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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人約月明樓。
月明樓.
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門前停了不少華麗的馬車。
“今日,含煙姑娘在月明樓登臺獻藝,不可不往.”
“含煙姑娘的舞技、琴音可說是九真縣一絕,無有出其右者,今天可以再次一飽眼福、耳福了。”
月明樓前,車輛絡繹不絕,一位位的讀書人,從車上走了下來,手持搖扇,踱步向着月明樓而來。
“天啓兄,幸會,幸會!”
“月光賢弟,幸會,幸會!”
諸多讀書人相見後,都是老相識,彼此打着招呼。
這些讀書人,大多都是有功名的人,家資頗豐,衣衫打扮,都非常的鮮亮。
“含煙姑娘,已經很久沒有登臺獻藝了,這一次登臺獻藝,據說是爲了尋一大才!”
“我是聽說,含煙姑娘妙手偶得兩句佳句,希望藉着這一次登臺獻藝的機會,請九真縣的各路才子齊聚,補完這佳句。”
人羣熙熙攘攘,月明樓前更是站着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塗粉抹脂,豔若桃李,熱情的招呼着四方來客。
一座秀樓上。
柳含煙已經打扮完畢,一襲白裙,臉上施了淡妝,天香國色,氣質出塵,坐在那裡對着鏡子檢查着瑕疵。
“女兒,時間到了,許多讀書人已經到齊,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你要好好的表演,要是能夠重振名氣,月明樓的紅牌還是你的,要是沒有人願意捧你,你也別怪媽媽狠心,就要捧小鳳仙了,近年來,可是有着不少的富貴公子願意爲小鳳仙大把、大把的花銀子啊。”
柳含煙俏臉微微泛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說自己了。
若是自己依舊是沒有辦法重振名氣,爲月明樓留住九真縣的各路讀書人的話,這一次的月明詩話很有可能會成爲自己在月明樓中最後的風光。
“媽媽,你放心便是,我會以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爲月明樓招攬生意的,月明樓做的大了,做的好了,姐姐妹妹們纔能有口飯吃。”
老鴇臉上塗着厚厚的脂粉,聞言非常開心,“還是你會說話,我這月明樓要養活這麼多的人,還有酒茶脂粉什麼的,可是處處花錢,要是你們不能賺錢,月明樓倒了,你們會更慘。”
“也就你識大體,是個明白人,其他的小浪-蹄子們,一個個的眼高於項,那裡知道這其中的辛酸,媽媽我爲了月明樓可是操碎了心,你好好準備吧,可不能把這次詩話搞砸了。”
柳含煙低着頭,聲音清脆如黃鸝鳥婉轉而鳴,“媽媽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讀書到齊,真正的表演即刻開始。
一縷清音響起。
月明樓的一樓中喧囂的場面,在琴音出現的時候,爲之一靜。
悠悠的琴音響起,轟隆一聲,猶如一道炸雷響徹在耳邊。
琴音帶着一股攝人心神的魔力,讓人沉浸其中,許多的讀書人,半閉着眼睛,用心的去體會。
琴音繞樑,綿綿不絕。
許多人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座巍峨的高山,高山雄峻,險峰挺立,直直的插入了白雲深處,不見峰尖。
巍巍乎,高山!
高山險嶺中,有着無數條的小溪,小溪清澈見底,有着不少圓潤的鵝卵石鋪在水底,萬千的小溪匯聚在山峰中的一個河道中,形成一片洪流,飛流直下三千尺,晶瑩的浪花飛濺。
洋洋乎,流水!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誰堪聽?焦尾聲斷斜陽裡,尋遍人間已無琴?
一曲高山流水,已入化境。
讀書人沉浸其中,難以自拔,臉上浮現出來陶醉之色。
“好高妙的琴音,這琴音,已經技近於道,讓人聽了,神遊八方,恍如真的站在高山上,飛瀑前,登山觀水,賞風聽松濤,恍如神仙中人。”
月明樓不遠處,一座酒樓上,一個少年穿着青衣,臨窗而立,靜靜的聽着從月明樓中傳來的琴音,祖竅中的文氣,都受到了滋養,更加的活潑。
此時祖竅中文氣盪漾,發着白光,擋住了琴音,才使得少年從琴音中醒轉過來。
“獨坐池塘如虎踞,大樹底下養精神…還好我曾在青山春遊中,見過周燦的字跡,更是在馬縣令的府上見過周燦的字跡,他的書法功底真是一日千里,已經有了書法大家的雛形。”
“若非是我見過周燦的書法變化,怕也是難以認出來這兩句詩句是你寫的,你倒是真的能惹事啊,縱使回到了獲麟集,單單憑着兩句還沒有完成的小詩,就在九真縣中引起偌大的風波來。”
“事情鬧得這麼大,難道你真不知道此事?要是真的不知道,而是一個只知讀書的書呆子的話,就太讓人失望了,要知道,想要在我大漢皇朝中做成一番功業,僅僅是靠着絕世才華是不行的,還需要人脈。”
“我大漢皇朝是個人情大國,沒有人脈,沒有關係,任你才華蓋世,也辦不成任何事情。”
少年正是名揚私塾的童生歐陽慶。
他玉樹臨風,身材修長,眸子裡炯炯有神,閃耀着智慧的光芒。
作爲世家的弟子,他不但要讀書識字,更是要隨着父輩來往於達官貴人之間,增強他的交際能力。
唯有積累了人脈,拓寬了眼界,才能夠在未來大展拳腳,擁有一番作爲。
而這些東西,是所有的寒門子弟所欠缺的,他們沒有任何人脈,縱使才高八斗,也需要一步一個腳印,從最底層做起。
若是在交際方面的能力不足,成了書呆子的話,那就只能是蹉跎一生,難以有出頭之日。
“好好好!”
月明樓中,掌聲雷動,許多讀書人從那高山流水的琴音中回過神來,滿臉陶醉,心中的種種綺念也煙消雲散。
甚至有些讀書人,祖竅中,隱隱約約的要凝聚出來文光。
“多謝柳姑娘出手相助,他日若是有所成就,凝聚出來文光射日虹的話,在下定要報答今日之恩德。”
一些讀書人,朝着月明樓的二樓躬身行禮,面色嚴肅。
二樓中,琴音止,風聲歇,一片靜寂。
片刻。
一丫鬟走了出來,她面目俏麗,古怪伶俐,手持一條長幅,到了欄杆前。
刷!
長幅從欄杆上垂落下來。
上面寫着兩行秀氣俊美的毛筆楷書,十分工整,帶着濃郁的脂粉氣息。
許多讀書人擡頭看去,就見上面寫着。
獨坐池塘如虎踞,大樹底下養精神!
“我家姑娘說了,這是她前些日子偶得的一位大才的詩句,只是少了後面的兩句,今日請在場的各位讀書人,補出來最後兩句,誰補的完美,便可以到二樓與我家姑娘共話詩詞歌賦,暢談人生花茶。”
樓下的讀書人聽了,當即狂熱了起來。
“居然有着這樣的好事,含煙姑娘自登臺獻藝以來,還從來沒有請人進過她的閨房,不知是誰,今日能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