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鳳兒仔細想了想,情緒平復了些,答道:“君姨說得不錯,現在大勢已定,那傢伙遲早要會陷入絕境,我到時候再將他踩在鞋底,我要讓他親口向我求饒。”
“呃...我想小姐你還是不要直接去跟他見面,上次那事情已經跟你彙報過了,他是一頭隨時能噬人的魔獸,接觸他太危險了,還是讓下面的人去辦吧,而且以你的身份,也不適合公開在國內活動,以免招惹到那些傢伙讓他們起疑心。”君姨勸諭道。
“我自有分寸,他是越來越霸道了,四五六這種事情都能掰着說,真以爲我們拿他沒有辦法,但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們這麼明着去打壓他,他居然一聲不響,也沒來找我們麻煩,看來真被小齊給算中了。”陸鳳兒譏笑道。
“我覺得他不可能一點行動都沒有,可能已經在動了,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小姐這回可要小心應對,這個人的能耐已經不用再去懷疑了,一旦他發難起來,我們將要迎接的絕對不是小波瀾。”君姨提醒道。
她這話正中陸鳳兒的心窩,她也奇怪爲何雲離會吞聲忍氣按兵不動,被動着應付陸家的打壓,以他的能耐應該不止有這點本事,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對這尊殺神還是相當畏懼的,畢竟是親身經過,她比很多人都清楚雲離的恐怖所在。
“先把眼前這事情處理好再說,那傢伙我要慢慢折磨他,給他同樣終身難忘的傷痕記憶。”陸鳳兒摸着自己左臂腕內側的地方,那裡傳來一陣冰冷的感覺,但這感覺讓她很安心,也從中獲取到莫名的力量。
由於今天是第一天開展,慕名而來的人特別多,以西南附近的民衆居多,不是外地的朋友沒有興趣來,而且這個消息從公佈到正式開展,根本就沒用幾天,所以有好些極感興趣的人都還沒來得及趕來,不過這字帖會一連出展好一陣子,有的是機會讓人一覽爲快。
排隊的人龍很長,而且移動的速度很慢,陸鳳兒一行人在那裡堵了足足有三個小時才輪候到進展廳,還真是腳都站酸了,如果再輪不到,她可真要找一張椅子來坐坐。
中央展廳很大,而且這次一同出展的文物有不少,但衆人的關注點都在王羲之的真跡字帖上,幾乎全部人都簇擁在放置那字帖的展臺前面,好在這次陸鳳兒有帶護衛過來,可以去幫忙開路擠開位置,不用她自己到人羣裡面去擠。
字帖被放置在一個落地長方形玻璃架臺裡面,兩旁各有一臺巨大的液晶顯示器懸掛在半空,上面放映着對這字帖的介紹,也有關於這字帖的細節特寫,大家不用擠上去看原件,也能直觀領略這絕世文物的風采。
但對專業人士來說,只有原件才能勾起他們的興趣,陸鳳兒自然也是要親自去看看字帖的原樣,在一衆護衛的簇擁之下,儘管有些小波折,但她很快就佔據了一個極佳的位置,可以好好去看看這傳聞中王羲之的真跡字帖。
好一會後,她才從人羣裡退了出來,走到展廳一角邊上,臉色凝重一語不發,君姨知道情況不妙,但這位四小姐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意思,她也忍不住發問道:“小姐你怎麼看?”
“我的專長不在古物鑑定上,但從小耳濡目染,即便不怎麼喜歡,但眼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比起那些所謂的專家也毫不遜色,君姨你的閱歷比我深,應該也判斷出來了吧。”陸鳳兒認真地說道。
“當然,陸家世代相傳的獨門秘技,哪是那些只掛個專家名頭的傢伙能比擬,字跡能模仿,但那紙張的腐化程度和微妙結構是仿製不了的,真得不能再真了,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君姨帶着疑惑回答道。
“誰知道呢。”陸鳳兒隨口應了一句,又陷入到沉思裡面,不想去說太多。君姨也算是舊陸家裡十分重要的一員了,能力不錯,爲陸家效力這麼多年勞苦功高,但有些事情還不是她這個層次能接觸到的,不該說的,陸鳳兒也不會向任何人泄露,即便是這個從小就在身邊輔助她的君姨。
這字帖是真跡,這點兩人都能判斷出來,這字帖曾是陸家的收藏品之一,這點君姨也知道,只是她不曉得陸家有須彌石這種奇物存在,而這幅字帖應該是藏在須彌石裡面的,爲何會突然間出現在這裡,這點正是陸鳳兒的困惑所在,她是爲數不多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雖然臉上沒顯露出來,但現在她的內心是巨浪翻騰,驚訝得不知所措。
苦思不得要領,她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這字帖無比貴重,西南博物館一方對此的安保工作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嚴密,展臺所用的玻璃是特製的,子彈都打不穿,而且裡面一定還有其它防衛機關,四周都有荷槍實彈的警衛戒備着,館裡每個關卡都有人員嚴陣把手,要把這字帖搶出去並非易事,即便她真有這個心思和魄力。
分析完如今的狀況後,陸鳳兒纔對君姨命令道:“用盡一切方法和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字帖的出處來源給我挖出來,另外派一隊人馬守在博物館這裡,暗中觀察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露面,有消息馬上通報給我。”
“是的,但如今我們在國內的人手,大部分都給小六那邊調遣去壓制雲離了,要不要抽一些回來以防不時之需?”君姨應了一句後,又詢問道。
“抽一些回來,但對雲離的壓制力不能鬆懈,我不會讓他有喘氣的機會,等下去準備聯絡用的衛星電話,我要給那邊彙報一下情況。”陸鳳兒思考了一會後,還是做出了最理性的決定。
知曉秘密的她很清楚,這事弄不好,甚至要比對付雲離那事更爲嚴重,估計消息傳回到家主那邊後,他也安坐不下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件事的幕後推手正是雲離。
按照約定,第一件捐贈品展出後,雲離會再向西南博物館捐贈第二件收藏品,但西南博物館如今已是備受矚目之地,他不能親自上門去運作這件事情,想必陸家也已經在附近佈下了線眼,自己一出現,盤算好的計劃就得暴露開來。
但云離早就有對策了,他自己不方便露面,但要找一個可靠口風緊密,而且有足夠能耐保證藏品安全的人還是有的,這個人就是臨山縣公安局的副局長何警生,他特意託何警生幫忙押送第二件贈品到西南博物館,當然這事是在暗中進行的。
這第二件贈品同樣是驚世之物,是盛唐時期某個藩屬國,給當時的君主唐玄宗李隆基進貢的一件三色佛珠,這串佛珠是用黃、褐、白三種純色特殊石珠子串聯而成的,共有十二顆,每一顆都是同樣大小,除了顏色就找不出絲毫差別,也沒有任何雕琢的痕跡,溫潤如玉,極爲難得。
而串聯珠子用的是一條纏金線的長繩,金線只是點綴,真正值錢的是不怎麼起眼的白繩子本身,因爲這繩子是用百年燈絨草絲心,加上蠶蟲王吐出的絲線按比例混合製成的,即便用火去燒一陣也不會斷裂,極其珍貴。
這串佛珠的價值無容置疑,但讓它聞名於世的卻是一位女子,一位美貌能讓鮮花爲之羞閉,一位禍國殃民的女子,她的名字叫楊玉環,也就是大衆所熟知的楊貴妃,唐玄宗最寵愛的妃子。
相傳楊貴妃身材豐滿,膚如凝脂,以當時的審美觀來說是絕世美人,也被列爲我國古代四大美人的羞花,她擅長歌舞,通曉音律,善解人意,最爲唐玄宗所喜愛,爲了她荒廢朝政,得到這串三色佛珠後,唐玄宗就將它贈送給了楊貴妃。
楊貴妃的平生無比傳奇,從許多詩詞作品中也能窺探一二,大詩人李白就創作出《清平調詞》來讚揚玉環之美,把她的美比作牡丹。
白居易的《長恨歌》更是將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故事用長篇詩歌形象展示出來,什麼“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又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每一句都是經典中的經典,一說出來大家都背誦幾句。
雲離印象最深刻的卻是晚唐詩人杜牧的詩“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有一個荔枝的品種就叫妃子笑,名字就跟楊貴妃喜歡吃荔枝有關,在他居住城市那邊十分出名,事實上在斑鹿山的果林裡也有少量妃子笑荔枝樹苗在種着,這首《過華清宮》就是描述了唐玄宗動用軍事飛騎爲楊貴妃送荔枝這一歷史事件,形象地揭露了當局統治者的荒誕無爲,引人深思。
楊貴妃的結局十分悲慘,安史之亂後,唐玄宗爲求自保,不得已之下要賜死楊貴妃,最終她被賜白綾一條,自縊死在佛堂的梨樹下,而這串三色佛珠當時就伴隨着她,伴隨這這一段傾世愛情從開始到終結,可見這東西的意義價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