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笑了笑,道:“好,是時候出發了,也不知道龍先生的人手安排好了沒,萬一晚了點,只怕我也會有危險。”
西蒙的話,不知是在暗示什麼。
龍御天握緊拳頭,“宮少爵,你別後悔!”
如果宮少爵真的出了事,那他可就要全盤接收一切了。
宮少爵莫名地看了一眼龍御天,“你以爲我會後悔?”
反問完,西蒙已經上了直升機,那些殺手也開着小遊艇離開了這艘遊輪,直升機的聲音轟隆隆隆的,讓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是那麼的不平靜,包括遠在千里之外的法茜女公爵。
“艾克。”
“大人請吩咐!”艾克恭敬地彎着腰。
法茜女公爵沉吟片刻,隨即手指在電腦上點了幾下,道:“立即派人截住西蒙的直升機,若是少爺出了什麼事,就直接炸掉他!”
艾克一頓,連忙點頭,“是!”
“等等,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遞給西蒙,我也要讓他知道知道,我博爾斯特家族不是那麼好惹的,博爾斯特家族的尊嚴也不是他說挑釁就能挑釁的!”
威嚴,霸道,凌厲。
這就是法茜女公爵真正強硬的一面。
“是!”
……
公海之上,一架直升機在海面上空的二十米外遨遊,直升機的一翼繫着一根鐵絲,很細,在下方五米處,掛着一個黑色的點。
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看到那個點其實是一個人!
在直升機的不遠處,時刻跟着一艘遊艇,遊艇上又一個人拿着望遠鏡,時刻關注着直升機的動靜。
言曦被強行困在機艙裡,她坐在西蒙的對面,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已經冷掉的咖啡。
心中無比擔憂着宮少爵的情況,但這個惡魔變態不會讓她靠近機艙門的!
“哧哧,這才三年不見,你真是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若是獵鷹看到的話……”
“別提我爸爸!”言曦冷聲打斷了西蒙的話。
彎彎的眸子裡,盛着毀天滅地的憤怒和恨意。
“你呀,還是這麼不聽話,若是把我惹得不開心了,我可是會讓人朝着那根鐵絲下面開槍的。”西蒙抿着咖啡,如願地看到言曦的神情變化。
“唔,三年時間,你倒是變化了不少嘛,現在居然還愛上了一個男人。難道你不知道對於一個優秀的特工來說,愛上一個男人,就等於愛上自己的一個死穴嗎?”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言曦的神情依舊淡淡的,但是沒有之前的憤怒和尖銳。
西蒙滿意地點點頭,“果然,那個男人真的成爲了你的死穴。”
說着,他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面具男人,冰冷的眼中意味分明。
言曦的手,緊緊握着,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只希望宮少爵真的可以上來。
宮少爵當然可以上來,雖然西蒙給的是最細的鐵絲,給的是最難以控制的鐵絲,但是對宮少爵而言,最多就是花點時間罷了。
西蒙刻意讓飛行員繞着公海飛行,甚至不斷變換方向,爲的就是想要把宮少爵從鐵絲上扔下去,不過他低估了宮少爵的能力。
偏頭,看向面具男人,“去看看,他怎麼還沒掉下去。”
“是。”
面具男人離開之後,西蒙瞥見言曦擔憂的神情,不由安慰道:“你放心,就算宮少爵真的掉下去也不會立刻死掉的,再說了,那個龍御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似乎很關心宮少爵的死活呢,一直在後面跟只蒼蠅似的追着我們不放!”
“哦,他似乎也很喜歡你,也許,他擔心的人是你也不一定!”西蒙突然笑道。
言曦看着變態的男人,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沉默,是她現在唯一想做的。
“你不說話?那我的心情可不好了。”西蒙挑起眉,對身旁一個殺手道:“去,送給宮少爺一顆子彈。”
“等等!”言曦忽然站起身來,攔住了那個人。
“你想聽什麼?”
她的不情願,讓西蒙心中的得意更加強烈了。
“想聽你回憶一下三年前你爸爸是怎麼死在我的槍口之下的,那個時候我在他身上開了多少槍?”
西蒙摩挲着下巴,淺笑道。
言曦的額間,冒出一根根青筋。
“對了,我還想聽聽,三年前的你,到底藏在了哪裡?爲什麼我沒有找到你?”
“那些孩子,都被救走了,只可惜了,我沒能留下最後一雙好看的眼睛,你說,你的眼睛這麼好看,我要不要拿你的來代替當年沒有得到的那一雙呢?”
言曦的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冷汗不斷往外冒。
這個變態除了殺人,還有一個癖好,那就是收集人身上的器官,並且還是從活人身上取下來的,尤其是孩子。
當年她爸爸獵鷹破獲的那場連環殺人案就是爲了救那些無辜的孩子。
只可惜,她的爸爸犧牲了,被這個狠心惡毒的魔鬼給殺了。
那些痛苦的回憶被西蒙一個字一個字的勾起,那些可怕的畫面也從他的話語中組成一個個血腥的圖像進入自己的腦海,眼前,幾乎全都是血,全都是她爸爸的血……
“你怎麼不說?是不是……”
西蒙沒有回頭,從他的手下發出的那聲悶哼,直到槍口指着自己的太陽穴,中途只有兩秒的時間。
“不錯,速度變快了。”西蒙很是淡然地喝着咖啡,評論着言曦的動作。
機艙裡的其餘殺手見狀,全都把槍對準了言曦。
“有種你們就開槍啊,我看是你們的槍快,還是我的槍更快!”言曦冷聲道。
“放下。”西蒙的兩個字,讓那些殺手想都不想就放下了槍。
“言曦,不要挑戰我的耐性。”西蒙道。
“你也不要挑戰我的耐性,立刻讓人放了宮少爵。”她道。
“喲,這個時候還是那麼在乎他,你怎麼就那麼不相信他呢,萬一他真的上來了呢?”西蒙的話剛說完,出去的那個面具男人已經進來了。
“你幹什麼?”他看着言曦,怒道。
“如你所見。”言曦瞥了他一眼,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察覺他是誰,但她也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沒有殺意,所以,她看着他,道:“把宮少爵放了,不然我立刻開槍。”
面具男人眯着眼睛,看向了不動聲色的西蒙。
“不必了,他已經上來了。”西蒙淡淡道,果真,他話音一落,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言曦的面前。
“宮少爵?”
宮少爵的臉色很蒼白,白色的襯衫都已經被汗水打溼,他的頭髮像是剛洗過一樣。
言曦的視線漸漸往下看去,落入眼中的是他血淋淋的手。
那麼細的鐵絲,他若是要將自己的重量全部集中,往上來的話,他的手承受的壓力便是最大的。
“我贏了。”宮少爵看着西蒙,冷聲道。
西蒙斜睨着他,“你贏了,但你應該看到她對我做了什麼吧,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們嗎?”
“出爾反爾?”宮少爵沒有生氣,相反的,他的聲音淡淡的,如同一汪沒有漣漪的水,讓人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當然……”西蒙的話還未說完,耳朵裡的一個耳機裡忽然響起了公海外接應的人的聲音。
他面具下的好看眼眸忽然沉了幾分。
良久,他站起身來,言曦手中的槍被他分分鐘奪下。
“你——”
“噓,言曦,別鬧,你還不是我的對手。”西蒙淡淡道,“也不知怎麼了,你的體力和動作真是越來越不如從前了,只有速度稍微長進了些,怎麼,你受傷了?”
他這樣的口氣,像極了一個長輩在關心自己的侄女。
但對言曦而言,這是一種諷刺,也是一種侮辱!
宮少爵走到言曦身邊,帶血的手沒有碰觸她的衣服,因爲他知道她討厭血,因此他只是用自己的手臂這樣靠着她的後背,以自己的溫度和觸碰來給她力量。
他細小的動作讓西蒙眯起了眼睛,“宮少爵,你對她還真是夠在意的,這麼體貼,真是難得。”
“出爾反爾,還是兌現賭注?”宮少爵挑眉看着西蒙,淡淡問道,壓根沒有理會他先前的一番感慨。
他就是愛慘了這個女人又怎麼樣?就算她會成爲自己的軟肋,他也一定會放在手心裡好好呵護着,不讓任何人觸碰。
“我雖然是個殺手,但還是很有誠信的。”西蒙笑道,目光掃了一眼面具男人,意味深長道:“讓他們走。”
面具男人得到命令,眼中的神色微微一鬆,立即去安排人放下梯子,但是下一刻,西蒙的動作卻讓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
因爲他趁着宮少爵的注意力都在言曦身上的時候,一把將宮少爵推開,“若想救她,就跳下去。”
他的話音剛落,宮少爵也剛剛穩住身形站穩,言曦已經被西蒙推下了直升機。
幾乎是在言曦的身體往下墜落的那一刻,宮少爵的身影也立即消失在直升機裡,伴隨着言曦的身影而去。
西蒙目色莫名地看着這一幕,撲通——撲通——
海面濺起水花,不知模糊了誰的眼,也不知澆涼了誰的心。
“離開這裡。”語氣微沉,卻又是在和什麼人賭氣似的。
西蒙最終收回了一直定在那兩人濺出的漫天水花的視線,重新回到機艙,飛行員得到命令,趕緊加速往海岸而去。
至於那個面具男人,一直盯着海中看,直到真的看不清那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