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浚濯看着,心底只有嘆息。
這世界就是這麼一回事,亂得沒有章法,但是你仔細分析權衡後,還要接受它。
就像是現在,他在勸着薄靳晏,防止出現未婚先孕的事情。
按說一般人嘛,就會說,你們還是先結婚再生孩子吧,也不要趕這個時髦了。
可是薄靳晏的情況不一樣。
他不說這些,他就是不想讓喻悠悠生孩子,他做這些,就是爲了想爲藍可薇掃清一部分障礙。
爲了讓藍可薇和薄靳晏走進婚姻的殿堂。
至於喻悠悠,也許從一開始跟薄靳晏在一起,就是一個悲劇。
蘇浚濯望了一眼檢查室的門,眼前突地就閃忽了一下。
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因爲喻悠悠的柔弱,讓他有了心疼的千兆。
然而,世事都有它們的規律,都會走向最終的走向。
就像他,是絕對沒有辦法和藍可薇在一起,而藍可薇,最後的歸屬也只能是薄靳晏。
他和喻悠悠,是同病相憐。
蘇浚濯悠長的嘆了口氣,爲自己,也爲喻悠悠。
他沒有再說什麼,轉了頭,靜悄悄的離開。
……
喻悠悠醒過來的時候,入目一片白色,空氣裡散發着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再側頭看去,她左手上正掛着藥水,眉頭皺的更深了些,隱約有記起,昨天晚上是薄靳晏把她送進了醫院。
不過當時她太痛了,痛得她都不敢睜眼睛,整個人都是混混沌沌的。
又不知什麼時候就失去了意識,後面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皺了皺鼻子,醫院這味道真的讓人不爽,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用右手支撐着身體想坐起來。
咔嚓一聲。
病房門從外面被推開。
薄靳晏走了進來,“醒了?”
喻悠悠微眯了水眸看他,回悟過來,“你幹嘛把我送醫院來?就一點點的小毛病,我都可以忍的。”
她是來月事啊,居然還跑到醫院裡來掛水,這也太小題大做了。顯得她是個作女似的。
薄靳晏走了過來,嫌棄的蹙了眉頭,“你以爲你意志堅定,嗯?”
“我……”喻悠悠被他堵得,沒法辯解,她忍不住默默嘀咕了一句,“我以前也沒有痛經過,誰知道這第一次,來勢就這麼兇猛,嚇壞我了,我這也是沒有心理準備,殺了我一個措不及防……”
“有病就要看醫生!要是真的聽你的,讓你忍着,後患無窮!”
薄靳晏拉了把椅子在她牀邊坐下,拉過她正在輸液的手。
掛了幾個小時的水,兩隻手交握在一起,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裡。
神色異樣的冷峻凝重。
看着他這樣子,喻悠悠陡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色瞬間發白,“還能有什麼事情,那樣子的話,難道……難道我不是月事來了?”
說到月事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都開始發抖。
薄靳晏將目光從她纖細的手指上移開,擡起頭來,望着她的臉。
喻悠悠的臉很白。
眼底甚至帶着一絲掩不住的驚恐。
薄靳晏心中一揪,他從椅子上起身,坐在牀沿上,“胡思亂想什麼呢?你是吃壞了肚子,得了急性腸胃炎。”
“原來是吃壞了肚子呀……”喻悠悠喃喃的重複一遍,臉色開始慢慢變好,眼睫也不再顫抖,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
她最近的飲食確實出了點問題,再加上朝着他生氣,這幾天就沒有安頓過,食慾不佳,在飲食上也沒有注意過。這不,災難來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子,還算好過……懷孕!
幸好只是腸胃炎。
而不是她害怕的懷孕!
如果她意外的懷上了,那豈不是,她就必須給他生孩子了。
“你剛纔想什麼呢?”薄靳晏擡手輕撫上她的小臉,放柔了聲音,眼睛卻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似乎唯恐錯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
喻悠悠微微睜開眼,也沒看他,只望着對面的白色牆壁,故意躲藏的輕喃道,“我就說嘛,我一直都不痛,怎麼突然就痛了起來,你剛纔那樣,嚇得我以爲自己得了什麼絕症。”
薄靳晏探究的看着她,片刻之後,鬆開撫着她小臉的手,“你撒謊了。”
“我……”喻悠悠抓襟見肘。
“你是不是在想,你不要給我生孩子。”男人看向喻悠悠,墨眸裡有些暗淡。
喻悠悠心神一抽,抿了抿脣。
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了。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不是嗎?
只是他不能夠理解而已。
“我捨不得你。”男人啓脣,話末是喟然,“你贏了……”
喻悠悠怔怔,他怎麼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她對着他眨巴眨巴了眼睛,探向他的眼神裡,有了莫名。
“我捨不得你,所以我不要你生孩子了。”男人目光淡着道。
喻悠悠一怔,薄靳晏沒有說出什麼具體的話來,她實在是get不到薄靳晏的心思,她惆悵喟然。
不過,這男人,懂得妥協了。
對她,他有着讓步,也是一種進步吧。
不過,鑑於以前的經驗,喻悠悠多了個心眼,不禁吸了口氣,對他懷疑的探問,“你確定了?你真的確定嗎?”
他事後再反悔,她的小心臟絕對是承受不住。
“確定。”男人伸手,將她空閒的小手,攥到自己的手裡,無比肯定道。
“哦。”她呆呆的低了頭。
“看我,不要低頭。”男人攥着她的小手,往自己的心口一拉,就厲着聲音要求道。
他爲了她,還爲她犧牲了自己的私心,做出了一個最大的讓步。
她這樣子對他不冷不熱的,還真讓他有點兒不舒坦。
男人羞於表現出來自己對她的不滿,就又用上了霸道這一套。
“唔……”喻悠悠擡頭,莫名的對上男人的墨眸。
男人將她的小手裹在大掌中,勾脣一笑,“你只許看我,你現在養病,什麼事情都不準做,只許看我!”
“這……”喻悠悠有點兒幻滅。
薄靳晏這話,讓她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只許看我,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男人又強調。
喻悠悠,“……”
內心是止不住的吐槽,薄少呀薄少,你只說了兩遍呀。
她鼓了鼓脣,看向旁邊的便攜桌子,忍不住提議道,“要不你把桌子搬過來,你在一邊辦公,我在一邊掛點滴,這樣子我能看到你。”
“這麼快就學會吩咐我了,嗯?”男人瞥了一眼那小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