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家

“小瑞,你怎麼了?你是誰?你把小瑞怎麼了,請你不要傷害我弟弟。”肖華眼看着肖瑞的變化,卻束手無策。她現在已經看出,肖瑞是遇到了意外,而不是被嚇壞了。“不管你是誰,請你不要傷害小瑞,他還是個孩子,請你放過他吧!”肖華不斷的祈求着。肖瑞的手不斷的顫抖着,眼底也不斷的閃過一絲驚恐和焦急。此時在他的腦海中,正在激烈的鬥爭着。

“不能殺,那是姐姐。”

“殺了她,我會讓你變得越來越強壯”

“不能殺!”

“殺了她”

“不能殺”

……

肖瑞手中的刀距離肖華的胸口越來越近。肖華驚恐的看着這一切,她心中不敢相信,弟弟怎麼會被人控制,竟然要殺自己。她看着逼近自己的刀尖,急忙撤身後退。而肖瑞手握柴刀步步緊逼。但他的雙眼眼底不時的閃過一絲絲的掙扎。

後退中的肖華忽然發現,肖瑞身上覆蓋的灰色薄霧竟然開始慢慢消退,沿着他的手臂又回到了柴刀中。肖瑞眼中的灰色也消失不見,恢復了原樣。而肖瑞的腦海中,那沙啞陰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子,這次我答應你,但你必須給我再找其他的血液讓我吞噬,不然我就殺了你姐姐,還有,告訴她不能把我的信息透露出去,不然我會殺死你所有的親人!”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但你不能傷害我的家人。”

“本尊說話算話,小子,我現在需要休息,不許打擾我。記住我說的話”

“記住了,記住了。一定不把你的消息透露出去。”肖瑞惶恐的答應着。就立刻發現手裡的柴刀不見了,他仔細的看了看四周,摸遍了全身,也沒有發現柴刀。而肖華也是一臉的茫然,肖瑞立刻把柴刀說的話向肖華說了一遍。肖華聽了,暫時放下心來,說道:“小瑞,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咱們就趕緊回家吧,回去後對爸媽也不要說。”

“嗯,姐,我聽你的。咱們快回家吧。”肖瑞急忙點頭答應。可肖華卻又一臉驚喜的看着肖瑞說:“小瑞,你發現沒有,你現在說話不結巴了,你說話利索了!”肖瑞也反映了過來:“是啊,姐,我再也不是小結巴了,咱們趕緊回家,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喊我小結巴了!”

由於天色已經很晚了,姐弟二人又搬不走青狼的屍體,只能匆忙的把青狼屍體拖入樹林,準備第二天叫上村民幫忙擡回去。就急急的回家了。而且在回家的路上,肖瑞竟然再也沒有喊累,甚至到家的時候,看上去比肖華還有精神。肖海清和劉芳見孩子們終於回來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急忙打探經過,姐弟倆也不敢說實話,只能說,路上遇到了青狼,倆人一起把青狼殺了,藏在樹林裡。肖海清和劉芳聽了,心中驚恐萬狀,不禁連連後怕,幸虧兩個孩子沒事,不然真是後果不堪設想啊。但也慶幸孩子們平安無事,也沒去想孩子會撒謊。劉芳趕緊忙着做了晚飯,讓倆孩子吃了。又跑到鄰居肖天家,拜託他明天幫忙去擡青狼。回來後收拾着讓肖海清洗漱睡覺。一切收拾好了,一家人這才熄燈休息。

經過一天的折騰,此時放鬆下來,肖瑞這才感覺到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是極度的疲憊。躺下頭一粘枕頭就呼呼大睡。睡夢中感覺自己似乎在騰雲駕霧一般。又感覺自己身體好像充了氣一樣,鼓鼓脹脹的。但當他清晨醒來時卻感覺到神清氣爽,身體充滿了力量,再也不復當初那孱弱的狀態。自己心中也充滿了自信。沒了以前的膽怯。

清晨,當村裡的炊煙裊裊升起的時候,不斷的叫罵聲也陸續傳了出來:“哪個混蛋,把我的獵犬給殺了?”“啊,是誰,是誰把我的好夥計給殺了?我要爲它報仇!”……

吃過早飯,鄰居肖天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拎着一塊獸肉。這是一個高大威武的青年,五官端正,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微厚的嘴脣緊抿着,兩道濃眉皺在一起。進門後看了一眼肖華,對着肖海清說:“海清叔,身體好點了吧,家裡也沒別的,給你拿塊肉,燉湯喝,補補身子吧。”劉芳趕緊上前推回肖天的手:“他天哥,一直都是你幫忙照顧我們,怎麼還好意思讓你拿東西過來,快拿回去給家裡人吃吧。”肖天也不說話,把手裡的獸肉遞給肖華。肖華擡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過去,轉身出去了。

肖海清看着肖天緊皺的眉頭,問道:“肖天,怎麼了,什麼事讓你不開心了?”

“海清叔,不知道是誰幹的,咱們村裡所有獵戶家裡的獵犬在昨晚都被殺了。你也知道的,獵犬就是咱們獵人的好夥伴,哪頭獵犬不是和我們同生共死的。沒想到卻都被殺了,而且死的獵犬身上還都沒有血了。”

“竟然有這樣的怪事?是誰幹的呢?你們昨夜都沒聽到聲音嗎?這麼多獵犬被殺,怎麼也會有動靜吧。”

“是啊,大夥都在奇怪,一夜之間這麼多獵犬被殺,卻沒有人聽到聲音,除非遇到鬼了。”肖天一臉鬱悶的嘟囔着:“算了吧,一會回來再說吧,先去把那隻青狼弄回來。小瑞,你還挺厲害啊,竟然和你姐姐殺了一隻青狼,走帶我去藏青狼的地方。”肖天伸手揉了揉肖瑞的頭,卻發現肖瑞一臉愕然的看着他,眼裡滿是驚恐。肖天不禁一笑,還以爲肖瑞是被自己說的遇到鬼了給嚇的,拍了拍肖瑞的肩膀:“肖瑞,哪裡有鬼了,我是那麼一說,別害怕,咱們走吧,去晚了,怕被別人給撿走了。”

“哦”肖瑞木然的答應了一聲,臉色有些蒼白的走出了屋子。領着肖天朝着昨晚殺青狼的樹林走去。可他的心裡此時已經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波動。肖天的話,和自己昨晚的夢境,還有自己身體的變化,讓他知道,村裡的獵犬肯定是自己的柴刀殺的,但怎麼殺的不知道。那可是全村獵人的心頭肉啊。沒了獵犬,以後獵人們再上山打獵,用什麼去尋找獵物,用什麼發現猛獸時提前示警啊?這對獵人來說可是致命的打擊啊!再說,村裡的獵人都是互相照應,一向關係都非常好的,一旦知道是自己殺的獵犬,可怎麼向大家交代啊。作爲一個少年,肖瑞此時的心裡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既不知道給怎麼解決這件事,又不知道自己的這把柴刀將來還會做出什麼事來。可這些又不能和別人說,沒有人能幫他分擔這份困擾。肖瑞渾渾噩噩的領着肖天找到了青狼的屍體。由於已經過了一晚上,肖天並未發現青狼的屍體也沒有血跡,還以爲血是流乾了呢,也沒懷疑什麼,就扛起了青狼的屍體回到了肖瑞家,非常利索的把狼剝皮剔骨,收拾好了,自己回家了。

村裡的人們在議論了半天獵犬被殺的事情,最終也沒有結果的請況下,也就不了了之。一切也都恢復了平靜。可肖瑞的心裡卻難以平靜,因爲他不知道現在那把柴刀在哪裡,將來又會幹什麼,而自己曾經答應幫助它吸血,現在看來它已經不用自己幫了。可這樣一來就更不好把握了。怎麼辦呢?在肖瑞的焦慮中,一天很快就過去了。隨着夜色的降臨,肖瑞的心卻懸了起來,他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不知道柴刀還會不會出去殺什麼來吞噬血液。雖然肖瑞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似乎那把刀吞噬血液後,自己的身體也很受益,自己變得強壯了,可這種變化卻是他不想要的。因爲他控制不了,不知道會怎麼發展。將來自己會變成什麼樣。肖瑞躺在炕上,閉着眼睛等待着,想看看今晚上柴刀會不會出現。他知道昨晚是因爲自己睡着了,纔沒能控制事情的發生。可隨着時間的推移,肖瑞慢慢的還是睡着了,在睡夢中,肖瑞忽然感到心中一陣悸動,猛的驚醒過來。睜開眼一看,眼前的一幕讓肖瑞大驚失色。他發現那把刀不知怎麼又出現在了自己的手裡,而自己握刀的手前伸着,刀尖卻衝着自己的父親。刀尖離肖海清的胸口已經很近了。要不是自己心底有着一份執念,怕傷到自己的親人而驚醒,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不,不能殺爸爸。”肖瑞在心裡大喊。

“小子,你答應我的事,你可是沒怎麼幫我辦啊。”哪個沙啞陰沉的聲音竟然又出現了。隨着聲音的出現,柴刀又不見了。

“我沒把你的信息透漏出去啊,再說你昨天已經殺了那麼多的獵犬了。你答應過不殺我的親人的。”肖瑞現在也發現只要自己心裡想的,那個聲音就能聽到,所以他也不出聲,只在心裡默唸。

“哼,那麼點普通血液怎麼夠我用的。我需要的是人血和兇獸的血。你不幫我找,那我就只好自己找了。”沙啞的聲音緩緩的說着。

“不能殺人,我可以幫你找兇獸的血,等村裡的獵人打獵回來了,我就幫你去吸血。”肖瑞急忙說道。

“我要的是新鮮的血,死了的野獸的血怎麼用。你想幫我有兩個方法,一個是殺了村裡所有人,還有一個,你和我進山裡,咱們一起找兇獸。你自己考慮吧。”沙啞的聲音說完後進入了沉寂,似乎在給肖瑞考慮的時間。坐在炕上,望着熟睡的父母,肖瑞的心裡在不斷掙扎着。雖然肖瑞只有十三歲,但他很聰明,他知道,自己今天控制了柴刀,沒有傷害到自己的親人,可如果時間長了,自己肯定有控制不了的時候,那時候自己將成爲罪人。可如果自己離開家,進山裡,將來面對的是什麼自己一無所知,畢竟他還小,還從未自己一個人離開過家,而且還是進入到深山裡,去尋找兇獸。不斷的思考,不斷的掙扎。最終,肖瑞還是選擇了離開。可他不敢和家裡人說,只能默默的對着父母磕了三個頭,悄悄的穿好衣服,也不知道該帶些什麼,就直接走出屋子,來到姐姐的窗前,向屋裡鞠了個躬,轉身出了院子,向村子西邊的深山裡走去。就這樣,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開始了自己獨立的生活。迎接他的,不知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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