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正道魁首,在衆目睽睽之下比武,別人都主動認輸了,李牧自然不會斬盡殺絕。
畢竟,擊敗一個活着的魔教教主,遠比弄死一個任我行有價值。
只要這位任大教主還在江湖中混,人們就會很自然的想起擊敗他的李牧。
江湖大佬們都是這樣操作的,只要一直踩着別人的肩膀,就能夠實現“人不在江湖,江湖仍然有其傳說。”
作爲一位江湖大佬,自然要有其氣度。只見李牧彬彬有禮的說道:“任教主承讓了!”
只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李牧在停手之前,恰好有兩道劍氣擊中任我行的膝蓋,沒有留下任何傷口,就是讓雙腿不聽使喚。
“多謝……”
剛說出了兩個字,任大教主的雙腿就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場面直接驚呆了正邪兩道。
本來這場賭鬥進行的就夠魔幻了,現在堂堂一魔教教主在戰敗之後,居然玩起了跪地求饒。
圍觀的衆人,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只有少數高手才知道,任我行不是自己想跪,實在是雙腿不受控制。
大型社死現場,任我行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今天這一幕將是他人生中永恆的污點,無論如何都洗刷不了。
如果可能的話,他寧願剛纔死在李牧的劍下,也不願意接受眼前的“羞辱”。
瞟了一眼任我行,李牧一臉無辜的說道:“任教主快快請起!這份大禮,李某可消受不起。
勝敗乃兵家常事,今天輸了下一次找回來就是。男兒膝下有黃金,何必要下跪呢?
你們都是死人嗎,也不去扶扶你家教主。這麼熱得天,要是跪久了起不來怎麼辦?”
反應過來的正道羣雄,立即發出了鬨堂大笑。沒有什麼比這更解氣的了。江湖中人受到如此羞辱,那可是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不等有人來扶,任我行已經強行掙扎着站了起來。
此刻他的雙眼中充滿着殺氣,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李牧,彷彿立即就要生吞活剝一般。
不過梟雄就是梟雄,前一秒還想要殺人,下一秒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彷彿剛纔的事情什麼也沒有發生。
“多謝李盟主賜教,讓任某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這份恩情,任某記下了,來日必有厚報!
按照之前的約定,現在神教輸了比鬥,我們會立即撤出衡陽和福建,李盟主隨時都可以派人接收。”
強忍着怒氣,說完這番噁心的話。任我行的內心在噴火。什麼大局不大局的,這一刻都不在重要。
這個時候任我行就想要找李牧報仇,只是考慮到雙方的武力值差距,他完全提不起動手的勇氣。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算計,都註定是徒勞的。
哪怕是玩兒羣毆,也留不下對方啊!惹上這樣一個敵人,任何一家勢力都要淚奔。
更何況,對方也不是孤家寡人,身後還有一大幫子的嘍囉小弟,想要算計就更難了。
見目的達到了,李牧也不準備繼續爲難這位工具人。反正經歷剛纔這一波,不怕任大教主不履行約定。
眼下只是怒氣難消,還心懷怨恨,回去之後自然會有人勸他消火。
“任大教主興致不佳,那我等就不多留了。諸位,江湖路遠,李某就恕不遠送了。
對了,剛纔比斗的時候誤傷了不少貴教中人,實在是罪過。不過人死不能復生,任教主就代李某替他們賠罪吧!”
說完,李牧做出了請的姿勢,示意他們快點兒滾蛋,免得留下來礙眼。
“告辭!”
狠狠的吐出了這兩個重若千鈞的字,任我行正欲轉身離開,他才意識到剛纔一起作戰的兩位同伴已經躺下了。
兩名絕頂高手就這麼沒了,任我行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他意識到,自己能夠撿回一條命是多麼僥倖。
與之相伴隨的是濃濃的疑惑。好歹也是一方大勢力,關於先天高手的資料任我行也不是沒有見過。
按照典籍上的描述,絕頂高手確實不是先天高手的對手,可即便是會輸,多少也能夠過上幾招。
剛纔的比鬥,明顯不是那麼回事。至始至終,他們三人都沒有進行過像樣的抵抗,甚至連對手一共出了幾招他都不知道。
那麼是不是意味着,對方並不是剛剛突破先天,而是在先天之境走出了一段距離……
任我行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怕殘酷的結果令自己喪失鬥志,磨滅那顆復仇的心。
……
打發了魔教衆人,接下來自然是大家喜聞樂見的慶功宴了。李牧已經早早的甩開了衆人,將“高人”作風發揮的淋漓盡致。
沒有人會有意見,因爲前面表示異議的傢伙,都在剛纔的戰鬥中被誤殺了。
比如說:最先提出比鬥,將五嶽劍派逼到牆角的那位丐幫長老,就在剛纔的比鬥中死在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之下。
又比如說:前面非議李牧做事霸道的幾個傢伙,也因爲看熱鬧太入迷,不小心領了盒飯。
不用懷疑,都是魔教中人乾的。大家都可以作證,實在是不信還可以去驗屍。
不是死在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之下,就是亡在了兩個喇嘛的金輪之下,妥妥的魔教妖人所爲。
……
紫蓋峰之巔
寧女俠柔聲勸說道:“師兄,大家這麼熱情,我們就這麼撇開他們不好吧?
要不晚上的慶功宴,你還是去露一面,免得諸位江湖同道的面子不好看。”
顯然,甯中則還沒有來得及適應身份的變化。在今天之前,李牧雖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五嶽盟主,但那也只是有身份的江湖中人。
既然是江湖中人,就免不了受江湖規矩所束縛。處理好人際關係,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他沒有真正突破先天,可是落在江湖中人眼中,他就是武林中唯一的先天宗師。
解釋是不可能的,作爲一個怕麻煩的人,李牧可不會告訴任何人這是新版紫霞神功的功勞。
宗師自然有宗師相應的地位,本就站在江湖頂端的李牧,身份再一次被拔高。
到了這一步,和大家保持適當的距離,反而更加容易受人尊重。
畢竟,在大家的潛意識裡,前輩高人都是超凡脫俗的。太過平易近人,反而會讓大家都不適應。
“放心吧,師妹。慶功宴的事情,莫師弟會安排好的。不要忘了,在這裡衡山派纔是主人,我們的身份只是客人。
讓幾位師兄弟代表華山派參加就夠了。想必諸位江湖同道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參加比鬥累了一天,也該歇息了啊!”
聽到“累”字,寧女俠翻了翻白眼。這個牽強的藉口,讓她實在是難以啓齒。
誰在勞累之時跑去爬山看風景?
衡山可不是小土包,從山腳到山頂可不是一小段路,何況還穿越了幾個山頭。
世界缺了誰都轉,少了李牧這位宗師參與,固然讓慶功宴失了幾分顏色,可是也讓大家更加自在。
本來李牧的氣場就夠強大了。平日裡往那一坐,大家就要小心應對,讓人難以親近。
現在又多了一重先天宗師的身份,那就更讓人感到壓力,如何還能夠放得開?
沒了主角,五嶽劍派都變成了主角。所有人都清楚,今日之後武林格局又要發生變化。
在這種節骨眼上,站錯隊可是非常致命的。
大家只希望李牧這位宗師和傳說中的前輩高人一樣,淡泊名利、不喜歡參與江湖紛爭,否則武林就要多事了。
尤其是同華山派有過節的,此刻更是提心吊膽。雖說大家都是名門正派,行事要有講究,可是背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就如同今天死在魔教妖人手中的幾個倒黴蛋,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一個見死不救,他們就被光明正大的給陰死了。落在不知情的江湖中人眼中,他們就是不知死活的代表。
明明自身武功不濟,偏偏好奇心還重,看個熱鬧都衝在最前面,死了也是活該。
只有知情者才明白,白天死掉的幾個倒黴蛋可不是什麼庸手。武功最高的那位丐幫長老,修爲都達到了一流後期,結果還是被意外了。
一流好手都沒有掙扎的能力,這意味着什麼,再明顯不過了。
受了一個大刺激,關於福建的問題,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提。
哪怕是福建的本土武林中人,此刻也選擇等待李大盟主的安排,而不是趁魔教退卻回去搶地盤。
……
眼瞅着就要進入衡陽地界,武當派一行人默默的提高了警惕,生恐遇到魔教中人偷襲。
騎在毛驢之上,沖虛道長的神色格外凝重。
這次他真沒有故意拖延速度,雖然同處於兩湖之地,武當派距離衡山派仍然有上千裡之遙。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衡山派已經切實成爲武當南大門的守衛者。在這個節骨眼上坑了衡山派,就是在坑自己。
這點兒大局觀沖虛還是有的。遲遲沒有抵達衡山,主要還是半路遭到魔教襲擊。傷亡是沒有多少,可是大部隊的行進速度卻被拖了下來。
一名青衣小道縱馬疾馳而來:“掌門,衡陽傳來急報!”
從小道士手中接過書信,打開信件粗略的掃視了一眼,沖虛道長整個人都被驚呆了。
時隔三百年,江湖中再次誕生了“先天宗師”。要知道現在可是一元復始的歸終階段,佛道儒三家共同確定的先天絕跡。
可信上說得非常明白,光見證者都有數千人之多,根本就不可能撒謊。
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天地發生了大變,已經能夠容納先天宗師。
如果這個猜測準確,接下來武林格局又要發生變化了。武當剛拿到天下第一大派的名頭,屁股都還沒有坐熱,馬上又要發生易主。
相比之下,魔教撤退就不值得一提了。約鬥碰上了先天宗師,任我行能夠撿回一條命都算是運氣。再不趕緊跑路,那就不用走了。
“傳令下去,加快行進速度。明天日落之前,必須要趕到衡山。”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過去,探明華山派下一步想要幹什麼。
不管怎麼說,兩派現在還是盟友。華山派誕生先天宗師,最先倒黴的肯定不會是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