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做休息後, 劇組重新開工。
剛纔鬧了那麼一場,蒲潔在劇組裡頓時名聲大噪,只可惜是壞名聲, 所以一開拍, 許多人都過去圍觀, 想看看那位擺了一線演員架子的十八線明星長什麼樣子。
蒲潔看到四周圍滿了人, 不時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的, 不禁氣的鼻子都歪了,可是張導不說清場,蕭年也一臉無所謂, 不介意被人圍觀,她也只能壓下滿腹怨氣, 專心調整狀態, 準備拍攝。
何歡發現身邊沒了冉冉的人影, 急忙四顧尋找,很快就看見她正和蒲潔的助理說話呢。
冉冉心地善良, 又看不慣蒲潔欺負人,恐怕是想替那小助理打抱不平,在安慰她呢。
何歡輕嘆一聲,這小助理跟着蒲潔,估計沒少當受氣包,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種人, 自以爲高人一等, 可以頤指氣使。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往事, 眸光倏然變的黯淡。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何歡急忙回過神,發現是周雪彤, 不禁微微一笑。
周雪彤拉着她在旁邊坐下,兀自說道:“我都聽說了,沒想到這個蒲潔竟然欺負到你頭上去了。”
周雪彤要拍的戲份還在後面,所以化好妝後,她就去保姆車裡睡了會,這一睡竟錯過了一場大戲。
“連你都知道了,其實就是一點小事,我也沒那麼容易被人欺負。”
何歡嘻哈了兩句,不想把事情鬧大,可是她見周雪彤一提起蒲潔就眉頭緊蹙,一臉的不待見,就意識到蒲潔不僅今天作死,估計之前也惹過周雪彤。
果不其然,周雪彤冷哼一聲,沒好氣道:“你昨天沒來,沒見識到這位有金主撐腰的蒲大牌有多囂張,一來就佔了我的化妝間,說什麼不喜歡和別人共用一間,要有單獨的化妝間……”
劇組除了蕭年和周雪彤有單獨的化妝間,其他人都是共用的,蒲潔一來就想佔周雪彤的化妝間,這臉可真大,真不知道她是沒腦子,還是仗着嶽浩清這麼一座大靠山,不怕得罪人呢?
“她真佔了?”
“她倒是想,不過我可不是吃素的!”周雪彤輕哼一聲,“我也懶得和她說道理,直接用番位壓她,我一個女一號,還怕她一個女N號,說我耍大牌也好,說我以勢壓人也罷,鬧到張導那裡,我看張導是幫我還是幫她!”
周雪彤底氣十足,率性直爽的作風也讓何歡十分欣賞,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竟覺得有幾分解氣。
“我還以爲昨天她學乖收斂了,沒想到今天還敢囂張,你等着看吧,就她這智商情商,別說是抱上了嶽浩清的金大腿,就是身後有十個耀華娛樂捧着,她在這圈子裡也出不了頭……”
兩人正說着話,忽然聽到旁邊一陣騷動,何歡以爲是蒲潔又NG了,惹得張導再次大發脾氣,畢竟在她和周雪彤閒聊的這會兒工夫,已經聽到兩次NG了。
誰知她一擡頭,就看到蕭年面含薄怒走到角落的摺疊椅邊,身後跟着兩個助理,就連執行製片和副導演也追了過去。
何歡直覺出大事了,只是她剛纔和周雪彤聊的歡,沒注意片場那邊,看到冉冉走過來,她急忙招手道:“冉冉——”
等冉冉走近了,她迫不及待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還不怪那個蒲潔,一直NG拖後腿,我都比她演的好,我家年年跟道具似的陪着她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幾遍,再沒脾氣也弄出脾氣了。”
周雪彤一聽,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禁笑道:“以蕭年的脾氣,能忍那個蒲潔忍到現在,也算是夠敬業了,我是和她沒對手戲,否則的話,一定壓戲壓死她。”
何歡腦子一轉,也明白過來,再好脾氣的演員,陪着蒲潔NG了一個上午,好脾氣也會一點點磨沒了,如果和蒲潔搭戲的是老戲骨,恐怕NG個幾次,直接就發脾氣了,要麼換人,要麼走人。
不知道爲什麼,何歡隱約覺得蕭年這個時候突然發難,有點想替她出氣的意思。
蕭年撂挑子不演了,執行製片和副導演輪流勸不好,張導只好親自上陣。
誰知張導還沒開口,蕭年就搶先一步說道:“張導,我不是耍大牌擺架子的人,可是今天這事,你要麼把我這個男一號換了,要麼把她給換了,就她這演技,我沒法跟她搭戲。”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蒲潔。
張導本來以爲他給蒲潔講了戲,何歡又把人物內心剖析的那麼深刻,蒲潔好歹能有一點領悟和進步,誰知道重新開拍後,她還是不開竅,還越演越糟了,那浮誇的演技,就是表演系的學生都比她演得好。
現在蕭年又發脾氣罷演,張導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蕭年,消消氣,你在這休息一會,我再去給蒲潔講講戲。”
以蒲潔的顏值,實在不行就當個花瓶吧,戲都拍了大半了,臨時換人找誰接盤呢?
“張導,這是我回國發展的第一部作品,我是慎重考慮之後才決定和您合作的,我想張導和我一樣都是追求精益求精的人,而不是馬馬虎虎得過且過,但凡她的表演能湊合,我也不說什麼了,可這明顯拉低電影品質的演員,我真的沒法合作,如果張導不在乎您的心血被糟蹋,那我也無話可說!”
張導神色微變,蕭年的話對他似乎有所觸動,他沉吟了片刻,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拍了拍蕭年的肩膀。
蕭年不肯再和蒲潔一起拍攝,來來回回NG了幾十遍,換誰都難免有怨氣,張導想了想,先讓蕭年休息,他親自當替身演蕭年的戲份,讓蒲潔一遍遍的過,等她這邊調'教的差不多了,他再去做蕭年的工作。
來來回回折騰了三五遍後,張導終於決定放棄,蕭年說的沒錯,蒲潔的存在就是拉低《帝夢》這部電影的品質,她根本就不適合當演員。
“算了。”張導擺了擺手,神色露出幾分疲憊,“蒲潔,你先回酒店等通知吧,我們拍下一場!”
蒲潔瞬間面色灰白,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剛纔蕭年發脾氣,直接讓張導把她換掉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張導該不會真的要把她換掉吧?
她咬了咬脣,想問張導,可是張導已經轉身去忙活了。
下一場拍攝的是竹林刺殺,因爲蒲潔一開始就說打戲她要用替身,所以劇組有準備,等會直接用替身上場拍完,倒也用不着她了。
一說到替身這個事,張導對蒲潔的印象就更差了,蕭年和周雪彤這種大牌都親力親爲,能不用替身儘量不用替身,蒲潔倒好,一聽說要吊威壓就直接開口讓替身上,一點苦都不願意吃。
不想吃苦來拍什麼戲啊,直接去當金主的金絲雀不好了?
蒲潔意識到張導壓着脾氣,不想搭理她,只好悻悻的退到了一邊。
她越想心裡越不安,預感到這個角色保不住了,她心念一轉,立刻找助理要了手機,回保姆車裡給嶽浩清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