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恢復完畢的唐術刑已經可以在洞內隨意走動了,他走出冰牀所在的小洞,看着外面那座大洞,大洞就像是螞蟻巢穴一樣四通八達,那些個以前被零度擄走的人都住在各自的洞穴之中,這裡除了零度之外沒有其他的女人,而所有的人都將零度當做是女神一樣,只要零度在他們跟前,他們絕對不會擡起頭來。
走着走着,唐術刑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這個聲音讓他覺得很奇怪,怎麼會有嬰兒?難道是零度擄來的?他順着聲音走到其中一個洞穴口,看到洞裡面鋪着一個鬆軟的草窩,草窩中躺着一個大聲哭泣,額頭上還用鮮血畫了一個奇怪符號的嬰孩。
“這是女孩兒。”零度出現在唐術刑的背後,“我的第一個女兒。”
“你的女兒?”唐術刑簡直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
零度點頭:“對,我生下來的,正常孕育,並且誕生的孩子,是我與這裡某個人所生的,我想試驗一下,我和他們製造出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如果感情方面可以自我控制,如我一樣,那麼我將大批量的誕出這樣的生命。”
零度竟然用的是“製造”這個詞,這讓唐術刑聽起來不是很舒服,因爲那是人,不是機器,不能用製造來說明。
“你想創造新的人類?”唐術刑搖頭道,“那之前的那些人呢?”
“我管不了,我也無法管,他們也不會聽從我的,以前的人都太自我了。他們認爲自己是對的,就是對的,不會輕易聽取別人的意見,即便是在自身會遭受滅絕的時候,也是一樣。”零度看着那孩子道。“萊因哈特希能成功,就是因爲他太瞭解人類這種生物了,在惡劣的環境下,使用高壓的手段,讓人類明白離開萊因哈特希就會死,那麼這些人就會乖乖順從。反之,如果萊因哈特希給他們所謂的權力,讓他們選擇,那麼尚都會在短時間內土崩瓦解。”
零度所說的的確是實話,唐術刑無法反駁。人類從有文明誕生的那天開始。就在不斷的爭取自己所謂的權益,爭取屬於自己的自由,但往往在這個過程中,有能力的人就可以用各種謊言來積蓄其他人的力量,爲滿足自己的私慾而戰鬥,最終將那些爭取自由的人們,變成自己的私有奴隸。
其實現在零度所做的事情,基本上與萊因哈特希差不多。只不過萊因哈特希是想用自己來替代所有的人,而零度是想創造一批新的人類來,就像是神話中的女媧一樣。緊接着她帶領着這批人躲在某處。等着其他的人類在環境惡劣之後全部死去,而地球則在長年累月的變化中進行着自愈,過了無數年之後,等環境恢復成從前的樣子,零度就會帶着自己的子民走出來。
“好了,現在我該告訴你還不知道的東西了。也就是那部人工智能電腦。”零度轉身,領着唐術刑離開。他們離開之後,幾個男子立即進入。開始細心地照料那個孩子。
唐術刑跟在零度身後問:“那部電腦是什麼樣子?”
“沒樣子,就是一個程序,一種虛擬的東西,但又是真實存在的。”零度解釋道,“如果它有機會,它甚至可以進入一個人的身體,以一個人的形態與你對話,但那個人也許自己都不知道有部電腦就在他的體內。”
唐術刑搖頭:“遠古人類的技術真可怕。”
“不,那不是那個年代的技術,那只是一種進化。”零度繼續解釋,“進化不侷限於生物,但凡能產生自我意識的東西,都可以逐漸進行進化,那部電腦是遠古人類時代最偉大的技術,原本他只是按照設定好的一切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不過因爲大滅絕和環境惡劣的原因,他們只得將程序封鎖設定完全打開了,也就等於是打開了這部電腦的真正的眼睛和耳朵,讓它可以自己進行學習和分析,從而自我進化。”
唐術刑點頭,雖然他不是很理解這種事情,但他也試想過一個可能性,萊因哈特希與那部人工智能電腦之間是不是一種上下級的關係?並不是合作伙伴?例如說,也許是電腦在控制着這個萊因哈特希,罪魁禍首都是那部自我進化的電腦?
曾經有很多影視作品和小說中,都寫過,電腦在產生自我意識之後,認爲人類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生物,必須從這個星球上徹底消滅。
唐術刑將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零度停下來道:“其他的我不敢保證,我只知道,在古丹離開藍島之前,那部電腦都還是老老實實的,並沒有做出任何不軌的行爲,但之後萊因哈特希返回藍島帶走了它,它是不是產生了其他的念頭,所有的事情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還是萊因哈特希的意願去做的,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你們這次去非洲,就是爲了尋找那部電腦,爲何不自己去調查清楚呢?”
“明白了,我會的,但是如何分辨是不是它呢?“唐術刑停下來問,還在前面繼續走着的零度,兩人其實一直在大洞中繞着圈子,零度似乎很喜歡這樣。
“電腦善於僞裝,但不管它怎麼裝,它都不會與人一樣具備感情,就像是我,我無論怎麼去模仿你們,我始終都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造人,我可以冷靜對待一切的事情,哪怕是死亡逼近眼前,我也會坦然接受。”零度指着自己的胸口道,“電腦有腦子,卻沒有心臟,人既有腦子也有心臟,這就是區別,你能理解嗎?”
唐術刑點頭:“能理解,這麼說,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可以離開了。”零度背對着唐術刑說,“但是我希望你能永遠忘記這裡的事情,我不會使用強制性手段清除你的記憶,只希望你遵守這個承諾,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好,我答應你,我保證對誰都不說,一個字都不說。”唐術刑點頭。
“好!”零度點頭,揮手叫來幾個人,那幾個男人用一種樹葉一樣的東西將唐術刑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擡着他離開了。
唐術刑在那種葉子中聽不到聞不到看不到,卻可以正常呼吸,只能感受到那些擡着他的人走在很顛簸的路上,自己的身體順着他們的腳步上下在晃動着,好幾個小時之後,唐術刑意識到自己被放下來了,隨後葉子被打開,等他露頭的那一刻,那些野人站在一側,看着他,指着遠處的冰原,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唐術刑簡單道謝,即便他們也許不懂,隨後朝着冰原方向走去,他知道在冰原的另外一頭就是那錦承的基地,他們都在等着自己。
那些野人就站在那,一直看到唐術刑消失在冰原中的雪霧後,這才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摸出磨得鋒利的石刀,割斷了自己的喉嚨,自殺在當場——這是零度的命令,他們不能給唐術刑任何機會可以跟蹤他們回去,找到那個山洞的可能性。
唐術刑當然不知道這一切,他既然答應了零度,就不會去探查他們的秘密,但零度不會相信他,即便他是個屍化者,但曾經也是人類。
在零度的眼中,人類是不可信任的,可偏偏零度又選擇忽略了古丹曾經也只是個普通人類的事實,她將古丹當成是自己的主人,創造自己的神。
……
唐術刑出現在基地門口的時候,詹天涯、那錦承、董三路、顧焰和甘道斯都出現在那裡,但誰也沒有笑,也沒有說話,只是等待着,但都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麼,這羣人經過這段時間的合作,都逐漸瞭解唐術刑這個人,知道也許他的返回,不會帶回來任何他們想要知道的答案。
果然,唐術刑走進閘門之後,看到衆人就說了一句話:“休整一天之後,我們得出發,前往非洲。”
詹天涯掃了旁邊衆人一眼,點頭道:“好,明天清晨我的飛機就會到,你們什麼都不用帶,先跟我回斯瓦爾羣島,在那裡進行二次休整,然後再談下一步的事情。”
唐術刑點頭,就在此時,那錦承等人都舉槍瞄準着閘門之外,唐術刑轉身,看見伊媧和白戰秋從雪霧之中逐漸出現,朝着閘門的方向走來。
唐術刑擡手按下那錦承的槍口,搖頭道:“那是我們的同伴,明天清晨他們兩個會與我們一起上路。”
“什麼?”顧焰不理解地看着唐術刑,“茲米亞怎麼會和那個人在一起?那個人是誰?”
“白戰秋,我的一個老對手,應該說,是我這輩子所遇到的第一個勁敵。”唐術刑說着看了一眼詹天涯,詹天涯毫無表示,只是拍了拍唐術刑的肩膀,示意他注意安全,隨後便朝着基地山洞內走去。
那錦承站在那,他也算和白戰秋是老相識了,也相當清楚那傢伙是個殘忍成性,甚至可以說有些心智不全的人,而且也知道他後來變成了什麼模樣,但不清楚的是,他的性格是不是有所改變。
“五個人。”那錦承笑着搖頭,“五個人一起行動,而且是去非洲,抵抗軍的地盤,目標是不是太大了。”
“沒辦法,伊媧必須去,我也答應了你的加入,顧焰是詹天涯派來的人,白戰秋我欠他命債,所以,五個人缺一不可。”唐術刑等着伊媧和白戰秋走進來之後,說了一句“關門”,隨後頭也不回地朝着裡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