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龜胸口名號震驚,陳浩沒有打斷老龜的狂飲,默默的等它一口把一瓶酒全乾了,這才笑道:“龜道友,好酒量!”
老龜發出呵呵的笑聲,身體卻有些東倒西歪:“這才哪到哪,當年在人間行道,等閒三五瓶不在話下,而且都是燒刀子,那才叫夠勁,一頓酒能睡十來天,醒來神清氣爽。”
陳浩笑道:“厲害了龜道友,嗯,不過說來,龜道友當年也是響噹噹的妖類,怎麼現在蜷縮在一個山中小湖中?這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身份?呵呵,當年我跟老趙兩個,走南闖北,打土匪,打山賊,打某某某,打小鬼子,甚至連老外都被我們弄死不少,可是最後呢?老趙這樣的大功臣,還不是死了,呵呵,這貨也是蠢,雖然自身道行沒多少,但是也掌握了幾門逃生小法術,想要脫身也不難,他卻主動留下來,哎,那貨,真是不開竅。”老龜嘆息一聲,倒了下去。
陳浩眼神微動,明白老龜說的是啥意思了,不過這些事,他沒有親眼所見,也不想多說,轉移話題道:“龜道友,那你這天下第一龜?是不是有些太囂張了?”
老龜道:“這是老趙給我留下的唯一念想了,當年我救了他,他就給我刻了字,當時我還不知道,後來才知曉,不過道友,我跟你講,從龜族出發,對這人間貢獻,我這天下第一龜,實至名歸。”
說完,老龜雖然躺着,卻也暴露出一副捨我其誰的氣勢。
陳浩當即送上馬屁,讓老龜舒坦的徹底放鬆下來。
就這樣,一人一龜,聊着過去,主要是陳浩聽,老龜講,這貨興致上來,當真是無話不說,許多當年的秘密都暴露出來,比如當年的修行界之戰,比如當年的某些隱秘事故,比如一些天地間的秘密,或者一些國外的修行界秘密,老龜所知信息之複雜,之多讓陳浩聽得暗喜,這一瓶酒物超所值啊。
就連黑貓和秋名都蹲在一邊當老實聽衆。
等老龜說的差不多的時候,陳浩突然問道:“龜道友,如果現在讓你繼續出山?你還會出去嗎?”
老龜已經眯起了眼睛,言語有些含糊不清的道:“不了,老趙的屍骨就埋在這裡,青山綠水好地方,還有我這個老搭檔陪着,比天下何處不好?這一生啊,不求長生不老,只求暢快逍遙,十三載人間行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現在,我只想歸隱於此,與世無爭。”
說完,老龜居然開始打呼嚕,還挺響。
陳浩注視它片刻,驀然起身,把袖裡乾坤中儲存的數十瓶各種酒放下,對秋名和黑貓,廖一波招手,迴轉了早已到來的靈車上,然後奔馳而去。
等走的遠了,原本打呼嚕的老龜,突然睜開了眼睛,注視着靈車遠去的方向,呢喃道:“看不透的人族修士,身上居然還有火龜的氣息!不過這氣息是不是也太弱了,都快要死翹翹,龜族異種,潛力無窮,可不能就這麼死掉,希望我在他身上……咦,被發現了!”
話未說完,老龜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會兒後卻是笑了:“有意思,老趙,你們人族又出了一個了不起的天驕啊!”
靈車飛奔,一路翻山如履平地。
靈車上,廖一波還在遺憾,沒有趁老龜醉了的時候,放點血,這二百多年的靈龜啊,全身都是寶,尤其是龜血,妙用無窮。
陳浩沒有搭理廖一波,而是把玩着一顆小巧的珠子。
這珠子看起來像是珍珠,卻比珍珠大,內中蘊含着某種獨特的力量,被珠子裹住,無法感知。
這東西,是老龜在口若懸河的時候,用小法術放在陳浩身上。
那老龜以爲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陳浩的感覺更靈敏,幾乎是眼睜睜的看着它在自己身上放東西。
原本陳浩以爲是什麼法器之類,不過現在,陳浩卻覺得這東西,只怕是有專門的用途。
不過一個萍水相逢的龜妖,爲什麼給在自己身上留下這麼一個東西?它有什麼用?
陳浩想不通,果斷把珠子收入了袖裡乾坤。
搞不懂的,但是有價值的,一律當成收藏品吧,反正這玩意又不是第一個。
夜色降臨,滿天星辰。
晚上十點多,靈車終於從大山之中翻越出來,進入了平原區域,看到了前方那座燈光璀璨的城市。
無臉司機不用陳浩吩咐,就直奔城市而去。
不到半個小時,靈車進入了城市。
城市名爲恆遠市,是個小城,從建築看,並不是特別發達,不過小城環境不錯,綠色規劃也很好。
這麼晚的時間了,陳浩不打算繼續趕路,準備去找個酒店住下,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出發。
靈車在道路上轉悠,陳浩正在手機上用xx收索好一點的酒店。
突然,一陣嗚嘟嘟嗚嘟嘟的聲音傳來,巨大而刺耳。
陳浩擡頭看去,就發現一輛救護車正在道路上飛馳,速度極快。
救護車所過之處,各類車急忙讓道。
無臉司機也打算讓道,陳浩突然開口:“跟上它。”
無臉司機一愣,然後默默行動,沒有詢問因由。
陳浩收起手機,也不訂酒店了,目光灼灼的看着救護車。
十幾分鍾後,救護車開進了一家醫院。
靈車自然也跟了進去,在一處幽暗的路邊停下。
“陳道友?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廖一波不解的開口詢問。
陳浩默然道:“遇到了一個老朋友。”
廖一波懵圈。
老朋友?
能和陳浩當朋友的,那必然是同道啊,可是一路走來,他可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氣息,這老朋友是誰呀?
陳浩卻是沒有多說,邁步走向一棟樓房。
一路來到樓房的三樓,然後轉向一條走道,陳浩就看到一個產房。
產房外,一個老太太和一箇中年男子正在焦急的走來走去,細聲細語。
陳浩看了幾眼,沒有做什麼,直接在旁邊的座椅上坐下,默默等待。
跟隨而來的黑貓跳到了陳浩的懷中,趴下來,看了一眼陳浩,就把貓頭放在陳浩的大腿上,假寐。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就在老太太和中年男子越來越焦慮的時候,突然一聲響亮的哭聲從產房內傳出。
隨之,陳浩手腕上,一條繩子,無聲的遊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