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樣的決定。
而不是,他帶着她直接回去國內。
面對她最苦惱的疑問,但是她不想問。只因爲,這樣的問題問起來,就顯得太過於粗暴。
也許,他真的有自己的考量。
她和楚佳媛交戰的風波還沒有平息,也許他怕她回去,會受到風波的傷害,畢竟他分身乏術,沒法同時照顧兩個女人。
所以,她就被這樣“遺棄”在香港。
她悲憤,她生氣,她特別想無理取鬧。
薄靳晏挑眉,聲音帶着嚴肅,“喻悠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微微壓低的聲音,卻讓懷中的她一顫。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將這種話輕易的說出口,她明知道他不是這種人,但嫉妒吞噬了她,讓她變得不像自己。
他的懷抱有些冰冷,沒有記憶中那樣的溫暖。
喻悠悠默默從他懷中撤離,低眉順目,不敢去看他薄怒的眼睛。
但薄靳晏並沒有她想象的生氣,她的忐忑被他看在眼裡,只覺得無奈。
如今,他的生命中除了他的親生母親,只有兩個女人的存在,一個是藍可薇,一個便是她。
他不希望喻悠悠排斥藍可薇。
至少,藍可薇現在需要他。
她的身體,她的健康,都不盡如人意。
如果沒有他照顧,她不知還能不能看到明年的太陽。
如果藍可薇因此有個三長兩短,他的心不會原諒他自己。
只是他始終不明白,爲什麼喻悠悠對誰都好,唯獨無法以平常心看待藍可薇?
……
喻悠悠不知他們這算不算是冷戰,薄靳晏離開了,但並未過多責備她,卻也不似平時給她一個纏綿熱情的深吻,只是簡單地吻了吻她的臉頰,便出去辦事了。
距離喻悠悠和冷菱約定好的時間還還早,但她卻已經沒有了睡意,睜着眼睛平躺在牀上,呆呆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發呆,就這樣維持同一個姿勢許久,直到手機鬧鈴響起。
她下牀,去浴室洗澡,清清爽爽的換了一件衣服,纔出了門。
喻悠悠和冷菱約在了酒店的咖啡廳裡,冷菱爲他們預約了一間包廂。
冷菱滔滔不絕的講着自己以前來香港出差的時候,合作客戶的某些醜事,卻始終聽不到喻悠悠的迴應,這才知道她心不在焉。
“又發生什麼事了,你今天看起來臉色很不好,連我都看不下去了,更別提你家那位呢。”
聞聲,喻悠悠擡起頭,對上冷菱關心的眼神,扯出一抹笑,搖頭,“沒什麼啊,你不要亂想。”
冷菱提到的薄靳晏,讓她更覺得煩惱了。
但冷菱哪有這麼好騙,想了想,說,“我猜,一定是和薄少有關。”
喻悠悠攪動咖啡的手微微一頓,“爲什麼這麼猜,沒準兒還是顧知深呢?”
“就是憑感覺,而且這幾天薄少和藍可薇的事被八卦週刊吵得沸沸揚揚,只要有心有人都會注意到。所以我想你如果不開心,也是會和薄少有關。”
喻悠悠斂眸,無法否認。
輕嘆一聲,眼角滿是倦意,“藍可薇身體不太好,最近要轉到國內的醫院。她在這邊沒有親人,薄靳晏要去照顧她,感覺都像是全權處理了。”
她這樣說,不知冷菱能不能理解。
還是會和薄靳晏的想法一樣,覺得她是小題大做?
不過,許是同爲女人,冷菱聽到後,第一個反應也是問,“藍家沒人嗎?幹嘛還要薄少去照顧她?她難道不知道薄少現在是你的男人嗎?哪有女人毫無條件的霸佔另一個女人的未婚夫的?真是太滑稽了,我都不能忍。”
這些問題,也是喻悠悠想要知道的,可惜,如果她真的問出口,只會被薄靳晏用妹妹這個話題搪塞過去。
而她,也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太過善妒。
“可能真的是我心胸太狹窄了,他只當她是妹妹。”喻悠悠嘆氣。
冷菱一臉不敢苟同,“當然不是!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女人有多精明嗎?什麼乾哥哥、乾爹、幹叔叔,不過都是打着這種名義,勾引男人罷了!薄靳晏有錢又有貌,哪個女人會不喜歡?你呀你,你從今天起,就多留個心眼,平時別太好說話了,今天她會霸着薄少十分之一的時間,久而久之,就會霸着他一半的時間。等你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人家早就雙宿雙棲了!”
喻悠悠沒辦法反駁冷菱的話,因爲她說的沒有錯。
“喻悠悠,如果是我,哪天就去會會這個弱不禁風的藍小姐,和她攤牌,別讓她總是拿身體做藉口,和薄少單獨相處!男人都是有保護欲的,更何況他和那個女人是青梅竹馬,早就習慣了照顧她。你要一點點的把薄少的心拉回來,別讓他過多關注那個女人,知道嗎?”
冷菱似乎非常有經驗似的,語氣也義憤填膺。
喻悠悠看着她,半晌,撲哧笑了出來。
和冷菱聊天,果然會心情舒暢。
後來,喻悠悠和冷菱又去吃了飯,晚上很晚回來。
當回到酒店,客廳陽臺一處光影吸引她的注意。
薄靳晏悠哉的坐在藤椅上,腿上搭着打開的文件,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
她站在原地看了他許久,還以爲經過不太愉快的早上,他會很晚回來。
怕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她才特意和冷菱磨到很晚纔回來。
只是沒想到,他會在這裡等她。
喻悠悠放輕腳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熟睡的臉,泛起心疼。
他不是普通上班族,晟騰那麼大的公司需要他主持,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
怕她不開心,他會大老遠飛到香港陪她,藍可薇那邊身體不好,也要他一步一步的安排照顧。
蠟燭兩頭燒,會燒的很快,更何況是個人?
她藏住眼睛裡的澀然,小心的從他手中拿走腿上的文件,怕東西落下來的聲音會驚醒他。
只是薄靳晏並未睡得很沉,幾乎她剛碰到他,他就醒了過來。
那雙眼睛泛着紅絲,原本英俊的臉這幾天也消瘦了許多。
見到蹲在他面前的喻悠悠,男人脣角緩緩上揚清淺的彎弧,“我明天就要走了,你還和冷菱玩這麼瘋,這會讓我覺得你是嫌棄我。”
喻悠悠聽得出來,他沒有生氣。
於是,心裡的愧疚感就更加強烈了。
沒辦法,她就是容易心軟,尤其面對心愛的男人。
喻悠悠望着他的眸子,怯怯的問,“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嗎?不會覺得我很小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