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一陣匆匆而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喻悠悠順着樓梯口看過去,原來是冷菱帶着保安人員趕了過來。
見到他們,她才鬆口氣。
很快,警笛響起。
喻悠悠和顧知深雖是當事人,但不是本地人,而顧氏在香港也有幾分勢力,顧氏的律師也在第一時間趕來,勢必要讓那些傷到顧知深的人受到嚴懲。
在警局簡單的交代一些後,就全權交給律師來處理。
喻悠悠則是跟着顧知深的車來到醫院。
顧知深的傷口不算深,縫了三針,原本的襯衣和西裝肯定不能穿了,喻悠悠便讓冷菱先隨便找一家服裝店,買件襯衣給他。
很快,顧知深從急診室出來,喻悠悠迎上去,擔憂的問,“怎麼樣了?醫生說什麼?”
“沒事了,只是這幾天不要沾水,定期換藥,很快就會好。”顧知深說話的時候,嘴角掛着若有似無的淺笑,低着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喻悠悠聽聞他無恙,鬆口氣,“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顧知深伸出手,抵上她的脣,“別說對不起,我不想聽。只要你沒事,就好。”
他的手指,因爲失血而泛着冰冷。
喻悠悠垂斂了羽睫,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觸碰。
察覺她的舉動,一絲失落從男人的眼角劃過。
“你和他和好了,所以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他的話一頓,微微澀然,“所以在餐廳見到我,連一聲招呼都不想和我打了,是不是?”
喻悠悠詫異的擡起頭,原來那時候他已經發現她了。
“我……”她不知該怎麼解釋。
以前不知道他的心思便罷了,知道了,就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既然沒辦法給他希望,保持距離對彼此都好。
只是喻悠悠沒意識到,她這個舉動在他看來,太過無情了些。
“是我自己,把我自己看得太重。”
他自嘲的勾起脣角,閉上眼睛,卻掩蓋不住散發出來的蕭索。
這一生,他從未那麼執着過對於一個人。
在感傷中,顧知深睜開眼睛,雙手扳回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幽深的黑眸充斥着不解的、迷茫的光芒,“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的聲音如同夢中囈語,帶着那麼深、那麼濃的苦澀,隱在眉目間的黯然,是不該出現在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臉上的。
這一剎那,喻悠悠被他的神情撼動。
看着這樣的他,她卻苦於沒有辦法。
矛盾的想法,在她的腦海裡面交織,她緊緊的咬着脣,說不出一句話來。
“難道當真再也沒有機會?”他苦澀的一笑。
“我們是朋友。”她說。
顧知深盯着她直率的雙眼,笑得狼狽,悻悻然鬆開握住她雙肩的手,“可是我想要的,不止是朋友這兩個字。”
喻悠悠斂眸,“那……對不起。”
深深地看他一眼,喻悠悠輕嘆一聲,轉身離去。
看着她越來越遠的背影,就像是他們此時此刻,彼此的心也越來越遠,彷彿有再也沒有交集的機會。
他苦笑,轉身,嘴角劃過自虐般的笑意,受傷的手臂緩緩擡起,握拳,倏地擊向對面的窗。
砰的一聲,玻璃碎了一地,巨痛在每個指關節蔓延,但心中卻蜷着更劇烈的痛意,無時無刻,不聲不響的侵入他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
她的一句對不起,終於擊垮他所有奢望。
……
喻悠悠回到別墅,洗了一把臉,手機便響了起來。
這個時間,除了冷菱之外,就只有一個人會打給她。
喻悠悠想到薄靳晏,便迅速從牀上翻下去,腳一落地碰到傷處,疼得呲牙咧嘴。
連忙從桌上找到手機,接起,薄靳晏獨有的磁性嗓音在電話裡響起,“這麼久才接電話?難道是在和小白臉幽會?”
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出,他的心情不錯。
喻悠悠被他的情緒鼓動,也跟着發出輕笑,“是啊,剛把他藏進衣櫃裡。”
“看來我必須有危機意識了,不過他怎麼樣,有我好嗎?”
“當然嘍,他不像某個人,將我丟在香港不聞不問。”她開玩笑似的抱怨,但多少也有些真心,怨他冷落她許久。
“好,這點我承認是我的錯,不知道喻小姐還能否再給在下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表現一下?”
聽他語氣輕鬆,喻悠悠也不禁揚起脣角,歡快起來。此時她正趴在牀上,一邊和他聊天,一邊翻看手中的雜誌,在翻到某一頁時,忽然停了下來,嘴角的弧度也漸漸消失。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她這邊沉默許久,薄靳晏也疑惑起來。
喻悠悠盯着手中的雜誌,上面的照片非常模糊,背景是國內某一家知名私人醫院,一個她十分熟悉的男人背對着精鏡頭,正向醫院裡走來。
寬厚的肩,精窄的腰,西裝筆挺,猶如T臺男模。
“你……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你怎麼知道?”薄靳晏語氣有淡淡的驚訝,“剛回去,但現在已經不在了。”
喻悠悠不用問他爲什麼突然回去,因爲她能猜到原因,“藍小姐的病好些了嗎?”
“只是暫時穩定了,我回國也是爲了幫她辦轉院事宜,畢竟她是中國人,還是國內比較好配型。而且國內醫療水平,也能達到她需要的治療。”
“哦。”她回答得意興闌珊。
她的男人,在爲其他女人奔波,她自然不會歡喜。
薄靳晏當然也聽出來,問,“怎麼,累了?”
喻悠悠不想讓他多想,順勢點頭,“今天冷菱領着我去了很多景點,所以累了些。”
“這樣啊。”薄靳晏忽然放低了聲音,“爲了安慰你的疲憊,我有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她好奇。
喻悠悠的話音剛落,酒店房間的門鈴就響了。
薄靳晏笑着說,“去開門,禮物應該到了。”
喻悠悠皺眉,透着不解,下牀披上外套走到門前,打開房門。
門外,站着一個男人,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對着她放電。
喻悠悠的手機還貼在耳邊,驚訝的輕啓紅脣。
薄靳晏無奈,雙手插進褲袋,“你可以掛上手機了,喻小姐。”
“啊!”喻悠悠回神,一聲尖叫,扔掉手機撲進男人懷裡!
“怎麼樣,還喜歡這個禮物嗎?”薄靳晏緊緊攬住她的腰,笑意盈盈,其實她的反應已經是最好的答覆。
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他的懷抱,喻悠悠點點頭,“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