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籠罩着大地,草木的清香使人心情舒暢,鳥兒在枝頭吟唱,風吹起,吹散了院子裡瀰漫的藥香,露珠滴落在藥草上,旭日的光芒照耀在上面,發出了五彩的光芒。
一襲青衣在藥草間流連,墨發被梳成一條小辮,沉魚落雁的小臉掛着柔柔的笑容,一旁放着一個小木桶,他手裡拿着個木勺,從裡面舀水澆灌着這些生命,他便是羅青楊。
“羅青楊,你爲何總與我作對。”聲音有着滔天的恨意,聲傳來卻未見人。
羅青楊繼續着手中的工作,眼底有着瞭然,他終於來了。
忽而他的眼前出現一襲紅裙的妙水兒,墨發被綁成一股股小辮,頭上的銀飾發出清脆的響聲,臉上的惱怒連帶着眸間的恨意。
羅青楊放下手中的木勺,眼角露出笑意,“怎麼?不去陪着你的亦楊,跑來我這幹什麼?”
“你明知故問,把那夥人交出來。”妙水兒這幾日一直在照顧羅亦楊,並未回家,所以也並未知道韓梓玥他們並未被驅趕,然而今日回家,妙楹告知他那羣人並未走,他便急衝衝的往這裡趕來要人。
羅青楊露出不明所以的眼神,問道,“什麼人?”
“別給我裝傻。”說着抽出紅鞭,往地上一甩,一片藥草已遭他的摧毀,變成了碎屑。
羅青楊眼神微變,這藥圃裡的草藥全部是他精心栽培的名貴藥草,竟被他一鞭子毀了那麼多,繼而眼神變得犀利,“是,我承認他們是在我這裡。”
“那就把他們交出來。”妙水兒的眼神變得狠辣。
羅青楊冷哼,“他們是在我這裡做客的,若你想要他們,那你就自己去找他們,我看憑你的功夫,恐怕會被打的很慘吧。”真的出門沒帶腦子,也不想想就算你怎麼霸道,他們也不會給你面子,還敢來招惹他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你……”妙水兒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隨即想想自己真的是太沖動了,幸虧有他的提醒,可是自己就這麼無功而返嗎?
“你還是回去盯着你的亦楊。以免被人拐跑吧。”看着妙水兒的眼底有着嘲笑。
“亦楊是你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聽見他這麼說,妙水兒的眼底又燃起了憤怒。
羅青楊的眼神變得冰冷,盯着他的眼神宛如餓狼般兇狠,“當真是如此?”
妙水兒的眼底有些畏縮,眸間閃爍不定,“我……”
羅青楊的嘴角隨即有着輕蔑,“那件事發生了這麼久,你竟還在自欺欺人。”
妙水兒被刺激到了,眼底閃着瘋狂的紅光,“啊……我恨你,你還敢跟我提那件事。”他的身上縈繞着哀傷絕望的氣息,彷彿又見到了自己滿手是血,抱着那個冰冷的人。
羅青楊嘴角露出諷刺的笑,空洞的眼神有着死寂,心中的痛讓他難以呼吸,彷彿當日的事再次重現在他眼前,那件事是他們無法癒合的傷,他說出來,傷的不止是妙水兒,也是他,他的話如利刃般剜出那被粉飾的傷疤,多少年了,它依舊鮮血淋漓,未曾癒合。
那些事,他選擇隱藏,而妙水兒則選擇逃避。
“都怪你,若不是你……”說着紅鞭朝着羅青楊襲去。
羅青楊不會武功,但他也沒有害怕,勞累的心已不願再躲。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過,羅青楊被甩到了地上,嘴角有着血跡,手臂上被打出一條痕,傷口猙獰可怕,鮮血直流,羅青楊就這麼躺在地上,一直在笑,眼角劃過一行清淚,沒入泥土。
妙水兒的恨意滔天,手裡的紅鞭又揮下,羅青楊被打的滾到了別處。
此時的他,青衣破損,上面沾着血跡還有草漬,墨發凌亂,臉上也有着污漬,滿身狼狽不堪,而他卻滿不在乎,只是不停地笑,他也恨,卻不知該恨誰,每每午夜夢迴之際,他總是看見那一襲白衣染上了鮮紅的血,那件事究竟是誰對誰錯,他怎麼會有錯?錯的只是愛。
“你再怎麼逃避都掩蓋不了她只是一個替身。”諷刺的聲音刺激着妙水兒的耳膜。
妙水兒瘋狂的大叫,“你給我閉嘴。”說着又要打過去,然而,妙水兒的手不知被何物打中,竟一時失力,鞭子掉在了地上。
妙水兒驚訝的看着地上的鞭子,轉而看向突然來到的韓梓玥等人,“是你們。”眼神有着陰駑。
一襲紅衣勝火,墨發用同色系的髮帶綁住,妖媚的臉上帶着蠱惑人心的笑,迷離的桃花眼打量着妙水兒和羅青楊兩人。
妙水兒撿起地上的鞭子,眼神狠辣,“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口氣還真不小,就你那三腳貓的小功夫,小心被我們打到連最疼愛你的孃親都認不出你來。”韓梓暮走上前,一襲嫩綠的衣裙,半挽的墨髮飾以蝴蝶流蘇簪,白嫩的臉頰褪去病意,紅撲撲的小臉煞是可愛,妖嬈的狐狸眼看着妙水兒有着厭惡。
“哼,那我們就來試試。”說着鞭子往地上一抽,頓時又有好多藥草變成碎屑。
看着妙水兒暴殄天物的樣子,韓梓玥看着都有些心疼,那可都是珍稀藥草啊,要培育這些可是很不容易的,就這麼被他給毀了。
“好,讓我來把你打的滿地找牙。”韓梓暮抽出隨身佩劍,衝上前欲要開打。
韓梓玥攔着衝動的小弟,韓梓暮瞪着她,“姐姐,你幹嘛?”
韓梓玥朝着疑惑的小弟翻着白眼,“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小心被別人打的滿地找牙。”把韓梓暮剛纔說的話還給他。
韓梓暮被氣到了,“姐姐你怎麼回事,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人威風。”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就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就好。”說着拿過韓梓暮的劍。
韓梓暮看着她,“難道姐姐要親自出手?”
韓梓玥手往韓梓暮腦門拍去,韓梓暮聰明的往一旁躲去,見打不到韓梓暮,韓梓玥只好死心的把手收回去,繼而說道,“對付這個小角色,需要你姐姐這樣的高手出手嗎,當然是交給凌啦。”說着望向一旁的蕭逸凌,把韓梓暮的劍遞到他面前。
一襲月牙白衣裙,半挽的墨發無半點點綴,謫仙的臉不施粉黛,卻依舊縹緲如仙般,蕭逸凌無奈的直瞪眼,“韓梓玥,你把我當成你的侍衛啦。”語氣有些不滿。
“人家哪敢嘛,只是人家身中軟筋散還未復原嘛。”話語間有些委屈,拉着蕭逸凌的衣袖在撒嬌,聽得衆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蕭逸凌無奈,韓梓玥的軟筋散藥效明明就過去了,還在他面前裝。
妙水兒在一旁等的不耐煩了,直接就發起攻擊,朝韓梓玥一羣人掃去,嘴裡說道,“真煩。”
此時此刻,看着韓梓玥無動於衷的樣子,蕭逸凌只好無奈的接過她手中的劍,擋住妙水兒的鞭子。
看着打鬥的場面,藥草飛揚,韓梓玥眼裡有着可惜,這一院子藥草就算是廢了。
而後看向一旁狼狽的羅青楊,從懷中拿出一瓶藥,遞給一旁的輕塵,一襲月光藍衣裙,半挽的墨髮飾以藍水晶簪子,絕色的臉龐有着柔柔的笑,嬌豔欲滴的紅痣在眉間散發着光芒。
輕塵會意,拿過韓梓玥的瓶子走向羅青楊,羅青楊神色恍惚,任由着輕塵擺弄他的傷口。
片刻時間,勝負已分,蕭逸凌奪過了妙水兒手中的長鞭,凌厲的劍指向她的喉嚨。
妙水兒憤恨的看着眼前的人,真是可惡,她又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着倔強的看着蕭逸凌。
韓梓玥走過去,用手指擡起他的下巴,望着他眼神的倔強,“嘖嘖嘖,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韓梓暮重重的拍下韓梓玥放在妙水兒下巴的手,眼底有着嫌棄,“不要什麼人你都碰,小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毒死了。”
韓梓玥摸着被打痛的手,“小弟,你這麼兇小心嫁不出去。”
韓梓暮一腳往自家姐姐左腳睬去,那力道之重,肇事之後立馬逃到蕭逸凌身旁尋求庇護,哼,敢說他嫁不出去,真是活該。
韓梓玥躲閃不及,疼的直叫喚,手指着韓梓暮說不出話來,“你……你……你給我等着。”
羅青楊不知何時清醒過來了,被輕塵攙扶着走向韓梓玥他們,看着韓梓玥,羅青楊說道,“算了,請韓小姐看在我的面上放了他吧。”羅青楊此舉絕不是好心,而是……
無論羅青楊是不是算計他們,但他救了他們卻是事實,所以韓梓玥也便給他個面子,朝蕭逸凌說道,“侍衛,放了他。”
蕭逸凌收起長劍,眼神望着韓梓玥看,神情平靜,隨即趁韓梓玥不備,往韓梓玥右腳睬去,力道絲毫不必韓梓暮差, 韓梓玥痛的差點跳起來,眼神委屈的看着蕭逸凌,這男人真是小氣,不就是叫了他一聲侍衛嗎。
蕭逸凌退到一旁,把手中的劍交還給韓梓暮,並不看韓梓玥,眼神清冷,彷彿剛剛的傑作不是他作爲。
韓梓暮在一旁幸災樂禍,朝着韓梓玥做着鬼臉。
妙水兒在一旁看着羅青楊,雖然羅青楊幫他求情,但他並不會因此就會感謝他,他們的賬一輩子也算不清,更何況就算韓梓玥他們止住了他,也不會真的殺了自己,這畢竟是在他們的地盤上。
韓梓暮看見妙水兒還在盯着羅青楊看,竟沒有落荒而逃,便出言提醒道,“你還不快走。”
妙水兒眼神陰駑的看着韓梓暮,“我走不走與你何干。”
韓梓暮被激的又要上去幹架,“你還想找抽是吧,我成全你。”隨即被韓梓玥他們拉住,韓梓玥瞪着他,“笨蛋,我看是你想找抽吧。”
妙水兒見此,不由得冷哼,小紅靴步步生蓮,走到羅青楊面前,“我們就在醫師會上一決高下吧。”充滿恨意的眼神盯着羅青楊,讓在一旁的輕塵不由得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