秦陌生開心地掛了電話。
心裡對於瑾容這個女婿簡直太滿意了!
這樣的女婿,一個抵得上一百個親兒子啊!
他將手機收好,道:“玖玖啊,瑾……”
他愣住,發現女兒一雙美目鉦圓地盯着他,並且表情呆滯中帶着一絲震驚!
而事實上,秦玖玖心中的震驚遠遠大過於臉上表露出來的!
瑾容怎會來的?
他不是在國外出差嗎?
那麼遠的地方,坐飛機飛回來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啊!
而下一秒,她的手機就在口袋裡震了一下。
秦陌生立即擡手在女兒眼前揮了揮:“玖玖?你別嚇爸爸!”
秦玖玖立即回神:“哦哦,我沒事,就是剛纔有些胃痙攣了,喝點熱的就好。”
她乖巧地雙手捧着奶茶,一口一口喝着。
怕秦陌生不相信,她立即又道:“是、是小時候吃飯時間不固定,還有後來在紐約留學,他們的食物我吃不慣。
那邊跟我們這邊的國情不同,我們這裡是自家做的便宜,外面買的貴。
但是國外卻是自己做的很貴,外面吃便宜。”
秦陌生一聽,萬分難受:“乖女兒,上次在首都你怎麼不說呢?
那個宮醫的脾氣雖然古怪了些,但是醫術真是沒話說!
讓他給你把把脈,開點方子調理的話,一定會根治的!”
秦玖玖笑了笑,道:“忘了。上次又是瑾容危在旦夕,又是媽媽剛剛找回來,沒時間想那麼仔細。”
她眸光溫婉地望着秦陌生。
他的女兒已經不在了,她能代替他的女兒活在這世上,享受到他真誠的父愛情意,她必然也會將他當成親生父親那般敬重的。
爲了讓他安心,她又道:“反正下次去首都的機會也很多,見了宮醫,我再找他嘛!”
秦陌生點點頭:“也是。”
想起明日家裡要宴客,他立即起身去找管家說打掃與佈置的事情去了。
秦玖玖喝完奶茶,這纔想起手機似乎是響了一下的。
拿起來一看,是瑾容發過來的短信:“秦爸爸邀請我去吃飯,我讓欽野跟機場方面交涉了,一小時後飛寧國,明天見。”
秦玖玖心中一跳!
她想起來了,瑾容是有私人飛機的。
現在還不到傍晚,如果他直接飛過來,二十多個小時,抵達B市後剛好來得及吃明天的晚餐。
秦玖玖心中心亂如麻!
怎麼辦?她忽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了。
後來的晚餐,君盡寒也下來了,他們一直在聊天,但是秦玖玖明顯心不在焉。
甚至晚上睡在秦家她的大牀上,想起過去在這張牀上跟瑾容一起溫存的時光,她更是一夜失眠。
有的東西,好比他的溫柔,一旦享受過,便會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翌日,她開着自己的紅色小飛度送君盡寒去機場。
待他入關之後,她才笑着給他打了個電話:“舅舅。”
君盡寒詫異地問:“怎麼了嗎?”
秦玖玖俏皮地笑着,好像個偷了腥的小貓兒般得意洋洋,口吻愉悅道:“你揹包的最外面一層,有我給你打的欠條,上面還寫了利率!你小心收好!”
君盡寒聞言一驚,立即拉開揹包看了眼。
果然,一張小白紙上,赫然是她娟秀清逸的字體!
欠款的數額,還有年利率,借貸雙方的名字,她都寫得清清楚楚!
“你這丫頭!”
君盡寒剛要說什麼,秦玖玖就笑着道:“舅舅,一路平安啊!”
她掛了電話!
君盡寒再打,她也不接了。
他無奈失笑,這丫頭也太固執了!
*
秦玖玖開着車往市區趕。
她給李榮基打電話,李榮基笑道:“司機已經開車過來接我了,你不用管我了,我這就去單位了。”
國稅局有配車,司機昨天已經過來認過門了,所以今天準時出現在李公館門口。
秦玖玖鬆了口氣,又給蘇心暖打電話。
蘇心暖笑道:“我跟醒凡在小區對面的唐宋閣吃中式早餐呢,你來不來啊?
醒凡一會兒送我去學校,你不用來接我了,要不然我們在學校見啊?”
秦玖玖笑了。
原來大家都有安排了,倒是她太會操別人的心了。
上午的課不是很重要,秦玖玖早已經過了上學時候的那種心情。
之所以去學校,是因爲如今的身份需要。
而她眼下心亂如麻,想着晚上就要見到瑾容,而且她跟瑾容還在是離婚期,還要當着秦陌生的面演習,那,會演的如從前一般恩愛嗎?
想着想着,小飛度停在了自家院門口的車位上。
有這麼一雙眼,黑亮而深沉、炙熱而深情,自從她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便再也沒挪開過視線。
眼睜睜看着她下來,越走越近,他恨不能從閣樓上直接飛下去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秦玖玖開了院門,走到櫻花樹下。
她仰望着泛着金邊樹影斑駁的枝葉,細數自己層層疊疊如枝葉般理不清的心事。
時光靜好。
她站了多久,他也在落地窗前站了多久。
任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任陽光愈演愈烈地勾勒着她的輪廓,任流光翩然於指尖飛舞。
她的心中默唸着他的名字。
他亦是如此。
這一刻的彼此思念,一如過去的許多年,她心中唯有靳晗,而他心中唯有沐莜。
這世上有一種陪伴,未必會與你手牽手、肩並肩,未必會讓你看得見、摸得着,甚至未必會讓你知道。
但是它卻固執的存在着。
默默地捍衛着他注視你的目光,他不需要你迴應什麼,甚至什麼都不求。
他只需要這樣默默注視你、默默陪伴你。
秦玖玖終於擡步進了屋子。
她回了房間,打開衣櫃,望着一排排的衣服,眼盲地不知道晚上要穿什麼。
她忽而撲到牀上打了個滾,焦躁大喊道:“我晚上可不可以缺席啊!可不可以缺席啊!”
他赤着腳,就坐在三樓與二樓的樓梯間臺階上。
他盯着自己一對圓潤白皙的腳趾,卻豎起了耳朵聽着她焦躁不安的聲音。
嘴角一再輕揚,帥氣的腦袋斜斜地倚靠在扶梯上,這會兒的他,純情的宛若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