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心頭砰砰亂跳,實沒有想到自己這世竟會有大名鼎鼎的祖先,祖先又留下了秘笈。
此時正值漢末,黃巾未起,三國未現,正是亂世已露端倪,轉瞬即到之際,如他能學好秘笈上的技擊術,亂世之中必可有一番作爲,即使不能叱詫風雲,可保住自身及家人的性命,平安渡過此生,卻是不難。
慢慢展開絹書,李勤見絹書分爲上下兩大卷,上卷爲技擊術,下卷爲兵法。而上卷又分爲上下兩大篇,上篇爲導引術,下篇爲技擊術,這卷絹書的名字,便是由下篇技擊術命名的,想來這是最重要的一篇。
李勤先掃了眼下卷的兵法,見兵法偏重於打硬仗,即狹路相逢勇者勝,而對於運籌帷幄方面卻略有不足,相比之下要比《孫子兵法》遜色不少。不過他是讀過《孫子兵法》的,而且兵法方面對他現在用處不大,他便把絹書的後半卷重新又捲了起來,只看前面的部份。
上篇是導引術,又分爲四小篇,第一小篇是搏擊術,也就是李勤在院裡練的那套拳法。對於導引術,李勤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歷史上最著名的導引術,便是華佗總結歸納的五禽戲。
第二小篇爲彈射術,說的是如何使用彈弓和弓箭,以及如何製造良弓。對於這一小篇,李勤只看了一點兒,腦中就浮現出一系列的姿勢以及技巧,都是這副身子前主人的功勞。但估計起來,前主人對於技巧是明白的,但卻沒有百步穿楊的本事,否則李田也不會說他只會皮毛了。
第三小篇是飛身術,說的是如何平地快跑,以及練習騎馬,如何能做到人馬合一,在馬上任意翻騰轉身。讓李勤驚訝的是,李家練習騎馬的方法與衆不同,竟然是從蹴鞠開始的,先踢毽後踢球,這個就讓他有些不懂了。
再往下看,第四小篇是擊殺術,講的是如何使用兵器,偏重於槍法和刀法,着重講述如何出槍快,怎麼能一擊必殺,這和現代軍隊中的疾刺法,拼刺刀,有不少的共同之處。
下篇技擊術不分小篇,屬於綜合提高,是上篇的延伸,講的是在練好了四小篇後,如何能成爲絕世驍將的方法。對於名將世家來講,這篇纔是最重要的,所以秘笈也以此命名。
雖然只大略看了看,李勤便發現,整個絹書都是在講殺敵,如何才能最快的殺敵,如何做到一擊必中,而沒有半分以武會友的內容在裡面。
李勤不由得想起後世的國術,國術是對傳統武術的尊稱,也叫武藝,但在民國時期國家危亡的時刻,馮玉祥等人爲了激勵戰士殺敵衛國,便直言:只殺敵,不表演的武術,就叫國術。這便成爲了國術的另一種說法。
看着手裡的絹書,李勤心想:“莫管後人怎麼說國術。然而只殺敵,不表演的國術,我眼前就有一卷,李氏技擊術!”
見兒子看絹書出神,李田道:“兒啊,這祖傳下來的技藝,以後你要常看,不過看完以後,還要收起來藏在箱中,以免丟失。”
李勤點了點頭,道:“前面的四小篇字數不多,字句也很淺白,我都看得懂,今晚我就把它全都背下來,等練熟了再看後面的。”
他把絹書放入玉盒,起身便想回自己的屋裡,他屋裡有一個小小的火塘,晚上可以藉着火光看書,上篇導引術雖有四小篇,但每小篇字數不過千餘,前兩篇他又熟悉,打算晚上囫圇吞棗死記硬背下來,以後再慢慢消化理解。這絹書既是傳家之寶,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所在,萬不能有所損失。
李田看着兒子到了屋門口,忽然說道:“兒啊,以後你……”
李勤回過身來,看向李田,就見李田嘴脣動了動,臉上露出難過的神色。
李田道:“爹以前總是讓你老實做人,萬不可與人爭鬥,說吃虧是福,你從小被爹這般教導,雖然性子憨厚,卻也有些懦弱了。可從這次你被人欺負的事看來,爹覺得就算你不惹禍,禍也不會放過你,我李家就你這一根獨苗,你要是出事,爹孃也沒法活了。所以……所以……”
頓了頓,他艱難地道:“所以如果以後再遭惡人欺辱,你便不可再忍,需當反抗,如果得罪了權貴,大不了我們搬家離開富平,哪裡黃土不埋人,哪裡的土地不產糧,只要家人在一起,平安渡日,就是福氣!”
他一生老實厚道,年輕時又逢大變,爲了家人從來都是低調做人,信奉吃虧就是福,也是這麼教育兒子的,可不成想反過來卻讓兒子幾乎受傷而亡,他這才告訴兒子要反抗。可這般爲人處世,和他多年來的習慣相違,所以說出來,很是艱難。
李勤點了點頭,道:“曉得了!”見李田垂下頭,舉袖擦淚,他心裡也難過,有心安慰,可卻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他沒法這麼快的接受李家夫婦是這世父母的事實,爹孃二字真是萬難叫得出口。
回了自己的屋子,李勤開始看絹書,在心中默記,第一小篇的搏擊術他是最熟悉的,看着文字再比劃一番,便可得到印證,而且他的理解能力遠比前主人要高得多,又加之是中醫出身,知道導引術的特點,所以這一小篇,沒感覺怎麼費力氣,便即融會貫通,記在了心裡,只需日後再勤加練習,便可真正成爲他自己的武技。
可第二小篇彈射術他就不是太好理解了。前主人會射箭,如相對普通人來講,可以稱得上是精通,但對於絹書所提出的要求,卻相差甚遠了。畢竟,這絹書上所記錄的箭術,是冷兵器時代最優秀箭手留下來的,技巧方面要高深得多。而由於李田失了一臂,而且他本人在箭術方面也不甚高明,缺少經驗,所以沒能給兒子太多指導,從而使得李勤對箭術也不甚了了,無法象搏擊術那樣,短時間內就明白原理。
李勤看着絹書,輕聲道:“舉弓時需左臂下沉,肘內旋,以虎口推弓。竟有這等技巧,還以爲只要能拉開弓弦就成呢。”
他回頭看了眼牆壁,牆上掛着一把大弓,是前主人所留之物。把絹書放在榻上,他起身取下大弓,見是一把單體木弓,製作精良,但卻不能稱爲上好,這可能是因爲財力所限,窮苦人家就算知道怎麼制弓,但沒有材料也沒辦法,有道是巧媳婦難爲無米之炊。
李勤拉了拉弓弦,發現弦很硬,彈性不夠,有滯澀之感,他剛纔在絹書上看到了,好的弓弦並非是光用牛筋,而是要加入上好的蠶絲,而且蠶絲在與牛筋摻雜時也有技巧,這和現代弓箭用的弓弦是有區別的。他手上拿的這把弓,弦中沒有加入蠶絲,但保養得還是很好的。
就在此時,何氏從外面進來,手裡端着碗熱水,她道:“兒啊,你傷剛好,不可熬夜,早些休息吧。這碗水娘給你放在火塘邊上,你晚上要是渴了好喝。”她把水碗放在火塘邊上,又出去抱了些柴火進來,添進火塘中。
李勤看向窗外,不知不覺中天色已黑,自己專心看絹書,時間竟過得飛快。他道:“您……你也早些歇息吧!”
何氏笑了笑,走過來又摸了摸李勤的後腦勺兒,道:“看來是真好了,上天保祐啊!”這才轉身出去,把門關上了。
李勤又拉了拉弓弦,前主人的記憶告訴他,這把弓的射程在百步左右,這說明這把弓還是挺不錯的,可照絹書上製出的弓來講,卻還差得相當遠。
把弓放回牆上,李勤又開始看起絹書,見三種制弓法之後,用小字又寫着一種制弓法,並用硃筆標紅,他湊近火光看去,就見小字的開頭寫着:此法唯生死存亡之際方可用之。
李勤眉頭一皺,前面三種制弓法,前兩種方法要製出一把好弓來,都要兩年以上的時間,第三種更加誇張,不但對材料要求極高,而且時間更在三年以上。那麼這最後一種方法怎麼說是在生死存亡之際呢?
既然用生死存亡來形容,那就不可能是兩三年的時間了,應該是在臨戰之時,並且還有可能戰敗身死,在這時用到這種方法!可戰鬥就在眼前,怎麼可能製出一把弓來?這種方法不但被記錄在絹書當中,並且標紅,這是種什麼方法呢?
帶着疑問,他正要往下看,忽然就聽外面有人叫道:“李大哥,李大哥,出事了,村子裡進野獸了,把我家的羊給叼走了!”
東屋立即傳出聲響,李田打開屋門,問道:“是趙兄弟?你家的羊被野獸叼走了?可看清是什麼野獸了,是狼嗎?”
外面那人便是借給李田糠麩的趙八斤,因爲出生時有八斤重,所以便取了這麼個名,比李田小着十來歲,因李田是村中的里正,所以一出事,他立即就跑來了。
趙八斤帶着哭腔叫道:“不知是個啥,這天剛黑纔多一會兒,就竄進村子裡來了,把我家的羊給叼走了,那是隻母羊啊,可讓我怎麼辦纔好!”
李田道:“現在冬天剛過,林子裡的野獸少食,想是餓急了才竄進村子裡的,人沒事就好,我這便和你去尋羊!”他拿起一根套有鐵尖的木槍,便要出門。
李勤立即把絹書收入玉盒中,取下弓箭,來到東屋,把玉盒交給何氏,道:“先收好,我和……我跟着去看看!”跟着李田出門。
何氏叫道:“兒啊,你可小心點兒,你的傷纔好……”
李田回頭看了眼李勤,說道:“我的兒子,哪有那般嬌氣。好兒子,跟爹走!”帶着李勤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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