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桑還是放我走了,只是在這之前讓慕容衍在大太陽下站了兩個小時,直到他顫顫悠悠的快要倒下,這才罷手。
這兩個小時的日曬讓慕容衍耗損了大半的靈力,直至強撐着回了水雲間,他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來。
這一睡便又至夜幕降臨。
我在旁侍候,一刻都不敢鬆懈。他蒼白的臉面,冰涼的身子讓我心內驚顫不安,更是暗自打定了主意,自此後,再不會讓他爲我受這種苦了。
我知道琉桑是故意這麼做,他不能強逼着我留下,卻又不甘心就那樣看着慕容衍將我帶走,所以針對慕容衍的軟肋,給了他這麼一擊……
琉桑,可真夠狠的。
驀然想起歐陽竹影,我怕她擔心,打了電話給她,卻一直沒人接。以爲她在忙着,也就沒在意,只是發了微信告訴她,說我已經平安回來了,讓她不必懸心。
開了燈,點了一味好聞的鵜鶘香,我靜靜的守在慕容衍身邊。
若不是因爲我知道他還會醒來,他這個樣子,在外人眼裡,恐怕就和死了一樣吧?
他溫潤的臉面如白紙一樣慘白無血色,長長的睫毛搭在桃花眼眸上,讓人忍不住想要觸摸。
我撐着下巴看着他,伸手輕觸了觸他的睫毛,喃喃道:“阿衍,你要睡到何時呢?我都已經三天沒有與你說話了,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他依舊無動於衷。
我再道:“我跟二師哥在一起兩夜,你也不問問嗎?”
他還是紋絲不動。
我嘟着嘴,重重嘆了一口氣,起身俯瞰着他,“你再不醒的話,我可就走了!”
他仍然沒有半點反應。
我轉身要走,手臂卻被冰涼的手指拉住。
我面上一喜,轉身看去,“阿衍,你醒了嗎?”
他還是閉着眼,只是嘴角一彎,“你想走哪去啊?”
下一秒,眸子一轉,睜了開來。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往他胸口撲去,“阿衍,你可終於醒了,再不醒的話我可急死了。”
他輕揉着我的頭髮,發笑道:“傻丫頭,我這不是醒了嗎?我不過是受了你那二師哥兩個小時的日曬罷了,比起你的安危,這算不得什麼。”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紅了眼,鼻尖一酸,“以後,別再爲我這樣了……離魔族也遠一些,琉桑的本事並不在你之下,況且,他知道你的軟肋,要對付你很容易。”
慕容衍直起身子,將我圈在懷裡,語氣略有些沉重,“魔族有自己的屏障,確實非人鬼所能抵抗,只要他不成爲我的敵人,任他怎樣都是無妨的,只不過……”他捏了捏我的臉面,有些不悅,“琉桑怕是不會輕易對你放手,你纔是我最大的軟肋。”
我擡眼看他,見他也正盯着我,細長的桃花眼裡有些星星點點的怒意。
我直了直身子,發現他的面色有些不大對勁,再想他方纔的話……
喲,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我說殿下,有話就問吧!”
他眯眼看着我,握在我腰間的手又收緊了許多,爾後彎嘴邪笑道:“還需我問嗎?從實招來,本君還能饒你,否則……”說話間,他已將嘴湊了過來,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我眉心、脣間、脖頸……
他的手撩開我的外衣,探了進去,冰涼的指尖觸及皮膚,讓我猛的一顫。
耳邊他的氣息越發濃重起來,夜燈在我的眼裡也變的一片迷濛。
“阿衍……”我抓着他的臂膀,低聲喚着。
“嗯?”他輕應了一聲,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反而將我抱的更緊了。
他身體的異常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不是興師問罪嗎?怎麼又……
我有些哭笑不得,每次他都來這招,偏偏我總是上他的當。
我輕推開了他些,看着他面上一副欲求未滿的樣子,雙臂環上他的脖子,笑道:“殿下不是想聽我的解釋嗎?我還沒說呢,殿下不想聽了?”
他被我這麼一打斷,有些生氣,只是看到我真誠的小眼神,他只好停了下來,只是雙手依舊緊緊抱着我,不讓我有機會逃脫。
爾後微垂着眼眸,看着我慢條斯理道:“好,我聽着。要是解釋的不好,懲罰加倍。”
他眼中曖昧的神色早就已經將我吃幹抹淨了,我是極不贊成他這種近乎‘體罰’的懲罰,所以有解釋的機會當然得好好把握。
我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醞釀着措辭。
他倒輕鬆的很,一面把玩着我的頭髮絲,一面笑看着我,似乎並不期待我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我伸手托住他的臉,讓他正對着我,爾後嘟着嘴道:“其實,二師哥……啊不,是琉桑,他帶我回龍閻山莊只是因爲昨夜是十五,他是爲了我體內魔性考慮,況且,冷文羽曾派莫離來抓我,也是琉桑攔下的……我在龍閻山莊的這兩天兩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面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直至我說完,他的臉登時陰了下來。
從前,因爲鳳靈挑撥離間,再加上我對琉螢的不忍和關心,他一直沒有釋懷我和琉桑的關係。
鳳靈更是設計過我與琉桑獨處一夜,那次,慕容衍第一次衝我發怒,整整一個月,他在外風花雪月夜不歸宿,沒有與我說過一句話,更是處處躲着我……甚至當着我的面,接受了聖上要爲他納妾的提議。
那些日子,恰逢春日大祭禮,我因爲連日的勞累和心痛,強撐着完成了整場祭禮,最後體力不支,昏倒在了祭臺上。
他不顧文武百官,也不顧外節使臣,更不顧他皇子的身份,第一個衝上來將我抱起……
後來,才和好的。
這次我在龍閻山莊的時間更長,他會不會更生氣?
“阿衍,你生氣了嗎?可是,我跟琉桑……真的沒有什麼……”
他驀得回了神,擡眼看到我擔憂無辜的眼神,伸手捏了捏我的臉,笑道:“我不生氣,我相信你。傻丫頭,以前我懷疑你,結果呢,彼此都傷心,得不償失,所以犯過的錯我怎麼可能再犯第二次?”
說話的同時,他眼中凝重的神色也消散了,只是眉心還皺着。
我聽了他的話卻特別高興,抱着他的脖子,身子往他懷中靠去,絲毫沒發現這樣的姿勢有多危險。
“阿衍,謝謝你相信我,那……是不是就沒有懲罰啦?”
他聽聞我的話,只是低低一笑,爾後修長指尖挑起我的下巴,桃花眼眸含着笑意,“你說呢?”
這話才落,薄薄的雙脣就覆了上來,又霸道又柔情,讓我無力反抗。
我也不知自己何時睡去的,等到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睜眼就是他白皙完美的五官,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脣,怎麼看都看不厭。
清醒了片刻,大腦昏昏沉沉,睏意又來襲,我往慕容衍臂彎中又靠了靠,伸手抱了他的腰,不自覺的嘴角一彎,閉眼睡去。
只要身邊有他,就特別安心。
這一睡,睡得天昏地暗,再次醒來,屋內竟已亮了燈。
睜眼看到他正盯着我瞧,嘴角和眼角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我沒好氣的唬了他一眼,別過眼不去看他,他伸出細長手指勾住我的下巴,硬將我的頭給轉了過去,爾後嘴巴湊了過來,在我脣上輕吻了下,笑道:“怎麼不高興?我以爲……你很愉快呢?”
想要踢他,可是腿一動就痠痛的我皺緊了眉頭。
慕容衍大約也意識到自己昨夜過份了,他不再繼續調侃我,而是上前將我緊緊圈在懷裡,一本正經道:“好啦,我錯了,以後但凡涉及到雙方必須互動的運動,一定也多聽你的意見,爭取達到互贏的狀態。”
我被他這話給逗笑了,“哪聽來的話,還雙方必須互動……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誒,我雖然一直在冥界,也不能落後啊,得與時俱進不是,就……你們人間不是有很多專門寫牀上運動的嗎?我就順便看了看……”
說到最後,他似還有些不自在。
敢情,他不僅看十八禁還看了島國片啊?
我也顧不得疼了,翻了個身,壓在他身上,眯眼盯着他,“說,你還看了多少?”
真看不出來,原來你是這樣的慕容衍。
慕容衍倒並不因爲我的發問而有所逃避,他直直的對上我的眼,順勢又將我往他身上壓了壓,邪邪一笑,“不如,咱們一起教練?這回換白大人你在上?”
我又氣又笑,難道是千年禁慾一下子釋放了?
我當然不能如了他的願,男人,只適合淺嘗輒止,餵飽了就不好調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