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陳老哥就來到了莊園,喜滋滋的準備了很多日常用品,全都放進了新辦公樓裡面,而且午飯還沒到,就候在路口那裡,似乎在等什麼重要的人物到來。
小牌樓的搭建也已經到了尾聲,整個圓拱形牌樓已經立了起來,爲了照顧到以後大型車輛的出入,弧度造得很大,如一道彩虹一般架在了石灰路之上,看起來既氣派又典雅。
午飯過後,他要等的人依舊沒有來,不過他很有耐心,坐麻了就四處走走,走累了就到辦公樓裡歇歇,讓衆人都十分好奇,陳老哥要等的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會讓他如此重視,印象當中,除了徐林他們一家子,陳老哥好像沒什麼親戚了。
終於在日落前,一輛計程車從遠處緩緩駛來,陳老哥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而云離也來到了牌樓這裡,跟陳老哥一道迎接這回的來客。
計程車停下後,車上走下來三人,一對年老夫婦和一個妙齡女子,看到年輕夫婦下來,陳老哥快步上前,跟年老夫婦兩人各自擁抱了一下,才笑着說道:“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倆給盼來了,旅途還是順利吧?”
夫婦兩人年紀跟陳老哥差不多,都是六十出頭的樣子,男的身材中等,略微有些發福,戴着一副金絲眼鏡,頗有老學者的氣質,而老伴保養的很好,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一些,皮膚很白,一看就知道生活過得很滋潤,年輕時也必定是個大美人。
男子爽朗的笑了笑,說道:“別說了,早知道就坐飛機來,臨近年關啊,無論是高鐵還是火車,都不是一般的人多,想知道什麼叫人山人海,去過一趟保準就深刻了。”
“還坐飛機,你那恐飛症是什麼時候好的?”女伴毫不客氣道,責怪的語氣裡,卻含有絲絲的關懷之意。
“哈哈,這事不能怪老孫,主要是那些空姐小姑娘入不了老孫的法眼,列車上的就不同了,上回我坐那趟,就遇到個很不錯的,我還跟她拍了張照片呢,等下拿給你們看看。”陳老哥插科打諢道,平時很少看到他這麼活躍,像個老頑童一般。
“這位應該就是那個叫雲離的年輕人吧,真是一表人才呀,這回少不了要打擾你們一些時日,我們夫婦跟老陳是多年交情了,年輕時下鄉當知青,就沒少受他關照,叫我孫慶澤就行,這位是我老伴譚月。”敘舊過後,老孫主動握上雲離的手,熱情的給他介紹道。
“孫先生,孫夫人,陳老哥是我良師益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就別說這些客氣話了,外面冷,先進屋歇息一下吧,地方都準備好了。”雲離滿臉笑意的說道。
“還歇個毛毛球,沒看到老孫魂都不在這裡了麼,趕快帶他去瞧瞧那寶貝茶樹吧,不然他那脖子,伸得比池塘裡的鴨子還要長。”陳老哥直截了當吩咐道,而老孫也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無比認同陳老哥的建議,看得孫夫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喂喂,你們不會是把我給忘了吧,這堆行李還要不要啦?”就在衆人準備邁開步子的時候,計程車那邊傳來了一個嬌氣悅耳的聲音,正是出自一同來的那晚我妙齡女子。剛纔一下車後,她就到車尾箱去搬行李,由於身子不高,車尾箱後蓋翻起來,把她整個人都擋住了,大夥聊得起勁,還真差點把她給忘了。
“孫老頭啊,你怎麼能把我們孫大小姐給撇下呢,還不快過去搬行李。玫玫過來,奶奶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上回到咱家來做客的陳伯伯,那時你不在,沒見着,這位年輕人叫雲離,是這個莊園的主人,這是我們的寶貝孫女,叫孫玫,玫瑰的玫,大家認識一下。”孫夫人譚月一邊吩咐老伴去搬行李,一邊給大家相互介紹。
孫玫個子不高,不過身材玲瓏有致,即便是穿着厚厚的衣服,還是能看得出來,而且容貌上繼承到了她奶奶的優點,皮膚白皙,五官端正精緻,是個百裡挑一的美人兒,年紀看起來比雲離要小那麼一些,只是不知是不是旅途遙遠,她看起來沒什麼精神,興致也不高。
幾人相互認識後,雲離和陳老哥就去幫忙搬行李,而孫玫挽着孫夫人的手臂,在細說着些什麼,一雙鳳眼四處瀏覽,對陌生的環境也有些好奇。
他們的行李可不是一般的多,三個旅行包外加一個大推箱,另外還有一個大半成人高的長方大木盒子,相當厚重,密封嚴實,搬的時候,三人都特別小心,似乎大家都知道里面放有何物,纔會如此重視。
最後由雲離抱着那個大木盒子,陳老哥和孫慶澤分拿行李,衆人先是進了辦公樓,把行李放在大廳,隨後雲離就帶着他們來到竹樓,徑直上了三層,而那個大木盒子,他也給搬上來了。
還沒進樓,孫慶澤似乎就嗅到了大紅袍茶樹的味道,搶在衆人身前率先進了小廳,看到廳子中央綠葉繁茂的茶樹,激動得手舞足蹈,圍着茶樹左瞧右看,不時還把鼻子放進葉叢,細嗅一番這千年老樹的獨特氣味。
“瞧你這模樣,也不怕人家笑話,玫玫你去給你爺爺擦擦口水,別讓他弄髒這小竹樓。”看到老伴的模樣,孫夫人其實也替他高興,只是嘴上沒有表達出來而已。
陳老哥也打趣道:“就是啊,看你這模樣,像只長頸鹿似得,雖然我們莊園也養了很小動物,可這裡不是動物園吶,哈哈。”
陳老哥的話,把孫夫人和孫玫逗得很樂,他自己也得意地哈哈大笑,不過雲離接下來的話,就讓他笑不出來了:“您還笑話人呢,當初看到這個情景的時候,我記得有一隻人形樹熊,坐在地上抱着這個盛營養液的高木盆,怎麼拉都不願鬆手,您還記得不?”
這番話一出,孫夫人和孫玫笑得更盛,連孫慶澤也意會了過來,捂着腰腹大笑不止,害得陳老哥十分尷尬,漲紅了臉,馬上轉移話題道:“嘿嘿,我當初就說嘛,把茶樹交給我,保證能讓它煥發第二春,這回你無話可說了吧。”
孫慶澤止住笑意,正色道:“這回真不知說什麼纔好了,以前那麼多專家看過,都束手無策,誰知這一年都不到,你們就把茶樹給救活起來了,我這…”
“哎呦,咱們是什麼關係,這些客氣話就不用提了,不過要感謝的話,你確實要好好感謝一番雲離這小子,這年來他可沒少花心血在上面。”陳老哥擺了擺手,指着雲離說道。
沒等孫慶澤開口,雲離便開聲道:“都說了是朋友,這些客氣話就不用再重複,只是茶樹現在的狀況還沒穩定下來,還得觀察上一段時間,才能判斷它是否真的完全恢復過來。”
這孫慶澤,正是這千年大紅袍茶樹的主人,去年過年的時候,陳老哥就是到他家做客,把茶樹帶了回來給雲離治療,其實他一直通過陳老哥,關注着茶樹的治療情況,期間也好幾次想要來看看,只是都沒能成行,這回終於是得償所願,而且茶樹的情況,比陳老哥描述的還要好一些,這怎不讓他爲之欣喜若狂。
正如他們所言,孫慶澤和譚月年輕時下鄉插隊,認識到了陳老哥,之後雖然回城了,但他們還一直有聯繫,關係絲毫不減,算下來有足足四十年的交情了。孫慶澤是從事建築行業的,打拼了大半輩子,也算是做出了些成就,有一家業績不錯的公司,現在由他兒子和媳婦打理,都不用他怎麼操心了。
孫慶澤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品茶,不僅愛喝茶,還對茶樹盆栽種植有狂熱的興趣,家裡的小院中,就擺滿了各種茶樹盆栽,每天泡一壺好茶,沉浸裡間修剪忙活,成了他退休後的最大樂趣。
這棵千年大紅袍茶樹,正是他最珍貴的收藏,當初爲了得到它,孫慶澤可是花了不少資金和氣力,之後更是不計投入,給它提供了最好的生長環境,可沒過多少年,茶樹就出現了各種問題,枝葉乾枯、樹幹有蟲蛀、根鬚發黴等等,找專家試過很多方法都沒什麼起色,只能眼看着它慢慢枯黃衰弱。
直到去年陳老哥到訪,得知這個情況後,就提出讓他把茶樹帶回西南,說他認識一個奇人,也許會有辦法將茶樹救活,不妨一試。
起初孫慶澤是拒絕的,他請的那些專家,哪個不是名聲在外,連他們都束手無策,西南偏遠地區就更不用指望了,但陳老哥向來不是個愛吹噓的人,而且既然他主動幫忙,說不定就真有辦法。掙扎了許久,他最後還是同意了,沒想到當初這個決定,如今卻收穫到如此大的驚喜。
“雲離兄弟是專家,這方面當然是要聽你的,能不能告訴一下我,茶樹是因爲什麼原因,纔會出問題的?”那麼多專家,都不及眼前這個年輕人來得厲害,他的話,孫慶澤自然是言聽計從,也好奇的問起箇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