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見到剛纔還盛氣凌人的老大沒有說話,劉炳榮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這是他唯一能夠拿出手來的,並且他有這個自信,憑他女兒那姿色,不會沒有男人不動心的。
於是,他急切的說道:“老大,我女兒叫劉詩蕾,人長的是絕對沒有話說,保證您能看上眼,只要你放過我,別把我器官割下來,我可以讓她來做你的女人,您看如何?”
說完之後,劉炳榮吞了一口唾沫,靜靜的等待眼前這位老大的答覆。
可是,房間依舊很安靜,安靜到只能聽見劉炳榮的呼吸聲,趙虎並沒有回答劉炳榮的提議。
他已經知道了眼前這人是關宇的岳父,那麼劉炳榮的女兒也就是關宇的女人,他是活膩歪了纔會迴應劉炳榮。
趙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關宇的臉色,只發現關宇拳頭緊握,眼睛都快冒出火來,連帶着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他知道關宇是動了真怒了。
這種情況下,只要是個男人沒有不會動怒的,竟然當着準女婿的面,將自己的女兒親手送給別人玩兒,這種人出去不遭雷劈就是老天沒眼了。
感受到了關宇的滔天怒火,趙虎看向劉炳榮的眼神多了一分憐憫。
“老大,您倒是說句話啊。”劉炳榮急了,他以爲趙虎的沉默就是代表對他的提議不認可,那麼他的器官同樣會遭到被割的危險。
趙虎依舊沉默,他將話語權交給了關宇,這種時候,他知道閉嘴是最明智的選擇,不然只要說錯一句話,關宇極有可能會遷怒與他,這樣一來,他好不容易跟關宇建立的良好關係就毀於一旦了,得不償失。
他扭頭看向關宇,眼中詢問意思頗濃。
關宇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陰沉如水,緩緩開口道:“你口中的女兒是你親生的嗎?”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劉炳榮一時間沒有辨清說話的人是關宇。
劉炳榮微微一愣,不明白這個突然說話的人的身份地位,也不知道這個人問這個問題意欲何爲,不過這些人看在他眼中,都是屬於凶神惡煞的一類,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當下連忙說道:“是的,絕對是我親生的。”
“那你倒還是真捨得啊?”關宇冷笑道。
劉炳榮摸不清楚這個的脾性,當下只能一味的恭維道:“沒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我女兒遲早都會成爲別人女人的,到最後成爲誰的女人不都是女人,而且老大有錢有勢,成爲老大的女人也算她找到了一個好夫婿,我也替她高興啊。”
這句話換來的結果就是,關宇實在是沒有忍下心中的怒火,直接上去一腳踢在了劉炳榮的胸膛下面,當然下手還是知道輕重的,沒有將他的胸骨踢斷,不過肉體的痛苦是在所難免的。
“你說你爲她好,不過我聽說你女兒心中已經有心儀的對象了,你把她往另外一個人身邊推,這叫你爲她好?”關宇嗤笑道。
劉炳榮心口如火燒一般疼痛,用手揉了揉胸口,擡頭看向面容模糊的魁梧男人,咳嗽了兩下,說道:“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沒錢沒勢的大學生而已,和老大根本沒法比,詩蕾在他身邊不會幸福的。”
其實他這話是小小的拍了一下趙虎的馬屁,希冀他心情爽歪歪,一下子饒了他,並且他心中還是打了一下小算盤的,眼前這位開得起違法的賭場,卻沒有進局子的老大,勢力必然不會弱到哪裡去,如果劉詩蕾跟了他,那麼必然會造福於他,至少賭個錢,即使輸了也可以找女婿從賭場裡面給他拿回來,再說了,到時候成了他岳父,他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輸錢?再者,就是他心中那點小小的虛榮心在作怪。
他沒有什麼本事,經營小生意還是他老婆在看管,在外面跑業務的時候,受盡了別人的臉色,長期積累下來,他的心理已經有些扭曲了,爲什麼別人能夠過上狗眼看人低的生活,他就只能做那個別看低的人。
他也想走出去狗眼看人低,走在外面有人遞好煙,喝好酒,玩女人都還不讓自己掏錢,他嚮往這種生活很久了,現在有了這麼一個機會,他自然不想放過,前提是眼前這個老大心裡對他女兒有點想法。
這就是他對危險與機遇的理解。
可惜,他碰上了關宇,恰巧關宇還能夠看穿別人的心思,任何齷蹉,喪盡天良的心思到了他面前,都會現出原形。
關宇神色漠然,心中怒火歸於平靜,這個時候的他纔是最可怕的。
他動怒,是爲劉詩蕾有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父親而怒,他不怒,是覺得這個有個身份是劉詩蕾父親的男人,已經沒資格讓他動怒了,心中有的只是爲劉詩蕾擁有這樣一個父親感到不值。
他身體微前伸,眯起雙眼,盯着劉炳榮,讓後者感到絲絲冰冷。
“究竟是你想讓你女兒幸福還是想讓你自己幸福?”關宇淡淡的說道。
被說中心思的劉炳榮眼神有些慌亂,咬了咬牙,強自說道:“我當然是爲了我女兒的幸福,我也想讓她有個好歸宿,我覺得老大就是理想中的女婿。”
趙虎在心中冷笑一聲,拍馬屁你倒是拍到位啊,一直在馬腿子上拍來拍去的,遲早馬腿子一彈,踢死你。
“你口中的老大是指誰?”關宇輕輕一笑,說道。
劉炳榮愣住了,在他心中,混黑社會的有氣勢的,一般都是當老大的人物,站在面前,總能給人一種敬畏危險的感覺。
而現在,這種感覺他在這個打他的人身上感受到過,也在剛纔那個氣勢逼人,準備賣他腎,賣他心臟的人身上也感受到過。
現在,眼前這人讓他說指的老大是誰,這就讓他很難辦了,如果把老大指錯了,那他心存的那點僥倖就徹底沒了,他必須得小心再小心。
猶豫了一下,劉炳榮似乎下定了決心,小心翼翼的說道:“我說的老大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