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頭趴下來!”破門而入的特警喊道,屋內沙發上的三個人立即抱着頭縮成一團,唐術刑等人早就趴在地上,因爲閃光彈、震撼彈的關係,他們沒有辦法有進一步的行動,只能趴在那坐以待斃,不過就算暫時被制住也沒有關係,只要屍化,普通的紮帶和手銬對他們起不到束縛作用。
從窗戶和門口衝進來的八名特警,在制服唐術刑等人之後還用對講機說着什麼,但說的都是烏爾都語,也就是巴國的官方語言。
唐術刑仰頭看了一眼,但立即被壓制下去了,特警給他們戴上手銬,對屋內的一家三口詢問着什麼,然後帶着他們出去,上了外面的三輛汽車。
就在他們上車的時候,街頭不遠處又疾馳來了幾輛巴國安全部隊的車輛,爲首的特警立即下去攔下車與對方交談着,同時,載着唐術刑等人的汽車飛速駛離。
汽車駛離的瞬間,唐術刑掃到了安全部隊車輛上那醒目的幾個字母“ELITE”,又看着押解着自己特警制服上面的那一行“COMMANDO”的英文字母,下意識看向在側面的顧懷翼,顧懷翼只是衝他笑了笑,笑容表示,唐術刑的猜測是正確的。
巴國安全部隊的士兵並未離車太遠,只是高聲詢問着那些巴國特警是什麼機構派來的,特警一面說着,一面示意自己拿文件,隨後轉身掏東西,同時示意身旁剩下的人準備開火。
身後那人摸向肩頭下掛的那支裝有消聲器的MP5,正要舉槍的時候,從安全部隊車輛後方射來一顆子彈,直接命中那人的頭顱。與此同時前面那名特警也晃眼看到屋內有人搏鬥,正要發難,已經被一名巴國安全部隊的“士兵”開槍擊斃。
開槍的“安全部隊士兵”上前,示意自己身後的幾人清掃戰場,自己則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典型的亞洲人的面孔,朝着屋內走去——他是肖墨。
肖墨走進屋子,站在大廳一側,看着地上的三個人——男主人在掏沙發下面的手槍時被擊斃,女主人肩頭中槍,那名孩子蜷縮在角落。看着自己眼前完全是巴國安全部隊打扮的田夜寒和霍克。
“姓名,身份。”霍克站在女主人跟前。
“蘇珊,這是我的丈夫,我們只是普通……”女主人話還沒有說完,霍克擡手就是一槍,擊中女主人的右大腿。轉而問那名年輕人,“她不是你母親,你們不是一家子,你是新人,剛剛加入情報處不久,還沒有完成學業吧?英國紳士們,現在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了。”
“不!你搞錯了。我們真的是……”女主人咬牙回答道。
霍克扭頭看着她,朝着她胸口開了一槍,直接將其擊斃:“你要真的是個家庭婦女,捱了一槍之後早就不能動不能說話了。”
那孩子在那不住地搖頭,只是搖頭,什麼都不說。
霍克用槍指着他,扭頭對田夜寒說:“他還是孩子,咱們不用下手,他自己會跑,而且英國方面也不會放過他。他暴露了,只會被滅口。”
田夜寒點點頭,示意門口的肖墨帶着手下進來清理現場,隨後帶着孩子走到後院,指着前方示意那孩子離開。那孩子半信半疑朝着外面拔腿就跑,速度之快,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田夜寒回來,對站在那發呆的霍克道:“這不是安全屋,是第一個據點吧,但是沒有想到英國人也參與其中。”
“英國人在伊斯蘭堡的情報人員比CIA的還多上一倍,要知道他們早年在英聯邦範圍內招募了不少這樣的三腳貓,但沒有與CIA保持合作,估計是美國被尚都控制了之後,他們也開始了全面合作。”霍克又看向屋外,“他們自導自演一齣戲,估計也是信不過唐術刑他們,決定假裝巴國的情報部門對他們審訊,想知道唐術刑他們有沒有與亞歐部隊方面合作,看來咱們盯着唐術刑他們是正確的。”
田夜寒點頭:“我們的人還在跟蹤那幾輛車,還是不要暴露爲好,只要刑二他們過了這關,應該就不成問題了,可以讓CIA的人帶着他們去找要找的人。”
霍克擡眼看着他:“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麼要放過那孩子?”
田夜寒笑笑道:“放長線釣大魚,你除了想拔掉CIA之外,還想將英國情報部門的據點也拔了。”
霍克面無表情地點頭:“在我眼中,只要持槍而對的傢伙,都可以扣動扳機,不管他是不是孩子,被訓練成爲殺人機器的孩子太多了。”
田夜寒看了一眼肖墨,深吸一口氣道:“深有體會。”
兩人在中東戰場上,見過的娃娃兵太多了,開始你會心軟,但後來你會發現這羣娃娃兵殺起人來比成人更爲殘暴,甚至一羣孩子還能玩弄一下午一具腐爛的屍體,用刀將屍體切成肉塊。當然還有更多的是“自願”成爲炸彈人的。
戰爭是不分男女老幼的。
帶着唐術刑等人的汽車在黑暗中行駛了許久,車燈一直沒有開過,開車的人既熟悉路況,同時也戴着夜視儀,唯一的聲音便是汽車的轟鳴聲,這是無法掩飾的。
汽車終於停了下來,“特警”將三人拖入一處倉庫之中,隨後扔在角落,緊接着蒙面的“特警”開始揮舞着各種的東西逼問他們的來歷,還有目的之類的。
顧懷翼靠在那,看着領頭那人道:“漏洞百出,別演了,演不下去了,你的口音太重了,雖然在當地人耳中,你的英文水平很不錯,但是還是有很重的口音。還有,巴國的特警和反恐部隊,無論車輛還是制服上的英文都是ELITE,意爲精英,但你們穿着的是COMMANDO,並且是作訓服,這種作訓服只有在訓練期間纔會穿着,並且軍警都用,意爲突擊隊,這是最大的漏洞。”
那人摘下面罩,竟是先前離開的蘇姆爾,蘇姆爾立即換上一副笑容,示意手下替他們鬆綁,同時道:“對不起,特殊時期,我必須特殊對待,而且那個安全屋不再安全,必須這樣做,見諒。”
“還有一點。”顧懷翼起身來摸着自己的手腕,“你們的人數太少了,八個人的特警部隊來抓捕我們。”
蘇姆爾苦笑道:“現在就這個條件,爲了安全,明知道這場戲安排得很爛,我們也得按照預定的劇本去演,好了,我們……”
正說到這的時候,蘇姆爾的一個手下上前低聲道:“頭兒,好像出事兒了,善後的人還沒有回來。”
蘇姆爾思考了一陣,依然帶着笑容對顧懷翼說:“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去卡拉奇,我們無法乘坐飛機,否則的話兩小時左右就能到達,也沒有火車,只能開車前往,行程大約1500公里,路況一般,我們會輪流駕駛,預計12小時左右到達。”
“12個小時?還是乘車?”唐術刑有些頭大了,之前他們才坐了好幾天的車,走走停停好幾天才從爭議地到達伊斯蘭堡外。
蘇姆爾搖頭:“沒有別的辦法,除非我們有翅膀,不過就算有翅膀也不行,現在民航的飛機都時不時禁飛改變飛行路線和時間。”
顧懷翼檢查着自己的裝備,同時問:“卡拉奇現在的治安如何,你們在那邊有分站嗎?有沒有人盯着謝爾蓋,要是這傢伙聽到風聲提前跑了,我們上哪兒去找?”
“不會的,我們有人一直在盯着他們。”蘇姆爾有些緊張地看着來時的那條路,“抓緊時間,走吧!”
接下來的12個小時內,他們一直在路上疾馳,除了加油和上廁所之外,完全沒有停車,吃的都是最簡單的食品——乾淨的飲用水和當地的一種不知名的餅。
當然,唐術刑沒有辦法吃這種東西,只能夠忍着,畢竟在那種環境下,要吃到生肉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汽車駛入卡拉奇範圍的時候,剛好是傍晚時分,天色微微暗下去,原本打算直接進入時,卻從卡拉奇城內看到不斷有火光噴射出來,朝着海岸邊發射過去。
“那是A100火箭炮。”蘇姆爾用望遠鏡只看了一眼便下了結論,“中國製造,最短40公里,最長可以打到100公里外,火力覆蓋面很廣,而且很精確,巴國軍方購買原本是用來應對印國的龍捲風火箭系統,不知道今天在做什麼。”
唐術刑開門下車,看向城市其他位置,也有火箭炮朝着海岸的方向齊射:“就算卡拉奇治安再亂,也不至於用得上火箭炮吧?”
此時蘇姆爾打開廣播,從廣播中聽到一則他們其實早就知道,但沒有想到會發生得如此快的消息——印國發生政變,政變的叛軍迅速被擊潰,並且沿海岸朝着巴國逃竄,印國政府軍追擊叛軍,卻因此直接進入巴國海域,三方發生交火。
“我的媽呀,事情麻煩了。”唐術刑拍了車門,“快點,帶我們去找謝爾蓋,要是戰事再擴大,他肯定會跑掉的!快快快!”
衆人上車,蘇姆爾一邊聯絡監視點的人,一邊朝着謝爾蓋所居住的位置疾馳而去。卡拉奇城內已經亂成一片,有條件的富人們都開始駕車或者採取其他方式離開這座城市,朝着內陸進發,少部分有危機感的窮人也開始尋找着各種辦法試圖離開,進城的路被堵死,軍警不斷疏導着,沒有任何時間來檢查進出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