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念不知道司陵孤鴻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清楚的感受到他現在的心情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是失措,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正在慢慢的冷靜下來。
她沒有動,任由他緊緊抱着,由於從背後被抱着,她沒有辦法伸手回抱司陵孤鴻,渾身的氣息清澈柔和,用如此溫柔的乖順來回應着司陵孤鴻,一手握住了司陵孤鴻垂落在她面前的一縷黑髮。
“……您怎麼會進入這裡,甚至以實體的出現。”光華一開始的震驚慢慢恢復,只是口氣中還是不免的透出了吃驚和尊敬。
它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唐念念兩人的溫存,司陵孤鴻從唐念念的脖側擡起頭,冷眼看向光華。
只是一眼竟然讓光華閃爍不定,回神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後退了三米之外。它不由的感嘆,當年的天聖親眼看到至尊天魔的時候,那人的目光無情無慾,似看他又並沒有讓天聖的身影在眼眸裡留下一點的痕跡,這就讓天聖知曉自己不是至尊天魔的對手。
現在司陵孤鴻的修爲根本就無法和至尊天魔相提並論,只是那種與身居來的氣勢已經有了至尊天魔的雛形,尤其是那雙無情的眼眸,幾乎和至尊天魔如出一轍。
被這樣一雙眼眸冷漠的注視,比無視更加令人膽戰心驚。
一瞬間,光華甚至以爲自己要命喪他的手裡,哪怕它爲天聖的傳承元神之一,哪怕這裡唐念念的靈海夢境,它和綠綠已位一體,他若是毀滅了自己的話,等同是傷害唐念念。
那種恐怖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逝,光華想清楚後就明白,司陵孤鴻不會傷它,原因自然就是唐念念。
如它想的一樣,司陵孤鴻只是卡了它一眼,沒有任何傷害它的舉動。
“傳承。”無情的嗓音從司陵孤鴻的口裡說出,沒有情緒得不容置疑,令人連生起反抗的心思都沒辦法有。
光華本來還想繼續和唐念念說幾句,例如如何從司陵孤鴻的身上尋找更多的真相,例如如何得到傳承之後依舊留下自己一縷意識,讓自己幫助她得到更多,甚至是超越司陵孤鴻。
這些都是傳承元神的一點的小心思,哪怕只是天聖的百分之一的傳承元神,可是在長年累月的成長中有了它自己的意識思想。它遵守傳承元神該做的一切,可是也有自己的算計,這些算計說不清好壞,只是還沒有實施出來,就被司陵孤鴻突然出現這一層給破壞。
傳承元神清楚,如果自己膽敢在傳承中做任何手段的話,那麼司陵孤鴻必然寧可不讓唐念念得到傳承,封印了自己也不給自己機會。
別問傳承元神爲什麼會這麼確定司陵孤鴻膽敢這樣做,並且有這樣做的本事。就憑司陵孤鴻能夠實體進入這裡,就憑他看向它那一道目光,它就又這樣自信,他有這個本事。
至尊天魔本就是令天下萬物敬畏的存在,除了天道之外只怕沒有任何人清楚,他的可怕到底到了何等的地步。哪怕現在的司陵孤鴻根本無法和至尊天魔相提並論,他的手段本是也依舊不是傳承元神能夠猜透的。
唐念念也看向了傳承元神,看到它光華閃爍不定,似乎在思考猶豫着什麼,“考驗我已經通過了。”
“……”提到傳承考驗,傳承元神就不由的感到無奈。
唐念念的確天賦異稟,別人經歷傳承考驗的視乎都是千辛萬苦,稍微錯了一步,或者稍微生起一點不該生起的念頭和情緒,都會帶來萬劫不復的結果。
可是唐念念呢?
在這場傳承考驗裡領悟的速度快得驚人,從一開始獨自創物,消除那空無一物的寂寞空虛;再到她最痛苦的前世考驗,她也親眼看到了那一切,並且親身的再次體驗了一遍這樣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比悲慘的初生童年的命運。
她偏偏沒有受到影響,還通過這場考驗完全的解開了前世的心結,讓心境修爲更進了一步,這讓傳承元神感到欣慰讚賞的同時又不由的有些憋屈無奈。
難道這場天聖傳承的考驗真的很簡單嗎?
不!不簡單!
至少據他所知,這場天聖考驗失敗的人數絕對不少。一旦傳承者失敗的話,那麼最後輕則被抹去所有的記憶,成爲普通的凡人生活,天聖傳承元神脫離;重則要不癡癲成瘋魔,要不就自爆魂飛魄。
每一位天聖傳承者都是艱難謹慎走過來,唯獨唐念念絲毫自覺都沒有,如此淡定自然。
傳承元神自我的嘆息,它看着面前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輕聲說:“天聖元神被分百塊,每一塊都帶有天聖藥體的修煉之法,只是那天聖藥體的修煉並不完整,一旦失去了天聖元神就會隨之消失。”在唐念念的注視下,還有司陵孤鴻在場旁觀的情況下,傳承元神也不打算隱瞞,“只是你卻不一樣,你的天聖藥體修煉很精純,並且有了自己的領悟,哪怕不吞噬其他的傳承元神也能夠自我成長。”
“不過……”傳承元神話語一轉,將唐念念的注意力更加的吸引過來之後,說:“每一塊天聖元神裡面都蘊含着一份天聖不一樣的傳承和寶物,你想要天聖鼎,也就是綠綠完整的話,就一定要取得吞噬另外九十九塊天聖傳承元神,並且天聖傳承元神也蘊含着龐大的能量,可以幫助你更快的走上巔峰。”
它說這些就是爲了給唐念念動力,去爭取其他九十九塊天聖傳承元神。它可不想唐念念的特殊,因此就將天聖傳承不放在眼裡,任由着天聖的傳承永遠無法完整。
“嗯。”唐念念淡定的表情讓人看不懂她到底是否真的聽明白了,又或者是否真的動心了,“我要關於這塊大陸的全部信息,剛剛的歷史畫面並沒有全部都顯露出來,妖祖的怎麼回事,還有藏寶圖的殘卷。”
傳承元神剛想回答唐念念的話語,只見司陵孤鴻伸手,一股龐大的吸力從他手中出現,然後就三米之外的碧色光華吸過了面前。
傳承元神被司陵孤鴻這一手嚇了一跳,本來無數的話語都全部遺忘了。
“傳承。”一句話兩個字,司陵孤鴻重複了第二遍。
傳承光華相信除了唐念念之外,司陵孤鴻絕對不會願意爲任何人重複第三遍。
它想起來之前傳承考驗的時候,唐念念失聲痛哭,司陵孤鴻的表現都被它看在眼裡,那時候它還慶幸司陵孤鴻一時心神不穩,讓法術失去了控制從而被法術反噬,消失在唐念念的夢境中。
如今想一想,司陵孤鴻只怕被那時候發生的事情惹怒了。
唐念念側頭朝肩頭上的司陵孤鴻面容看去。
由於兩人靠得非常近,她這樣一側頭,親嫩的脣瓣一下就碰觸到了司陵孤鴻光滑如玉溫潤的面容上。
柔潤的觸感讓司陵孤鴻眸光柔和,渾身如雪的寒涼被風吹散,低頭就換自己的脣親吻在唐念念的脣瓣上,輕輕的舔舐碾壓,並沒有深入的親吻全是溫柔的安撫和疼惜。
唐念念則安順的任由他的親近,睜着眸子疑惑的看着他。
一會兒後,司陵孤鴻才放開她,輕聲說:“融合傳承,傳承中的一切念念都會知道,不用它來細說。”
唐念念聽後點頭,看向傳承元神的目光也淡漠下來。
傳承元神也知道兩者的意思。
它本身的存在就是爲了尋找聖子,給予天聖的傳承,事已到如今,它根本就沒有動手腳的本事。
“一百名天聖傳承者都被稱爲聖子,據我所知,天界已經有了一位被衆仙皆知的聖子。這位聖子不但得到了衆仙的承認,還奪得吞噬了天聖傳承不下於半數,在天界之中得到了除天聖宮外的一切,勢力之大讓其他傳承聖子無法撼動。”碧色光華不斷的閃爍,它已經開始了向唐念念融入傳承,清朗的聲音迴響,“你現在的修爲已到了合體巔峰,一旦融合天聖傳承,必能突破入大乘巔峰,想要進入天界只在於你的一念之間,只是大陸禁忌未解,枉然昇仙的話會讓你失去所有關於此處的記憶。”言語到了最後,它朝司陵孤鴻看去。
以只有一縷至尊天魔元神的司陵孤鴻來說,這些真相他本不應該知道,只能通過旁人來告知。可是偏偏他就是知曉了,並且知道的還很多,這才讓傳承元神不禁的懷疑他不止一縷至尊天魔的元神。
司陵孤鴻的神態平靜,並沒有被傳承元神說得話嚇住,由此讓傳承元神猜測到他有辦法解決自己說的這些問題。
傳承元神的碧綠光華最終化爲一道玄奧篆文,朝唐念念的眉心衝去。
司陵孤鴻在此時則放開了唐念念,雙眸專注的看着唐念念,身影漸漸的變淡。
在他的視線裡,唐念念的身體周圍猛的竄出金紅色的火焰,火焰將周圍的一切焚燒,給人一種天下萬物都無法抗衡此火焰的感覺。然後眼前一白,視線中看到是唐念念恬靜的睡顏,原本蒼白的面容已經恢復了血色,雙頰淡粉猶如嬌美花開,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撫摸,愛不釋手。
司陵孤鴻看着她的面容,眸子裡再也容不下去其他。不過他並沒有忘記正事,從牀榻坐起身,揮手在整個六號雲闕閣周圍打下道道陣法。
他纔剛剛做完這一切,牀榻內沉睡的唐念念,渾身的氣勢突然不斷的洶涌飆升,很快就要從合體巔峰衝入大乘初期,這一突破的話就要引發天劫了。
用紫檀木做成的牀榻根本就無法承受唐念念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勢,眨眼就爆炸開來,然後還沒有向周圍飛射就已經被氣勢碾壓成爲了灰燼,不止是牀榻,在廂房內的桌椅裝飾全部都開始被氣勢碾壓毀滅,眨眼之間在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爲中心的大塊地方範圍內都空無一物。
司陵孤鴻手掌心打出一道禁法,就要朝唐念念眉心而去。
唐念念這時候卻突然睜開雙眼,那是一雙如何的眼睛……
翠綠的瞳孔宛若一汪碧綠仙潭,沒有任何的波動,色澤比天地最美好的翡翠更動人,偶爾一閃的波瀾瀲灩,就如同天地之間生靈靈氣全部匯聚其中,花開的薩那,蝶破繭的瞬間,枯木生出嫩芽的奇蹟,一一在這雙眼眸睜開時,從腦中浮現。
唐念念沒有說話,對司陵孤鴻抿着脣搖了搖頭。
司陵孤鴻卻明白了她的意思,手中的禁法消失,專注看着她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無奈和包容,伸手將她抱進懷裡,從六號雲闕閣中離去。
一旦離開了六號雲闕閣,唐念念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一下就向周圍洶涌擴散,讓六環雲闕樓內的客人們都不由的大吃一驚,一個個從沉修或者戲玩中驚醒,卻不敢用靈識去查探——這氣勢太恐怖,根本不是合體期以下的魔人能夠抗衡的。
氣勢出現的過也消失的快,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哪一位半仙突然發威。就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六環雲闕樓內的客人們都沒有了玩鬧的心思。
這時候正是接近凌晨的時候,天地一片的昏暗,不是夜晚的沉黑,也不是清晨的明亮。
司陵孤鴻抱着唐念念行走天際的速度很快,片刻就到了六環境內的一處無人山脈處。
他將唐念念輕柔放在地上,然後在周圍佈置着一道道的陣法,做起這些的時候行雲流水,沒有一點的拖延和停頓。
如果這些被杜子若看到的話,他一定也忍不住大受打擊。
莫說司陵孤鴻佈置下的這些陣法的玄妙程度,就說他這一手的流暢隨意都已經足以和他媲美。
杜子若的名聲在外,無論是仙源的仙裔還是魔域的魔人都知道他對陣法的天賦和熱愛。他本身對於自己對陣法的領悟和天賦程度也很有自信,覺得自己被稱爲靈陣子一點也沒有誇張。
可是現在司陵孤鴻這一手佈置陣法的能力,絕對不必杜子若弱多少,甚至說是比他更強都不爲過。只要將兩人擺在一起一比較的話,無論的年紀還是修爲,杜子若被別人稱爲對陣法的妖孽天賦似乎馬上就變得平庸起來了。
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事實還真的是如此。
不過如果杜子若知道了司陵孤鴻的真實身份的話,想來哪怕看到了這一幕也不會太難過了。
此時當司陵孤鴻停下手的時候,地面暗金色澤的陣線圓滿閃爍而起,陣法瞬間將整座山頭包裹,司陵孤鴻本身就退出了陣法之外,站立在山外的虛空中。
凌晨昏暗的天色開始變化,準確來說是唐念念所處的這片山頭上的天空開始變化。
烏雲密佈,厚重的好像要壓下來一樣,給人巨大的壓力。
只要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明白這是天劫的醞釀開始。
天劫的醞釀氣息是無法隱藏的,因此在六環境內的人發現了這一幕的時候,一個個都明白了有人在六環境內渡劫。
“有人要突破了,看這天劫的氣勢,不是元嬰期,應該是突破合體期或者大乘期!”
“今天是雲想美人會開始的時候,正好有人在此地此時即將成爲大尊甚至是半仙,實在是一件喜慶的開始。”
“快去看看,到底是哪位人物。”
一個個的魔人都開始往天劫醞釀的地方趕來。
當衆人趕到六環境內的一座山脈前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站在虛空中的修長人影。
這人只穿雪白的褻衣,外面披着一件單薄的廣袖外袍,在凌晨虛空中被風吹拂,黑髮隨風漂浮,衣襬也不斷的來回被風吹得盪漾着,有種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飄渺出塵,不容侵犯。
“是雪仙!”只需要一眼,來到此處的人就認出了司陵孤鴻的身份。
一看到司陵孤鴻的存在,一開始興奮趕來的人們都安靜下來,不敢再靠近這座山脈更進的地方。
在這些趕來的人裡面,吳紫晉和鐵曜羣也在。吳紫晉的修爲被廢,只能乘坐着法寶在空中。可是憑藉着他是唐念念的屬下身份,哪怕他如今脆弱的被衆人隨手就能殺死,偏偏就是沒有人對他動手,甚至還自覺的讓開一些道路給他。
“雪仙大人在這裡的話,那麼裡面的渡劫的人是?”鐵曜羣對吳紫晉問。
吳紫晉沒有任何遲疑道:“是主人。”
鐵曜羣本來就有八成把握,聽他這話就有了十成,表情有些震驚,“我記得雪仙夫人的修爲之前是合體期吧?現在渡劫的話,那不是要突破大乘半仙?!”
“嗯。”吳紫晉點頭,面部肌肉繃得很緊。
“……真是妖孽。”鐵曜羣張了張嘴巴,好一會才如是說。
吳紫晉無言回答。他何曾不是這樣覺得的呢。
天劫的醞釀說慢不慢,說快也不快,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這天劫的恐怖,可見唐念念修煉的功法也一定不簡單——同樣的渡劫,天劫也分大小,渡劫之人修煉功法越逆天,天劫的威力越強。
這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向山頭衝去。
此人一襲白衣,面白如紙,速度極快。
只是他還沒有靠近山頭,人就破碎成了無數塊,朝地面掉落下去。
本來就安靜的天空更加寂靜無聲,誰都知道出手的是誰。
“滾。”無情的嗓音讓衆人全身冰寒。
吳紫晉對鐵曜羣說:“走。”
“啊?”鐵曜羣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
吳紫晉面色發冷,如果不是他修爲沒了,他現在根本就不會和鐵曜羣多說什麼,直接驅動法器帶着他走了。
“快走!”他的口氣凜冽。
鐵曜羣被他的臉色和口氣嚇了一跳,飯條件就驅動法器從這裡離開。
吳紫晉又及時說:“往下,朝地面去。”
鐵曜羣很想問他爲什麼這麼着急,好像逃命一樣。只是看到他這種神情,鐵曜羣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先專心用最快的速度衝地面衝下去。在他全力驅動下,不到一息的時間,兩人就到了山腳下的地面,鐵曜羣也有了功夫開口問道:“你怎麼了?發像逃命一樣是怎麼回事。”
吳紫晉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擡頭朝天空看去。
鐵曜羣受到他的影響,本能的也擡頭朝天空看望。
這一看就將他的魂魄都差點嚇得飄出了身體。
天空中本來站在司陵孤鴻周圍百米之外的人,眨眼之間就渾身破碎,血肉化灰,連一聲最後的尖叫都沒有,安靜得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有來過,或者存在過一樣。
“這……這……”鐵曜羣滿臉蒼白,身體都控制不住的顫抖,雙腿一軟就癱坐在了法器上。他哆嗦的轉頭朝吳紫晉看去,雙眼承全是沒有收斂的恐懼,“你怎麼知道?”
“他的氣息不一樣。”吳紫晉表情緊繃的看不出情緒,實際上他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本來主人渡劫,有人敢去破壞就只有死路一條,並且我感覺到現在雪仙的心情不好,他都親口叫我們滾了,再不快點走的話,哪能有活路。”
鐵曜羣感覺到自己的背脊都被冷汗給浸溼了,顫抖着手掌將額頭的冷汗狠狠的抹掉。他恢復的很快,馬上就明白了吳紫晉剛剛所作所爲的意思。
吳紫晉是唐念念的人,哪怕司陵孤鴻在盛怒之下也一定不會殺了他。可是自己卻不一樣,吳紫晉剛剛那麼急着離開,是爲了讓自己活命啊。
如果他不是聽吳紫晉朝地面逃的話,以司陵孤鴻的攻擊範圍,只怕現在的他已經化爲灰燼了。
“兄弟,謝了。”鐵曜羣對吳紫晉道謝。
吳紫晉搖頭,又看向天空的司陵孤鴻,捏了捏手心的汗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惹了雪仙的怒火。”
“我算是看明白了。”鐵曜羣嘆息,“平時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我還只是覺得有點可怕,現在卻覺得這哪裡是有點可怕,分明是可怕的要命!”
難怪連九重天那樣的龐然大物都不不敢和他們結仇啊。
恐懼過後,鐵曜羣又不禁的對吳紫晉產生羨慕。
雖然雪仙他們的確很可怕,可是對於手下的人也很護短啊。
至少在他潛意識就認定了,剛剛他如果沒有驅動法器離開的話,自己會死,吳紫晉絕對不會死。
有了剛剛司陵孤鴻的一手絕殺,後面趕來的魔人們也不敢再靠近,只能遠遠的看着或者和吳紫晉他們一樣,從地面朝上仰視着。哪怕這樣看到的只能是不怎麼清晰的身影,根本連渡劫的情況都無法看清。
一聲幾乎震動天地雷響,天劫醞釀完成,開始施危了。
在山頭中,唐念念站在天劫鎖定之下,渾身的能量還在不斷的增長着,短短的時間裡她的修爲境界已經到了達成中期。
唐念念將萬虛燈妖藤從內界中放出來,拍拍它準備撒嬌的藤蔓,“準備吃。”
天劫恐怖,是毀人的劫難,同樣也是鍛鍊人的根本。
讓萬虛燈妖藤出來,一則讓它承受天劫的打擊,還有則是在天劫中尋找可吃之物。
萬虛燈妖藤搖晃着堅韌的藤蔓,看樣子不但不怕反而還很興奮。
大餐!
人家最喜歡大餐了!
從它出生之後到了現在已經享受過三次大餐呢。
一次是唐念念度元嬰天劫的時候,一次是黑魂山脈時候的虛靈大餐,一次是唐念念突破合體期的時候。
綠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
隨着它的成長,它的靈智越來越高,也自然的知道了一些東西。
它知道它的前輩進入成年期有多麼艱難,那日子和它比起來可謂是乞丐和皇子的區別。
天劫一落下,唐念念的面前就浮現出地蓮白火和玉髓冰火,雙眼淡然的看着那猙獰,似乎恨不得將她打成灰燼的天劫。
天聖傳承讓她的修爲進步,同時也讓她多了很多她當初不曾有過的經驗和閱歷。如今在她看來,眼前的天劫根本就不值一提。
當唐念念淡然面對天空天劫的時候,遠距離圍觀的魔人們卻爲這恐怖的天劫的恐怖感到震驚,一陣陣的驚呼聲不由自主的從他們的口中喊出,瞪大的眼睛呆滯。
這天劫並不像其他人的天劫一樣,一道道的落下來,反而速度極快,似乎根本就不給渡劫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天啊!這還是天劫嗎?我看說是天罰都不爲過吧!”鐵曜羣忍不住驚呼。
天劫是天道給修煉者的考驗,會給渡劫者留下一線生機。可是天罰就是天道的懲罰,完全以罰人爲主,如果你的罪惡已經到了天道認爲該死的地步,那麼天罰就不會給你任何的生機。
鐵曜羣驚呼之後,心中對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敬畏不由的更加深了一層。
這樣的天劫如果落在他的頭上,他敢說自己非死不可。
圍觀魔人中,惜花大爺就隱藏在其中,看到天空天劫的恐怖,他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修仙者該受到的天劫,這天劫已經堪比天界的仙劫了。
這兩朵毒花真的不是天仙轉世重修嗎?
惜花大爺忍不住再次的懷疑了。
時間慢慢的過去,衆人的心神也隨着天空的不斷加強而不斷的起伏,當天空亮起一道虹光,烏雲漸漸散去的時候,天地之間一片的安靜,鐵曜羣這些圍觀的人也都不由的窒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樣恐怖的天劫,竟然真的被度過了?!
天空的天劫剛剛消失,司陵孤鴻的身影就從虛空消失,出現在山頭唐念念的身邊。
此時的唐念念身上還只有一件雪白的褻衣,頭髮有些散亂,面頰嫣紅,渾身沐浴在渡後的虹光中。當司陵孤鴻出現的時候,她已經轉頭朝他看來,眼眸彎彎,綻開純粹的笑容,“孤鴻。”
清脆的嗓音,令萬物充滿生機。
女子美絕人寰的容顏在虹光中顯得聖潔得不可侵犯,笑容震撼心神。
司陵孤鴻一怔,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虹光中,將唐念念抱進懷裡。
這樣的行爲就好像毛頭小子一樣衝動,竟然在那麼一瞬間失去了理智。
司陵孤鴻並沒有不好意思,不但沒有放開唐念念,反而將她更緊的抱進懷裡。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那雙碧色波光還沒有消散的美眸,淡靜又靈淨,閃動着疑惑的光彩,使得她像一個不懂世事,被所有人寵愛的孩子。
只是想到他親眼看到屬於她的過去,纔會知道現在這樣的她來得有多麼奇蹟珍貴。
“念念……”
“嗯?”唐念念疑惑的看着他,對方那雙眼眸內的溫柔疼惜滿的幾乎溺出來。
“我會對你好。”司陵孤鴻輕聲喃喃,千言萬語都無法說出口,他唯獨再次說出初次見她時說的話。
“我知道。”這次唐念念的回答,自然和當初不一樣。
虹光中,唐念念的渾身的能量還在洶涌上升,眼看着就到了合體巔峰。
剛剛纔恢復晴朗的天空,此時似乎又有了輕微的變化,這種變化很維和詭異,讓人有種魂魄和肉體不協調的感覺,維和得令人忍不住吐血。
唐念念眸光一閃,雙眼的碧波濃郁,手中掐動法訣,準備自己封印自己。
只是司陵孤鴻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阻止打斷了她的施法。
唐念念疑惑的朝他看來。
“我來。”司陵孤鴻如此說,然後一指按在唐念念的眉心。
某種特殊的禁忌封印住她渾身動盪的能量,同時天空那詭異的變化也在那一瞬間消失。
唐念念見此也沒有多問,她準備親自封印的封印之法會將她的修爲,封到只有原來的合體初期,可是司陵孤鴻給她施展的封印竟然只是封住了她動盪的能量,她的修爲還是大乘巔峰,這相比起來,司陵孤鴻的手段的確比她厲害許多。
如今融合了天聖元神傳承對她,知曉的知識和眼光和以前自然不一樣,看到面前司陵孤鴻的時候,不但沒有講他的修爲高深看得更清楚,反而有種更加深邃不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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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血色被唐念念看進眼裡。
唐念念眼眸一閃,傾身向司陵孤鴻靠近,伸出舌頭舔着他的脣瓣下巴,一眼從低往高看向司陵孤鴻的眉眼,邊道:“你受傷了。”
司陵孤鴻這纔想起來,當時在夢境看到唐念念哭泣的時候,他一時失去了冷靜令法術反噬,從而從唐念念的夢境中脫離出來。
當時的他依舊一心都放在唐念念的身上,忘記了嘴角流出的鮮血。
“嗯。”已經被發現,司陵孤鴻也沒有故意隱瞞。
任由着唐念念在他的脣上舔舐親吻,司陵孤鴻的眼神溫柔得令人連魂魄都要沉醉。
唐念念將他嘴角下巴血液舔乾淨後,不但沒有離開司陵孤鴻的懷抱,還用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身,然後說:“我餓了。”
“嗯。”司陵孤鴻忍不住笑了,嘴脣在她輕皺皺的鼻子的親了一口,從乾坤袋內拿出一件外袍,披在唐念念身上,遮住了她這一身褻衣的裝扮,將她抱着騰空行走,“回去給念念做菜。”
“我想吃孤鴻。”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司陵孤鴻的腳步一頓。
他低頭朝唐念念看去,看到唐念念雙眼淨亮,神色淡定。
“好。”司陵孤鴻嘴角弧度完美自然得傾倒衆生。
唐念念也勾起的了嘴角。
兩人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她能夠感覺到司陵孤鴻知道了些什麼,哪怕當時她分明就沒有看到司陵孤鴻的存在。
前世的一切的心結她已經完全解開,不過當時那種無助悲涼的感覺依舊記得清楚,她想要司陵孤鴻,這是一種依賴,哪怕明知道依賴是一種軟弱,她卻甘之如飴。
兩人的身影從山頭出現在衆人視線中,司陵孤鴻身上那股溫柔的氣息是個人都能夠感受到。
“這變化……”鐵曜羣無語又無奈。
吳紫晉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緊繃已經恢復如常,嘴角也不由的勾起一縷弧度,“只要主人在。”
事實就是這麼的簡單,只要唐念念在司陵孤鴻的身邊,那麼司陵孤鴻就是安全的。
“嗤。”鐵曜羣看到他的表情,再一次的羨慕嫉妒了。
身爲唐念念屬下就等同是司陵孤鴻的下屬。
現在吳紫晉就相當是兩位半仙的屬下。
哪怕他如今只是一個凡人,可是前途已經不可限量了。
吳紫晉看到他那古怪的表情和眼神,啞然失笑,拍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帶我回去。”
鐵曜羣任勞任怨的驅動法器,帶起吳紫晉往往六環境內的六環雲闕樓回去。
路上,吳紫晉突然說:“你早就已經脫離了門派,現在散人一個,作爲煉器師本身也不缺靈石,不如隨我一起如何。”
“嗯?”鐵曜羣沒有想到吳紫晉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表情有一瞬間的猶豫,然後哈哈笑着說:“你小子是什麼意思,老子可沒有那方面的興趣啊。”
吳紫晉踢了他一腳,“你清楚我的意思。”
鐵曜羣臉色也嚴肅起來,“我知道你的好意,說實話要是能夠被雪仙他們收下我當然高興願意,但是跟他們見了幾次,他們顯然對我沒興趣啊。”
吳紫晉笑道:“你小子志氣不小啊,做雪仙他們的直系下屬?連我都沒有這個想法。”
鐵曜羣訝異看着他。
吳紫晉嘆道:“每個勢力都有地位之分,以我的資質,不可能成爲他們的直系。”
鐵曜羣忍不住說:“我看雪仙他們一直都獨身,不見他們有什麼勢力啊。”
“你認爲他們會一直這樣?”
“……”
吳紫晉再次問道:“說吧,有沒有興趣。”
鐵曜羣並沒有考慮多久,笑道:“你志氣纔是真的不小,主人都還沒有考慮勢力的問題,你就先操心了!怎麼說你小子都是被雪仙夫人親自認下的人,到時候可別混得太慘,讓老子也跟着落魄。”
雖然沒有直接的回答,吳紫晉卻已經明白鐵曜羣答應了,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他並不擔心唐念念會責怪他擅自決定他人的跟隨,因爲唐念念除了對他的忠誠在意外,其他方面並不怎麼在意。何況,鐵曜羣還是一名不錯的煉器師,要不然也不能進入六環雲闕樓的五六層,有這樣人跟隨並不是什麼壞事。
當司陵孤鴻談離去,這些圍觀的魔人們也自然的一個個離開,只有個別的幾個魔人沒有着急着走,反而朝渡劫的山頭而去,惜花大爺就是其中一個。
當惜花大爺來到山頭的時候,一眼看到渡劫之處的場景,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唐念念的天劫堪比天仙的天劫。
只見一個範圍內大地完全倒塌凹陷,等於是在一座大山內開了一道大坑,空無一物。
這若不是一開始被司陵孤鴻佈置了陣法,只怕整座大山,甚至是周圍的大山也要被毀。
相比惜花大爺的平靜,其他看到這幅景色的魔人們就完全淡定不能了,一個個表情充滿着驚駭。
“咦……”
突然響起的男子聲音讓山頭的人都嚇了一跳,朝聲源處看去。
這一看,惜花大爺手中的扇子再次落地。
這次惜花大爺的面前不再是月夜下的草地,卻是無底般的倒塌地穴,那扇子一落下去就再不見蹤影。
只是此時此刻惜花大爺根本就想不起自個的扇子問題,雙眼完全黏在眼前出現的人影身上,腦中冒出一個念頭:妖孽,天理難容的妖孽!
一襲雪白的清雅衣袍,暗金的暗紋尊貴。
一頭雲墨的披散長髮,一枚黑玉髮簪簡單的挽個男子的鬢。
完美無瑕的面容,長入雲鬢的眉,一雙妖異瞳仁,懾人心魄。
那雙眼睛,猶如凝聚了這天地生死萬物,純淨又深邃,分明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輕輕的睨視下來,便讓人有種被看盡了魂魄的感覺,禁不住連魂魄都顫慄着,發至靈魂深處的懼怕,同時又從魂魄深處的癡迷。
“美人兒啊,堪比那朵食人毒花的絕世美人兒啊!”惜花大爺失態了,本性大露的脫口呢喃。
“美人兒?呵。”他眼中所謂的絕世美人兒聽到了他的話,然後笑了,笑容無害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