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分鐘,21名趕來的傭兵被全數解決,現場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沒有槍聲,甚至連慘叫呻吟都沒有,而襲擊這21名傭兵的人是誰,唯一活下來的奎恩根本沒有看清楚。只知道是一個又一個黑影,行動迅速麻利,絕不拖泥帶水,這種手法連身爲前SaS特種部隊成員的奎恩都爲之驚歎。
現場死寂一片,除了微弱的風聲吹動樹林中葉子摩擦出來的聲音,就只有奎恩的呼吸聲,他還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奎恩此時想起了那個二戰期間的故事,那羣被虐殺的法國外籍軍團的士兵,可不明白爲什麼會對自己下手?
“你可以回去了。”一個聲音從奎恩身旁傳來,他猛地扭頭看着身旁坐着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套着簡易武裝帶,沒有攜帶任何火器的男子。男子留着中長的頭髮,亞洲人的面孔,鼻樑就像一支利劍一樣,不過雙眼卻不帶着任何殺氣,面色平靜得可怕。
“我叫那錦承,沙曼動力公司合作伙伴‘八方’的成員。”那錦承朝着奎恩伸出手去。
此時已經在深山中行走的唐術刑,還不知道,自己的推測完全錯誤了,與沙曼動力合作的並不是藥金,而是八方。
可是爲什麼,尚都卻要委託沙曼公司的人營救司正南帶回藍鑽?
奎恩微微點頭,握住他的手,感覺那隻手異常的溫暖。
“你的傷勢很重。必須馬上處理。”那錦承說完,用手指在腦旁晃了晃。緊接着一個穿着同樣服裝,卻戴着滑雪面罩的人走了出來,用揹包中的藥品對奎恩的傷口進行清理和消毒,很快又重新縫合。
“等會兒我會叫兩個人帶你回去,他們會換上傭兵的服裝,以免引人注意,你們從東面走,會有一架救援直升機在等待着。那是沙曼動力公司旗下保險公司的直升機,你們都簽有全球救援協議。”那錦承不給奎恩問話的機會,“剩下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計劃已經順利啓動了,幾天之後,阿斯塔亞便會恢復永久的和平,美國人和俄國人都會被迫離開。沙曼動力公司下屬的空殼公司會承建這裡所有的重建工作。”
“和平?”奎恩搖頭,“這和……”奎恩說到這不敢再說下去,他知道公司的規矩,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出口的永遠要爛在肚子裡,哪怕對方是自己人。
隨後。奎恩被換好衣服的兩名那錦承的手下帶走,讓他吃驚的是,這個亞洲人的兩個身手極好的手下竟然看模樣像是本地人,這就罷了,兩人在邀請奎恩上車的時候。說的也是阿斯塔亞語,十分標準。不在這裡長大生活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口音的。
這個八方就是先前唐術刑所說過的中國屍匠組織之一?可是爲什麼公司的人從未告訴過我,而且這個亞洲的組織中爲什麼會有阿斯塔亞本地人?帶着滿腹疑問,奎恩跟隨着兩人出發了,此時的他並不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足以讓這個現實世界天翻地覆。
那錦承目視着奎恩的汽車離開之後,他轉身看着入山口,而在他的身後,站着幾十名八方的緝屍者,全是八方一線戰鬥人員。此時的那錦承也是滿腹疑問,他不明白爲什麼在此時此刻蒿里姚爐修將他派到這個地方來,說是爲了監視唐術刑。
當然,他更驚訝的是八方的勢力在幾十年前竟然都蔓延到了非洲,在荒原之上,他看到那些單膝跪地等待他指令的八方阿斯塔亞分部的緝屍者時,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八方原來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渺小,也許,他的勢力早就足以與藥金抗衡,只是一直在掩飾和隱藏,等待着可以一舉殲滅藥金的那天。
再說已經進入安斯達山脈的唐術刑等四人,因爲不需要照顧受傷的奎恩,司正南也一直維持着屍化狀態,他們的速度提高了至少兩倍,此時的田夜寒在這支隊伍之中有些格格不入。
在田夜寒眼中,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怪物,那個顧懷翼雖然看起來不是屍化者,但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戰鬥力已經讓他無比震撼。他甚至想,如果這幾個人組成一個傭兵公司,只需要完成一件任務,便可以名震整個傭兵界。
“夜寒,你應該說說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唐術刑邊走邊問,夜晚行進不聊聊天,實在太悶了。
“那年我父親退伍,有個戰友,實際上是他以前所帶的兵聯繫上了他,讓他去香港發展,你也知道,那時候我父親不過是個少校,比你和雞爺的父親都矮倆級別,當時你們兩人的爹都是正團級了。”田夜寒抱着槍邊走邊說,“少校只是個營級幹部,回地方相對來說最適合的就是進警察隊伍,但我爸脾氣倔你們也知道,特別是那幾年武警與警察之間的私下衝突,讓他十分厭惡警察,又不願意去銀行當保衛處處長,就一口答應下來,帶着我們全家和他那點轉業費去了香港做買賣……”
去了香港先是住下,住的地方也只是類似貧民窟一樣的地方,三口人擠在一個小屋子中,遊玩半個月之後,田夜寒的父親田輝民才從他們正式交談中得知,他們是大圈幫的人,看中了田輝民的能力,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在香港打下一片天地,而此次的首要任務就是打劫銀行或者解款車。
田輝民當然是不肯的,但知道先前掉進別人的套中,要爬出去也難,只得先答應,後來一狠心之下,在行動的頭一天晚上,等着這羣人到齊之後,搶先出手,將準備參與劫案的其他六人悉數幹掉,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在那之前還報了警。
就在田輝民等待警察的時候,大圈幫內另外一個也是軍人出身的人趕到,看到此情景之後,並沒有爲難田輝民,而是勸說他趕緊帶着家人上船逃跑,跟着他走,否則他這種情況,即便是有功,但因爲一次性殺了六個人,即便有大律師打官司,關進去之後,自己的媳婦兒和孩子也得落難。
田輝民知道對方說得有道理,當即決定除了隨身的現金和少部分衣物之外,其他的都不要了,跟着那人就上船偷渡逃離了香港,緊接着從澳門週轉去了菲律賓,在菲律賓呆了半年之後,一直躲躲藏藏,無奈之下只得聽從那人的安排,通過了某傭兵公司的測試之後,成爲了那公司中年齡較大的一名傭兵,隨後便拖家帶口前往了中東的阿曼。
“接下來我就在那個地方成長,不過經常更換學校,和我媽兩人跟着我爸四處漂泊,也沒法回國,因爲做傭兵雖然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但收入的確不錯,我從18歲那年開始,也子承父業拿起了槍幹起了這行。”田夜寒搖頭嘆氣,“後來我父親有了錢,開了自己的傭兵公司,參與了很多國家的行動,阿富汗、伊拉克、阿拉伯、巴基斯坦等等,有好幾次我們父子都差點送了命。”
說着,田夜寒撩起自己的衣服,給他們看腹部的槍傷,還有腿上、手臂上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看完之後田夜寒指着自己的臉打趣道:“還好,臉上沒事,要不就毀容了。”
“那個……”唐術刑遲疑了一下,問,“田叔叔還好吧?”
田夜寒一笑,知道唐術刑什麼意思,一拍他肩頭道:“好得很,沒死,活着呢,就是和我媽關係不好,我媽好多年前就回國了,我一直沒有機會去看她,因爲我上了黑名單,入境就得被扣下來,另外,我們兩父子的公司也解散了,我父親算是退休了,我還在繼續幹,這個公司幹一年,那個公司混幾個月。”
“噢——”唐術刑點頭。
“田叔叔有沒有我父親的消息?他們聯絡過沒有?”姬軻峰站住,轉身問。
田夜寒很遺憾地搖頭:“我們一直以爲你們在國內呆得好好的,說不定在部隊裡面退休,又也許退伍轉業之後回地方上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官之類的。”
“不要說話了,快到解放戰線的第一處補給營地了。”走在前頭的司正南忽然停下來道,“千萬不要殺人,不要開槍,不要發出任何聲音,這是個隘口,不走這裡,我們必須要繞兩天的路,通過這裡只需要最多兩小時。”
衆人點頭,跟在司正南身後,沿着小路一側慢慢朝着前面摸去,隨後司正南又離開路口,從側面的山坡之上開始匍匐前進,爬到山坡頂端的時候,司正南停下來,指着下面的隘口處,對其他人說:“到了,就是這裡,這個營地內少說有三十來人。”
唐術刑舉起夜視望遠鏡朝着下面望去,發現這隘口完全可以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來形容,正面挖的全是長條形深坑,後方還擺着反坦克拒馬,應該是防止汽車和坦克之類衝撞進來。而在陷阱的正後方,隘口最窄的部位,竟然修築有水泥工事,工事的模樣和二戰期間的類似。
“慘了。”田夜寒看完搖頭,“要摸進去不可能,強攻更不可能,只能選擇繞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