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的呼嘯使夜裡的礦洞更加陰森,完全就是鬼故事中藏匿猛鬼的山洞,夠陰夠冷。
白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問道:“暗訪爲什麼非得晚上?你不嫌瘮得慌嗎?”
李惜朝給了他個白眼道:“白天你不是來過嗎?人家讓你查了嗎?”
“我就不信你不怕。”
“有人會童子功,我怕什麼?”李惜朝一臉嘲弄地看着白澤。
白澤在李惜朝胸上一記重錘,不許他再提’童子功’。
礦洞內靜得可怕,白澤和李惜朝已經儘量輕手輕腳,可腳一踏在地上就噠噠直響。
一股火花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他們一回頭,地上的引線已經點燃。
“不好。”
白澤拉着李惜朝就往前衝。過道的左右兩側發生爆炸引起塌方,並追着他們往礦洞內跑。眼看就要跑到礦洞盡頭,李惜朝做了個眼色讓白澤踹死角的牆,白澤一踹,另一邊的牆後出現密道,兩人一同躍進密道。
塌陷的聲音停止後,“哐當!”一堵鐵牆切斷了他們背後的退路。
白澤打開手電筒,他們已經被困在一間密室,正前方是一塊透明的玻璃,用來觀察和監視。
一股股“絲絲”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密室正在被一股不明氣體裝滿。白澤和李惜朝用手電筒拼命拍打玻璃,可玻璃並沒有任何動靜。白澤掏出手槍,朝玻璃開了好幾槍,玻璃只是被打了幾個小洞,還是十分結實。李惜朝看情況不妙,抓住白澤的槍不讓他浪費子彈。李惜朝定睛看了這堵玻璃一秒,讓白澤沿着玻璃的對角線開了好幾槍,再讓白澤一掌擊碎,果然,玻璃立馬結了蜘蛛網,碎了。
白澤正要用手扒開玻璃渣,李惜朝抓住他的手腕。
“不要徒手。”
兩人把外套脫下纏在手上,扒開玻璃,逃了出去。
這是一條新的暗道比剛進來的主道要窄得多,又黑又長好像永遠走不到盡頭。左右兩邊都設有燈,燈上都結滿了蜘蛛網,找不到開關。兩人無奈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按着這條狹長的暗道走了下去。
就這樣,走了四五個小時,終於讓李惜朝看見了希望,路途上所有的燈都纏繞着蜘蛛網,只有這盞燈乾淨明亮,比較起來異常突兀。
李惜朝對這盞燈左掰右轉,這盞燈紋絲不動,周圍也沒有半點變化。手電筒掃了掃沒有盡頭的暗道,李惜朝有些慌了。
白澤也打量這盞燈半響,毫無頭緒,索性把燈泡從燈架上解了下來,心想幹脆把這盞燈拆了,看看它到底藏了什麼玄機。燈泡剛一拆下來,面前這堵牆就開了,出現了個房間。這次兩個人格外小心,試探了幾次才緩緩走進去。
這個房間是個臥室,陳設簡單一張牀,一張辦公桌,桌上堆滿了文件。臥室的牆上貼滿照片,每一張的內容都慘不忍睹。照片中記錄了取腦的全過程,有堆積如山的屍體,屍體身上全身長滿水泡,還有人體解剖,人的表情痛苦猙獰扭曲,一看就是活體解剖,彷彿隔着照片都能聽見人淒厲的慘叫······
白澤細細翻看辦公桌上的文件,文件全是日語,看不懂。他左翻右翻終於讓他翻到一堆用中文記錄的文件。這些文件是對實驗方法的具體描述和實驗結果的分析。
NO.18乾燥試驗,試驗方法:將活人捆綁在椅子上,然後送進高溫乾燥室,目的是讓活人不停地出汗,然後又用熱風不停地吹乾,直到身體上的水分被完全蒸發幹。只有生前體重的22%,人體內有78%的水分。NO.19人體注射霍亂病毒。NO.20活體取腦。NO.21毒氣實驗。NO.22凍傷實驗······
白澤的心情變得十分沉重,呼吸聲也變得粗而緩。李惜朝還在搜索其他有用的線索,他拉開所有的抽屜,終於發現了一本日記本,日記本下面壓着一疊照片。
這本日記本上全是用漢字記錄的,記載着一種變種實驗。講人體注入某種藥物,分離某種物質,及’它’變的可能性和時間的記載,並設立很多表格。
調節‘它’在隱性遺傳因子和顯性遺傳因子中的控制方法。
其他實驗文件言簡意賅,一清二楚,唯獨這本日記本講得十分含糊隱晦,就連描述什麼實驗都不清楚。
白澤數了數照片剛好二十二張,每張的人死狀統一跟齊老六一模一樣,七竅流着黑色粘稠狀液體,其中一張照片裡,一個人左臂全生了黴就是他們在石室見到的那具浮屍。
“這明顯是兩批實驗,第一批是這22個日本人,用這一百多名中國人做活體實驗。然後,又來了一羣人將這22個日本人給降住了,再用這22個日本人做一個全新的變種實驗。”
“這羣日本人真該殺!再怎麼毒也不該用人做實驗!”白澤咬牙切齒道“那剛剛在外面點火的人就是做這個變種實驗的人?”
“很有可能,而且他和軍方一定有關係,等我們出去,一定要查出是哪路軍閥在幫他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
李惜朝翻到日記的後幾頁上面寫了一些話:睡蓮花開日,吾兒歸家時。
白澤把這句話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看向李惜朝道“他的兒子回不回家跟他做人體試驗有什麼關係?”
“可能他做這些試驗是爲了他兒子,也有可能他跟他的兒子都在這裡做實驗不能回家。”李惜朝故作神秘“還有一種可能?”
白澤好奇地問:“什麼可能?”
“就是兩者根本就沒有關係。哈哈哈”
白澤在他胸上錘了一拳“說了當沒說。”
兩人翻箱倒櫃,沒有找到關於這個礦洞的有關文件。白澤在抽屜裡翻到一個小小的木盒子,木盒子裡裝了一個玉璜兩指大小,白色的玉璜晶瑩透亮,兩端各飾以張口的龍首,體相連,通身飾鳥獸紋。
李惜朝看出了白澤喜歡這塊玉,道:“喜歡啊?拿走啊。”
白澤是個極其有原則的人,不問自取的偷盜行爲從來不做。他搖了搖頭,對着玉璜笑了一下“別人的東西。”又把玉璜放回木盒,兩人邊走出房間繼續漫無目的地趕路。
李惜朝見白澤那麼喜歡那塊玉,離開房間時便將其偷偷順走。
兩人沿着之前的暗道繼續前行,又走了三四個小時,暗道終於走完。一個空曠的溶洞連接暗道,溶洞裡有好幾十個出口,每個出口都連接不同的方向。
“選一個吧。”李惜朝把這個攸關性命的選擇權拋給了白澤。
白澤向來不是膽怯之人,明顯精神飽滿,他指着正對面那個最大的洞口“走吧。反正我們終究會走出去的,不是嗎?”
他的神采奕奕給李惜朝增添了不少信心。兩個人繼續在黑暗的溶洞中前行,沒走多久手電已經不亮了。
兩個人又繼續走啊走,不知走了幾個日夜,體力已經透支,眼前終於出現了微弱的白光——是出口,兩個人衝向曙光,走到岸邊才發現面前是一片水域,隔着水的對岸是一塊很大的陸地。
在岸邊補充水分過後,兩人躺在地上休息恢復體力。
這片水域水質清冽,水中魚兒清晰可見,歡快地游來游去,看得出來肉質鮮美。
李惜朝跳下水心想抓幾條上來吃,剛一下水,魚兒們成羣結隊朝他蜂擁而至,瘋狂地撕咬他的身體。
白澤被他的慘叫聲驚醒,奮不顧身跳下水解救他。白澤的腿也被咬了一個傷口,鮮血在水中瀰漫開來,這片水域已經被染得猩紅,可魚兒卻慢慢散開。
李惜朝渾身被咬傷,傷口還滲着血,衣褲破破爛爛。李惜朝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閉着眼讓自己冷靜。
李惜朝極少有這種神情,嚇得白澤趕緊拉下他的褲子,驚惶道:“你沒事吧!我妹妹不會守寡吧!”
李惜朝一把拉住自己的褲子,叫道:“我沒事!”
李惜朝枕着手臂閉着眼,過了片刻,李惜朝睜開眼一震起了身,推攘白澤道:“下去抓魚。”
“你瘋了,那些魚要吃人的!”
“你看看你,再看看我,那魚怕你。”
“你怎麼知道?”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話音未落,白澤已經被推在水中。果然水中的魚兒像躲瘟神一樣避開白澤。
“這怎麼回事?”白澤驚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
白澤抓了幾條肥美的烤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