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塔城還在混亂不堪之時,肖瑞三人已經來到了肖家營村外,二十多裡地對於他們三人來說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到了。肖瑞站在村口,心裡也是感慨不已,自己從小在村裡長大。雖然受欺負的時候多,但還是感覺很親切。略微辨別了一下,肖瑞便帶着夏克明和羅紅來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推開院門進入院子,肖瑞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隨即肖瑞又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院子裡很乾淨,似乎是有人經常打掃。莫非是有人住進來了?快步走到屋門口,發現們沒有鎖。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動靜。
輕輕的推開屋門,肖瑞慢慢的走進屋子,先是向右拐,進了東屋看了看,然後又轉身到西屋看了看,都沒有人。但屋裡很乾淨,也像是有人經常打掃,但卻不像有人在這裡生活。“哎,我說小瑞,你不是說你們家裡沒人了嗎?怎麼我感覺這好像是有人啊!”夏克明跟進來之後,站在東屋裡嚷道。
肖瑞心中一動,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呵呵,要說有人的話,也算是有人,但他可沒在這住過。”羅紅也跟了進來:“那是誰啊?你家僱傭的僕人?”
肖瑞笑道:“你們兩個別瞎猜了,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你們見了就知道了!”說完從屋裡走出來,直接出了院子向東邊的鄰居家走去。
來到鄰居家院門口,肖瑞輕輕的推開院門,進到院子裡,站在屋門口喊道:“肖天大哥在家嗎?”等了一下,卻沒人應聲。肖瑞又提高聲音喊了一句,可還是沒人答應。
肖瑞略微皺起了眉頭,剛要再喊,忽然發現東邊的院牆上露出一個腦袋。那人雙手扒着院牆,看着肖瑞問道:“你是誰啊?是要找肖天嗎?”肖瑞仔細一看,原來是肖天的二叔。急忙上前說道:“二叔,我是肖瑞啊!您不認得我了麼?”
肖二叔立時睜大了眼睛,仔細看了幾眼肖瑞,張口說道:“你,你是肖瑞?”剛說完,忽然腦袋一晃,哎呦一聲,人就不見了。
肖瑞嚇了一跳,身形一晃,已然躍過牆頭,來到肖二叔家的院子裡。再一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原來肖二叔猛然認出肖瑞,一激動,腳下一晃,原來踩着的石頭歪倒了,把肖二叔給摔了下來。
見到肖二叔沒事,肖瑞也就放下心來,急忙上前把他扶起。可肖二叔剛一站起來,又忽然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高牆,再回頭看看肖瑞,臉上露出一絲驚恐。當肖瑞的手握住他的手時,臉上的神色才略有緩和。
肖瑞也不解釋,只是問道:“二叔,你沒事吧,肖天大哥是不是打獵去了還沒回來?”肖二叔這纔回過神來說道:“我沒事,皮糙肉厚的,摔不壞。你肖天大哥是去打獵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唉!”
肖瑞不禁一愣,疑惑的問道:“二叔,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你爲什麼嘆氣啊?”肖二叔擡眼看了看肖瑞,剛要說話,似乎又想起來兩人還站在院子裡,急忙說道:“哎呦,你看我這腦袋,快,小瑞,咱們進屋,進屋再說!”說完拉着肖瑞就往屋裡走。
肖瑞急忙說道:“二叔,別急,我還有兩位朋友,在肖天大哥院子裡呢!”說完高聲說道:“羅紅,你們兩個也過來吧!”其實在肖瑞躍過牆頭之時,羅紅就差點跟過來,但卻被夏克明給拽住了。因爲夏克明感覺在這裡不會有什麼事,是肖瑞解決不了的。所以纔沒有跟着過來。此時聽到肖瑞喊他二人過去,便離開肖天的家,從大門口進到肖二叔家的院子。
這時在屋裡的肖二嬸也推門走了出來,看到肖瑞也是一陣打量,驚喜不已。連連說道:“真沒想到,小瑞這幾年長這麼結實了,可不像小時候了!”肖瑞看着夏克明和羅紅二人臉上強忍的笑意,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然後給他們做了簡單介紹,肖二叔便拉着肖瑞將三人讓到屋裡。
肖二嬸手腳麻利的拿出家裡肉乾,果脯一類的零食,又沏了一壺茶,這纔出去置辦伙食,準備招待肖瑞三人。
肖瑞等大夥都做好了,這才又問道:“二叔,你剛纔還沒說完呢,肖天大哥他們去打獵,你老人家怎麼還嘆氣啊?”
肖二叔又嘆了口氣才說道:“唉,小瑞啊,你是不知道啊。前些年,你們家搬走之前,咱們村子的後山上已經沒什麼獵物了不是,好多獵手都準備轉行做別的了。可就在你們走了之後,沒過半年,也就是在聖天節前後,後山上的野獸突然多了起來。”
羅紅奇怪的問道:“野獸多了不是好事嗎?你們可以多打獵,多賣錢啊!”肖二叔看了看羅紅,苦笑着說道:“你這小哥說的倒是輕鬆。要真像你說的這樣,那咱們肖家營的獵手們可就賺大發了。唉,可惜啊,野獸是多了,可好多都是兇猛的兇獸,而且還是咱們以前沒見過的。別說村裡的獵手了,就是附近村裡的好獵手都不敢去獵殺那些兇獸。”
肖二叔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那些兇獸偶爾還會進到村裡傷害家畜,甚至還攻擊過村民。沒辦法,肖天他們幾個身手好一些的獵手就組成隊伍,結伴上山,就是去獵殺那些兇獸,怕它們還進村子禍害百姓。但前兩天他們回來時,不但沒獵到兇獸,村東頭你三爺家的大孫子還受了傷,被擡回來的。命是保住了,但少了一條腿,說是被兇獸給咬的。”
“唉,不知道這是造的哪門子孽,怎麼就會有那麼兇的兇獸跑到這邊來呢?肖天他們從昨天就出去了,按說今天下午就該回來的。可到現在還沒見人影呢。唉!”
肖瑞忽然又想到什麼,遲疑的問道:“二叔,我剛纔去肖天大哥家,喊了幾聲,怎麼屋裡每人答應呢,我大娘她?”
肖二叔一聽,立刻明白肖瑞的意思,搖頭說道:“你是問肖天他媽媽啊,早沒了,過了聖天節沒幾天就沒了。對了,肖天本打算說是要去找你們的,可沒有你們的消息,就一直沒走。如今你回來了,肖天也可以跟你走了。”
肖二叔說完眼神又是一暗,肖瑞明白,肖二叔是擔心,肖天一走,村裡的好獵手就又少了一個,但也並沒說什麼。只是又大概的問了問村裡的情況,聊了一會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天色便已經黑了。
肖二嬸早已經在廚房忙碌起來,很快一陣肉香就飄進了羅紅的鼻子裡,看着羅紅那嘴饞的樣子,肖瑞原本沉重的心,略微有了一絲緩和。心中暗暗決定,自己這次回來,總要爲大夥做些什麼。
不一會,肖二嬸在炕上擺了一張炕桌,接着端着一個大盆放在桌上。盆裡全是紅呼呼,顫悠悠,燉的軟軟的大塊的獸肉,裡邊還燉着幾樣夏天採的山上的野菜晾成的乾菜。那些乾菜沒有了水分,如今和肉燉在一起,乾癟的菜梗裡吸入了大量的肉汁,吃在嘴裡更是香嫩!
肖二叔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了一個木桶,裡邊還有半桶燒酒。打開桶蓋,肖二叔聞了聞溢出的酒氣,眯起了眼睛說道:“你們別看咱這盛酒的傢伙不行,但咱這酒可是好酒,你們城裡人都喝不到的。這可是咱們村肖老六自家釀的,據說他家釀酒的酒引子可是有好幾百年了,味道很正的!”這時的二叔竟是全沒了剛纔的擔心和焦慮,一臉都是幸福的模樣。肖瑞不禁感嘆:其實很多人的要求都不是很高,只要能滿足他眼下的需求,他就會感到很幸福了!
肖瑞三人也不客氣,叫肖二叔和二嬸坐在裡邊,老兩口推讓了半天,可肖瑞說自己也是在村裡長大的,怎麼也是二位的晚輩,自然要讓老人坐裡邊。於是老兩口也就不再推辭,在裡邊坐了,肖瑞三人在外邊圍城半圈,圍坐在炕桌旁,幾人吃喝起來。
雖然羅紅的吃相在好多酒樓裡被人議論,但看在二位老人眼裡,尤其是肖二嬸的眼裡,卻是一種對他們的認可,覺得客人吃的越多就越是不見外。所以羅紅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是在鼓勵的目光中,吃了最多的一次肉。原本她還以爲就只有這麼一盆呢,沒想到當這一盆吃完之後,肖二嬸竟是下地到了外間屋又盛了一盆進來,並且告訴她:“孩子,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完這盆,嬸兒再給你盛,鍋裡還多呢!”
羅紅第一次以驕傲的姿態看着夏克明和肖瑞,吃完了滿滿的兩大盆獸肉!就是肖二叔看起來珍藏了好久的那半桶酒也都被幾人給喝光了。酒足飯飽之後,肖瑞幫着二嬸收拾好了碗筷,洗刷完了剛要坐下喝水聊天,忽然聽見隔壁院子裡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肖瑞一聽竟是從肖天的院子裡傳出來的聲音,急忙向夏克明和羅紅示意,和肖二叔老兩口打了聲招呼,出門來到肖天的家裡。
一進院門,肖瑞就聽到屋裡有人在說道:“快去叫大夫來,你先去燒點水,你把那被子先拽過來給他蓋上。”那人的話音還未落下,肖瑞就見到一個身影從屋裡跑出來,看了他們一眼,繞過他們三人出去了,接着又見一人從屋裡出來進到柴房,取了柴火回到屋裡看樣子是要燒水了。
肖瑞知道肯定是有人出事了,急忙快步進到屋裡,往炕上一看,果然在炕上躺着一個人。雖然現在屋裡很暗,那人又蓋着被子,臉色發白,已經昏迷過去,但肖瑞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肖天。
顧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一擡腿就邁步上了炕,在肖天身邊蹲了下來,慢慢掀開被子,肖瑞看到肖天的左肩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撕碎了,左半邊身子全是血。衣服撕碎的地方露出了裡邊的傷口,傷口很深,面積也很大,整個左肩上的肉都沒了,已經露出了白色的骨茬。在斷裂的肌肉處,還有鮮血滲出。但好在骨頭似乎並未受傷,看樣子只是肌肉被撕破,流血過多造成了他現在的這個樣子。
看清了傷勢,肖瑞心中略定,擡頭剛要說話,卻見夏克明伸手遞過一個玉瓶來:“趕緊給他敷上。”說完又取出一個玉瓶,從裡邊倒出一粒藥丸,直接放到了肖天的嘴裡。
肖瑞也不多說,立刻拔出瓶塞,把裡邊的藥面直接倒在傷口上。那藥面一倒在傷口上,立刻泛起一片小氣泡,似乎還能聽到呲呲的聲音,但血立刻就止住了。昏迷中的肖天似乎被藥力刺激,竟是扭動了一下身子。
肖瑞擡頭看了一圈,伸手從炕邊拽過一掌牀單,一把撕成兩片,慢慢的把肖天的傷口包紮起來,然後又把他的左手也綁在身上,防止他亂動,牽扯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