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崢嶸而崔嵬, 一夫當關,萬 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爲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 殺人如麻”-----劍門雄關,唐時詩人李白於《蜀道難》曾如此快然行筆。
劍門關 ,聞名古今的雄關險隘,地處大劍山口。大劍山倚天如劍,峭壁連綿,橫亙似城。山之中斷處,兩崖相對如門,故得“劍門”。
十一月初一,將至大雪。已入隆冬,西風凜冽,江南下起了第一場雪。白茫茫一片,已萬里冰封。
這日正午,風自呼嘯。天空,又飄零起了紛紛飛雪。
劍門關內外,沉寂空曠,一派幽清。一排腳印,由遠而進,緩緩踏來。
及至關下,停步,身着披風肅立風雪間,擡頭凝視關上“劍門關”三大字。風笑天微微一笑,心內暢言,“終於已到,卻不知他兩到了哪了!”
攜周然雪快然上關來自關內,隨手將所提剛路經五里外清水街買的四壇瀘州老窖置於身旁一空淨石桌,脫下披風,風笑天趕緊四下尋找乾柴,生怕周然雪受不住,已免風寒。
輕輕放下手中切好打包的叫花雞、烤鴨和醬牛肉,外加大包花生米,周然雪緩緩解下披風,看着風笑天於眼前東瞅西找,顯得那個忙碌,不禁莞爾一笑。在轉頭望向關外紛紛飛雪,伸手將之捧在手心,心頭的溫暖瞬時使她忘卻了所有的寒意。
片刻,風笑天已抱來大堆乾柴生起熊熊大火。周然雪頭緊緊靠在他肩上,倆人一起坐在那火堆前靜靜賞起了關外大雪。
“雪,辛苦你了。”風笑天突然低頭,盯着周然雪已有所消瘦的臉龐,滿是憐惜,很是心疼。“這大雪天害你跟着受罪,你後不後悔。”
“不後悔,跟了你,我從沒後悔過,也不會去考慮後悔。”周然雪眼神堅定,滿是溫暖、甜蜜和幸福,充滿着嚮往、憧憬和期待,頓時變得很是小鳥依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恩!”風笑天猛然想起卓文君所作《白頭吟》中“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一把將周然雪緊緊摟抱在懷。
“對了,笑天,你說這林決和張少永到底還會不會來?來又可否準時?”那大雪接連下了四、五天,彼時還是未有絲毫停息之勢,周然雪不禁有些擔心。
“定會準時到來!”風笑天深信,一點也不在乎漫天大雪。因爲在他們心中,那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你爲什麼會如此堅信!”看着風笑天神情那般淡定,對一切風雪毫不在意,處之泰然。周然雪有些不解!
“只爲在這兩年前,我們在一起說過,兩年後的這個時候在此一聚,那他們就一定會準時而來,除非……”風笑天沒在說下去,因爲他知道,沒有除非。
周然雪微微一笑,“我懂了。”
“爲什麼?”
“因爲你的眼睛,他告訴了我答案,我已從中知道了爲什麼!”
……
將至黃昏,雪已暫停,一切更顯寂寥。
突然,隱約中,只見遠處兩人影一前一後往劍門關快步行來。望着關上的火光,一人開了口。“他已經在等我們了。”
關上,望着那兩熟悉人影漸漸近來,風笑天倒有點範迷糊了。心道:我說你們這一個走南,一個是闖北,可這怎還整一塊兒來赴約?
風笑天思索還未果,那兩人已上得關來。
“來了。”說着風笑天扶着周然雪於火堆旁站起了身。
“等久了吧?”
“人家這是好比家門口,久等是應該的。”走近圍着火堆坐下,見張少永那麼客氣,林決滿面笑容可不管。同時又見風笑天與身旁女孩那個親密,關係那不一般,疑惑了。“這女孩是?”
“我未過門的妻子----周然雪。”左手挽起周然雪的手,風笑天甚是得意。隨後伸起右手指向對面,衝周然雪示意。“這是張少永。”----左邊青衫持劍。“林決。”----一襲黑衣似書生。
風笑天介紹完,三人擡手抱拳行江湖禮,已算認識。
“喲!想不到才兩年不見,你風笑天這一不留神,倒已不在是單身。”行着禮,望着眼前的風笑天與周然雪,那份恩愛,林決似也有點心動了。“對了,你倆什麼時候認識的? ”
“ 你兩走後半年,相識於湖心亭!”
“那又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對於風笑天這突如其來的愛戀,更已互訂終身,張少永興致高漲,也不薄。
但見風笑天看向周然雪,輕輕吐出兩字來。“緣份!”
“緣份?”林決瞪大起雙眼。“我看別是你蓄謀已久的吧?”一句話把大家都樂翻了。
“先別隻顧說我倆了!說說你們吧!”樂完,風笑天在也按捺不住心內的好奇。“這一個去的海邊,一個是塞北,咋給碰上一塊赴約來着。”
“呵呵,因爲兩燒餅。”林決樂的那個開心。
“背後偷襲,搶我燒餅,你還有臉,好意思笑!”提及某事,張少永就有點上火。
“來,邊喝酒邊聊。”周然雪已起身從身後石桌端過酒罈紛紛替給幾人,在搬近食物分別擺放在幾人身旁。復又坐好,忍不住探詢。 “這說的我也來興趣了。到底怎回事?”
“來,先喝一個,我在慢慢告訴你倆。”張少永言。
幾人提起酒罈重重一碰,喝過,張少永從左旁狠狠抓起塊醬牛肉放進嘴裡,邊咀嚼邊開說。“約莫申時,我在路過離此十里外的馬家衝,有點飢餓,於是就近找了家燒餅鋪買了兩燒餅。誰知纔剛放到嘴邊準備往下咬,不想打斜刺裡突然伸出隻手來,把我燒餅給搶了。我轉身一看,林決正一手拿一燒餅站那,邊啃還邊衝我微笑,“謝謝了,不愧是哥們,知道我餓了”。
“沒辦法,誰叫這是天意。剛好那時我也經過馬家衝,餓了,想買兩燒餅填填,恰好不遠前拐角處就是一燒餅鋪。”聽到這,林決忍不住對其行爲進行補充說明。“待我走近,誰知竟給碰上了他張少永,給了錢拿着兩燒餅準備開吃。這不兩年沒見,我就從後面給他來了個出其不意,和他鬧鬧。”
“然後怎樣!”風笑天深知張少永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當時就來氣了,從他手中搶回一燒餅,他不是愛吃嗎!我一把就全給往他嘴上塞去。”
“呵呵!”風笑天與周然雪樂歡了,張少永也張口滿是歡笑。誰知到此刻,林決還不忘報仇雪恨。見機,於左側抓起一鴨腿又是出其不意,給往張少永嘴裡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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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張少永倒沒生氣,那份淡然,無事般吐出鴨腿,邊吃邊誇。“好吃,林決,你也用不着這麼來感激我吧?在給我來只?”
一下把林決愣住了,不知他張少永葫蘆裡賣得到底是什麼。但還是將疑着伸手準備去拿只鴨腿,一看究竟。誰料,張少永乘其不備,早已從右旁悄悄抓起一雞屁股,一下全給塞進了他林決口內。
“我說你兩多大個人了,鬧過沒?”周然雪見他們還沒完沒了了,有點受不住,滿是微笑嘲弄到,隨後尋問。“林決,海邊怎樣?我和笑天還從沒去過。”
聽聞周然雪問及海邊,林決一口吐出嘴裡的雞屁股,隨手丟下關去,頓時變得嚴肅起來。“海邊,我只能說,你們沒去過,任憑我如何形容,你們還是終究不能明白,體驗不到它的那種美,那番好!”
“不就是個海邊,你故弄什麼玄虛!”張少永不以爲然,同把彼時風笑天和周然雪的心聲表露了出來。
“我故弄玄虛?”林決疑問了,很驚訝,差點跳起。“藍天、白雲、碧海、沙灘、礁石、孤島、叢林,這組合,實在是微好,我心目中世間最好的淨土。脫掉鞋襪,捲起褲腳,漫步沙灘上,浸泡海水中,聆聽風聲、水聲,感受着那一波高過一波撲面而來的海浪。心身的徹底放鬆,那份純自然的清靜。逢管是浮沉往事,還是不知未來;彼時,還能有什麼煩惱!”
“看你把個海邊說的跟仙境樣,那你還回來幹嘛!乾脆這輩子就呆那兒得了,多好!”風笑天樂了,忍不住乘機擠兌擠兌林決。
“我是有這打算,但沒辦法,誰叫兩年前和你們有此一約呢!要不我還回來幹嘛,這大冬天,海邊可是四季如春,多暖和!”對風笑天的擠兌,林決絲毫不在意。
“也不過如此,看把你美的。差點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也逢管林決把海邊說的多好,在張少永心中,始終還是比不上塞北。
“不過如此?那你倒是說說塞北又如何?”林決不服和張少永又槓上了。
“蕭瑟中的美好,隕落的極樂,給人以無限憐惜,我就喜歡它那種所特有的氣質、味道、感覺和意境。特別是草原,給人以無限幻想、憧憬,仙境般美、妙、純、靜,那份享受,直是醉臥其上,可夢迴三生!心靈的最好寓所。”張少永滿是嚮往。
……
邊大口喝着酒,大塊吃着肉,張少永與林決邊激烈的爭議着。風笑天和周然雪倒樂於在旁悠閒看着他們相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