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木製的廂車被推進護城河中,並沒有如同想象中的樣子直接一頭紮在護城河裡,而是漂浮在河內,而貓在廂車內的大夏士兵也紛紛拿出幾塊木頭板子,開始划水,向着河對岸劃去,不過從河對岸的土堡樓子裡,卻是一片牀弩的機括,繃簧的響聲。
一道道的弩箭從牀弩中發『射』出來,二三十米的距離,鐵頭的弩箭勁道可是大的很,廂車前方的木板上不時的傳出哆哆的聲音,留下一個個搖擺不定的尾巴,而箭頭很多已經『射』透了木盾,那一道道的鐵箭頭看的廂車內的士兵都有點犯憷。
“鐵子,你小子挺住啊,快,倒止血『藥』,把血止住,把箭桿給斷了。”一個三旬年紀,應該是一個什長的士兵捂着一個士卒的胸口,由於木盾是圓木直接用木板釘子釘成的,所以木盾難免有厚的地方也有薄的地方,這一箭卻是正寸,從兩塊木頭之間的縫隙裡鑽了出來,如果是遠距離,這一箭倒還不怕,但眼下越靠近護城河對岸,這箭的威力也越大,幸好前面擋了一下,弩箭的勁道弱了不少,加上身上有鎧甲防護,雖然這一箭『射』入了身體,但還好沒有中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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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盾牌的都別愣着,給我在前面頂着!”
砰,廂車終於渡過了那不寬的護城河,抵達到河岸上,不過河岸上面卻佈滿了倒刺拒馬,阻擋着渡過護城河的士兵躍過:“你們幾個,將鐵索給我拉到後面的廂車上,快,其他的人頂着盾給我上!”
箭矢如雨下,嗖嗖的聲音不斷的耳邊劃過,不時的有士兵倒在地上,也有的跌倒在了護城河裡,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有人在死亡,不過面對那數萬兵馬的蜂擁而上,護城河面上也搭建起無數的浮橋來,貫通着護城河兩岸。
墨山上的墨門將領看護城河防線被黑『色』的洪流給填平,無數的士兵正踏過護城河,爲首的一人終於有了動作,墨天一,墨子衆多弟子中的首席,也是墨門最出名的將領:“傳令,一,二,三,四層投石車遞次對着護城河一線發動攻擊,另外傳令將護城河一線的兵力撤回,不得糾纏!”
號旗在木臺上飛揚,設立在各處的令旗兵接到號令之後,飛快的對着附近的墨家軍傳達指令,墨山並不是一座高大的山峰,雖然可用的水力並不多,很多依舊是靠着人力和畜力來使用的大型器械,比如說巨型獨臂拋車,巨大的獨臂被安裝在兩塊巨大的石基之間,而石基中間卻是一個巨大的裂坑,用來讓甩臂可以以二百八十度的巨大擺渡甩動。
“準備,發『射』!”當固定的繩索被砍斷,甩臂帶着呼嘯的風聲轉動,而甩臂內的巨石也在這個高速的旋轉擺渡中以一個很大的動能被拋『射』而出,墨山之上不缺石頭,因爲整座山本身就是一座石山,而一塊足有上噸重的石頭被拋『射』出去,就仿若是天降落星一般。
轟的一聲,一塊巨石成功的落地了,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範圍足有兩米半徑的巨大的石坑,而在石坑內,石頭的邊緣,一隻還微微顫動的手臂流着殷紅的鮮血,儘管巨石沒有多少準頭,但是在眼下這種密密麻麻的人羣面前,似乎準頭並不重要。
一個僥倖沒有被巨石砸中的士兵,雙腿有些顫抖的坐在地面上,儘管他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可以說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早就已經將生死拋到了腦後,但是看着那身邊只有幾尺遠的巨石坑,卻仍然微微有些膽寒,儘管大腦還能思考,但是身體卻是不聽使喚,根本就站不起來,就在剛纔,他身邊至少有四五個兄弟被這一塊石頭砸中,而生還的希望是零。
巨石雨依舊不斷的拋『射』而來,不斷的砸在護城河一線,一道沖天的水柱被激起,那濺起的水浪直接將附近在越過浮橋的士兵直接掀翻在水中,也幸好是沒有直接命中,否則估計當場就得肉餅,巨石的攻擊可以說是無差別,儘管在護城河一線的墨家士兵接到了後撤的旗號,但是很多地方的墨門士兵已經於大夏士兵糾纏了起來,就在雙方持刀廝殺的時候,一塊巨石從天而降,那足有四尺多厚的土牆居然不堪一擊的被砸出一個大洞,而飛濺起來的石屑,土塊,木頭直接將附近的雙方士卒給打飛在地,運氣好點的不過是一個輕傷,運氣倒黴的就直接被落下的巨石擦上正着。
“投石車,給我還擊,還擊!”漫天的石頭雨根本就沒有停歇,一波又一波不間斷的砸落下來,儘管這巨石砸死的人並不多,但給人的壓力卻是空前的,後方的大型投石車緩慢的前進着,而這些攻城器械無疑是城頭上的巨石的打擊目標。
巨大的馬拉車馱着一塊塊的石彈,比起墨門發『射』的那成噸的巨石來,大夏所用的石頭卻不超過百斤,不是找不到更大的,而是太大了『射』程太近了,墨門佔據着地利上的優勢,居高臨下,加上投石車又是固定形的,比起可移動的投石車,無論是『射』程還是威力還不可同日而語,可以說在器械的使用上,大夏這邊並不佔有優勢。
一塊塊的石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砸向墨門,不過在六百米的距離,投石車最大的打擊範疇卻只能打擊到對方三層城牆以下,儘管大夏這邊在器械上有些吃虧,但畢竟是攻城一方,佔據着戰場上的主動,隨着投石車的加入,天空能看到一塊塊的黑影從眼睛前方飄過,這種情景看到下面的大夏士兵一個個頭皮發麻,只能祈求石頭不會落到自己的腦袋上面。
“讓開,讓開,別擋着道!”一輛運着攻城龍炮的馬車在四匹戰馬的拉扯下來到了護城河岸邊的一塊地方,攻城龍炮乃是匠作院爲陸軍打造的隨軍火炮,比起海軍炮多了一個車架,更加方便移動。
攻城龍炮:重量五千斤,使用二十磅的鐵球炮彈,擁有可移動炮座,最大炮擊距離一千八百米,有效炮擊距離一千二百米,三百米內攻擊力加倍,一百五十米內爲標準的四倍攻擊力,對建築物有50%破壞加成,攻擊間隔:2發/每分鐘。
“動作都速度點,掉過馬頭,準備火『藥』,炮彈!”攻城龍炮的馬車是可以拆解變形的,畢竟大炮的後坐力很強,在車廂內發炮直接一下馬車就散架,絕對沒有商量,畢竟馬車是木頭造的,就算用多堅固的木料都禁受不住,所以必須將火炮牽引到地面上,炮車架兩側有輪子,以及一個弧形軌道,可以抵消掉這種後坐力。
在大夏炮兵的數量並不算多,一是火炮的應用程度不高,二是造價過於高昂,哪怕不是安裝了法陣的道法火炮造價也足以相當數架投石車的,而且火炮有耐久度的,一旦發『射』了一定炮彈後,就會報廢,掄起實用『性』反而不比投石車強上多少,唯一可以稱道的就是火炮屬於直線炮擊,精準度要高上許多,用來攻打城池頗有奇效,所以軍中也有一定的配備。
“給我放!”『操』作一個攻城龍炮需要一個什的士兵,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位置,而經過嚴格的訓練,這種攻城龍炮的『射』擊速度達到了每分鐘兩炮,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極限的速度了。
轟的一聲轟鳴,攻城龍炮的前端噴出一道火光,一個燒的有些紅彤彤的炮彈在空氣中發出呼嘯之身,直接撞擊在對面護城河上的一個土堡小樓,頓時在土堡上留下一個窟窿,雖然牆體沒有塌陷,但這一炮卻足以將上面負隅頑抗的墨門士兵給震飛出去。
隨着攻城龍炮不斷的發威,一座座的土堡淪陷,護城河防線逐漸淪陷,大部分守軍紛紛退後,朝着墨門第一道城牆跑去,而大夏士兵則在後面緊追不捨。
“萬箭齊發!放!”城頭上一聲大吼聲,火把點燃了一個個巨大的木頭箱子,箱子是密封的,不過在箱子前端卻分佈着大大小小的百十個口子,而在尾巴上有一條火『藥』線,可不光光是大夏會用火『藥』,自中國發明瞭火『藥』以來,火『藥』武器就層出不窮,而到了宋,元,明三朝火器的發展已經擁有了一個很系統的分類,只不過當時的火『藥』武器質量遠不及冷兵器的弓弩,所以一直不被統治者說重視,其實這也是儒家士農工商思想的一種影響,匠人地位低下,而造出來的東西也被稱爲奇『淫』巧計,故此中華的火器在清朝的時候反而不如宋朝時期。
萬箭齊發可以說是一種類似於現代火箭炮一類的兵器,發『射』遠離與火炮相似,不過卻是在箭矢上綁着火『藥』桶,利用狹小而密實的箱子當做發『射』桶,從後面的火線點燃,火『藥』推動箭矢發『射』,從而改變使用弓弦發『射』箭矢的技術,而這種火箭,通常一口氣可以發『射』出幾十上百箭,頗爲壯觀,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耗費箭矢。
不過這萬箭齊發的一次齊『射』卻是是聲勢浩『蕩』,萬千的火箭竄來,正衝向城桓的大夏士兵就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拉了一下,整個衝鋒勢都頓了一頓,火箭的威力並不算大,但在龐大的數量下,大夏士兵也是倒下了成百上千人,而後面更多的人卻是受了傷,儘管死不了,但身上卻都『插』着兩三支箭,甚至還能看到箭矢尾巴上還冒着火『藥』煙。
墨門能造出萬箭齊發這種火箭齊『射』的器械倒不算出奇,因爲這個東西本身並沒有太大的難度,有魯門打造的工藝製造起來很容易,不過這東西畢竟耗費太大,一次使用聲勢是有了,但是卻浪費了無數的箭矢,墨門如今被大夏軍給圍在墨山之上,可是要打持久戰的,這種東西偶爾用用還成,想要一支用,卻是耗費不起。
墨山最外圍的城牆面積最大,周長足有三十餘里,整個城牆並不是正方形,而是呈現一個橢圓型,城牆使用巨石壘成,高達四丈,頂寬兩丈五,底寬三丈七,城上每二十米設有一座箭塔,外城區的房屋多被拆毀,通往後方的通道只有依着陡坡開鑿出來的石梯。
第九道城牆與第八道城牆大約有三十到五十米的寬度,兩道城牆一高一低,形成了一個高低錯落的防禦線,而且哪怕是第九道城牆被攻破,面對與平原落差足有近十丈的第八道城牆也足以讓所有攻城者心灰意冷,尤其是第九到第八城牆之間坡度足有三十度角,而貼近第八道城牆的地方更是幾乎九十度角,而幾處長達數丈寬的石階幾乎就是一個送死的通道,這一點就與大夏天之城的百階階梯一樣,階梯深入城牆之中,兩側都被高大城牆碉堡多覆蓋,幾乎上去,就被三面『射』擊,幾乎沒有死角,如果從裡面堵死大門,想剛打上去就只能從城牆上爬上去,而十丈高的距離簡直就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天塹。
“盾牌,盾牌,給我擋住!”冒着密集的箭雨,大夏士兵根本就無法『露』出頭來,更別提靠近城頭了,而大夏最擅長的箭陣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無法施展,不過大夏士兵中多是北方蠻胡,都擅長弓箭『射』術,儘管被城頭上壓的擡不起頭來,但是偶爾的『露』出頭『射』出一箭,卻是箭無虛發,這麼互換下來,大夏這邊的折損並不比城上的多許多。
大夏軍隊後方,一座指揮車上的塔臺上,樂毅等將領用望遠鏡望着數裡外的大夏軍攻城狀況,儘管大夏軍已經打到了城下,但是在墨門的打擊下根本就擡不起頭來,更別說殺上城頭上,想要拿下墨城,根本就不是朝夕之間的事情。
“鳴金收兵吧,在徒然攻打下去,不過是損耗兵力而已,按眼下的折損算,我們還沒有攻打到城下就已經有數千傷亡,如果在攻城,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尤其的第九城牆與第八城牆屬於兩位一體,箭矢覆蓋起來,我們根本就太不起頭來,我軍優勢完全被打壓住了!”
“恩,墨門的投石車威力也不小,雖然被砸死的將士不多,但對士兵的心裡壓力十分的大,這一點也需要考慮!”秦瓊道。
“或許我們可以將壕溝一直挖到城下,這樣的話就不用害怕對方的投石車和箭矢了,而且得到的土方也可以建立土臺!”說話的是檀道濟,也是三十六計的創始人,不過此刻的檀道濟已經是參謀部的高級參謀,此番南下山東,全權負責攻打墨門的謀劃。
“倒是一個好法子,雖然要耗費大量時間,不過眼下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慢慢耗吧!”樂毅也是沒有辦法的道,墨門在山東擁有着莫大的影響力,要征服山東,征服墨門是必須的,加上戰略重心的轉移,對山東的征服也被刻意緩了下來,因爲中原地區此刻正『亂』作一團,如果拿下山東西部,過早牽扯的到中原動『蕩』並不划算,反而不如慢慢的潛移默化,一點點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