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完全被她後面那句氣到,緊繃着的脣角,劃過冷冽且諷刺的笑,擡手就擒住她的下巴,目光冷厲,“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盼着爬上我的牀!”
“我知道,但是我不屬於她們!你別把我跟她們劃成同一類!”她依舊倔強。
“你!”男人看着她犟着的小臉,恨不得將她的面部表情給用力扭回來。
她雖然疼,但還是忍着說了下去,“薄靳晏,不是每個女人都是一樣的,可能她們很希望爬上你的牀,可是我不一樣,這種事情,我沒有必要騙你,第一次跟你,我有很大的責任,所以我沒法怪你,我沒有對你說什麼,那件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可是第二次……”
說到這裡,她的喉嚨就像是被哽住了,眼淚直刷刷的流下,就像是夏日的雨水,刷刷不止。
她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多眼淚,可是就這樣對着他,似乎所有被憋住的委屈,都想要釋放出來。
她抽了抽,又抽噎着道,“第二次,完全是你逼着我的,在車上,你知道我的感覺嗎?我覺得很屈辱,屈辱到,我都沒法說出來,沒法向你討要一個說法……在那次的事後,我沒怎麼提這件事,但是這不代表着,我沒有放在心上,你……你能理解嗎?不,你好像是不能理解,你現在還覺得,你要了我的身子,是對我的恩賜……”
“恨我就走開!”男人聽着她的話,眉頭越加的深鎖,沉悶過後,就是一個鬆手,一把又將她甩開,直直的就往前面走。
“我不。”她抽泣着,又追上去。
她要考慮着他腦子上的傷,那血紅刺目,要是他出了個什麼好歹,她一定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男人聽着她的倔強,在你原地立定腳步,目光堅毅的看向她,“好,你不走,那你告訴我,你幹嘛要賴在我身邊。”
“我沒有賴在你身邊,我就是想勸你去醫院,你的傷口很重,你信我,你傷口在流血,流了好多血……”她抹了把眼淚,就仰頭看着他,勸着他。
男人並不領情,“不需要!”
“薄靳晏,你能不能別這麼任性,你的血再這麼流下去,會出事的。”她緊張的就道,又抓上他的手臂,“我們去路上,攔車,好不好……”
她是真的很不明白,唐德在關鍵時刻,去了哪裡。
怎麼就眼睜睜的撇下他的主子不管了。
“你關心我,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對不對!”在這句話後,男人回身,一把就反攥住了她的小手,直直的逼視她,道,“就是又愛又恨,這個感覺,我說的對不對!”
他顯然又緊張又急迫,抓着她手的力道,是異常的重。
喻悠悠被他問住,怔住。
她對薄靳晏有感覺嗎?
她記起,在車上,她爲他扯安全帶的拼命,記起她以爲他罹難時候的撕心裂肺的痛。
真的是有感覺,又愛又恨,他概括的真對。
可又不對!
她怎麼可能對一個強姦犯動情呢?
一定是他先救了她,她才被感動的,她才願意救他,才願意那麼掛念他的。
“不是!不是這樣的!”她看着他的傷,帶着哭腔就道,“你救了我,我不能不救你,我知道你護着我,你還先幫我解安全帶扣,你救我,我不能不救你,不然我會過意不去的。”
“好一個過意不去!喻悠悠,你真是厲害,玩弄我,你最厲害!”男人諷刺的笑出聲來。
“我沒有玩弄你!”她當即否認,“一直被欺負,被玩弄的,是我,不是你!你還是高高在上的你,我還是平凡的喻悠悠,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有多麼渺小,多麼的卑微嗎?我甚至都不敢對你講點真心話……”
“不講真心話,也不真心,那你就給我滾開!”男人扯開她的手,又讓她推搡了出去。
“我不!”她剛要說什麼,就看到遠處有亮光閃起,刺得她眼睛十分的不適應,但她還是看了過去。
竟然是救護車正往這邊駛過來。
她怔愣了幾下,急忙就搖起手來呼喚,“這邊,在這邊……”
救護車果然駛下來,後面還有幾輛黑車緊隨,從後面的一輛車裡,走出來唐管家。
喻悠悠也搞不清楚了。
唐德一看到薄靳晏現如今的樣子,當即就被嚇了一跳,忐忑的顫抖開口,“少爺,你還好嗎。”
“我要她,一起!你們保護她!”男人一聲命令,冷瞥了喻悠悠一眼,然後自己大步走上了救護車。
唐德看着自家少爺上了救護車,這才大呼一口氣,來到喻悠悠跟前,對喻悠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薄靳晏的吩咐,她已經聽到。
所以,這一次喻悠悠很自覺,就按照唐德的指令,走到了救護車副駕駛座的位置。
從一開始上車,她都沒有敢往後面看,她哭花了臉,找了紙巾一直往臉上擦,一路上,就差把自己臉,給擦去幾層皮了。
後背上都是涼意,是被後面的男人給盯的。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的。
男人的強勢存在,讓她整顆心都像是被抓住了一樣,再也沒法給自己一點點鬆懈的空間。
經歷了一路的心理折磨,救護車終於在醫院門口停了車。
她下車後,才發現,這家醫院的門口竟然拉起了警戒線,所有人都是嚴陣以待,這排場,如此興師動衆,讓喻悠悠不禁搖了搖頭。
然而,雖然這排場是讓人驚心動魄的,薄靳晏還是自己下了車,甚至唐德要過去扶一把,他都別開了,他堅持要自己走進醫院。
即便是,他走路的樣子,已經是一瘸一拐了。
這男人,怎麼着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種。
喻悠悠闇暗的唏噓了一句,又對他有着隱隱的心疼,還沒等緩過神來,就看到薄靳晏的眼光朝着她這邊掃射了過來,那目光透着寒冰,震懾到人的心脾。
只是這一刻,喻悠悠卻沒有怕他了。
因爲此刻,在燈光通明中,她明顯的看到,男人的臉色蒼白,透着一副虛弱之態,而她早就經歷過他無數次冰鋒的眼神,這次多一次也不算多了。
他瞪他的,反正她也沒有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