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凌楓被拿下手,忌憚的睜開眼睛,眼珠子靈活的逡巡了一週後,再看到喻悠悠衣衫整齊後,他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薄靳晏,拿出自己輕鬆的一面,道,“消息已經暫時算封鎖住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實在是不知道了,我問漠臣,漠臣直接不表態,我沒人可以商量,就只能……只能進來問問了。”
說着,齊凌楓晃了晃自己手裡的鑰匙,緩解凝重的氣氛。
這是在他家,他的生日晚會,他自然有這裡的鑰匙。
可是苦逼的是,他的生日晚會,竟然整了這麼一出,他就是勞碌命,開始爲薄靳晏善後。
薄靳晏聽罷,犀利的眼神掃了一眼喻悠悠,復又看向齊凌楓,聲音拔高一度,道,“是誰讓你自作主張?”
“這……”齊凌楓小緊張的撥了撥自己的劉海,爲自己辯解,“不公示,這也是按照你的習慣來。”
“那你應該有了解,我的喜好,現在我什麼都不喜好,只喜歡一樣東西!”薄靳晏神色裡面都是冷厲。
這樣子突然嚴厲異常的薄靳晏,讓齊凌楓少了以往的從容。
“你喜歡什麼?好像我喜歡的,你都不喜歡,這個沒法猜。”他有些無奈地,看向喻悠悠。
喻悠悠本先就是一頭霧水,現在薄靳晏和齊凌楓的交談,讓她迷糊,但是隱隱約約的,她有能夠感覺到什麼。
只不過,這兩人都不說破什麼,她也沒法確定自己心裡所想。
她咬了下自己的脣角,同樣有點無奈地投以齊凌楓。
“我喜歡的東西,就在這裡!”薄靳晏用力道,一個伸手,就將喻悠悠給扯到了身前,扯到了自己和齊凌楓之間。
喻悠悠幾乎是措不及防,就被這樣揪到了中間,成爲了這兩人對話中的夾心餅。
聯繫薄靳晏前後的話,她有點小無語,不由得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薄靳晏說,他現在只喜歡一樣東西。
謎底由他親自揭開,這個東西,就是喻悠悠。
可是,喻悠悠是一件東西嘛?
還被他這樣子,擺到了中間。
她只覺得額頭上滿是黑線,昏聵的感覺襲來,忍不住伸手,扯上薄靳晏的手臂,嘀咕道,“那個……其實我不是東西,我……”
暈倒,她怎麼說自己不是東西?
這話太有歧義了。
簡直讓人左右爲難。
“停止你所有的想法,現在就聽我說!”薄靳晏讓她停止說話,伸手將喻悠悠就半拽到自己的懷中。
喻悠悠怔怔的看向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就見他對齊凌楓開了口。
“我不需要封鎖什麼消息,也不需要你們幫我隱藏什麼,我剛剛宣佈的,每一個字,從現在到將來,都全部作數!”
男人的聲音渾厚有力,充滿了篤定。
他是認準了她,絕不會回頭,也不給自己反悔的餘地。
齊凌楓顯然被薄靳晏的話給衝擊到了,他驚愕的張了張嘴。
喻悠悠的震驚,自然是不亞於齊凌楓。
她怔愣的看向薄靳晏,她腦子裡一片的空白,只回蕩着薄靳晏剛剛的話。
他將她捧在手裡,他將她視爲唯一,他許下重諾,他表示絕不反悔。
原來,剛剛他說她是他的未婚妻,最本質的,是他對她身份的認定,是他向那一干人等的宣告。
“如果這是你願意的,那我……”齊凌楓混沌過來,顫顫的猶豫開口,卻被一個肅冷的聲音給截住。
“這並非明智的做法!”門板被人往裡面又推了下,隨着這個動作,嚴漠臣的聲音越來越近的響起。
喻悠悠呼吸就是一窒。
薄靳晏遭到反對,就等於是,她遭到了否定。
理由一定是,她不配。
喻悠悠眉頭一皺,看着嚴漠臣的眸子裡,都有了羸弱的暗淡。
不愧是表哥表妹,他們的骨子裡,都有着天生的優越感,他們從來就只是習慣,不分青紅皁白的,從出身上否定一個人。
不自覺的,她就沉下了頭。
“不是我的一時置氣,更不是我的意氣用事,沒有人能夠質疑我的選擇,包括你們!”薄靳晏注意到喻悠悠情緒上的波動,轉而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握緊,朝着那兩人道。
喻悠悠聽着薄靳晏的話,第一次覺得,她是那麼的慶幸,在薄靳晏的世界裡,沒有他的錯誤。
他永遠是正確的,所以他的選擇都是絕對正確。
沒有人能夠反對,誰也反對不了。
齊凌楓聽罷,聳了聳肩,無辜的看了眼嚴漠臣,往後退了一步。
明哲保身,他並不願意繼續摻合。
今天是在他的地盤,他需要做的,就是尊重薄靳晏最後的決策,他負責善後處理,盡到自己的責任。
爭取不會因此得罪了薄靳晏。
嚴漠臣卻不一樣。
他夠耿直,也夠堅持。
對待他不上心的事情,他夠冷清也夠冷情,他一直處之淡然。
但是對於他上心的,他一定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那一個。
“我們不得不吸取上一次的教訓,同樣的錯誤,絕對不能犯第二次,這件事我們需要再商榷,不能莽撞。”嚴漠臣刻板道。
“我只恨自己當初不夠果斷!”薄靳晏駁道,眼神晦暗的看向了另一邊。
“伯父不會同意,他的手段我們早就領教過,你如果真對喻悠悠好,我們就更該從長計議。”嚴漠臣言語諄諄,不無痛心。
喻悠悠聽到這裡,卻驀然擡了頭,看向嚴漠臣。
這個冷清男人話中的信息量,讓她震撼不已,擔憂的感覺,也充斥在了她的胸臆中,她不由得,更加緊緊的握住了薄靳晏的手。
她在怕。
越是懸而未決,越是前路迷茫,她更是怕。
神秘感最容易給人制造恐怖感。
她難受極了。
薄靳晏將另一隻手,也握在她的手上,給了她一個示意別擔心的眼神,而後仰頭,銳眸掃過齊凌楓和嚴漠臣反問,“此一時彼一時,你們這是不信我?”
齊凌楓一聽,慌忙擺手,撇清關係,“這話說得,我哪有不信,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
他說得輕巧,但是內心卻是千斤重。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他就是一個倒黴孩子,在他的地盤攤上事兒,他就要處理,他就是半個責任人。
這是什麼命呀,他自覺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薄靳晏的。
“如果你真是你最後的決定,那我無話可說。”嚴漠臣深看了薄靳晏一眼,在說完這句話後,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退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