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姆登市東區公墓,東部時間晚上19點25分,距離費城防化部隊撤離僅僅10分鐘。
幾架直升機呼嘯着從公墓上空飛過,螺旋槳的氣流捲起了地上的樹葉,將周圍幾顆大樹都颳得東倒西歪。
唐術刑三人各自躲在墓碑後面,仰頭看着空中飛過的直升機,他們根本不知道在費城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清楚頭上飛過的飛機是倉皇離開的美軍防化部隊。
“美軍撤離了?”等直升機飛過,唐術刑慢慢起身,回頭看着費城的方向,雖然是夜晚,但費城方向依然是火光沖天,將大半個天空照得透亮,因此他們也能看清楚那已經爬升到十來層高的黃霧。
“費城完了。”姬軻峰搖頭道,“美軍撤離了,估計是沒有任何辦法了,費城和卡姆登市應該全部都被封鎖了,估計正在大規模遣散城市中還倖存的人。”
“再遣散又怎樣?如果遇到大風,將黃霧刮起來,直接就飄向下一個城市,你們看現在黃霧所在的高度,還在持續爬升,當達到一定的高度,上空的氣流會直接帶着黃霧周遊全美國。”顧懷翼用望遠鏡看着,“我在想,也許刑二說得對,黃霧和赤鳳羽有一定的關係,等美軍全部撤離之後,我們再前往島上找尋那東西,說不定還能解決黃霧的問題。”
“那邊有屋子,像是殯儀館之類的地方,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唐術刑提着龍麟刃朝着那邊依然亮着燈的屋子慢慢走過去,沿途並未看到有燒炙過的地方,說明黃霧飄到這裡來的時候,這裡並沒有活人和活物存在。
顧懷翼看着四周點頭道:“看來找公墓呆着是個好辦法,只有死人,沒有活……”
顧懷翼那個“人”字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三人擡眼便看到那座屋子的窗口站着一個禿頂,留着八字須的中年人。而且就在窗外三米的位置就有一團從那裡緩緩飄過的黃霧。
“好吧,我是烏鴉嘴。”顧懷翼搖頭道。
“要救下那個人,這裡不知道有沒有易燃易爆的東西,如果有,我們這個藏身處也會被炸得粉碎。”唐術刑說着朝着窗口的方向跑着,一邊跑一邊指着外面的黃霧喊着,“喂。有黃霧,趕緊進屋躲起來,閉住呼吸!快點!”
顧懷翼和姬軻峰緊隨其後,警戒着左右兩邊。
站在窗口的中年男子聽見喊聲之後,朝着窗戶外看着,同時還擡手推開窗戶。這個舉動被唐術刑看在眼中。立即停下來拼命揮舞着手:“千萬不要開窗戶!外面有黃霧,有黃霧!”
中年男子依然推開窗戶,明顯看到了那團黃霧,頓時緊張起來,也朝着唐術刑等人開始指指點點,緊接着戴上眼鏡,指着右側的方向。大聲說着什麼。
“他在幹什麼?”唐術刑看着那團離窗口越來越近的黃霧,立即向前跑着,試圖跑近一點大聲通知那傢伙離開。
就在唐術刑朝着前面跑過的時候,那傢伙竟然俯身從下面掏出一支獵槍來對着唐術刑,並且喊道:“遠離我的房子!快點!你們會爆炸的!”
唐術刑等人一驚一愣,同時看到那團黃霧已經飄進了窗口,可持槍的中年人依然在朝着他們大聲喊叫,試圖讓他們離開。對已經襲到眼前的黃霧視而不見。
“完了,趴下!”唐術刑一下趴倒在地上。
十來秒之後,三人沒有感覺到爆炸產生的白光,也沒有聞到有任何東西被燒炙過的氣味,於是都擡起頭來看着窗口,發現那個包裹在黃霧之中的中年人依然站在那,見他們擡頭之後又大聲嚷嚷着叫他們離開。
“他……”姬軻峰傻眼。“他怎麼沒事?”
顧懷翼和唐術刑也慢慢起身,看着那中年人還在用手驅散着那團黃霧,隨後又拿起一塊塑料板將那團黃霧扇出窗口,緊接着朝着他們跟前的地面開了一槍。大叫道:“趕緊離開我的房子!不是我不救你們,因爲你們要是遇到那種毒氣會爆炸的,會燒燬我的屋子,將我也殺死!快離開吧!”
“不不不!”唐術刑舉着手,“我們不會變成人體炸彈,相信我們!”
“是嗎?”中年人冷笑着,指着另外一個方向,“幾個小時前,有個傢伙也那麼說,然後呢?你們自己看吧!”
唐術刑等人順着中年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很遠的地方有一塊大型墓碑已經被燒得只剩下底座,周圍直徑四米的位置也全是白灰。
“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沒事!”唐術刑左右四下找着,然後看到了那團被驅散的黃霧正在緩緩飄向另外一個方向,自己則舉手朝着那團黃霧跑去,同時道,“我證明給你看!”
“喂,你找死嗎?”那中年人臉色都變了,又朝着站在原地的姬軻峰和顧懷翼喊道,“快制止他!他真的會爆炸的!你們是不是瘋了?”
中年人喊着的時候,唐術刑已經走到了那團黃霧跟前,然後放下手慢慢走進黃霧之中,讓黃霧包裹着自己的身體,緊接着指着自己的臉,又指着自己的手腕,示意讓那人去計算時間。
那人驚訝地看着唐術刑,唐術刑此時又揮手叫顧懷翼和姬軻峰過來,三人都在黃霧之中穿梭了好幾遍,然後站在原地看着窗口的中年人。
中年人擡手看錶,一直等了許久,這才擡手抹去面部的汗水,但還是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指着大門口的位置,示意他們可以進來。
三人跑到那間四四方方,模樣像教堂,卻又帶着古怪鐘樓的屋子大門前等待着,等了至少好幾分鐘門纔打開。
門只開了足夠讓一個人進去的縫隙,中年人持槍站在那,上下打量着他們,然後依然用懷疑的語氣問:“你們真的對那東西免疫?”
“你也親眼看到了。”唐術刑看着眼前這個怪模怪樣,還穿着白大褂,像是醫生模樣的傢伙,“不過,你爲什麼……”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也在查爲什麼我會沒事。”中年人將門打開,放他們進去,緊接着又探頭出去看了一眼,這纔將門關上,接着又將桌子椅子等東西搬到門口去堵上,看來他是很害怕有非免疫者跑進來害死自己。
“我叫麥納斯,進來吧。你們一定累了,想吃點什麼嗎?”麥納斯抱着獵槍朝着大廳裡面走去,大廳內原本的桌椅都被掀開了,正對面是講臺一樣的地方,左側是辦公室,右側看起來像是存放屍體的凍庫之類的地方。
麥納斯帶着他們進了自己的那間辦公室。進屋之後唐術刑卻看到辦公桌上放着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合影中並沒有麥納斯,立即警覺起來。而正在給他們拿餅乾的麥納斯掃眼看到電視的時候,突然間一愣,隨後放下餅乾,慢慢握緊了手中的獵槍,緊接着轉身將槍口對準他們。但在轉身的剎那間,發現顧懷翼已經不知何時將陰蜂出鞘,刀尖直指他的咽喉部。
麥納斯搖頭:“你們是電視上說的那三個恐怖分子,就是釋放毒氣的那些人,所以不難解釋爲什麼你們會對毒氣免疫!”
“放下槍。”顧懷翼冷冷道。
唐術刑看着麥納斯,又給姬軻峰示意,讓他去盯着窗口,自己隨後上前道:“我們是被冤枉的。我們不是,至於我們爲什麼會免疫,這個說起來話長,而且有些事情你沒有必要知道,這涉及……涉及國家機密。”唐術刑胡編了個理由。
“你們最好放下手中的武器。”麥納斯不肯放下槍,但目光依然落在陰蜂的刀刃之上,“我手中的獵槍在這個距離。足夠一槍幹掉你們兩個人了。”
顧懷翼握緊手中陰蜂,笑道:“在你開槍之前,我有足夠的時間把你腦袋砍下來。”
麥納斯顯然被冷靜的顧懷翼震住了,但還是不肯放下槍。
唐術刑指着窗口道:“如果我們是恐怖分子。我就不會站在那裡揮舞着手讓你離開,免得你被黃霧侵蝕。”
麥納斯搖頭:“也許你們是有其他的目的?”
“我們乾脆宰了他吧?別廢話了。”站在窗口朝着外面看的姬軻峰故意這麼說。
麥納斯此時立即將槍放下,放在辦公桌上,高舉雙手,可顧懷翼此時也收回了刀。
唐術刑朝着麥納斯點點頭,抓起辦公桌上的相框,問:“你不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這照片中是一家人,沒有你。”
“那是我老闆,這間公墓的管理人,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了,發生了這種事,我估計他以後也不會再來了。”麥納斯努力擠出笑臉,“你們真的不是恐怖分子?”
顧懷翼搖搖頭走開了,唐術刑走到麥納斯跟前道:“真的不是,我們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那時候我們恰恰在獨立廳,被人陷害了。”
麥納斯知道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但心中也尋思過,如果他們真的死,早就幹掉自己了,也不會和自己磨磨嘰嘰這麼久,於是轉身拿起餅乾遞給他們。
顧懷翼拿過餅乾又扔給姬軻峰,然後到門口去守着,唐術刑則在辦公室中繞了好幾圈,隨後看着麥納斯道:“你看樣子不像是美國人?”
“我是第二代伊朗移民,你們知道的,伊朗人在美國一向會被視爲敵人。”麥納斯搖頭,“爲了工作,爲了活下來,我們全家連以前的名字都拋棄了,就爲了生活在這個自由世界中。”
唐術刑點點頭,上下打量着麥納斯,又問:“麥納斯,你知道自己爲什麼免疫嗎?”
“不知道,在那些東西出現的時候,我正在幾個街區之外,當時我也認爲自己死定了!”麥納斯的臉色很難看,又回憶起了黃霧從費城飄到卡姆登市後發生的那一系列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