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簡直是氣煞我也!”洪夫人氣沖沖的回到家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開始發牢騷。洪老闆帶着他的新小妾走進來,見到妻子這樣倒來了興致:“喲,這不是去買東西去了麼。怎麼還有人這麼不長眼,惹了你這個財神爺啊?”
洪夫人瞪了一眼那嬌滴滴的小妾,那小妾哆嗦一下趕緊跑了出去。見美妾跑開了,他有些不大高興地皺眉:“你這是發什麼神經?”
洪夫人冷笑:“你猜我今天碰見了誰?”
洪老闆挑眉:“碰見了誰?”
洪夫人鼻子哼了一聲:“你那寶貝兒子看上的那戶人家的主母。”
洪老闆皺眉想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濟世堂老闆娘?你們在哪裡碰見的,可是說上了話了?”
“說話?哼,她實在是太過分了。明明看見我在那裡坐着,偏還不跟我打招呼啊。一會兒說這個布料好,一會兒說着那顏色好的。顯擺她懂似的,哼看她那個人穿的倒是不怎麼樣。還給家裡的孩子買那麼便宜的布,那個張珍珠看來也是不得寵呢。”洪夫人一邊說一邊喝着茶水,想着董小漫那個樣子,心裡就不舒服怎麼看怎麼覺得裝模作樣。
“她那是不知道你是誰,再說誰跟你似的什麼都講究。就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錢,穿金戴銀還跟着個幾個丫頭。”洪老爺搖了搖頭,在她身邊坐下:“我都找人問過了。他們家那個大女兒是過繼過來的。先頭那個父母還健在就是親大伯,哎呀,爲了地給了女兒。這樣的人家,哼,閨女也教養好不到哪裡去。”
洪夫人撇了撇嘴:“我說的也是,就算她不知道我是誰。我就坐在那挑着布,那掌櫃的喊我一聲‘洪夫人’她肯定就知道了。還在那裡裝,分明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她整天招呼那些夫人什麼的,你這人說了一百遍了也不跟那些大家夫人來往。她上哪裡認識你去,整天做這些美夢。”洪老爺拍着肥碩的大肚子。笑眯眯的說道。
“哼。。。”洪夫人不再說什麼,心裡盤算着下一次再遇見董小漫說什麼。
董小漫想着“偶遇”的洪夫人,知道不能夠因爲一次見面就決定一個人的人品。不能夠因爲母親的形象,就影響對洪少爺的判斷。
爾雅悉悉索索像個小耗子似的轉了幾圈,看見珠兒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
董小漫看見心裡嘆了口氣,自己若是不說恐怕爾雅這個孩子也會說的。董小漫開口叫住珠兒:“今天買的這布的時候,我遇見了洪夫人。” 珠兒正想着這幾塊布到底怎麼搭配。猛地聽見這句話楞了一下。臉微微的紅了,有些不大自然的說道:“母親,你,你們說了什麼麼?”
“我們沒有什麼交流,並沒有說什麼。”董小漫溫柔的看了一眼珠兒:“你放心我不會背對着你做什麼的,雖然我很想打聽這戶人家。”
“打聽他們做什麼,我都說不想嫁給他了。”珠兒彆扭的轉過身子。有些不高興。董小漫倒是很喜歡看見珠兒難得的小性子。上前拉着珠兒的手:“我知道你不樂意,我也知道你心裡有着自己的主意。只是我瞧着這個孩子倒是挺癡情的,萬一有緣分也可以當做備用的。”
董小漫差點脫口而出備胎兩字,關鍵時候還是收了口。她雖然喜歡珠兒跟小虎在一起,可是若是人家沒有那個緣分,給珠兒備個備胎還是好的吧。
兩家女主見面這件事兒並沒有驚起什麼大波浪,洪夫人想尋機會能夠董小漫說話,卻不料董小漫越發的忙碌起來。
一邊想着怎麼讓花好月圓擴大規模。想出幾個新式點心進行推廣。又因及第園這邊的顧嬸崴了腳,身邊又沒什麼人手幫忙。董小漫又僱了兩個婦女,親自帶着上工查看了幾天。
這邊的濟世堂生意穩固,董小漫到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天天去看。每隔十天查看一下賬本也就完了,就因爲這樣洪夫人反倒接觸不到董小漫了。
日子轉眼就到了秋天,秋收結束之後董小剛給董小漫接了款。董小漫粗略的算了一下,這一百來畝地倒是讓她賺了些銀子。
休整幾日董小漫又給佃戶們提供了白菜、大蔥、蘿蔔、紅薯等種子,無論能不能大豐收給佃戶們提供一些蔬菜也是福利。
而董小漫需要的再多也不至於幾十畝地,所以佃戶們很欣喜的發現這些不怕壞的菜吃不完還可以拿去賣。
董小漫撥了一塊地,讓人砌成了土坯的暖房。董小漫弄不起大戶人家的玻璃暖房,又弄不了什麼塑料大棚。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讓人在牆上都支起來木架,然後鋪上厚厚一層油氈。又在中午太陽可以照到的地方,糊上了窗戶紙。只要正午時分,打開油氈布就能透過窗戶紙射進陽光。
簡易的大棚就這麼做成了,董小漫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是賠錢也不怕,不過就是花費一個人來看着,每天燒一些木頭而已。
董小剛開始覺得這個方法不好,畢竟大戶人家吃的菜都是打南邊來的或者是人家自己莊子裡養的。
董小漫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掙錢,但是一想到姐姐向來想法多,也就不敢出聲阻止了。
這樣的大棚種出來的菜長得一點都不好,董小漫還指望着這個大棚產出來的菜供得上酒樓用。
結果這個大棚裡的菜也勉強能夠這幾家食用,董小漫最後也打消了這個減少成本的念頭。大棚裡送來的菜董小漫自己家留下之後,給董父董母那裡送一些。給王老太那裡送去一些。若是最後還剩下一些,董小漫就給及第園那裡送去。
“我也不是什麼聖人,及第園那裡收入也少,我也只能給他們吃時令蔬菜。秋冬時節存下的那些個菜也就夠了,平時買一些豆腐發一些豆芽也就夠了。這蔬菜成本太貴了,每月送來的吃不下了再給他們送去也不錯了。”董小漫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說給衆人聽。
“我那兩個乖孫還上學呢,天天吃白菜蘿蔔那哪行啊。你若怕不好聽,我給孩子送飯就好了。”董母見家裡這麼多新鮮菜,兩個小孩子居然還在及第園裡吃那些。心裡有些不捨。
“也不是頓頓吃啊,再說我們每天兩葷兩素一湯也好着呢。這雞蛋啊魚啊肉啊的一樣沒少,怎麼就這麼金貴了。你瞧就這些菜他們反而吃得香着呢,娘你別太嬌慣他們了。”董小漫見母親有開小竈的想法,趕緊打消她的念頭。
“還有先生呢,我看着他讀書也辛苦。一個人又沒有人照應,你說你還是跟顧嬸說晚上加菜吧。”董母一提醒。董小漫倒是想了起來這件事兒。
及第園如今住滿了人,開始有家長不滿意孩子的飯菜來。董小漫覺得若是有孩子想要開小竈也不是不可的,平時撥些銀兩給顧叔顧嬸做飯也是應該的。
董小漫想到做到,行事越來越雷厲風行。第二天就在家附近尋了個老實能幹會做飯的婦人,談好價錢帶她去了及第園。
“這就是你以後上工的地方,每天做三餐給孩子們吃。具體做什麼顧嬸會告訴你的,至於先生跟顧嬸的飯菜自有顧嬸來做。若是有孩子想開小竈另點菜。你就照着本錢收就可以了。”董小漫吩咐一番之後。那婦人老實的點了點頭。看向周圍就開始洗碗,董小漫滿意的點了點頭出了廚房。
顧嬸有些躊躇不定面色難安的站在外面,見董小漫出來上前道:“這是新來做飯的廚娘?哎,我這個老婆子確實不中用了,東家費心了。”
董小漫見顧嬸神情恍惚,大有別辭退人員那種失落感。趕緊安撫道:“確實是我疏忽了,一直以爲你身子骨還好着呢。若不是上次你腳崴了,我還想不起你也是個老人家了呢。”
顧嬸一聽嘆了口氣不做聲。董小漫又道:“我的意思呢是這園子裡學生越來越多,你一個人是忙不過來了。我也不想請個人給你打下手,索性就找了個擅長廚藝的媳婦兒。她們兩個人忙活,你就在一旁看着。這家裡的油鹽醬醋,米麪肉蛋都得有個數。你就管着這些重要的就行了,具體給孩子做啥你吩咐一聲就行了。”
“那我還成了管事娘子了?”顧嬸一樂,兩眼放着光。董小漫倒是沒想到什麼升不升官的,她一個“民營”還有這玩意呢。
“就算是吧,反正這廚房重地您老可給我看好了。顧叔那裡就管着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太小的孩子沒了大人來領是不能夠走的。晚上也不準有學生晚歸,以及看着孩子們不要打架。”
董小漫絮絮叨叨又說了一番:“哦對了,我想着既然請了先生就不要讓他再跟學生吃一樣的飯菜了。楚離先生若是能夠中舉,那簡直再好不過了。所以我決定以後楚離先生一日三餐,您老就負責了。你們三個另開竈,每個月你們的米麪肉菜我給單給你。”
一聽董小漫這麼說,顧嬸子趕緊擺擺手:“那哪行啊!我給先生做飯那可以,我們另開竈那不行的。本來我們兩口子就是乞丐公乞丐婆了,是你好心收留我們有吃有住有事兒幹。我們再能在想着旁的呢,使不得。”
董小漫現在最煩的就是跟人家討價還價,蹙眉道:“我說使得就使得,這些吃的都是自己田裡種的也不花錢。還有這菜也是我的,哎,雖然長相不好但也不錯。你們若是覺得不妥,可以先給楚離先生送去,然後再端回你們屋子裡吃就行了。”
事情交代完了,顧嬸樂呵呵的當起了她的管事娘子每天換着花樣給楚離做吃的。直到冬至,老兩口胖了一圈,連楚離的臉上也有了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