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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瑤姬此時虛空而立,口中喃喃地念起了什麼亙古的咒語,在那咒語聲中,一方金光燦燦,黃金做成的棺槨漸漸地從地面的縫隙中浮了起來!
那是誰的棺槨?!
此時的瑤姬長髮披散,紅衣似血,額間的鐮刀型印記與蒼穹大地中的印記交相輝映,只見她微微地闔了闔眼,脣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只見她素手一指,一道金光灼射而出,那金色棺槨倏然間便落在她的腳邊。
就在莫奕和烏蘇齊齊擡腳想要走近細看那黃金棺槨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她怒叱一聲:“別過來!”
此時她的表情顯得極爲怪異,就彷彿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般,不光是莫奕,連烏蘇此時都覺得面前的瑤姬似乎與往日大不相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這時只見瑤姬雙掌平推,指尖勾彈,口中喝一聲“起”,之前彈出的那十枚珍珠色澤的光球倏地一下憑空飛起,在一股奇妙之力的載浮下飄而不落,呈環形圍繞繞在那黃金棺槨的四周。
那燦燦金光投在寶珠表面,折射出七色光暈,而後交織在一處,在虛空之中形成一輪半球狀的絢麗光幕。
那絢麗的光幕將那黃金棺槨裹住之後,卻見瑤姬神色一凜,飛身而去,虛空立在那黃金棺槨之上,面露絕然之色。
“不好!她想做什麼?!”仿若心有靈犀一般,莫奕忽然又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之前每當罌漓漓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就是她想要做傻事的時候!
“瑤姬,別做傻事!”莫奕話音未落,卻見瑤姬的指尖已然調轉了方向,在莫奕和烏蘇齊齊出手想阻止她的同時,她的指尖卻是更快一步地直接戳.入了自己的眉心!
滴答,滴答....殷紅的鮮血從她的額間直落而下,與那身豔紅色的長裙交相輝映,竟如同一朵綻放在烈焰中帶血的罌粟一般!
瑤姬額間的金色鐮刀型印記在一瞬間消失了,仿若那道印記生生被她摳下來了一般!
時間彷彿靜止了!
然後,只聽見砰地一聲巨響,烏蘇和莫奕同時被一股無比狂暴的力量彈出數丈之遠,若非兩人都是修爲極高,及時調息納氣,此時怕是五臟六腑早已被震碎!
就在這時,只見一團金色的迷霧倏然從瑤姬帶血的眉心飛了出來,縈繞在那黃金棺槨的上空,隱隱形成一道虛無的人影,一聲扭曲的怒吼聲倏然間響徹四野:“是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動我的棺槨!”
烏蘇心中驟然一驚,已然驚呼出聲:“鐮邑大人?!”
莫奕的寒眸在一瞬間眯縫了起來,手中‘斬龍吟’發出嗚嗚的低鳴聲,那漆黑古樸的刀柄上深藍色的龍紋竟是從未有過地清晰!
原來,這黃金棺槨竟是鐮邑的!那棺槨裡面究竟是什麼?鐮邑自己的骸骨?竟是埋藏在這裡?!這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這鐮邑的元神又是如何被驅逐出來的?莫奕記得當日在永徽城下的朱雀神殿中,朱雀神獸親手將鐮邑的元神封印在罌漓漓的識海之中,瑤姬又是如何將他逼出體外的?
莫奕的瞳孔驟然放大,他忽然間明白了瑤姬想要做什麼,難道她想要憑一己之力幹掉鐮邑,一勞永逸地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個丫頭,永遠是那般倔犟而固執!可是爲何她事事都想要自己一力承擔呢?難道自己就那般不值得依靠麼?
莫奕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而就在此時,那原本被烏蘇和莫奕認爲意識不明的瑤姬忽然開口了,幽幽地聲音如浮動在水底輕柔的藻:“鐮邑,我和你,原本都早就是死人了,又何必那麼執着,眷戀這塵世的紛繁,墜入輪迴,重新做人,纔是正道。”
“閉嘴,我堂堂剎墨之神,什麼時候輪到你這黃毛丫頭來教訓?!”那虛無的人影如輕煙般在那黃金棺槨之上盤旋徘徊,厲聲怒喝道:“你這死丫頭,又想幹什麼?!”
“幹什麼?呵呵,難道我的用意還不明顯麼?還是說,鐮邑大人你變傻了?”瑤姬忽然冷笑一聲,用着從未有過的放肆口吻戲謔地說道。
一旁的烏蘇聞聽此言,彷彿被雷擊了一般,他如何都沒有想到,瑤姬竟是有膽量對他們的剎墨之神鐮邑下手,她不是鐮邑轉世麼?爲何會鬧到這般局面?而且,驚擾鐮邑大人屍骨的長眠,這可是極深的罪孽!
倒是莫奕微微地挑了挑眉,手中‘斬龍吟’蓄勢待發,彷彿只要那道虛影有任何異動,那斬龍吟就會瞬間出手,將之化爲湮泅。
“混帳,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棺槨所在?!”那道虛無的人影在棺槨上空呼嘯而過,聲音猶如雷霆震怒一般,充斥着衆人的耳膜。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個世界上沒有永不露餡的秘密,你以爲把自己的棺槨藏在這剎墨神殿之下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知道了麼?”瑤姬毫不在意地擡頭望着那道虛影,面上一片嘲諷之色:“原本的確是天衣無縫,你藏的很隱秘也很安全,誰也不會想到,你設置這些個破壞剎墨神山的機關,其實是爲了有朝一日,當有人發現你的棺槨時,寧可將剎墨神山毀於一旦,也要將你的棺槨深埋到地底去,等待你的元神和精魄彙集之日,等待你的重生之日。”
此時烏蘇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字形,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們剎墨人心中無比尊崇的鐮邑大人,竟會有這般險惡的用心。可是,看瑤姬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胡編亂造,而且,鐮邑本人似乎也並沒有否認。
此時的烏蘇開始迷惑了,一面是自己深愛了五百年的女人,一面是自己從小信奉的剎墨之神,而他,作爲剎墨族如今的大長老,究竟該選擇怎樣的立場?或者說,作爲一個深愛着瑤姬的男人,又該何去何從?
“其實你的計劃原本的確是很周全的,可是你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點,那就是,你的師尊的力量。”似乎不把鐮邑惹惱不罷休似的,瑤姬繼續挑釁着鐮邑。
“‘蓮若’!!!!!!!!!!你這丫頭竟是得到了‘蓮若’?!”鐮邑的聲音已經幾近瘋狂。
“不然你以爲我是怎麼召喚出你的棺槨的呢?”瑤姬赤紅色的眼眸微微地闔了闔,再次睜開時,似乎在一瞬間變幻成了金棕色,卻是一縱即逝:“咱們的恩怨,糾結了五百年,今日便一併了結!”
“你這愚蠢的丫頭,你可知道自己如今所做之事,是在葬送我剎墨千年基業!沒有了我鐮邑,這虛冥界從此就再無剎墨!”鐮邑的聲音幾近歇斯底里,看樣子,對於他的師尊玄悅所傳承下來的‘蓮若’,他的心中還是有些發怵的。
“你太自以爲是了!你鐮邑纔是剎墨最大的毒瘤!你捫心自問,這千餘年來,爲了一己之私,你到底殘害了多少無辜的人,有多少無辜的種族被你拖入罪惡的深淵?!你的人性早已泯滅,早就不是當初剎墨巫師所信奉的那個心性純良、挽救蒼生的剎墨之神,你的心業已成魔,死不足惜!”瑤姬毫不畏懼地立在虛空之中,與那道虛影對峙,只聽她字字灼灼,句句鏗鏘,渾身上下竟是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
彷彿這天地間,再無所懼!
這不是瑤姬,這是罌漓漓!此時莫奕的心中百分之百確定方纔說那話.兒的人絕對是罌漓漓,這樣的話,素來只有那個潑辣敢做敢爲的丫頭才說得出口。
可是方纔不還是瑤姬麼,怎麼又變回去了?或者說,難道瑤姬和罌漓漓的靈識此時竟是能夠同時存在?或者說凝合成了一人?
莫奕微微地眯縫了眼,眸底再不平靜。
“你這鼠目寸光的丫頭懂什麼!這個世間要成就大事,就勢必會有犧牲,那些螻蟻都只是讓我剎墨萬年永昌的奠基石而已,有什麼可值得大驚小怪的!”
“這個世間,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你鐮邑不過也只是一個尋常人,並不是什麼天神,別老往自己臉上貼金,成天自個兒催眠自個兒。你沒有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玩弄別人的命運!”待到她說出這話的時候,莫奕的脣角漸漸地扯出了一抹極淡極淡的笑意,此時他幾乎百分之百地確認,這絕對是罌漓漓說出來的話,按照他對瑤姬的瞭解,這樣尖酸刻薄的話,瑤姬是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確定了罌漓漓的靈識還在,莫奕的心中忽然有種巨石落地的感覺,是什麼時候起,她在他的心中竟已如此重要,重要到他寧願捨棄世間的一切,換取她的平安。
“冥頑不靈的蠢丫頭,你以爲仗着自己得到了‘蓮若’,就能奈何我?”鐮邑此時顯然已經惱羞成怒,口不擇言了,只見那道金色虛影在空中來回盤旋呼嘯而過,彷彿下一瞬就要洞穿瑤姬的身體。
“那麼,今日我就讓你嚐嚐元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