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防守金州(2)

兩日後,當代善的大軍氣勢洶洶的抵達金州衛城之下時,看到城頭上竟然豎立的是停戰旗。代善大感疑惑,派小將上前叫陣。

不多時,韓煜帶着一衆將領戎裝整整的走上了城頭。他看了一眼城下的大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叫道:“叫你們大貝勒上前答話!”

代善略略沉思了一下,不知道明軍究竟耍什麼花樣,帶着一衆親隨護衛在旁,策馬走上了前。他打量了一下城頭年輕的明軍統帥,昂然道:“你等前些日拿下了此城,怎生,這般又畏頭畏尾起來,掛上了停戰旗?可笑吶!”

“大貝勒,我可不想和你多耍嘴皮子,”韓煜神色不驚不動,一副氣定神閒,讓人捉摸不透,“我之所以停戰,可是考慮到金州衛中還有四千你建奴俘虜呢,怎麼,連他們的死活都不顧了?”

“你待如何?”代善皺了皺眉宇,一臉警惕。

“我打算釋放這些俘虜,但是要求是你們退軍。”韓煜自然而然的說道。

“呵,你不怕這些人釋放後,我會反悔嗎?”代善是聰明人,知道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就能達成的。

“當然,兩軍交戰,怎能輕信敵人呢?”韓煜笑了笑,說,“爲了確保你們會退軍,你等必須用五千戰馬和一萬石軍糧來交換這些俘虜!”

代善眼神一冷,一時並沒有做出回答。這時,一直在其後的莽古爾泰策馬快步上前,急道:“二哥,明軍狡猾至極,恐怕會有詐,這分明是緩兵之計,充分說明了金州衛防禦不濟,不能作戰!”

“聽着,如果你們膽敢發動攻城,我的士兵已經將大刀擱在俘虜的脖子上了,手起刀落,一個不留!”韓煜冷森森的威脅道,目光狠狠的在莽古爾泰身上盯了許久。

代善猶豫了,立刻問道:“蘇里童詩她在你手裡?”

“放心吧,你們的小和碩格格安然無恙呢。”韓煜輕浮的說道,言語間充滿了不屑的格調。

“讓我先見一見她!”代善要求道。

韓煜頗有得意味道的點了點頭,對着身後的親隨揮了揮手,示道:“將那個小女孩給我帶上來。”

兩名士兵領命下城,將蘇里童詩帶到了城頭。小女孩在看到城下的代善和莽古爾泰後,高興的揮了揮手,叫道:“二伯,五伯!”從她的樣子看上去,彷彿城上城下緊張的局勢絲毫沒有影響。

“和碩,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傷害你?”代善在看到和碩格格後,關切的問道。

“嗯,我很好,他們沒有傷害我,他們對我也很好!”蘇里童詩甜甜的笑着,眼中洋溢着一種輕輕的幸福。單純的思想,總是會很容易滿足。

韓煜深深吸了口氣,道:“怎麼樣,兩位貝勒爺,換還是不換?”他伸出一隻手,輕輕的塔在了蘇里童詩的後頸上,眼中閃過一絲濃重的威脅,彷彿在告誡城下的人們,一旦他們拒絕,這個小女孩就會被第一個從城樓上推下去。

代善和莽古爾泰面面相覷,各自露出了一片憂色,事到如今,他們似乎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代善沉定臉色,對莽古爾泰道:“五弟,也只好先委屈你了,必須先將蘇里童詩要回來,等我們返回復州,立刻重新整裝,再取金州。”

莽古爾泰此時的心情是最抓狂的。就算現在拿下了金州衛,蘇里童詩的死也會讓努爾哈赤降怒自己。可是若是換回了蘇里童詩,必定錯失拿下金州最好時機,並且給明軍留下了喘息的空隙,一旦讓努爾哈赤得知,同樣會重罰不怠。進也難,退也難,一種糾結不定的彷徨簡直要將自己逼瘋了。

“好吧,也只有這樣了!”最終,莽古爾泰做出了決定。畢竟退兵復州之後,還是有反攻的機會。

雙方達成了協議,代善只能命令士兵們全部下馬,並派人去大營運來糧食。在交換的時候,韓煜爲了保證不會出現意外或者變卦,要求每一次用一百人換一百五十匹馬,分批次的進行交換。直直傍晚之際,這場交贖才漸漸進入尾聲。

向晚的風灌進韓煜的戰袍之中,鼓動獵獵作響,而他的身形卻巍然不動。他直視着城下,有心無意的說出一句:“你可以走了。”他的話很顯然是在對蘇里童詩說,可是小姑娘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依然會神的看着城下最後一批交換。

韓煜不由的嘆了一口氣,一根筋的蛋白質女孩是很難交流的。他走到蘇里童詩的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下城去!”

“啊?去哪?”蘇里童詩轉過身,大大的眼睛沒有雜質的看着韓煜。

“難道你不想回你族人那裡去嗎?”韓煜對小格格感到是相當頭疼,一根筋說好聽一點就是單純,說難聽一點就是腦殘。

蘇里童詩微微的低了低頭,臉上漸漸冉起幾許彷徨和失落,猶豫了一番,她擡起了頭看着韓煜,說:“我能留下來嗎?”

“你!你腦子抽筋了?”韓煜對突如其來的這一個橋段大感意外,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蘇里童詩,一陣嚴重的氣結。

“腦子抽筋?”蘇里童詩傻乎乎的看着韓煜,滿臉疑惑。

韓煜不想在和這個單純小女孩糾纏下去了,他指着城樓臺階,冷冷的道:“走,你給我走,我以後都不想在見到你這個白癡,白癡會傳染的知道嗎?”

蘇里童詩咬着小嘴脣,顯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她捏着自己的衣角,欲哭無淚的樣子。忽然,她振作了起來,對着韓煜叫道:“我要留下來照顧你,沒有我在,你一定又會亂殺人!”

韓煜被蘇里童詩的這句話險些氣暈了過去,翻騰的氣息導致左肩的傷口再次隱隱作痛起來。他退後兩步,不可思議的看着蘇里童詩,幾天才險些強暴過的小女孩,怎麼到現在仍然不開竅,分不清敵我雙方呢?

“你一個小丫頭,不要胡鬧好不好,我告訴過你多少次,我是壞人!”韓煜重言重語的威脅道。

蘇里童詩扭過頭去,低着目光,卻不說話。

韓煜怒氣十足的甩了甩袍袖,道:“你自己跟你的伯父們解釋吧。“說完,轉身走下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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