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別跑,你們幾個臭小子,再看見你們欺負小瑞,我扒了你們的皮”
“小結巴,真沒種,就知道躲你姐姐身後,有種過來和我們打啊。”幾個少年邊跑邊回頭向後方喊着。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站着姐弟倆,姐姐叫肖華,剛剛十五歲,弟弟叫肖瑞,才十三歲。姐弟倆穿着都很樸素,姐姐身材嬌小,略微能看出剛剛發育的樣子。弟弟身材更是瘦弱,臉色有些蒼白。但姐弟倆的五官卻都很端正,眉清目秀,而且長得很相似。
“姐,咱…們回去吧,我..以後不..和他們玩了,他們…就不..會欺負我了。”
“走吧,小瑞,別怕,以後他們還欺負你,姐姐就收拾他們”
“姐,謝..謝你。”
“小瑞,說什麼呢,我是你姐,還謝什麼,走咱們回家看爸爸今天打了什麼獵物回來了。”
“嗯,爸..爸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姐弟倆一邊說着話,一邊向村子的西頭走去。
肖家營是個不大的村子,總共住着一百多戶人家。因村中大都姓肖而得名。村裡的男人大多以打獵爲生,打回來的獵物自己宰殺後,留下一部分肉給自己家裡人吃,剩下的大部分肉和硝制好的皮毛送到二十里外的白塔城賣給富人或者商戶。賺回來的錢買些米麪油鹽一類的生活用品。也就勉強度日。由於長期的捕獵,附近山上的獵物越來越少了,村裡的獵手也越來越少。好多男人爲了能掙到更多的錢,都走出去,到城裡去找出路。村裡的婦女們每天都是在家收拾家務,照顧孩子。由於村子經濟條件落後,孩子們也上不起學堂,每天就是在村裡打鬧,爬樹上房的。除了淘氣沒別的事。但男孩到了十二歲以後就得跟着村裡的老獵戶肖恩學習打獵,練習射箭。因爲打獵是村裡的傳統,而肖恩是村裡公認的第一獵手。每個孩子的家裡每月給肖恩一定的費用。一是爲了讓孩子能學到最好的狩獵能力,二是爲了孩子不再沒事幹,老是淘氣惹禍。由於狩獵需要好的身體,所以孩子們每天除了學習技能,練習的最多的確是體力。所以每個男孩身體都很健壯,發育的也比較快。十四五的孩子,身體就趕上成人的身高了。
可住在村子西頭的肖瑞確是個特例,從小就身體孱弱,比同齡的孩子身子單薄。而且力量也小。稍微一運動大了就呼吸困難。所以每次和孩子玩的時候都受欺負,從而養成了內向,懦弱的性格,由於老受欺負,又不敢爭辯,慢慢的說話也越來越費勁,竟然變成了結巴,說話也不利索了。於是孩子們就更拿他尋開心了。由於肖瑞的身體差,姐姐肖華就主動擔起了成爲家裡未來獵手的責任,每天去和肖恩學習。由於村裡民風彪悍,所以對於女孩子學打獵也沒人覺得不對。肖華對於自己要求比較嚴,訓練也很刻苦,雖然身材嬌小,但攻擊技能卻很厲害。一般的男孩都比不過她。所以每次肖瑞受欺負,都是姐姐肖華來給他解圍。今天又是這樣。
“媽媽,爸爸回來了嗎?”姐弟倆一進院子就喊了起來。他們家的院子不大,正面有三間平房,東側有個柴棚,西側有兩間倉房。正屋中間的是廚房,東西兩間是臥房。平時肖瑞和父親肖海清母親劉芳住東側,姐姐大了,自己住西側。姐弟倆進了院子喊了兩聲,卻沒聽到回答。進到廚房向右一拐進了東屋。屋子南邊是窗戶,窗戶下是火炕。炕上鋪着草蓆。一進屋,姐弟倆就發現了和往日的不同。爸爸竟然在炕上躺着。平時爸爸打獵回來都會先處理獵物。可今天卻沒看到獵物。而且爸爸還是在炕上躺着。媽媽神色有些憔悴的坐在爸爸身邊,正拿毛巾給爸爸擦拭身體。而爸爸的臉色有些蒼白,雙眼緊閉,靜靜的躺在炕上。
“爸爸!,你怎麼了?”
“媽媽,爸爸怎麼了?”
姐弟倆同時問着。
“孩子,你爸爸今天上山打獵,爲了追一隻青狼,不小心從山上掉下來,摔斷了腿,是你肖天大哥把他揹回來的。”
“那爸爸以後會好起來嗎?”肖華問道。
“因爲摔下來後,好長時間才被發現,摔壞的地方怕是不好恢復了,將來就是好了,怕是也不能去打獵了。”劉芳眼睛泛紅的說。“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媽媽會好好照顧好你們的。”“媽媽,我和你一起照顧爸爸和弟弟。”肖華摟着肖瑞,眼裡雖流着淚,卻有着一份堅強。
“好孩子,真是長大了。你們先出去吧,你爸爸這會還沒醒,先別打擾他,等他醒了我叫你們。”劉芳拍了拍肖華的肩,又摸了摸肖瑞的頭。讓姐弟倆出來了。肖華出來時,隨手把劉芳爲肖海清換下來的髒衣服拿了出來,到院子裡去洗衣服了。肖瑞自己無所事事,慢慢的走到柴棚裡。
在柴棚的最裡側,有一個放雜物的架子,架子離地面一米多高,架子上擺放着一些肖海清平時上山打獵的一些工具,下邊地上鋪着一些乾草,看樣子像一個小鳥窩。原來,肖瑞每次受欺負,回家後都不敢和家裡人說,他知道家裡每個人都很疼愛他,知道他受欺負會傷心。他身體孱弱,但頭腦卻非常聰明。由於老受欺負,他也學會了察言觀色。知道自己受欺負只會讓家人心酸難過。所以他常常自己一個人坐在柴棚裡的這個架子下。慢慢的平復自己委屈的心。自己每次安慰自己,他知道自己在家裡算是一個負擔,由於自己的身體太弱,將來不能像其他男孩一樣出去打獵,肯定會成爲村裡人的笑柄。會給爸媽帶來壓力,所以他不想在讓爸爸媽媽看到自己被欺負後的樣子。
肖瑞進了柴棚,象往常一樣,坐在架子下的甘草上,雙手抱着膝蓋,下巴放在膝蓋上,心裡在想:爸爸受傷了,以後再也不能打獵了。家裡以後就只能依靠媽媽和姐姐了。可我是個男人,我也要爲這個家做點事。以後不能老是讓媽媽和姐姐照顧我了,我要照顧她們!肖瑞的心裡從沒有象今天這樣堅定過,以前都是在平復自己的委屈。而今天他卻覺得自己長大了。
心裡想着,他擡起頭,看向了他頭頂的架子,架子上的立柱上掛着一把砍柴刀,那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刀,刀身不是很長,只有二尺多,說是刀,卻像一把尺子,沒有弧度,只是刀頭部分比靠近刀把部分略寬一些。刀把上有一個護手。這把刀是肖海清多年以前打獵時撿回來的,平時只是用於上山是劈砍樹枝藤條開路用。而肖瑞此時卻在想:我現在不能打獵,但我可以去砍柴,能幫媽媽和姐姐一點就幫一點。一邊想着,一邊站起來,他把柴刀摘下來拿到了手裡,刀很輕,他輕輕的揮了兩下,感受着劈砍的動作。看到了刀上的斑斑鏽跡,他不知道這把刀快不快,夠不夠鋒利。於是他朝着架子的立柱奮力砍去,想試試自己能砍多深。
“嚓”的一聲,柴刀劃過了立柱,並沒有卡在立柱上。肖瑞有些遲疑,自己明明是對着立柱砍的,爲什麼沒砍到呢?他正猶豫呢,嘩啦一下,架子倒了,原來他一刀竟然把立柱砍斷了!他很吃驚,自己的力量這麼小,這把刀又這麼破舊,怎麼能砍倒手臂粗的松木?他一愣神的功夫,架子就已經倒了下來,肖瑞來不及躲閃,立柱的上端正好砸在他的額頭上,血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肖瑞急忙用手捂住額頭,可血還是止不住。
肖瑞不敢喊媽媽和姐姐,因爲爸爸剛受傷,他不想再給她們添亂。看着手上的血,不知道是着急還是害怕,肖瑞竟然一下暈了過去,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刀也掉了。額頭的血流到了地上,竟恰好流到了刀尖的位置。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刀尖上竟然出現了一條灰色的光霧,沿着地上的血跡直接到了肖瑞的額頭。而刀尖上似乎有吸力一樣,肖瑞流到地上的血,竟瞬間被吸進了刀尖裡,刀身上同時也隱隱的泛起了一層灰色的光霧,只有薄薄的一層,不仔細看都很難發現。刀身上的鏽跡此時就像活了一樣,竟然在刀身上游動,組成了各種各樣的圖案。隨着地上的血液被吸乾,灰色的光霧消失了,鏽跡也不動了,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肖瑞的額頭竟然恢復了,就像沒有受傷一樣。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肖瑞才醒過來,睜開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這把砍柴刀。眼裡看着刀,肖瑞的心裡竟有着一種異樣的感覺,感覺這把刀很親切,有一種立即把刀抓在手裡的衝動。肖瑞慢慢伸出手,抓住刀把。“轟”的一下,肖瑞感覺到一股瘋狂暴戾的意念瞬間衝進了他的大腦,渾身的血液迅速的沸騰起來。他嚇的趕緊把刀扔掉,爬起來跑出了柴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