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但是在華府最陰暗,最神秘的房間裡,這樣的夜,卻還不夠深。華言和華安站在房中央。
“今日之事,言兒你應該學到了吧?”華家老祖的聲音在房間內迴盪着。
華言點了點頭道:“抱歉老祖,我把事情搞砸了。”
“此事你本身沒有錯,不過你要記住,永遠不要想在比你實力高的人面前直接獲取任何情報,這點小安做的很好。”華言老祖道
華言道:“晚輩知道了。”
“雖然最後我們暴露了很多東西,但也無傷大雅,從他們的態度和索要的籌碼已經可以看出很多東西了。你們倆繼續保持這樣一明一暗,以後少跟他們接觸就好。”華言老祖道。
華言和華安道:“晚輩知道了。”
“好啦,你們快回去吧,免得讓別人起疑心了。”華言老祖道
父子倆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路上華言對華安道:“抱歉父親,我讓你失望了。”面的自己的父親,華嚴終於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而此時的華安也頗有做父親的風範,摸了摸華言的頭道:“傻孩子,你永遠都是爸爸的驕傲。”
在這無人的小路上,兩人終於能像正常父子一樣交談了,華言將自己軟弱的一面表現給父親,而華安也給了華言最深沉的父愛。
華安看着華言道:“華原的仇,父親是無能爲力了,只能將全部希望寄託於你了,華府的未來也要拜託你了。”
華言眼神堅定道:“父親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弟弟的仇,我也遲早會報的。”
華安欣慰地笑道:“有你這番話我就放心了,華府的未來,就全靠你了。”
無人的小道上,父親滿懷希望的話語激起了兒子奮發前行的決心,讓本就茁壯的樹苗逐漸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何爲父愛?在你成長時寄予厚望,在你迷茫時一語點醒,在你失敗時挺身而出,在你輝煌時保持沉默。這,就是父愛!
……
醉仙樓,內閣,吳軒四人圍坐在一起,袁雄率先問道:“怎麼樣小軒?有沒有看出什麼?”
吳軒道:“華言目前還不值一提,倒是那華安讓我非常感興趣,二哥你今天表現得非常好,華府這地方,以後我們得常去參觀一下。好了,我們先暫時別聚在一起,儘量單獨行動。”
“瞭解!”
……
紅河,分流,不知不覺已經過一個星期了,無名依舊在河岸上焦急的等待,在他身後,是七具水怪的屍體和低着頭的蛟流。
在紅河河底,一片神秘空間內,馨兒依舊躺在一張玉牀上,雙眼無神,一動不動。那神秘人看着眼前的馨兒,不禁有些失望:還是不行嗎?最終,他搖了搖頭,轉過身,朝深處走去。
正當那名神秘人準備消失在虛空時,馨兒眼睛突然眨了一下,神秘人瞬間停下腳步,一個閃身來到牀邊,欣喜若狂的看着馨兒。馨兒的雙眼漸漸有了神色,瞳孔也變回了正常大小,意識逐漸清醒,嘴裡不斷嘀咕着。
神秘人伏下身子,側耳傾聽,只聽馨兒喃喃道:“這些,都是真的我。”
周圍的虛空如同破碎的玻璃不斷脫落,馨兒逐漸閉上了眼,當再次睜開雙眼時,馨兒發現自己正處在河底,周圍到處是紅色的河水,而自己貌似被一個透明的罩子罩住,身旁一顆亮閃閃的珠子對自己說道:“小女娃,沒想到你真的參透了醉生夢死,真是讓我又驚又喜。”
此時馨兒感覺自己腦海裡漸漸浮現出兩個大字,分別是“醉”和“夢”。兩個大字上面還刻着許多小字,馨兒看不出其中寫的什麼。轉身對那顆珠子道:“您究竟是何人,爲什麼要送我這個?”
那珠子晃了晃,似在大笑:“我只是一縷殘念,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而且這並不是我送你的,而是你自己爭取的,我沒有什麼可以送你,也沒有什麼可以幫你,這全都是你自己努力爭取來的。”
馨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還是對着珠子道:“我是天馨兒,永遠都是天馨兒!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說罷,操着那顆珠子鞠了一躬。
那顆珠子道:“你不用謝我,我這麼做也是有私心的,總而言之你記住,醉生夢死,一夢定生死,夢生則生,夢死則死,死裡求生,生裡尋死,生不如死,死不如生……”
說完,那顆珠子便暗淡下來,消失在深水中,而周圍的水也如排山倒海之勢涌向馨兒,馨兒瞬間被紅色的河水吞沒,周圍的水不斷腐蝕馨兒的身體,侵蝕她的意識。馨兒奮力掙扎,想游上水面,但自己卻始終在原地徘徊。正當馨兒束手無策時,一雙大手將馨兒抱了起來,周圍的河水再次被隔絕開來,馨兒擡頭一看,正是無名。
兩人上了岸,無名緊緊抱着馨兒:“你這妮子,知不知道爺爺這幾天有多擔心你嗎,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叫爺爺還咋活啊。”
馨兒被無名緊緊抱着,感受無名懷中無限的關懷,馨兒低着頭道:“對不起,爺爺,馨兒下次不敢了。”
無名不再緊緊抱着馨兒,而是轉爲抓着馨兒雙肩看着馨兒道:“對不起馨兒,是爺爺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馨兒看着無名,笑道:“沒有爺爺,馨兒早就死了。爺爺是天底下最好的,是馨兒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而已。”
無名看着馨兒道:“不說這些了,來,先讓爺爺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說完,無名將馨兒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邊,發現並沒有什麼異狀,不禁鬆了口氣。
馨兒看着無名,歪着頭問道:“爺爺,你怎麼哭了?”
無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眶已經溼潤了,眼角掛着兩顆遲遲不肯落下的淚珠。無名慌張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道:“胡說,爺爺只是眼睛進沙子了。”
馨兒看着無名,俏皮的笑道:“嘻嘻,好吧!”
無名乾咳兩聲,隨即正色道:“好了,不鬧了,你在水底下遇到了什麼,跟爺爺說說。”
馨兒沒有任何隱瞞,從自己掉進水底後的經歷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無名百思不得其解,馨兒說的自己幾乎聞所未聞,而且無名還特意檢查了馨兒的大腦,發現並沒有任何異狀,這樣無名更加摸不着頭腦了。不過又仔細想了想,這或許對馨兒並沒什麼壞處。隨即轉身過來對蛟流道:“還好我寶貝孫女福大命大,否則我遲早把你這河段給埋了。”
蛟流聽後抹了把冷汗,恭敬道:“是是是,您家孫女福緣不淺,將來一定是個曠世奇才。”
無名冷哼一聲,拉着馨兒的手就走。馨兒好奇的打量這蛟流,這人生的好生奇怪,頭上長着一對犄角,雙手佈滿了鱗片,說話也不標準,一臉凶神惡煞,但見到爺爺立馬就變得唯唯諾諾的,真是個怪人,爺爺又不可怕。
正當無名準備再次駕船離開時,蛟流開口道:“前輩可是要去異魔森林嗎?”
無名一臉不屑道:“是又如何?”
蛟流恭敬道:“我是想說,如果前輩兩位要去異魔森林,不如由我載兩位去,也算是彌補我的過錯,省去許多麻煩。”確實,如果由蛟流護送,能爲蛟流省不少麻煩,他可不想讓這兩尊大佛在紅河再出什麼意外了。
無名依舊不屑道:“有麻煩,處理掉便是。”
蛟流乾笑兩聲:我的乖乖,如果再出什麼意外,紅河可能就沒了啊。
馨兒疑惑道:“大哥哥你又沒船,要怎麼送我們?我和爺爺自己回去就好。”
蛟流笑道:“小姑奶奶,這點你不用擔心,看好了。”說完,蛟流便化身爲一頭黑色的蛟龍沖天而起,盤旋空中。黑色的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耀人的光澤。
馨兒看得兩眼放光,激動無比:“哇!好酷啊!”
無名不屑地撇了撇嘴:“切,就這水平還好意思耍帥,真不害臊。”
蛟流龍臉微紅,伴隨着一聲龍嘯,蛟流遁入水中,濺起的水花像一顆顆撒向天空的紅寶石般光彩奪目。由於水是紅色的,所以沒法出現彩虹,但光還是從水花折射出一個個紅色的柱子懸浮在空中,看似搖搖欲墜,卻又屹立不倒。周圍的景色彷彿都被這濺起的紅色水花染紅,馨兒將這奇妙的景色盡收眼底,頓時心情舒暢,對這個會變身的大哥哥好感度上升了好多。
蛟流浮出水面,對着無名和馨兒道:“大師,上來吧,小姑奶奶,你也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