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培架最頂端的位置有四米高,所以雲離早就定造了好幾個t字母型的推架,成人上去就能夠得着兩側最頂層的位置。推架底部四角裝有滑輪,還裝有傳動軸,可以通過手杆操縱行止,即便是一個人,不用下來就可以控制推架,去到想要去的地方,以後無論是管理植株還是採收草莓,也都需要用到這樣的裝備。
在雲離的指揮下,大夥分工合作,每人腰挎着一籮筐幼苗,男的上推架,負責上層,而女人們則負責下層的移植工作,每完成一個人字梯架子的移植,陸慈就把在水池裡調配好的營養液,通過設備控制輸送到對應的梯架管道上。
十多個人埋頭工作,最後還要加班加點到晚上八點多,才最終把這五萬棵金邊紅顏幼苗給移植妥當,只要把生長環境調節好,定期更換新的營養液,它們就能快速生長,給莊園帶來更多的收益。
舊的日曆,也到了換新的時候了,最近西南連續受幾股寒流影響,氣溫一降再降,進入到一年中最寒冷的一段日子。
對斑鹿莊園來說,寒冷並沒有讓使它的腳步緩慢下了,雖然受大環境是制約,各種農作物的產量都有所下滑,不過並沒有影響到給明逸酒店的供貨,莊園依舊能定時定量,給兩家分店提供高質量的農產品,讓酒店方面相當滿意。
至於竹節蝦苗的培育工作,由於天氣原因暫時都無法進行,即便是去購買現成的蝦苗來,但在這個天氣下,弱小的蝦苗恐怕也是難以存活的,所以只能等氣溫穩定回升後,再做打算。
雲離原本還打算看看沈標是如何來培育出蝦苗的,他也好從中學習一下,掌握多一些養殖知識,現在也只能耐心等待。
另外沈標也沒閒着,鑑於這次竹節蝦的大收穫,他提議將小鹿山南邊連通水車池塘的那些水渠,全部擴大挖深,就可以利用起來養蝦,而又不會佔去多少土地,更不會影響日常的灌溉,是個一舉兩得的做法。
雲離也覺得可行,這方面的事宜,就全交給他來辦了,需要什麼樣的機器工具,招多少人手,沈標自己拿主意就行,至於資金方面,最後報到雲離這裡,由他來支付即可。
自中學放寒假後,陳老哥幾乎每天都會莊園,有時甚至會在這裡過夜,佔去了三層其中一個房間。除了去看那棵千年大紅袍茶樹,他也會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如農作物的收成,餵養魚蝦鴨鵝等等,其中最喜歡的還是到集芳園,去照料園區裡的草莓植株,按他的話來說,是怎麼看都不會厭,怎麼逛都不會倦。
既然他閒不下來,雲離就投其所好,讓他幫忙設計一個小牌樓,立在莊園石灰路入口的地方,新建辦公樓的側對面,算是給莊園立個標識,讓來客有更深的印象,提升莊園的品牌效應。
牌樓,又叫牌坊,是我國特有的文化建築,在園林、宮殿、街道、重要的建築,甚至是學校裡都有建造,除了彰顯氣勢,還有表達紀念,展示榮譽等意義,雲離的母校裡,也有這麼一個意義深遠,刻滿歷史痕跡的石制牌樓,十分有名。
牌樓的樣式有許多種,用料也大有得選,結合斑鹿莊園的氣質和理念,在外形設計上還是以簡約爲主,至於材質方面,雲離決定採用竹子來建造。
按照雲離的要求,陳老哥很快就設計出了好幾個樣式的牌樓,並畫成了草圖供雲離選擇,雲離左挑右選,最終選定了一個圓拱形的設計,簡約大方,並馬上讓人去籌備搭建所需的竹子材料。
陳老哥每天在莊園內溜達,免不了會時常碰見徐林,不過經歷上回的衝突後,兩人的情緒都控制得很好,雖然陳老哥恨徐林入骨,不過現在見到他,也不會有什麼過激舉動,不過在言語神情上,少不了會有些鄙夷和諷刺。
徐林倒是有很大改變,現在面對陳老哥,不是一言不發,也不是一味退讓,有時還會主動跟陳老哥打招呼,說上一兩句話,面對鄙夷,也是一副誠懇受教的模樣,賠上笑臉,讓陳老哥有力發不上來,有氣聚不到一塊,甚是鬱悶。
在他妻子黃雲娟出走這件事上,他是始作俑者,有無可推卸的責任,他也爲此消沉自責過好一段日子,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自從來莊園工作後,他慢慢把很多事情給想通了,懂得放下什麼,應該拿起什麼,把目光放長遠,把內心放釋然。
衆人當中,最忙碌的就是陸慈了,移植在水培管道上的幼苗,除了要嚴格控制好園區內的各項環境指標,也要根據幼苗的實際生長狀況,調整營養液的元素濃度,是一項數據處理量十分龐大的工作。
陸慈以前是讀歷史系檔案管理類的專業,如今的工作,卻成了農業系草莓植株管理,也不知這是幸運還是不幸,不過她對現在的工作十分上心,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集芳園裡度過的,有時候忙得忘記了吃飯時間,還得要雲離給她送過去。
在陸慈看來,這五萬棵草莓就是一個個鮮活的歷史檔案,從種子開始她就參與其中,整個過程都是由她把控,以後的成長、開花結果,乃至於枯萎凋亡,她都是見證者和記錄者,她正在書寫一部水培草莓的成長史,這可跟她當初選讀專業的理念是吻合的,從這方面來說,她是幸運,而且是幸福的。
隨着幼苗迅速成長,集芳園內的工作量將會直線上升,如修剪枝葉和根鬚,梳理幼莖的生長方向,調整網兜的深度以及開口的緊湊度,這些都需要人手來操作,看來莊園還得要再增加幾個人手才行。
辦公樓的裝修工程已臨近尾聲,外面正在修一個小廣場,剛好延伸到大榕樹那邊,西側還空出了一部分地方,種上草坪和一些花卉,打造一個小院子。至於圓拱小牌樓方面,地基已經打好,竹子材料還在進行塑形和銜接的工作,之後會逐件拼湊上去,並做一定的修整,才能最終完工。
這天下午,徐林正在幫忙弄牌樓的事,看到沈標開着摩托車飛馳而來,便上去跟他打招呼,不過看他的臉色,似乎不怎麼高興:“阿標,早上去哪了?還以爲你今天休息不來了,大池塘那邊的鴨鵝我中午餵過一次,魚苗是早上就餵了的。”
他們兩家人本來就是鄰居,十分熟絡,只是兩家先後出現了變故,兩人都爲此消沉過好一段時間,算是同病相憐,現在都來到莊園工作,平常也會相互照顧幫忙,把工作分配得妥妥當當,沒出過什麼紕漏。
把車放好後,沈標將掛在把手上的黑色塑膠袋取下來,點了點頭後,便急聲問道:“老闆現在在哪裡,我有急事要找他。”
徐林很清楚沈標的性格,知道他這回肯定是有事,馬上回答道:“今天一早上都在集芳園,中午就回竹樓去了,現在也應該在竹樓裡,看你這都快成苦瓜臉了,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沈標沒有回答,而是把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打開,把裡面的東西展現出來,徐林一看,臉色馬上變得凝重,求證般的看了沈標一眼,得到點頭確認後,知道事態嚴重,兩人便快步往竹樓走去。
最近大紅袍茶樹的狀況十分良好,即便天氣急轉冷寒,不過恢復的進度沒緩多少,枝椏上都長滿了翠綠的新葉,把蒼老古樸的枝幹給遮蓋住,不湊近細看,很難發現這是一棵歷經千年風霜的老樹。
之前還擔心茶樹會受天氣影響,打算將它搬到集芳園避一避冬,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何況這千年茶樹恢復生機後,對電磁力的修煉有很大助力,雲離也捨不得將它搬離身邊。
集芳園剛投入使用,陸慈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何況現在還沒找到合適幫忙的人選,所以只能自己親自上陣,何況營養液的調配,都要經過他檢驗才能輸送到管道里,其一是確保營養分量沒有問題,其二是他要用電磁力進行電解,提升營養液的活性,達到更好的吸收效果。
今天忙活了一個早上,把足量的營養液準備完畢,應該夠整個園區用好幾天了,自己也可以有些空閒來放鬆一下,正準備睡個飽覺,晚上再進行修煉,可徐林和沈標這時就找上門來了。
兩人神色凝重,一語不發,沈標直接把黑色塑料袋裡的東西拿出來,展示給雲離看,等待他的指示。
雲離沉思了好一會,才皺着眉頭詢問道:“這兩隻傢伙是從哪裡弄來的,除了我們斑鹿山,其他地方應該沒有的吧?”
“遠的地方不知道,但在這幾個縣市附近,肯定只有我們斑鹿山有,說是特產也不爲過。”徐林斬釘切鐵道。
“這是我從山湖鎮那邊路邊攤買到的,今天早上去了趟那邊一個朋友的養魚場,回來經過交界快速路的時候,看到有好幾個地攤都有得賣。”沈標說出了這袋東西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