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年紀不小了,平常脾氣也不錯,可現在卻突然大發脾氣,他氣道:“豈有此理,可不就是如你說的這樣,火燒皇宮的大罪,被按到了我的頭上嘛……不,不是我的頭上,是咱們袁家的頭上!
袁紹稍稍一愣,慢慢地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這種大事,不可能只算到個人頭上,而是要算到家族頭上的。他道:“叔父大人,火燒皇宮這麼大的事,不可能暗地裡進行,就算是曹艹和王允有意嫁禍,也不可能嫁禍到咱們袁家的頭上,怎麼成了咱們替他們背黑鍋呢?”
袁隗氣道:“是咱們替曹艹和王允背黑鍋,卻不是他們嫁禍的,咱們離京在他們之前,平常來往又少,無冤無仇的,他們豈能嫁禍給咱們!都是那李勤,這個傢伙太不是東西,咱們出京之時,曹艹和王允火燒皇宮之際,他只是在遠處望風,根本就沒有派軍隊過來,可等我出了城,那曹艹和王允也逃了出來,他卻調集遠在前線打黃巾賊的典韋,回師來搶咱們,簡直是缺德沒了底兒!”
袁紹見袁隗情緒激動,沒有立即再發問,而是等了片刻,才道:“叔父大人,是不是李勤出來劫你,然後把你說成是畏罪潛逃,說那皇宮是被咱們袁家燒的,你還從皇宮裡劫出了太后和太子,可是這樣?”
袁隗嘆氣道:“可不就是這樣,李勤的人不知怎麼發覺太后和太子在我這裡,所以纔派人追殺,還往咱們身上潑髒水,他的意圖很明顯,他是在敗壞咱們袁家的名譽,這樣咱們就算是扶立了太子稱帝,也會被他說成是脅迫,我看他是想扶立皇三子劉協了,這是在造勢啊!”
“造勢?這種事也能造勢?”袁紹喃喃地道。扶立新君登基,在豪門貴胄的眼裡,是多麼神聖的一件事,以前他是從來不會往造勢這方面想的,可人家李勤說幹就幹出來了,他都被震驚得傻掉了!
袁隗道:“那曹艹和王允是和別的大臣一起出京的,聽說帶了不少的家眷,行走速度不快,他們也被扶角軍給劫了,損失比咱們還大,聽說其中不少大臣還被抓回了洛陽,生死不知啊,咱們袁家還算是幸運的呢!”
袁紹忽然道:“叔父大人,李勤現在進京了嗎?照你先前說的,他應該和張讓遇見了,並且控制了皇三子劉協,你又在路上耽擱了時曰,那麼事情發展到現在,皇三子已經被李勤扶立登基了吧,那咱們是不是也要扶立太子登基呢,太子纔是正統的國家儲君啊!”
袁隗想了想,道:“這個還不清楚,你派人往西邊探探吧!反正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找到你了,我看城外有不少的兵將,有兵就好辦事,不如咱們也扶太子登基吧!然後,以太子的名義發佈檄文,討伐國賊李勤,你看如何?”
袁紹皺起眉頭,道:“李勤敗壞咱們袁家的名譽,防的就是咱們扶立太子登基,說不定還會給咱們安上什麼罪名,如果想要破解此招,怕是得另想辦法,我想了一個計劃,叔父大人可願聽聽!”
袁隗道:“說吧,爲叔現在六神無主,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只能全靠你了!”
袁紹道:“叔父大人,如果咱們現在就立太子爲帝,那就會落入李勤的圈套當中,平白讓他給咱們安上罪名,其實就算是咱們現在立新君,也是落在李勤之後的了,消息雖然沒有傳來,但估計皇三子現在已經登基稱帝了,咱們落了後手,不能趕上他們的速度,這個已是事實!”
袁隗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點,可就是苦無應對之法。
袁紹又道:“可如果咱們聯合別的將軍,還有地方的諸侯,讓大家一起把太子推上皇位,而不是咱們袁家一族之意,雖少了單獨擁立之功,可卻多了無數的盟友,而且我們還是主持之人,權勢上並未損失太多。與諸侯們聯合,實力猛增,再與李勤相抗,重返洛陽的希望就大了很多,實在不行,咱們另立新都,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袁隗眼睛一亮,道:“另立新都,此計甚妙。你這個計劃雖然繁瑣,頗有些麻煩,可除此之外,爲叔卻也想不出更好的了,而且聯合諸侯,把諸侯的兵力,歸納到我袁家,爲我袁家所用,這個就更是妙了……可是,諸侯們萬一不同意怎麼辦,他們看李勤勢大,不扶太子,卻歸順到了皇三子那裡,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袁紹嘿然道:“叔父大人,你久在朝中,見到的都是官位最高的大臣,而大臣們想的都是如何爲皇上效忠,如何做我大漢的中流砥柱,所以叔父大人你少有接觸到地方官員,尤其是地方上的武將!”
他說這話,是在往袁隗的臉上貼金呢,什麼大臣們想的都是報效朝廷,有一些是這麼想的,可不少人卻是在爲自家打算,他們袁家就是特別能爲自己家打算的高門豪族之一,代表人物!
袁隗乾笑了兩聲,道:“這裡沒有外人,只有你我叔侄,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袁紹小聲道:“地方上的武將都很自私自利,從來不想朝廷,只想自己,城外那個公孫瓚便是如此,藉着勤王爲由,擴充自己的軍隊,天天招兵,兵力快趕上我了。這種人不在乎是誰當皇帝,而是他們在皇帝的駕前能得到什麼好處。叔父大人請想,他們在劉協這個皇帝駕前,能得到什麼好處?”
袁隗嘴一撇,道:“有李勤在,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擴充地盤是遭大忌的事,李勤是絕對不能允許的,擴充兵力李勤更不能讓了,非得把所有能威脅到他的武將,全都給打垮爲止。他們能在劉協的駕前得到什麼,不過是空頭的虛名高位罷了!”
“可不就是這樣!”袁紹一拍手,道:“那諸侯們在咱們這裡,在太子駕前能得到什麼呢?”
袁隗啊地一聲,道:“在李勤那裡得不到的,在咱們這裡他們都能得到,而且咱們也沒有力量把他們挨個打垮,所以……”
袁紹點了點頭,道:“所以,不用去勸,只要腦袋沒問題的諸侯,都會來支持咱們的!”
袁隗拍手道:“那就這麼辦吧!你先派人回洛陽打探消息,至於聯繫諸侯的事,就交給我來辦,我想各地諸侯怎麼着也得賣我些面子,由我親自寫信,能聯繫到的人會多些!”
袁紹連忙點頭,說了聲辛苦叔父大人了,爺倆分頭行事,各辦各的去了。
袁紹忙了一通,忽然想起公孫瓚的事來了,他今天和公孫瓚發生了些不愉快,本來也沒啥,他不怕公孫瓚不服,可現在卻不行了,如果公孫瓚說些對他不利的言語,比如說他打壓盟友啥的,那別的諸侯來時豈不要考慮一番,萬一他們來了也被自己打壓,那該怎麼辦?不能讓諸侯害怕自己啊!
想到了這點,袁紹立即親自去請公孫瓚,見了公孫瓚後,他先道歉,說今天自己因爲心緒不寧,所以說話有些過火了,請公孫瓚諒解。公孫瓚原本有了離開袁紹的打算,雖還沒有回遼東的想法,卻有自立門戶打點地盤的念頭了。可見袁紹親來道歉,他只好壓下心中念頭,鄭重表示願意和袁紹接着混!
袁紹把皇太后和太子來的事和公孫瓚說了,又把京裡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把李勤好一頓貶低,把李勤描述得十惡不赦。
公孫瓚大吃一驚,他可沒想到洛陽的局勢這麼嚴重了,他一直只顧着自己的事,卻沒怎麼關心朝廷,象他這種在地方上待得久了的官員,都不太關心朝廷的動靜,一來他們沒資格去關心,二來消息傳遞不便,他們也沒機會去關心和了解,久而久之養成了習慣,他們便不去關心自己關心不到的事情了,公孫瓚自不例外!
可忽聽到皇帝駕崩,公孫瓚還是難以自制,放聲大哭,袁紹等他哭了片刻,這才又把皇太后和太子被袁隗接到了城裡的事情說出來,公孫瓚連忙擦乾眼淚,要去見董太后和劉辯,袁紹自然答應,可公孫瓚在臨走前,卻叫人把劉備三兄弟叫了來,向他們說明了此事!
劉備聽到大漢皇帝駕崩,立時也是大哭,哭得天昏地暗,曰月無光,哭得暈過去一次,被救醒後,又再哭暈第二次,再被救醒,然後再哭暈過去第三次,關羽和張飛也陪着他哭!
袁紹大是不耐煩,就算要表忠心,也得當着太后和太子的面表纔對,在這裡哭什麼呀,浪費時間!
他道:“劉將軍如此傷心,怕是不能去見太后和太子了,萬一君前失儀,我這引見之人,可是擔當不起啊!”
張飛怒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要阻止我家大哥去見太后和太子嗎?”老張粗中有細,一聽就聽明白袁紹是啥意思了。
袁紹不屑與張飛這種身份的人廢話,一甩袖子,當先出帳。張飛有心罵他,卻被關羽拉住,讓他不要再說了,免得連累大哥,如真的不能去見太后和太子,豈不糟糕!
劉備止住哭聲,道:“伯珪兄,還望你代爲引見,帶我去拜見太后和太子。”
公孫瓚嘆了口氣,道:“我正有此意!”他拉着手,和劉備一起出了帳篷,上馬之前,公孫瓚忽然小聲道:“玄德兄,說起來,你和那李勤還有親吶!”
劉備一愣,道:“什麼?我和李勤有親?”關羽和張飛一起愣住,不知這親是從何而論的。
公孫瓚道:“聽說,我也是聽說啊!聽說李勤之母姓何,與何皇后有親,太子該當叫李勤一聲舅父,而你又是皇室宗親,這麼一算,你豈不和李勤有親。對了,要是按族譜上算,你是太子的什麼人?”
劉備臉上一紅,假裝擦眼淚,沒有直接回答。可張飛卻大聲道:“要是算起來,我大哥可是太子的叔父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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