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志抱着一個黑包袱進來的時候,已是入夜。打開包,裡邊是一把長槍,看樣子已經很老舊。這應該就是老謝剛纔交代他去弄的傢伙。
“夠沉的,正宗75式爆彈氣槍。”馬志把槍抱起來掂掂:“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從庫裡借出來的。這東西太老,子彈也就剩四了。”
“應該夠用了。”老謝把子彈接過來,仔細的在上邊用硃砂畫上符咒。
“我有手槍啊,威力比這傢伙大多了,爲什麼不用?”馬志不解的問。
“大半夜的在停屍房開槍,將來上頭問起來你怎麼解釋?記住,這件事是秘密,不能被世人知曉的。”老謝邊畫邊說:“況且你的槍未必能傷得了他。”
也是,畢竟現在所倡導的是無神論的社會啊,可馬志還是有些猶豫:“這槍倒是沒啥動靜,砰的一聲跟放屁似的,可這威力打鳥還差不多。”
“沒錯啊,就是來打鳥的。”老謝詭異的笑着。
等他畫完,我這邊也收拾差不多了,三人收拾停當,向停屍房出。剛穿過h大的東門,就看見老陳拿着電筒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他看見我們,怪眼一番,瞪着我門看了一會,也沒說話,就那麼晃悠着走了,留下一身燻人的酒氣。
月光掩映下的停屍房孤零零的杵在那裡,燈光全部熄滅,不見一絲光亮。屋頂被一團黑氣籠罩着,即使不用鬼眼也能看個分明。馬志打開他的警用手電,我看到看門的老李在桌上趴着,過去檢查了一下,應該是昏過去了。從他兜裡拿出鑰匙,打開停屍間大門,一陣刺鼻的惡臭,差點沒把我薰吐了。馬志變戲法一樣從包裡掏出個簡易防毒面具戴上,還衝我眨眨眼,我靠!
卻聽老謝甕聲甕氣的說:“這是屍臭,陣法快動了,咱們得抓緊點。”藉着手電的光亮,我看到他鼻子裡塞了兩個白色球狀物體。
“主任,有啥法寶也給我分分啊,這裡太臭了。”我央求他。
“啥法寶?”老謝怪腔怪調的說:“這是樟腦球!”
汗,這樣也可以。
這時馬志已經衝了進去,我一手提劍,一手掩住口鼻,也跟進屋去。啪的一聲,馬志把燈打亮,屋子的格局和昨夜完全不同。
有五個抽屜一樣的停屍櫃被拉出來,在空曠的大廳中間按五芒星位排列。每一角上都籠罩着一團黑氣,看樣子陣法正在醞釀當中。其中兩個櫃子分別是趙文娟和孫慶林,他們所丟失的臟器現在又回到他們身上了,只不過早已斷絕一切生機。另外兩個櫃子沒有屍體,只有兩樣內臟。屍體在櫃子冷藏所以沒有腐爛,內臟卻早已腐爛不堪,散出陣陣惡臭。最後一個抽屜裡躺着一個人,赫然正是失蹤了的王醫生。他被擺放在正北天魁方位,身上還穿着他的白大褂,衣襟上被畫了一個大大的x,正是心臟的方位。
我連忙過去,低下身看看,還有呼吸,好像睡熟了一樣。
我彎下腰,想把他從櫃子里拉出來,猛聽老謝喊道:“小心!”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就是這一步,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就在我彎腰的同時,王醫生陡然睜開雙眼,手中出現一把不知道從哪來的手術刀,向向我下腹刺來。如果不是剛纔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只怕此刻已經腸穿肚爛了。
王醫生一擊不中,從櫃子裡竄起來,手握着手術刀,嘿嘿的笑着。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面上籠罩着一層詭異的黑色,這是鬼上身的預兆。
驀地一陣風吹來,寒意逼人。
老謝大喝道:“言晨,以生魂入活人之體,乃道門大忌,你當真不怕報應麼?”
王醫生轉過頭看着老謝,嘿嘿一笑,手持明晃晃的手術刀直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