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維也很簡單,對方用這種手段來迫使衆人疲於奔命,他們就反其道而行,你讓我走我偏要留,你要營造黑暗,我就找足夠的光亮來給你看,反正就是不讓對方如願就沒錯了。
被他這麼一解釋,不僅是陸康,連其他隊員也都被說服認同了,烏鴉沒多大攻擊力,他們無法用機槍全部剿滅,但躲在車裡就不會有問題,雖然是有些吵,不過在這種地方被烏鴉這種飛行類的動物盯上,就是逃也逃不到哪裡去,留在原地靜觀其變的確是上策。
“烏鴉也算是一種靈鳥,吉祥之鳥,雖然叫聲沙啞不怎麼好聽,卻有報喜這麼一說,外表也難言雅觀,但許多地方都奉它爲神鳥,我們被一大羣神鳥前簇後擁,也不算是什麼壞事情,就是有些‘熱鬧’而已。”雖然是暫歇了下來,但陸康對也沒有太多的頭緒,斜望着頭頂上黑壓壓的鳥羣感嘆道。
“烏鴉雜食,但很少去吃農作物,相反會吃害蟲除害,也算是一種益鳥,儒家有言‘烏鴉反哺,羔羊跪乳’,以自然界動物的形象來教化人們要有‘孝’和‘禮’,因爲烏鴉千百年來一直被認爲是‘孝鳥’,在許多詩詞作品裡也有體現。”談起這個話題,雲離也搭話道,他跟陸康一樣沒什麼好計策,聊聊天來解悶倒也不錯。
君姨也搭話進來道:“烏鴉終生奉行一夫一妻,兩隻烏鴉結合後,它們就會永遠在一起,絕不會吵架分離,倘若有一隻烏鴉死亡,另外一隻便會傷心過度很快死去,是忠貞、完美浪漫的象徵和最佳體現,我以前在rb名古屋地區留學的時候,當地很多人青年男女要結婚,老人們就會撒食引來烏鴉羣,只有烏鴉羣落腳過後纔算得到祝福,那邊也有不少跟烏鴉有關的廟宇,對烏鴉這種鳥是相當敬重。”
“你們三個是鳥類愛好協會派來的研究員麼,怎麼一談起來就沒完沒了,這種黑烏烏的鬼東西有什麼好崇拜的,趕快想辦法把它們轟走,嗚嗚呀呀的都煩死了。”聽到三人的對話,在一旁的陸鳳兒忍不住出口埋怨道,她對烏鴉這種生物沒什麼認識,也沒什麼好感,接不上他們的話,也不想去接。
自從經歷過沙蟲一事後,雲離就主動要了一輛越野車來,自己親自當司機,他的車技或許比不上其他專業人士,但反應能力絕對是無人能比,把方向盤握在自己手裡才比較安心,陸康深知雲離的能耐,他預知危險的能力比儀器還管用,留在他身邊能迅速掌握情況並做出應對,所以他就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倒不是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
陸鳳兒本來不想跟他們兩人一車的,主要是不想跟雲離待在一起,每次看到他身體裡總會有異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自在,但在君姨的建議下,她們倆還是坐到了後座上,原因很簡單,安全,何況雲離答應會出手幫陸鳳兒兩次,離他近一些最有保障,他的實力已經不用多去質疑了。
“你還是戴上耳塞吧,今晚我們打算在這裡休整,從昨晚開始大家都被折騰透了,現在也只有些烏鴉叫聲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陸康對陸鳳兒安慰道。
“戴了還是能聽得到,聽到這種叫聲我就合不上眼,爲什麼就不去打落它們,雖然無法全部清除,但殺雞儆猴不是挺好的嗎?”陸鳳兒嘟着嘴不解道,她和陸康都是家主一脈中的核心人物,也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雖然不是陸秋陸冬那樣的親兄妹,但關係十分好,陸鳳兒也能在這種情況下對陸康撒撒嬌抒發情緒。
陸康對她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解釋道:“如果真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那他肯定會料想到我們反擊,也有接下來的行動,但我們就是不反擊,不跟着他的思路來,逼迫他做出臨時變動,這是讓對方露出馬腳來的有效途徑,你就忍一忍吧。”
“真晦氣,什麼準備功夫都做足了,人強馬壯,但就是要攤上這種事情,你說我們是不是遇到掃把星了,以前也沒這樣倒黴過。”陸鳳兒不忿道,說話的時候還瞄着雲離看,意思就很明顯了。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雲離便回答道:“這算什麼,你大小姐整天待在閨房裡,哪會知道外面世界的風雲變幻,事物之紛雜怪異,沙漠裡出現什麼東西都不出奇,這沙蟲螞蟻烏鴉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蠍子和蜈蚣都還沒出現呢。”
陸鳳兒被他說得漲紅了臉,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叫她做大小姐,雖然是頂着陸家的光環,一出生就集萬千寵愛在一身,但她的努力不比任何一個陸家子弟少,當然有今天的身手和地位,也足以證明她不是什麼柔弱大小姐,若是其他人說出這話,那下場就不用描述了,但偏偏這人是雲離,讓她有氣卻無處可發。
氣氛不怎麼好,陸康便發揮他的職能,出來打圓場道:“都好好休息一下吧,下一波攻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不弄清楚解決掉的話,我們也進不去中心地帶。”
他這麼一說後,衆人就不再閒聊了,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但沒過多久,雲離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甚至說有些不自在,君姨也收到了戒備隊員傳來的信息,有大量蜈蚣一般的爬蟲在山丘那邊殺過來,正對着他們所在的位置。
他們一聽後,全部目光都集中到了雲離的身上,陸鳳兒差點脫口而出罵出聲來了,而陸康也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着雲離看,先前雲離就說中過一次,現在又應驗一回,他也只得無奈道:“原來最大的烏鴉不在天上,而就坐在我們車裡呀,我終於知道你的恐怖之處了,身手什麼的都是浮雲,厲害厲害!”
“烏鴉嘴、掃把星、倒黴蛋,原來你最厲害的是這張嘴,怪不得我們陸家都拿你沒辦法,佩服佩服!”陸鳳兒也出言諷刺道。
雲離被他們說得難堪,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有點尷尬,陸康的對講機裡很快傳來了其他隊員的彙報:“康少,蜈蚣大軍還有三分鐘左右就到我們的範圍內了,是開逃還是怎樣,弟兄們都有些不耐煩了。”
陸康凝神想了一下,才發佈命令道:“全員往後退到後面的沙丘,不要太靠近,擺出雙月牙車陣,分兩隊人去佈置三道火線,在這裡將蜈蚣滅了。”
“收到。”
“瞭解。”
他這命令一出,其他隊伍陸續傳來回應,車隊也馬上行動,按他的要求後退佈陣,而馬大個和陸秋各領一隊人,去將汽油澆在車陣前防禦,足足有三條,等蜈蚣羣一進來再引燃汽油,準能把它們燒個渣都不剩。
蜈蚣羣移動的速度並不快,其實他們要逃的話,可以輕易甩掉這個危險,但陸康選擇留下來應付,不再被動逃離,這是跟對方較勁的戰術,雲離也很贊成這個決定。
蜈蚣羣來到汽油帶前面後,但好像能嗅到危險一般,紛紛止步不前,簇擁成堆了起來,也不懂得去繞道,按理來說它們應該不具備這個智慧,更能表明這一切的怪異現象,幕後都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着,至於對方有何目的,又是用什麼方法指揮這麼龐大的鳥蟲羣就不得而知了。
“它們開始慢慢向沙丘那邊繞道過來了,要佈下環形的汽油帶嗎?”君姨的筆記本里傳來了技術支援隊的數據分析,並向陸康彙報道,剛說它們不會繞道,這下就反擊過來了。
“不用,它們的速度不快,等從沙丘那邊繞過來,我們就開到對面去跟他們僵持一會,看對方有什麼把戲要玩。”陸康下決定道,並開了頻道把消息通知大家。
看來今晚又不會有什麼安寧時間了,雲離伸了個懶腰,眼睛突然在後視鏡裡瞥見後面遠處的沙丘上,有一雙如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他二話不說踢開了車門,像脫繮的野馬一般衝了出去直往沙丘方向,那是背對車輛的方向,沒有什麼光線,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裡。
車內三人都被他這個舉動給驚到了,相顧無言不知他衝出去幹什麼,蜈蚣羣正在往那個方向移動,要是被纏上,多少條命都不夠死,沙漠裡的蜈蚣跟普通的不一樣,大多都帶有劇毒,不然也無法在這惡劣的壞境生存下去。
“他這是瘋了麼,神經病吧他?”陸鳳兒無語道,雖然這跟她沒多大關係,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云離這尊大佛坐鎮,她心裡總感覺有些空空的,想他死但又割捨不掉對他的依賴,是種十分複雜矛盾的心情。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以他的能耐和個性,不會拿性命去冒險的,應該問題不大。”君姨分析道,剛纔她的視線就停留在了雲離身上,他露出了獵人一般的眼神來,應該是發現了什麼目標要去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