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修的神情看上去很是苦惱,蔡麗君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在安慰陸薄修的同時頻頻舉杯勸酒,她在心裡盤算着。如果陸薄修對自己是真心的,那麼接下來就會順理成章的按照自己的規劃走。
終於,陸薄修現出醉態,她在心裡竊喜,可這時陸薄修的手機突然響起,陸薄修當着蔡麗君的面接起電話,電話是秘書打來的,說陸老爺子來了,正在辦公室裡大發脾氣砸東西,問陸薄修怎麼辦。
電話那邊秘書的聲音很大,聽着非常驚慌焦急,蔡麗君聽得清清楚楚。她心裡頓生怨念,但臉上仍然不動聲色。陸薄修說了句我馬上回去便掛斷手機。他看向蔡麗君無奈的說道:
“麗君,沒辦法,老爺子又來了,在我辦公室鬧騰呢,我得回去,改天咱們再聚好吧?”
“你我都喝酒了,叫你的司機過來接你吧。”
“我找酒店的車送我,這樣比較快,回頭叫司機來提車。你自己打車回去吧,今天抱歉啊。
陸薄修說着站起來,輕輕的拍了拍蔡麗君的肩膀以示歉意。
陸薄修和前堂經理打了招呼,沒多會兒,陸薄修就坐上了酒店的車回了公司,他回到公司揚秘書迎了上來,陸薄修毫無表情的對揚秘書說叫司機小王去主題酒店把車取回來就進了辦公室。
陸薄修躺靠在老闆椅上閉着眼睛,他剛纔在蔡麗君身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難道是自己多慮了。而於樂去了香港,今天的行動仍然無果。他煩躁的甩了甩頭,他詢問了派出去調查這件事的人,依然沒有一點眉目。
兩天後的下午,慕振東約陸薄修去會所見面,說砸補習班的人找到了,陸薄修接到消息立刻趕了過去。慕振東和房高亮已經等在會所了,慕振東慵懶嫌棄的撩了陸薄修一眼喝了一小口手中的茶閉上眼睛。陸薄修焦急的問道:
“什麼情況?”
慕振東沒有要回答陸薄修的意思,陸薄修猴急的剛要發作,房高亮清了清嗓子說道:
“在巷子裡駛出的那臺沒掛車牌的麪包車上,公路監控錄像裡拍攝到一個黃色頭髮的人被我們找到了。他是個小混混外號叫黃毛,據黃毛交代他是受賈斌指使去砸諾夕補習班的,其他兩個人是他找來的幫手。賈斌在市交警隊工作,他的女友是姜瑩,姜瑩是於樂的表姐。諾夕剛剛不見了,於樂就去了香港”
“你是說於樂把諾夕帶去香港了?”
陸薄修沒等房高亮說完就急吼吼的打斷房高亮。
“我們的人已經在香港找到了於樂,於樂只承認補習班是她指使人砸的,但是於樂不肯承認帶走諾夕。”
“砸補習班竟然是於樂乾的,混蛋!”
陸薄修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臉色陰沉如墨。慕振東看着怒氣衝衝在他眼前走來走去的陸薄修道:
“聽說你去見蔡麗君了?”
“怎麼,我的行蹤你也不放過?”
陸薄修停下腳步看向慕振東道。慕振東直接忽略陸薄修的質疑不耐煩的道:
“廢話少說,蔡麗君哪裡有什麼發現?”
“沒有。”
“蔡麗君這女人太老練,你再去接觸接觸。於樂今天下午回來,你來處理吧。”
“好,幾點的飛機,我派人接手。”
“三點半。”
房高亮回道。慕振東無比煩躁的對陸薄修道:
“嗨,我說三馿子,你說你都招些什麼人啊?你還舔臉跟我搶諾夕,真是無恥透頂。”
“諾夕現在還不是你的好吧,誰都有追求的權利。”
“當年你想什麼呢?你以爲你誰呀,想離就離,想恢復就恢復,你當諾夕是什麼人。”
“我當年被蔡麗君矇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我要挽回曾經的錯誤。”
“靠!你是不瞎呀,你看諾夕的眼睛,諾夕的眼睛多幹淨,是蔡麗君可以比的嗎?”
陸薄修自知理虧坐回沙發上不再說話。任憑慕振東的數落,一聲不吭
時光如梭,一晃安諾夕已經失蹤快兩個月了,陸薄修退還了補習班所有學生的學費,將補習班結束。他給保姆結清了工資,保姆知道陸薄修和安諾夕的關係,於是把安諾夕文化小區房子的鑰匙也交給了陸薄修。
這日,陸薄修又來到安諾夕的家裡,他四處翻找想發現點蛛絲馬跡,他發現臥室的一個抽屜是鎖着的。於是便找人將抽屜的鎖打開,裡面有兩張銀行卡,其中一張是安諾夕叫他往裡打錢的那張卡。還有一條已經摺斷了的項鍊,記得這條項鍊是安諾夕的父親給她買的,她非常喜歡,總是戴在頸間的。
陸薄修拾起這條斷掉了的項鍊心中生起無限慚愧,因爲這條項鍊是被自己硬生生拉斷的,當時在安諾夕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印。
抽屜裡還有一個橢圓形的紅色小盒子,陸薄修小心翼翼的把小盒子打開,原來小盒子裡裝着一個銅鎖,上面刻着兒子的名字和生辰。看來這些就是安諾夕最珍貴的東西了。
陸薄修看完這個抽屜心裡有種莫名的失落。他曾經給安諾夕買的那些價值不菲的首飾竟然一件都沒有放到這個抽屜裡,而在兒子的玩具箱裡卻看到了他買給安諾夕的珍珠項鍊和玉鐲,而保姆耳朵上戴着的耳環分明就是他買給安諾夕的。
安諾夕竟然將他送給她的價值不菲的首飾隨手送人,到處亂扔,那麼自己在她的心裡是不是也像這些物件一樣?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到非常的疲憊,他脫掉外套躺在牀上,他聞到那母子倆殘留在被褥上的獨有的氣息,他感到很安詳,他看着天花板的眼睛慢慢的合上,他沉沉的睡着了。
陸薄修這一覺睡了好久,他醒來的時候房間裡漆黑一片,他躺了一會終於坐了起來,他感到有些餓了,於是他將房間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他來到餐廳打開冰箱,冰箱裡竟然還有很多半成品的食物,他的心再一次的收緊,胃也同時痙攣,餓意頓然消失,他環視着四周無比的無助,像個被遺棄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孩子。
陸薄修關上冰箱的門回到臥室,拿起兒子的小衣服把臉埋在衣服裡深深的吸聞,他的淚水如泄了閘的洪水噴薄而出,勢不可當,他痛苦的呢喃着:
“諾夕,你到底去哪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