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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朝陽私塾中的,是各大私塾的夫子,他們都是有功名的人.
除了各大夫子,便是童生中的優等生,將來前途無量.
很多人.
周燦在青山春遊的時候都曾見過.
雖然不曾說話,倒也是有過一面之緣.
眼睛掃過,歐陽慶、甄建仁、吳光輝等人,都非常的熟悉。
其中名揚私塾的夫子吳光輝此時卻是感受到了壓力,只見衆人的眸光都朝着自己匯聚而來。
因爲,在衆人中,唯有吳光輝才和周燦打過交道。
大家雖然都前來聽課,可是對周燦並不熟。
吳光輝平生都沒有經歷過如此萬衆矚目的場面,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似乎衆人的眸光裡,都帶着沉重的壓力,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當然知道爲何衆人不肯離去。
他也知道爲何衆人都把眸光匯聚在自己的身上。
這是希望讓自己當出頭鳥。
讓自己代衆人開口。
“嚴父出孝子,慈母多敗兒。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誰言碧山曲,不廢青松直;誰言濁水泥,不污明月色......”
吳光輝嘴裡唸唸有詞,卻是不肯起身,但衆人的眸光,讓他如坐鍼氈。
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起身開口,都擔心開口之後,會讓周燦不喜。
可是衆人有所求,坐在那裡,僵持着不走,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周燦繼續開口,“我今日所講,已經很多了,童生們學習的東西,無非就是記誦聖賢文章,然後就是懂得如何去寫詩作詞罷了。”
“若是講得深了,他們也聽不懂,反而是誤人子弟,各位不走,莫非是有什麼指教?我也是第一次代師授課,若是有準備不周的地方,大家儘管開口,我會虛心接受的。”
四處人靜默.
更多的人,有樣學樣的依舊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視着吳光輝.
吳光輝但覺壓力山大,有些承受不住.
心一狠!
打算做個出頭鳥就是!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有什麼怕的!
“周生,我是名揚私塾的吳光輝,你還記得我嗎?我曾經帶着名揚私塾的童生前往朝陽私塾選拔過青山春遊的童生?”
周燦點頭.
對於這位傲氣在身的名揚私塾的夫子,他是印象深刻.
當時這位夫子還曾當着周作人秀才的面挖牆腳,要把自己招到名揚私塾中去讀書.
只是被自己拒絕了.
“當然記得,大名鼎鼎的名揚私塾的夫子,還是神童歐陽慶的先生,我豈會不知?只是不知道先生有何見教?”
吳光輝聽周燦還記得自己,心中便是有了一份得色.
能夠被一位神童記住自己的名字,也是一種榮耀.
“不錯,我就是吳光輝,我這一次聽說神童周生你代師授課,便前來學習一二,一見之下,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周生學問深奧,非同凡響,文光普照,功德無量,不要說童生一輩,就算是秀才、舉人也不見得有你學問精深廣博。”
一頂頂的高帽,不要錢似的,一直給周燦戴。
四周的夫子、童生,也都看着吳光輝,眸光裡帶着訝異。
沒有想到,原來你是這樣的吳光輝,拍起馬屁來,簡直是一溜煙似的,根本不帶眨眼睛的,看樣子平時沒少暗中練習啊。
在上司那裡,肯定是個勁敵!
以後得多小心點兒。
周燦聽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微泛紅。
自己雖然繼承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文化,學問精深廣博也是事實,可是現在的自己,不還沒有顯露出來如此深厚的學問功底。
莫非這吳光輝有着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己含而不露的超級學識?
還是自己只是展示出來了自己學問的冰山一角,便已經令這位名揚私塾的夫子震驚、震撼、震動不已?
想到這裡。
周燦覺得自己還是不夠低調啊。
“也許像我這樣優秀的人,就算是再低調,也如同那夜裡的螢火蟲一樣,無論是走到那裡都是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根本就是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爲什麼我總是這麼突出,這麼優秀?這不是讓普通人絕望嗎?”
周燦低頭沉思,不斷的反省自己,拷問自己的良知,覺得自己還是太不夠低調了。
“我在低調的路上,還有着很長的路要走啊。”
“看看大家都多低調,一眼看過去,都是普普通通的面孔,其貌不揚,更是沒有什麼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看不出絲毫有學問的樣子,他們這纔是返璞歸真的高人啊。”
對衆人一陣羨慕。
隨後周燦平靜的看向了吳光輝,言語之間,非常的謙虛和警惕。
古人說---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又說---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這吳光輝還沒有和自己熟悉到這個地步,便一頂頂的高帽給自己戴,絕對有埋伏,有陷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吳夫子說笑了,我只是平常一個童生罷了,如今連個秀才都不是,怎比得上諸位飽學之士,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多說了,不然的話,你可是捧殺我了。”
話已經說了,臉皮也已經決定不要了。
吳光輝也是豁出去了,奉承人的話一套套的,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如長江之水一發不可收拾。
“周生,我這可不是奉承你,你若是不相信,你問問在座的各位,如今哪一個不仰慕你的學問,不說別的,就說我,就說甄建仁等夫子,雖然是夫子,有功名,是秀才,可是我們讀書多年,依舊沒有養出來文氣,這就是你和我們這些庸才的區別了。”
“你小小年紀,便已經養出文氣,這是天才,是天驕才能夠做到的事情,你這樣的學問,若不精深,在座的的,誰敢說自己學問精深?”
“你不用謙虛,這是事實,你就是比你想象的你要厲害很多,再謙虛的話,可就不好了,要知道過度的謙虛也是驕傲。”
周燦聽了,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臉色嚴肅的道,“吳夫子你說的對,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正像你說的那樣,我要比我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一些,我就是個天才,就是絕代天驕。”
“和我一比,不但是你,就算是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垃圾。”
就這麼大方的承認了。
吳光輝愣了!
在座的各位,也都愣了。
尤其是吳光輝怔怔的立身在那裡,不知道再接着說什麼纔好。
長這麼大,也見過不少的世面。
以往自己夸人的時候,別人都是可勁的謙虛。
謙虛、謙虛再謙虛,恨不得一腳把自己踩到泥下面去。
沒有見過這麼直接承認自己是天才的,也沒有見過這麼直接的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
這話,可怎麼接?
他眸光看向了衆人,想得到衆人的提示!
現場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