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剛剛的語氣,她是明白了。
這男人的火氣太旺,燒到無邊無際。
看樣子唐德說得對,他的狀態並不好。
咬了咬脣,她分外爲難的回答道,“下次給你補上吧。”
儘量彌補自己的過失,也好給男人消消火。
“補?怎麼補?”男人邪氣的挑了挑眉,反問她,“我明天的宴會完全泡湯了,這個責任,是不是你來負,你怎麼給我補上,幫我重辦一次?”
因着男人的話,喻悠悠的心裡就咯噔一下,腦海裡就浮現出,她禁閉在雜誌社抽屜裡面的邀請函。
男人舉辦宴會,邀請她?
瞧着男人現在一副衰衰的樣子,必然的,這宴會是沒法舉行了。
喻悠悠想着,心裡竟然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也好,她能夠擺脫了一個宴會,一次來自於惡魔的邀請。
薄靳晏的目光苛責的盯着她,卻只見小女人神色恍惚,也不知道想法飄到了哪裡去。
他難耐心頭的怒火,重重的將手邊的文件撂到地上,眼神直直的凝視着地面,眸子冰冷。
“哐當”一聲,喻悠悠被嚇得後退了兩步。
她咬着脣,擡眸看向薄靳晏,眸子裡有了疑惑。
她以前是見識過薄靳晏的脾氣的,她很容易惹惱他,但是他的生氣,並不會這麼暴躁的表現出來,通常,他會用他的優雅風度,來僞裝他的憤怒,然後一步步的逼近她,讓她對他割地賠款。
這個男人的霸道強勢,是一步步的進行的。
而現在,這男人似乎省去了僞裝的那一步,直接邪肆的展示自己的霸道,宣泄自己的怒氣。
薄靳晏的這種轉變,讓喻悠悠說不出來是好是壞。
但總覺得怪怪的。
她咬着脣開口,看着薄靳晏,關切的上前一步道,“薄靳晏,你不要發火,有些事情慢慢來。”
現在她總覺得,這男人霸道的直接,讓那個風姿綽約的腹黑薄靳晏,慢慢的遠去了。
她很不適應,但是也說不上來什麼。
她覺得這男人可能就是生病了,情緒上有點不對頭,才造成了他的易怒,所以她囑託他慢慢來。
薄靳晏注意到小女人挪動了步子,他的墨眸,就定睛在她的腳上,而後沉了沉眸子,才擡頭,問她,“慢慢來,嗯?”
尾音上挑,一如往常,有着說不出來的魅惑。
但這一次,喻悠悠卻又聽出來了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她嚇得想要後退,但在他面前,她已經覺得退無可退,她沒敢。
冰涼的雙腳,就站立在地面上,她看着他,對着他點點頭,試圖安撫一下他焦躁的情緒。
男人在她的點頭後,脣角勾起一絲陰寒的諷刺。
慢慢來?
他確實有慢慢來,這段日子以來,在她的身上,他有耗費了不少精力,可這個小女人,竟然想要跟他同歸於盡,罔顧他們之間的情誼!
不對,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情誼!
謀殺者和被謀殺者之間,哪來的情誼可言?
她毅然決然的去撞車的那一幕,每每落到他的腦海裡,男人心底就有了耐不住的怒氣,那份怒意,如火苗一樣在他的體內亂竄,引得他忍不住發脾氣。
有些事,他就不能慢慢來!
慢慢來,就意味着縱容,意味着他的妥協。
薄靳晏何曾向旁人妥協過任何事情。
男人的墨眸,就銳利的掃到了她的手側,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小手,他的脣角,又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這次的嘲弄,給他自己。
從這小女人一進門,瞧着她唯唯諾諾站在那裡的樣子,他就已經知曉,她並不是主動百分百自願的來看望他的。
他,從來不是她的目的,不是她棲息的港灣。
那她爲什麼來到這裡,這件事兒,還要問一下唐德。
她,不是爲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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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經知曉,只不過是他在裝蒜而已。
可笑,薄靳晏竟然要在一個小女人面前裝蒜!
“認錯!”男人脣角,蹦出冷冽的兩個字。
喻悠悠擡首,恰好對上男人陰寒的眸子,她整個人顫了一下,咬脣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讓我想想。”
“想!”男人聲音乾脆冷厲。
她愁眉不解,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是有錯,但是這個錯,她要怎麼認?
更何況,難道他就沒有錯嗎?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如果只讓她來認這個錯,她覺得自己很委屈。
更覺得,自己在薄靳晏面前,低了一等。
“這個錯,我不能先認!”她倔強的擡起了眸子,堅毅的看向他,說一不二道。
“你再說一遍!”男人怒了。
看向她的眼神裡,都要射出來冰箭,分分鐘要將她射成重傷。
喻悠悠牙關緊咬,在迎視着他冰銳的目光中,還是重複了剛纔那句,“我剛纔說,這個錯,我不能先認!我認爲,這個錯,有個先來後到!”
那個後到,是她。
那個先來,卻是他。
所以,她需要的是他的認錯,在這之後,她才能去對他低頭認錯。
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低頭,再這樣下去,在他面前,她將毫無尊嚴可言,那纔是將自己低到了塵埃裡。
就這樣,她不卑不亢的說出來了自己的要求。
“喻悠悠,我給你一次機會,收回你剛纔的話!”男人臉色已經陰鷙到了極點,墨眸沉如墨。
喻悠悠看着他,就是搖頭,“我不要!”
“喻悠悠,你最好自己想清楚!”男人怒氣低沉。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喻悠悠連說三個我不要,跟着也後退了三步,直到後退到門板的位置,讓她的身子抵靠着門板,她纔有了些勇氣,對他開口,“你先跟我認錯,我纔給你認錯。”
“我沒有錯!”男人一口否認。
薄靳晏不會犯錯,他說自己不會犯錯,就是不會犯錯!
喻悠悠聽着,就覺得薄靳晏特別的荒唐,這男人怎麼可以這樣。
敢情昨天她哭着跟他說了那麼多,通通都是白說了。
他不跟她講理,她索性也耍起了無賴,仰了仰下巴,就道,“既然你沒有錯,我也沒錯。”
男人一聽,怒了,“你不可能沒有錯!過來!認錯!”
喻悠悠一聽,她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