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襲紫色流紋雲袍,鎏金冠把墨發高束於腦後,明眸黛眉,好一個風流美人,然而那俊俏的臉此刻佈滿陰雲,少了幾分美。
此人正是上官若憐,騎着紅棕色的馬,手持弓箭,背後還跟着幾個平時與她交好的幾個女子。
“上官小姐過獎,梓玥的花拳繡腿又怎能比得過你呢。”此番話似是毫不計較上官若憐的所作所爲,一改平日的囂張,倒顯得溫文爾雅,令人好感倍增。
要說韓梓玥爲何會這般模樣,因爲此處的皇宮,發生了事他人又豈會不知,所以她這般對自己有利而無害,相信不久就該來人了吧。
看到韓梓玥如此溫和的對待上官若憐,北宮言氣不打一處來,“玥姐姐,你何需如此,分明是她挑釁在先,待我稟明姑父,姑父定會爲你做主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騎在馬上囂張的人,模樣竟如此可愛。
“上官公子何出此言,若憐並未傷她。”上官若憐不屑的看着那個天真的人兒,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似是北宮言的話很可笑,那雙銳利的眼睛盯着韓梓玥,那眼神彷彿是兇猛的野獸看着自己的獵物,她只要一想到上個月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就想把韓梓玥生吞活剝了,雖然沒證據證明是韓梓玥做的,但自己怎麼會不知是何人所爲。
“上官若憐,你雖未傷到玥姐姐,但你剛纔那一箭分明是意圖傷人,此事可謂是證據確鑿。”北宮言被上官若憐氣得臉紅脖子粗,粉頰如紅蘋果般,粉嫩誘人。
“哦?證據何在?”上官若憐的眼神四處查找,似在所謂的證據。
姬無雙看着這場鬧劇,平和的眸中並未見半點擔憂,眼神與韓梓玥相遇,兩個人的眸中皆帶着笑意。
北宮言指着不遠處的箭羽,“這難道不是證據嗎?”
上官若憐與她身後的幾名女子鬨堂大笑,似是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上官若憐忍住笑,“敢問北宮公子,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此箭由在下射出?”
“你……”北宮言被氣得無言以對,確實,單憑自己的一面之詞又有誰會相信呢,就算說出去,別人也也只會認爲是他們三人誣陷上官若憐,畢竟上官宰相的權勢已經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連女皇都得忌她三分,又有誰敢得罪宰相之女上官若憐呢。
“怎麼回事?”來人一襲暗黑流紋錦袍,玉冠束髮,清秀的臉上鑲嵌着如寶石般光彩奪目的眸子,薄脣緊抿,一副不言苟笑的樣子,此人是宮中的禁衛軍統領,名喚尹籮,出身寒門的她,毫無身份背景,卻爲人機智果敢,深受女帝重用。
上官若憐看見尹籮,心中暗暗一驚,這尹籮是出了名的對事不對人,然而不論她得罪了多少權貴,依舊安然無恙,可見女皇對她的器重。
“呵呵,尹大人,我們幾人在鬧着玩呢。”上官若憐陪着笑。
“哦?是嗎?”尹籮審視的眼光往在場之人掠過,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繼而道,“皇夫娘娘有請。”
這句話讓上官若憐等人鬆了口氣,他們情願面對皇夫娘娘也不願意面對那個黑羅剎,而且面對那個人,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但在皇夫娘娘那就不一樣了。
尹籮帶着衆人來到紫金殿,此時的殿內坐着好幾個人,坐在上首的是當今的皇夫娘娘北宮素音,一襲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配上牡丹鳳凰紋浣花錦衫,頭挽驚鴻髻,斜插着鸞銜壽果步搖金簪,額間描着牡丹,畫着淡妝的臉上有着溫和的笑,好一個高貴典雅的美麗男子。
坐在左邊下首的是蕭以晗與韓梓暮。蕭以晗一襲紫色暗紋滾邊袍,頭束紫玉冠,頭微微垂下,額前的發遮住了眸中不知名的光,身姿如畫,縹緲若仙。
韓梓暮一襲繡月華錦衫,撒花純面百褶裙,墨發輕挽了個垂雲髻,斜插着綠雪含芳簪,不施粉黛的臉掩不住的妖嬈魅惑,青澀卻不失嫵媚。
右邊下首坐着那清冷的皇子蕭逸凌,一襲戲蝶水仙裙衫,墨發傾瀉,只餘那一縷白色的髮帶綁住些許,額間描畫着梅花,如仙人般的身姿是那麼清高傲岸,驚爲天人的臉少了幾分血色,冰涼如水的眸看着進來的她。
“參見皇夫娘娘。”衆人朝着上首的北宮素音行禮。
北宮素音此時輕皺着眉,似是爲某事煩心,淡淡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尹大人請起,賜座。”
“謝娘娘。”尹籮起身拱手道謝。
其餘的人依舊在殿中跪着,殿內無人出聲,安靜的有些可怕。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北宮素音終是開口了,“跟本宮說說,馬場發生了何事?”不失威嚴的聲音敲打在衆人心中。
北宮言見那安靜的時刻過去了,終於忍不住向北宮素音告狀,“姑父,上官若憐意圖殺害玥姐姐。”他哭喪着臉,手指指着上官若憐,一臉氣憤。
上官若憐趕忙爲自己辯白,“冤枉啊娘娘,臣女當時與好友射獵,看到一隻野兔,卻不想射偏,險些傷到韓小姐,純屬意外啊。”那一副委屈的模樣,似是實情就是如此。
“哦?是這樣嗎?姬皇子。”北宮素月看向那平和的眼眸,想從中看到些什麼,卻總是看不清。暗中暗歎,這場糾紛無論孰是孰非,背後牽扯又是何其深啊,而姬月的這個皇子,究竟扮演着什麼角色呢?是間諜亦或是兩國相交的棋子而已,那就要看他怎麼回答了,若只是自保,說明他只是只可悲的棋子,若他要挑起紛爭,那他的性命也不會長久了。
看向姬無雙的眼裡有着淡淡的探究,他必須狠心,因爲他是一國之後,又怎麼會放過那些禍害呢?
姬無雙似是惶恐,“娘娘恕罪,此事皆因無雙而起。”
“哦,此話怎解?”北宮素音有些疑惑,爲何他會說出此番話?
“前些日子,無雙與上官小姐偶遇,上官小姐似是對無雙有意,今日可能是見無雙與韓小姐一起,所以才造成如此,都是無雙的錯,請娘娘恕罪。”姬無雙知道北宮素音的試探,不能順着上官若憐的話說,因爲在場的人都聽得出她在說謊,更不能挑起紛爭,否則他性命危矣,而他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不僅能讓北宮素音放心,還會讓他知道他對蒼月的誠意,這對某些事情的進行也是有利無害,說完往韓梓玥的方向看去,恰巧韓梓玥也轉過頭,兩人相視而笑。
那清冷的眸子看着兩人的互動,心像被利刃劃過,流血不已。
“呵呵,有一個傾城無雙,爲美人相爭。是這樣嗎?上官小姐。”北宮素音溫柔的眸子落在了上官若憐身上。
姬無雙看向上官若憐,是的,他在賭,上官若憐若是個聰明人,她便會順着他的話說,畢竟這也能助她無恙。
“是的,臣女不該心懷嫉妒,娘娘恕罪。”上官若憐心中無比憤恨,但表面還是裝作十分懊悔的模樣。
北宮言在一旁呆呆的望着這一切,真的是這樣嗎?爲什麼他感覺不對呢?
韓梓暮與身旁的蕭以晗相望,內心的緊張沒有了,笑容浮現在臉龐。
“罷了,本宮念你們年幼無知,此事就算了,起吧,賜座。”衆人謝恩落座。
北宮素音站起,步下臺階,蓮步生香,走到姬無雙面前,執起他的雙手,眸間帶着溫柔的笑,“此事因你而起,但本宮並無怪你之意,你與小玥既已被陛下賜婚,本宮也該向陛下請旨,爲你們擇日完婚,也好斷了上官小姐的念想。”
素指驚,杯盞碎,面容咋白,眸間愁緒君可知,清冷素衣掩不住冷月悽清。
那一身響動,韓梓暮兩人看着他心中暗暗的擔憂,然而他此時卻像沒事人一樣,彷彿只是無意。
韓梓玥看向那清冷的身姿,眼中閃着不知名的光。
“皇兒,怎麼了?”北宮素月眸中有着擔憂,他的孩子他又怎會不知,這麼做是爲了斷了他的念想。
“無事。”淡淡的聲音響起。
“無事便好。”繼而又道,“小玥,本宮的提議如何?”
韓梓玥只好起身,與姬無雙一起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