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藍月的人帶走了大黑、大白,斬殺了潛龍的黑白二將之後。
劉溫站在一處山坡前開始沉思着劍斬潛龍的事情。
他早已經令人打聽過,此地的山脈喚作武陵山,山勢頗爲雄峻,層巒疊嶂,雲罩霧繞,時常也有着蛟龍在深山老泉中戲水。
“雖然已經除了黑白二將,可是想要劍斬潛龍依舊有着極大的變數。
潛龍不同於山中龍脈,這是已經得了龍脈淨化的人族,受到了龍脈、天地、祖德的庇護,想要殺他,業力的反噬不說,其中的變數極多,說不定會出現許多意想不到的意外。”
作爲天機仙府的傳人,本應該扶龍庭,取功德,從而修心證道,飛昇九天之上,笑傲山林之間的。
可是如今的作爲,卻是恰恰的與之相反。
定龍脈,斬潛龍,毀了人間百條大龍,使得人間此後再也無法出現一尊足以囊括四海,併吞天下的蓋世人皇了。
爲了能夠順利的斬殺潛龍,劉溫把此事託付給藍月的人之後,並沒有遠去,而是在武陵山中的一處視野遼闊之地蓋起來一座茅屋。
屋前有着飛瀑流泉,泉水清澈見底,匯聚成一片汪洋,自前方的懸崖處一瀉而下,如同玉龍下山,白雪飛濺般浪花四起,濤聲如雷。
藍月的人喬裝打扮成了一羣山匪,騎馬挎劍,自遠處呼嘯而來,來勢如風,捲起陣陣的塵埃,煙塵飛揚處一片朦朧,迷離人眼。
“倒是個辦法。”
劉溫點了點頭,“天下雖然承平,可是有些山匪流寇,也算是正常。
如此做的話,應該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
能夠悄然無息間劍斬潛龍,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一羣山匪約莫有着十五六人,策馬狂奔,桀驁不馴,其中爲首的一人,赫然是一位膀大腰圓,滿臉橫肉且瞎了一隻眼的獨眼龍。
瞎了的眼睛被一隻黑色的眼罩所罩住,而另外一隻眼睛卻是散發着攝人而殘忍的明亮精光。
精光中,帶着嗜血的氣息,顯然平時也不是一個良善之輩。
“藍月乃是陛下的一支王牌,人員負責,包含了世間的三教九流中的人物,若非是事先得知,誰也無法預料自己的身邊是不是有着藍月的人。”
想到這裡的時候,就算是劉溫心中也是忍不住一寒,深深的爲朱八的手段而感到恐懼。
“咦,想不到這裡還有着一處院落,兄弟們下馬,讓院子裡的人給咱們準備吃的,吃飽喝足,咱們去山中獵殺妖獸。
聽人說,現在的妖獸皮價錢暴漲,妖獸的肉也是一樣,都可以賣上一個好價錢。”
這一羣山匪往日裡以截殺來往的客戶爲主業,偶爾的時候,也會兼職獵殺妖獸的活計,畢竟這是一件十分賺錢又可以增加功力鍛鍊戰力的兼職。
羣人策馬奔騰而來,動靜很大,早已經驚動了中年婦人和男童,中年婦人帶着男童躲入了家中的廚房裡面。
廚房的柴堆下面,有着一個暗室,暗室中儲備着清水和糧食,這些清水和糧食足以讓兩人吃上二個月。
“帶着這些錢,下去!”
“好好的躲在裡面,不要發出任何動靜。”
中年婦人把男童塞入了暗室中,關好了門,且用柴堆掩飾了暗室的門,這才走了出來。
臉上含着諂媚的笑容,滿臉的皺紋舒張開來,如同一朵盛放的黃色菊花。
“各位大爺,快裡面請,我這就把家裡好吃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歷經過戰亂時代的人,更是懂得生命的珍貴。
中年婦人飽經滄桑,能屈能伸。
“不錯,不錯,快去拿。”
帶頭的獨眼大漢大聲的說着,頤指氣使,如同使喚自家的丫鬟僕役般,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做客人。
反而是反客爲主,使喚着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一臉帶笑,絲毫沒有覺得受到冒犯,反而是緊走幾步,去屋子裡把能吃的、好吃的東西,盡數的取了出來升竈做飯。
“婆子,你們家就你一個人?
怎麼沒有見到其他人,不會是在戰亂中死絕了吧?”
獨眼龍笑着。
眸子裡帶着殘忍的光芒,遍掃着這院子的內外,且開始讓人四下亂翻,卻是沒有再找到半點人影。
心中便是開始暗自嘀咕了起來,“情報上說,這裡是有着嬸侄二人居住的,怎會只有一個女人,莫非那孩子不在家,外出做事去了?”
聽了獨眼大漢的話,中年婦人心中一沉,小心翼翼的答着,“大爺,咱們大明剛剛承平不久,那個村子裡的男人,不都是大多戰死了。
就算是沒有戰死的,也都餓死或者逃荒去了,縱使沒有活着,也大多都去當兵。
當兵的話,至少是可以給口飯吃的。
我家裡的人,都死絕了,如今就剩下我一個人。”
獨眼龍獰笑一聲,“你這婆子滿嘴謊話,竟敢誆騙我,我看你這屋子裡,還有着小孩的鞋子,鞋子上一塵不染,顯然是最近穿過。
這就是說,你家裡至少還有一人。
你這麼騙老子,這是找死。
給我掌嘴!
老子平生最討厭騙我的人,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那孩子哪去了?”
當即走過來幾個面目兇悍的山匪,上前就對着中年婦人左右開弓打了十多個嘴巴子,一顆門牙當場就打落下來,鮮血直流。
中年婦人不敢吱聲,她心中山匪的兇悍,在這個地方,若是自己表現出了什麼不滿,怕是會就此丟掉性命。
“確實有個孩子,只是這孩子他去山中挖野菜去了。
我們家裡的情況,大爺也看到了,勉強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