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庭——

“娘,您告訴我這些,是想小玉去告訴沉香嗎?”小玉想來想去,應該只有這種可能。

“沒錯。”三聖母點了點頭,“小玉,你和沉香一起,我能放心一些。沉香太過年輕,容易衝動,不像你做事有條理。小玉,沉香能有今天,除了他舅舅,也多虧了你呀!”

小玉被誇的臉紅:“我哪有您說得那麼好?”

“別妄自菲薄,記着,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你替我告訴沉香,這件事已發展到非他所能左右的地步,讓他放心把一切都交給舅舅,除非必要,你們最好不要插手。我有預感,那個人和你舅舅之間的牽扯,可能還沒完。”三聖母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知道了。”

“這樣的話,你也像沉香那樣留下囧囧在這裡,以元神狀態趕去。你們的身體我會替你們收進寶蓮燈中,記得,你們不要太過干涉那個世界,因爲那裡不是你們所能左右的。”

“小玉明白!”

看着小玉離去的背影,三聖母的目光變幻了一陣,一會兒喜,一會兒憂。想起昔日裡她親眼見證的那兩人的糾葛,真不知道此時自己將兒子與小玉都送去那裡是對是錯。

那兩人之間又會發生什麼?是一方說服了另外一方,還是……自此拼個兩敗俱傷?

忍不住又是一聲輕嘆,腦海中浮現了丈夫劉彥昌的身形,一抹甜蜜的笑容瞬間浮現在了她的脣邊——比起那兩個人,自己得夫如此,當真是幸福了很多啊!

……

當白玉堂與展昭開始比武時,盧方四人在聚義大廳裡緊張得等着。可沒多久,兩人便回來了。

“老五,怎麼樣?”韓彰緊張的問。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回過頭來答道:

“我決定和展昭一起上京。”

“什麼?”韓彰緊張得拽過了他,“是不是敗了?沒關係,你不想去的話,就不要去,大不了咱們兄弟和他拼了!”

白玉堂聞言,笑着拍了拍二哥的肩:“你放心,五爺不想做的事,還沒人能勉強。我只是不願連累他人。此事過後,我會再與他比一比的!”

當天下午,用過午飯後,在盧方四人的送別下,白、展二人登上了離開陷空島的小船。

“展昭,我五弟的xing命就全拜託你了!”

盧方誠懇地看着展昭的雙眼。

“放心!我還是那句話,只要展某還活着,白兄必然無恙!”展昭那正直清澈的雙眼與盧方對視着,讓盧方深刻體會到他的決心。

於是,盧方四人鄭重的點了點頭。

望着載着兩人的小船漸行漸遠,蔣平忽然說了一句不着邊際的話:

“慧雲……”

“什麼啊?”徐慶不解的問。

蔣平一笑:“我是說,那個展昭,不知爲何,總讓我想起我們那個死去的朋友慧雲。”

“你一說,我也有這種感覺。”盧方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可惜,慧雲若沒死,應該也和他差不多大了……”

……

展昭兩人並不知道盧方四人的猜測,離開陷空島後,他們並未多作停留,直接去了開封府。在展昭的求情下,加上包拯本就無怪罪白玉堂之意,白玉堂輕易的的得到了包拯諒解。包拯還允諾,明日上了金鑾殿,他定然會好好的爲白玉堂求情,斷不至於讓他受到傷害便是。

當夜,展昭完成了包拯今天所給的任務,正欲好好休息,誰知剛推開臥室的門,就發現一隻大號的白老鼠躺在自己的牀上。

“白兄,你走錯了吧?你的臥室不在這裡!”展昭不無驚訝地問道。

“我知道!”牀上的白老鼠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翻過身來瞄了他一眼,“五爺我認牀也認人,這整個開封府我最熟悉的就是你這隻貓了,所以……啊哈~~~你~哈~~你這牀就暫且讓給我吧!”

這是什麼道理?展昭不禁哭笑不得,佔了人家的屋子反而是他有理了?“喂!白兄?白玉堂!你別說睡就睡啊!回你自己的屋子去!”

可惜,展昭的呼喚徒勞無功,白玉堂仍睡的穩穩的。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心想:

“算了!這傢伙明天還要上京,他願意在這兒住就先住這兒吧!”

這樣想着,他伸手扯過了牀邊的被子替那睡相極差的白老鼠蓋好,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自己的臥室,將門關嚴後,向着原本安排給白玉堂的臥室走去。

全然沒注意到,在關門的聲音響起的同時,牀上那個原本熟睡的人慢慢睜開了眼……

……

一夜無話,第二天,包拯便帶着公孫策、展昭以及白玉堂前去面聖。將事情的原委講清楚,又刻意在“江湖義氣之爭”幾個字上加了重音。仁宗皇帝聞言,倒也能理解白玉堂的想法,又想到此事原本就是因爲自己當初一時口快,說了那句“御貓”,這才惹來着這樣的一場風波,對展昭心中也略有些歉意。所以此時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哪知他正欲赦免白玉堂時,意外發生了。

“皇上,臣反對!這白玉堂赦不得啊!”

開口的正是包拯的老對頭襄陽王。

“哦?襄陽王何出此言?”仁宗問道。

襄陽王看着包拯冷冷一笑:想赦免白玉堂?也得先看看我同不同意!“回皇上,這白玉堂藐視朝廷,與展護衛的江湖恩怨竟會牽扯到開封府,甚至大膽冒犯天威,連御賜的三寶都敢盜,足見其刁鑽本xing。保證對此也難辭其咎,發生盜三寶事件,這一則是包拯看護開封不利;二則體現了那裡民心野蠻,包拯治理不力;三則,”他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展昭,“展護衛自身問題不處理好,導致白玉堂大鬧開封,也足見包拯御下不嚴!”

滔滔不絕的將三人一一數落了一遍,包拯面色不變,展昭微微皺起了眉。而白玉堂哪受得了被人指着鼻子罵,當場就要發難,卻被展昭一把拉住了衣袖。

“白兄!”他只說了兩個字,白玉堂卻看出了他眼中的乞求之意。看着那雙清澈的眼睛,白玉堂忽然覺得,爲他忍受一下也不是那麼難的事。

而另一邊,襄陽王仍在大放厥詞:“依臣看來,這白玉堂不但不能放,還應嚴加懲處,一方面可振吾皇聲威,另一方面,哼哼,也可讓開封府記住這次教訓。所以,白玉堂非懲不可!所以臣斗膽請皇上將白玉堂收進大牢,嚴懲不貸!”

越往後聽,展昭的眉頭皺得越緊,此刻再也忍不住擡起頭來:“王爺,如此不妥吧!”

“放肆!”襄陽王大喝,“此處哪有你區區一個四品帶刀護衛說話的餘地?!”

“展昭不敢!”他不卑不亢的微一躬身,“展昭只是覺得,王爺所言有誤。”

“展護衛……”

包拯低呼一聲,卻又想到什麼一般閉上了嘴,在一旁觀看。

襄陽王聞言冷冷一笑:“哼,你倒說說看,本王哪裡有說錯?憑你一個小小護衛,也配管本王的事?!”

“王爺,白玉堂盜三寶,事出有因,而且原本就與開封府無關,王爺卻牽強附會,硬套罪名在大人與白玉堂身上,豈非謬誤?”

展昭不知爲何,對襄陽王一定要懲罰白玉堂之事從心裡感到憤怒,所以顧不得仍在大殿之上而出口頂撞襄陽王。

“大膽!展昭,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嗎?本王就是要懲罰白玉堂,你又能耐我何?”

“那展昭就是拼得一死,也要護的白兄周全!”展昭朗聲說着,氣得臉都微微泛紅了——這是第一次,他竟然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當初在耀武樓被皇上說了一句“御貓”之時他沒有生氣,對於滿朝文武的嘲諷之聲他也不曾生氣,如今卻因爲襄陽王對於白玉堂的編排而莫名的發了火。

當真是莫名,因爲展昭在說完這句話以後,立刻就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可是話一出口,他卻覺得莫名快意了幾分。

爲了身後的這個仍翱翔在高空中的雄鷹,就算是自此……就算是自此……

……

立刻,大殿上靜了一下,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難得發怒的展昭。

“原來御貓發起怒來,竟是這麼美……”仁宗目瞪口呆地看着展昭。

“想不到一向謙謙君子的展護衛,竟會當衆發怒……”包拯和公孫策是同樣的想法。

“這展昭……活得不耐煩了吧!竟敢對我大小聲……”襄陽王想到。

“冤孽啊!沒想到展昭纔是整個汴京裡最美的人……”這是大殿上衆多人的心思。

“貓兒……”白玉堂的腦海中只剩下震驚。他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那道背對着他的,雖勁瘦卻挺直如鬆的紅色背影,一時之間竟至無言。

只是心底卻有着什麼東西被柔柔的觸動了,那感覺很快,快的讓他來不及去捕捉就隱入了他的心中,不見半點痕跡。

……

而此時,小玉的元神已按照三聖母的指示向混沌時空門飛去。很快的,她就看到了仍在尋找着楊戩的下落的沉香。

同時,沉香的尋找也終於有了結果。

“找到了!北宋仁宗年間!太好了,舅舅……哎?小玉?你怎麼也來了?”

“沉香!”小玉大聲叫着過去拉住了沉香的手,哪知一個用力過猛,竟一個剎車不穩,憑着慣xing和他硬生生的向混沌時空門內倒去!

頓時,那時空門中巨大的壓力壓的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感覺到自己似乎撞上了什麼無形的東西,又好像聽到了什麼破碎的聲音,他們直覺的發現,自己應該是又闖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禍。

“糟了……”

這是兩人被巨大的壓力壓昏前最後的想法。

下章預告:

“男孩?既然如此,就叫‘楊逍’吧!希望他將來能逍逍yao遙的過一生!”

於是,不出衆人意料的,白玉堂選了後者。也不出白玉堂意料的,不久仁宗和襄陽王就因留下了這樣一位大災星而叫苦不迭。當然,這是後話了。

這樣的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白玉堂時常反思。想了很久纔想起來,這樣的相處模式大約是從自皇宮回來後半年時開始的吧!

“娘!”白玉堂忍不住辯解,“那是他平日裡演戲演得好!不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