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秦昇淡淡的開口道。
沒錯,這摔成了兩段的寶塔,其斷口居然十分整齊,一點兒也不像是被摔成這樣的,反而像是它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看到這樣的情況,大家心中都有數了,先別說這翡翠寶塔不可能一摔就斷了,就從這個日次整齊的斷口來看,就知道這裡面絕對有問題顧茗見大家都看清楚了翡翠寶塔的斷口,這纔開口繼續道:“這樣整齊的斷口,絕對不可能是摔出來的,就算是有個巧合,也巧不到這種程度,更何況這斷口處有人爲打磨的痕跡,怎麼看也不是阿爾先生所說的一整塊兒翡翠。依我看,這壓根就是幾塊成色差不多的翡翠拼接雕刻而成。”
阿爾先生的臉色此時變得極爲難看,絲毫不見之前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樣子。
他回頭狠狠地瞪了自己所請來的那位鑑定師一眼,然後直接將槍/口對準了成老闆:“成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用拼接的翡翠寶塔當作一整塊而翡翠寶塔來賣?”
“這個你可是錯怪我了,我只說了這個是慈禧逃難的時候流出來的寶貝,其他的什麼都沒說,整塊兒不整塊兒的可是你們自己說的。”成老闆可是滑溜得很,一點兒把柄也不給別人留下,反正慈禧都已經死了幾百年了,也沒有人能夠證明這東西到底是不是慈禧鑑賞過的玩意兒。
他的意思很明確,東西他就擺在這裡了,價錢也是開在那裡的,是阿爾先生他們自己認爲這翡翠寶塔是由一整塊而的翡翠雕刻而成,和他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翡翠的硬度不低,這種實心擺件一般來說是不可能如此輕易摔斷的,最多就是磕着或者碰着什麼地方。剛剛我看了一下,這翡翠寶塔除了那條整齊的斷口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損傷。再說了,這翡翠寶塔不是我碰到的,這‘負責’兩個字可安不到我的頭上來。”顧茗緩緩道。
剛剛阿爾先生說話的時候之所以那麼有底氣,不過就是因爲這翡翠寶塔被摔着了,如果這翡翠寶塔真的是出了什麼問題,那顧茗就算不肯認賬,那也得費一番周折,而現在就不一樣了,就因爲翡翠寶塔被摔成了兩段,整件事情的性質就不同了,從要不要有人出來爲翡翠寶塔被摔一事負責變成了以此充好的事情。
一整塊兒翡翠雕刻而成的寶塔和由幾塊而質地成色相差不大的翡翠雕刻而成的寶塔,只要雕刻的工匠遮掩得好,從外表上來看,一般的人不見得就能夠分辨得出來。
別說一般的人了,就是專業人士,一個不小心也得打眼,就好比阿爾先生帶來的那位鑑定師。
這要是遮掩得好,拼接而成的翡翠寶塔看上去和用一整塊兒翡翠雕刻而成的寶塔在價格上面相差可就大了。
阿爾先生似乎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一把將木桌上的翡翠寶塔給拿在了手中,仔細的觀察着寶塔的斷口,還有寶塔的其他地方。
縱然阿爾先生不想承認,可這翡翠寶塔除了那條整齊的斷口之外,其他地方還真的沒有任何的損傷,只要將翡翠寶塔重新拼接起來,看上去就會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差別。
“剛剛我還沒有開始鑑定,如果阿爾先生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我再仔細的看看?”顧茗微笑着問道。
現在和剛纔的情況完全相反,顧茗這邊是一派鎮定,而阿爾先生那邊則是烏雲籠罩,那位被阿爾先生請來的鑑定師更是躲在一旁,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多說。
阿爾先生已經付了定金了,這翡翠寶塔從某一個方面來說有一部分已經屬於他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剛纔看到翡翠寶塔被摔成了兩段之後的憤怒與幸災樂禍,心中反而升起一種矛盾的古怪之感。
如果不是因爲剛剛的那一摔,也許他壓根就不會知道這翡翠寶塔是拼接而成的,他和羅伯特都是看在這個翡翠寶塔是由一整塊兒翡翠雕刻而成,確實難能可貴才決定下手購買的,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還真的讓他有點騎虎難下。
當然,如果以後都沒有人看出這翡翠寶塔是不是一整塊而雕刻而成的,他就算將此當作一整塊而翡翠雕刻而成送給別人也沒有什麼關係,可萬一有人當着大家的面給認出來了,他自認爲丟不起那個臉。
想到這裡,他不由對剛剛自己請的鑑定師所說話的話有了幾分懷疑,看着眼前的翡翠寶塔,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看了一眼臉上掛着笑容的顧茗,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小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雖說顧茗的年紀不大,可看樣子似乎比他專門請來的這位鑑定師靠譜得多。成老闆從一開始就不老實,自然是不能相信,他請的鑑定師連東西是不是拼接而成的都不知道,實在是不堪大用,眼瞧着這裡似乎就只有顧茗還勉強可信一點兒了。
“顧小姐,麻煩你了。”阿爾先生權衡了一下,將之前的那種傲氣也收了起來,對着顧茗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顧茗抿嘴一笑,對於阿爾先生態度的這般變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示意對方將翡翠寶塔放到桌上,也好方便她上前觀察。
阿爾先生依言將翡翠寶塔重新放到了木桌上,然後往旁邊退了一點兒,爲顧茗讓出了一點兒空間。
翡翠寶塔現在雖然已經成了兩段,從美觀程度上來說自然是比不上完整時的樣子,可從其翡翠質地來說看上去依然很漂亮。
紫色的翡翠在翡翠中極爲少見,眼前這這座翡翠寶塔說是由紫色翡翠雕刻而成的,可是她並不是很深的深紫色,而是淺淺的紫色,看上去頗具一種朦朧的美感。
翡翠這種東西其實並不將就年代,畢竟她和瓷器等古董不一樣,它更加講究的是質地,因爲早期發現翡翠的時候,人們辨識翡翠的知識不夠,有些翡翠的品質反而不如後面發現的好,而且翡翠是在清末開始盛行的,從年代上了來說的話,大多數流傳下來的翡翠物品其實並不算是很久遠。
因爲發現了拼接問題,顧茗這次觀察翡翠寶塔的時候就更加仔細了,她小心翼翼的將寶塔的上半部拿在了手中,左手觸碰到了翡翠寶塔的同時,立馬就傳來了一陣熱度,那熱度不算燙手,可見其年代的確不算久遠。
只是在觸碰到翡翠寶塔的時候,在感受到那種不算很燙的熱度的同時,顧茗又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清涼之氣從手心一直竄進了她的心裡,原本還覺得有點熱的她立馬感覺涼快了許多,心中也升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愉悅之情,而心底則是傳來了一陣陣清脆的鈴聲,就好象是寶塔上的鈴鐺被風吹着在晃動一樣,只不過可能因爲寶塔被摔斷開了的原因,那清脆之聲斷斷續續的,不是很清晰。
細看其雕工極其風格,確實是屬於清末所有,綜合起來一看,這東西和顧茗之前的判斷一樣,是清代出品。
其材質是上好的紫色翡翠,離玻璃種有一段距離,可也是冰種當中算好的了,拿着翡翠寶塔借光而看,因爲太厚的原因,中心看不到,可邊緣卻極爲通透,裡面的雜質也很少,水頭也足,是難得一件的上品。
輕撫上去,油脂感十足,翡翠不易傳熱,緊握了好一會兒才變得有些熱度,鬆開之後沒多久,翡翠又會重新變得冰涼起來。
這翡翠寶塔雖然斷成了兩段,可是屬於塔頂的這一部分明顯比塔底的一部分要少,顧茗將兩部分分別拿在手中看過了之後,便將注意力放到了比較多的塔底那一部分上去。
她將塔底這一部分拿在手中,左手手指細細的在塔身上面撫摸,手指在摸到第三層和第四層的交接處時停了下來,然後又在那裡來回撫摸了一陣,這才轉而摸向了其他的地方。
旁邊的人緊緊的盯着顧茗的動作,看到顧茗在第三層和第四層之前來回撫摸的那個動作,心中不禁大爲好奇,猜測着顧茗是不是在其中發現了什麼不同的地方。
顧茗摸完了塔底部分,拿着專門用來照翡翠的射燈看了一下,在專業的工具下,縱然這翡翠寶塔的塔身算是比較厚,可因爲其質地好,透明度高,還是能夠從另外一面看到光線。
透過光線而看,這紫色的翡翠更加的朦朧漂亮,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顧小姐,這真是的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的?”阿爾先生見顧茗的動作停了下來,忍不住第一個開口道。
“這的確是上好的翡翠。”顧茗點頭,在阿爾先生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開口道:“不過這塔底還是有一部分是拼接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