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在青年時代,沒什麼名氣,就算是在天下大亂初起時,他也不過是二流武將帳下的小謀士罷了,他真正的成名之時,是幫助董卓的部將,把威風八面的呂布打得只剩下百來人,落荒而逃,自此才天下皆知其名。
只要腦袋沒問題的人,使用了賈詡的計謀,幾乎個個都能打勝仗。賈詡打敗過呂布,打敗過曹操,又幫着曹操打敗了袁紹,又用離間計整死了馬騰,把馬超和韓遂一起打敗,他還幫着曹丕登上皇位,當上了魏國皇帝,要說起本事,賈詡絕對不小。
三國時期,本事大的人有的是,可能象賈詡這樣,不停地跳槽,流竄作案,把別人整得死去活來,而自己又能富貴壽考的,那就不是有的是,而是少得很了。要說活得滋潤,賈詡真的是同時代的人,活得相當滋潤的一個了。
可是,現在的賈詡,啥也不是,只能騎在樹杈子上叫喊,別人還都不聽他的,除了李勤這個妻弟之外。
李勤叫道:“姐夫,你回家啦,你當上官了嗎?”說着話,翻身下馬,奔到樹下。
賈詡抱着樹幹滑了下來,咳嗽一聲,整整衣襟,這才道:“我在隴縣待得挺好,刺史大人很器重我,想要保舉我當下任刺史,但我懷念家鄉的恬靜生活,所以不想當什麼刺史,太累人了,所以這便回家來了!”
李勤心想:“你還真沒叫錯詡這個名,真能吹啊你,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底細,還不得替你歡呼兩聲啊!”
他卻並不揭穿賈詡的大話,其實他早知道在天下未大亂之前,象賈詡這種毒士,是混不出頭的,時機未到。
李勤道:“姐夫做得對,小弟支持你。對了,姐夫,你怎麼爬到樹上去了,你一個人回來的?”見了賈詡,他便不打算再追那氐人強盜了,反正看樣子也追不上,他想和賈詡好好說說話,這可是實在親戚,槓槓硬的裙帶鐵關係啊!
賈詡嘆了口氣,道:“我從隴縣歸來,路上無伴,便和運鐵來富平的兵卒搭伴,不成想都快走到家門口了,卻遇上了強盜……”
在這個時代的漢朝官場,個人能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爹是誰,誰的爹硬氣,誰就能硬氣。可賈詡的爹,卻還要靠李勤賙濟,才能喝上兩口酒呢,哪有本事給賈詡當靠山,所以他當然就在州里混不下去,衣食難濟,只好回家,再圖發展。
一個人走所需盤纏當然要多些,他便憑着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運鐵的兵卒,讓他跟着,蹭口飯吃。可一路平安,卻偏偏在快回到富平時,遇上了這夥氐人強盜。剎羅戰多狠呢,把兵卒全給活埋了。
可在埋到賈詡時,氐人們失算,沒把他的嘴給堵上,結果賈詡張嘴便是一通胡侃,自稱是刺史的兒子,胡編亂造,說要是放了他,會有什麼好處,要是埋了他,會有什麼壞處,大話說了一堆,把剎羅戰侃得五迷三道,竟把他給放了。
要換了普通人,好不容易保住性命,肯定會拼命逃跑,逃得越遠越好,可賈詡不是普通人,他沒有逃跑。對他來講保住性命是第一步,而第二步是怎麼利用這件事,給自己撈到好處。
事情很簡單,州里運來的生鐵被搶了,富平縣令非得着急不可,肯定得追得找啊!誰知道是哪夥強盜搶的生鐵,這夥強盜的老巢在哪裡?他賈詡知道,而他就能以這個做爲由頭,去和縣令搭上話,起碼能領個路什麼的吧!只要能搭上話,他就可以把侃大山的本事掄起,掄到縣令的腦袋上去,把縣令侃暈,他又有孝廉的功名,怎麼着也能混個小吏噹噹吧,這不就有口飯吃了麼,先把肚子混飽,然後再想着吃好,要不然他窮得都蹭飯吃了,沒有職司,讓他怎麼過活呢?
賈詡把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李勤聽後問道:“你說是刺史的兒子,強盜們就信了?”
“這個我有經驗,以前用過一次!”賈詡笑道:“我以前也碰到過強盜,當時也要活埋了我,我就說自己是太尉段熲的外孫子,結果就把強盜給騙了,放了我。這回我說是刺史的兒子,強盜們又信了。你瞧,這年頭,爹是誰,很重要吧!”
李勤哈哈大笑,道:“重要,太重要了!”
說話間,後面大隊人馬跟了上來,馮成離得老遠就叫起來:“李郎,我來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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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這回沒有再單獨騎馬,被一個漢兵抱着,騎在馬上,他也叫道:“李叔,小超來幫你了!”
賈詡見了這一小隊漢兵,大喜道:“他們叫你李郎,這是對你表示尊重啊,你可是他們的頭領?”
李勤道:“算是吧,這次接生鐵的差事,暫時由我指揮。我現在是個什長,不過手底下只有五個兵,這些人都不是我的直屬部下。”
賈詡道:“無妨無妨,只要聽你的話就成。”
馮成他們奔了過來,圍在李勤的身邊。馮成道:“李郎,剛纔我聽這小娃娃說了林中的經過,咱們這次可是惹了大禍了,竟然殺了什麼少頭領,強盜必會前來報復,咱們得趕緊撤離纔是啊,這裡太危險,可不能多待了!”
李勤尚未答話,賈詡卻道:“什麼,什麼少頭領,可是那個大刀疤臉?我聽別的強盜叫他剎羅戰,是他不?”
“對,就是那個刀疤臉。”李勤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賈詡低頭想事,沒再問什麼。
李勤對馮成道:“馮什長,你們怎麼全都來了,我不是讓你們幫一下許小泥麼,那麼多的戰利品,他一個人整理不過來的呀,趕緊派兩個人回去幫忙,那麼多的東西,可非是小數目。”
馮成答應一聲,正要派人回去,卻聽賈詡說話了。
賈詡擡起頭,道:“等等,先不着急。我倒是探清那夥強盜是哪裡的了,是豕股峽的,離此不遠,只是道路不太好走罷了。”
馮成和漢兵們聽了,一起啊了出來,馮成道:“竟然是豕股峽的強盜,這夥強盜人可不少,聽說有一百多人呢,非常難剿滅,咱們果然是捅到馬蜂窩了,他們非得報復不可!”
李勤眉頭皺起,心想:“一百多人的強盜團伙,這可不小了,怪不得敢搶官府的生鐵。”
賈詡長吸了口氣,慢慢吐出,對李勤道:“阿勤,想立功不,想大發一筆不?”
李勤道:“當然想,姐夫有啥好招?”
賈詡道:“咱們去把這夥強盜給剿了,所得財物多留少交,少說也能吃上個三年五載的,這不也能讓你姐過上舒坦日子麼,就當是爲了你姐,走一趟?”
他這話一出口,馮成和漢兵一起叫嚷起來,開什麼玩笑,別說他們這些人,就算是縣令湯介親自下令,出動富平軍,也是剿滅不掉這夥盜賊的,要是能剿得動,不早就剿了,還用等到現在?
李勤心想:“豕股峽的強盜肯定兇悍,要不然馮成他們不能如此反應激烈。以富平軍的人數來講,就算去剿匪,派出一半軍隊,留一半軍隊守城,那麼人數上也和強盜差不多,這也就代表一定不會得勝,沒法剿滅。可既然賈詡說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不妨聽聽。”
他心裡想的是不行,可嘴上卻不說,道:“爲了我姐,走這一趟也成,至少得把生鐵找回來……”
賈詡嗨了聲,一指樹林,道:“生鐵就在這裡放着呢,等咱們得勝歸來,交給縣令就成,生鐵你昧不下的,不是自己的東西,用不着理會!”
這話說的,只要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是東西。可衆人聽了無不驚訝,生鐵就在林中?馮成等人一起跳下馬,跑進了樹林,片刻功夫就叫喊起來,他們看到那四輛運鐵大車了,全都在樹林裡面放着呢!
就在這時,前面路上扶角兵奔回來了,烏蛋子他們到底沒有追上暴犰,失了蹤影,只好返身回來。幾個人一看到賈詡,盡皆叫了起來,都怪這人不好,廢話特別多,耽誤了烏蛋子的時間,要不然說不定就追上了呢!
賈詡卻不在乎,對李勤道:“你手下這幾個匹夫,都是吃貨,只會拉撒,全無用處。阿勤,你聽姐夫說,咱們日子不好過,我看你當兵也只能混自己個溫飽,卻顧不上家人,所以這次無論如何得好好幹一筆,以後幾年,吃乾的還是喝稀的,就看你有多大的膽量了!”
李勤擺了擺手,讓扶角兵住嘴,他道:“行,有啥計策,姐夫你就說吧,我照着幹就是了。”
賈詡道:“照先前說的,豕股峽的強盜是沒有確定剎羅戰是死是活吧,他們會以爲是活的,對不?”見李勤點頭,他又道:“這麼重要的人被抓了,強盜們一定着急,定會傾巢出動跑出來救人,咱們先躲起來,等強盜們過去了,咱們就去抄他們的老巢,大搶一通,然後放火燒了寨子,再跑回家去享受就成了。”
李勤哦了聲,心想:“這倒也可以,但萬一咱們在搶時,被回來的強盜給堵住了,那可怎麼辦?”
賈詡見他猶豫,趕緊道:“強盜的東西都是搶來的,咱們搶他們的,這是替天行道,你不用良心不安。”
李勤搖頭道:“這怎麼可能良心不安。”他把擔心被堵的事說了出來。
賈詡重重地拍了他一下,道:“我問你,有人回縣裡報信了吧,縣令得知了吧,得派兵出來吧,強盜們出來時,兩夥人肯定得碰上啊,讓他們打去唄,強盜哪可能回來堵咱們!而且就算他們回來,見老巢被搶,也只會把帳算到縣令頭上,恨也是恨他,跟咱們可沒啥關係!”
他把話說得理直氣壯,很有恩師派頭地,教導起李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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