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微帶寵溺地揶揄:“真是個小笨蛋!我昨天都把話說的那麼明顯了,你居然沒有意會出來嗎?”
欽野勾脣笑。
他就說嘛,容少這求婚太有內涵了,全世界就沒幾個女人能意會到!
而秦玖玖更是崩潰地望着他:“你有病吧?”
瑾容:“……”
秦玖玖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
想明白之後的她,只覺自己完全不能接受!
稍微想一下讓她穿着婚紗走向他的場景,這畫面太過驚悚了:“我們認識到現在不到100個小時,結什麼婚啊,我才19歲,根本不到法定婚齡呢!再說了,瑾容叔叔,你都多大了啊,你是我長輩啊,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你不懂啊?你一邊叫我爸爸秦大哥,一邊向兄弟的女兒求婚,你是變態啊?”
有了上次嫁給顧西泓的陰影,不得不說,秦玖玖對於閃婚實在沒什麼好感!
瑾容眸光裡漸漸凝聚起不悅的火苗!
而這一切不悅,都在秦玖玖緊隨其後一句話裡,徹底被熄滅。
她擡手捂了捂臉,懊惱又略帶受傷道:“我很抱歉,我有點婚姻恐懼症。”
全世界安靜。
他沉吟了一會兒,口吻溫柔地不可思議道:“丫頭,我會對你好。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不會發生的。我用生命跟你保證,如何?”
“不行,你找別人吧!”秦玖玖搖了搖頭,非常果斷地拒絕。
她望着窗外:“瑾容叔叔,我們不適合!”
“難道你不想救思晗了嗎?”他問。
她聞言立即打開車門,側過臉頰的一瞬,他清楚地看見了她臉上劃過的淚痕。
她拿着包包下車了。
寒風中,一步步朝着來時的路走着,任由冷冽的涼風刺骨地擦在她的臉上,宛若一把把冰凝的刀子。
秦玖玖邊走邊哭。
如果沒有之前的經歷,她也許真的會答應。
但是現在,她討厭、恐懼、抗拒因爲某種利益關係、或者合作關係而展開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
更厭惡、惱火有人威脅、捆綁她的人生、幫助她做任何她不願意的決定!
有的女人受過傷,會自暴自棄,會想着反正已經這樣了,還能更壞嗎,無所謂了,說嫁就就嫁了,剛好對方還是個鑽石王老五,多好?
但是秦玖玖不行。
她覺得,越是因爲受過傷,越是不能再來一次。
因爲她真的承受不來了!
就顧西泓那樣的,還有秦豆蔻費盡心機要佔爲己有;更別提瑾容這樣的,追求他的女人必然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她不願意過那種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日子!
也不願像前世那樣,被舅舅威脅着嫁給顧西泓,更不願過着那種提心吊膽、寄人籬下的日子。
不想好不容易決定放棄愛情而認真經營婚姻,卻意外發現丈夫早已經有了婚外遇、攀上了高枝!
她不要再經歷那種苦苦等着靳晗回來解救她,最後又將所有的深情蹉跎在時光裡,麻木地想着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很多事情,不曾親身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那是一種漫長掙扎後又經歷無邊無際的絕望的日子。
是不見血不帶傷卻能讓你覺得窒息、覺得活不下去的日子。
秦玖玖忽而走不動了。
她想靳晗了。
好想好想。
她捂着臉,痛哭起來。
面前的冷風不知道何時被一堵溫暖的牆壁而擋住了,有人伸出溫暖的手臂將她緊抱在懷中。
她露在冬日裡的一對白嫩的小耳朵,也有人用溫暖的大手幫她捂上了。
她聞到一股清新的山茶花的香氣。
她知道是他。
忽而哽咽着,難過道:“嗚嗚~瑾容叔叔,我以爲我遇上好人了呢,爲什麼你要讓我覺得這麼絕望,這個世上就真的沒有一個好人嗎?難道所有的助人爲樂的背後都是蓄謀已久與貪得無厭的假象嗎?嗚嗚~爲什麼你就不能像天神那樣完美地、不求回報地幫我一次呢?嗚嗚~”
她不知道他的底牌。
但是她非常肯定,思晗的事情只要他願意,幫她拿到撫養權不過吹灰之力。
可是,世界就是如此現實的。
憑什麼呢?
天神的高帽在菜市場里根本換不來一棵白菜!
瑾容是個生意人,不會被花言巧語的恭維與諂媚所迷惑,更不會相信什麼別有居心的誇讚。
事實上,認識他到現在的幾十個小時裡,她根本沒辦法在他面前耍出任何花樣!
她哭的傷心,不懂世界爲何這般殘酷!
“好,我幫你!無條件幫你!”瑾容拍了拍她的後背,溫柔道:“不哭了,我們玖玖不哭了,不哭不哭了……”
像是哄着孩子般小心翼翼哄着她。
他付出了極大的耐心跟讓步。
秦玖玖縮在他溫暖的懷中,整個人沉浸在不可思議的情緒裡。
她微微撐開一點點距離,雙手抵在他的胸口,紅着眼看着他:“你,剛纔說什麼?”
瑾容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人,忽而明白了她爲什麼會說自己失憶了,也忽而明白了她爲什麼總是一副有很多很多故事的樣子。
他一早就說過,失憶的人哪裡來的這麼多故事呢?
原本以爲她是假裝失憶,現在他才明白,她根本沒有秦玖玖的記憶,因爲她不是真正的秦玖玖!
錯過了許多年。
纔等來了這一天。
真的就要這樣再次退讓,換她一句“瑾容叔叔,謝謝你”嗎?
望着她微紅的眼眶……
他心疼!
“瑾容叔叔,你剛說什麼?”秦玖玖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她必須再次確定:“你說無條件幫我,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是的!”他脫口而出。
“什麼?”她的美目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出爾反爾嗎?
“你就是在作做夢!我沒說過這樣的話!”
“你……”
後面的句子沒有說出口。
因爲瑾容忽而將她的腦袋摁向自己,溫軟的脣瓣貼在她的脣上。
沒有深入的吻,就是這樣單純地貼着。
蒼茫的天地之間,四片相觸的脣瓣似乎在蓋着天長地久的印章。
好一會兒,他放開她,口吻不容商量,道:“除非跟我結婚,否則,我絕對不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