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你真的有辦法延長我培育出來那些花草的壽命麼?”江遠航點了點頭,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雲離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玻璃小瓶子來,說道:“現在要延長的是你的命,把這個藥給喝了試試效果吧。”
江遠航疑惑地接過小瓶子放到眼前觀察,這瓶子只要兩並指大小,裡面是透明的液體,跟開水沒什麼兩樣,不過他能感覺出這裡面的不是水,有一種十分冰冷的藥力在裡面,單是握着這瓶子,自己體內的毒素就有蠢蠢欲動的跡象。
他認識雲離還不到一天,對他的瞭解大多都是打聽來的,若是以前他絕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不熟悉的人,但如今的他已經沒有其他路能走了,腦海裡閃過幾個念頭,便直接打開瓶子仰頭把液體全數喝下。
在他喝下液體的時候,雲離也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腕,感應這藥水在他體內的作用。藥水一入喉嚨,江遠航體內的毒素馬上就暴動起來,跟昨天的情形相差無幾,不過這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只感到胸口位置突然有一股涼意凝繞不去,而毒素的躁動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感覺怎麼樣?”看到他的狀況穩定下來後,雲離鬆開握住他手腕的手問道。
“胸口微微發涼,但呼吸好像暢順了些,不像以前發病後那麼難受,你這些是什麼藥水?”江遠航如實答道,也不禁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毒藥水,以毒攻毒你應該聽過,這藥水的效力會持續一段時間,它有驅散毒素的作用,我琢磨着用這種藥水逐步將你的主要機能器官佔據起來,不讓毒素繼續霸佔,應該會有些效果的,具體如何還得繼續觀察下去,你要是有不適應就馬上告訴我。”雲離編了個藉口矇混,但沒有給他隱瞞這藥水的作用。
江遠航久病成醫,這種藥水的效用他能感應出來,的確是有云離所說的效果,心裡瞬間燃起了無窮的希望,如果按雲離這樣的說法,他的確能再多活些時日,而最讓他高興的是,終於找到了能讓這些毒素畏懼的東西了,他只覺得自己打了一個小小的翻身仗,以前從不敢奢望的曙光終於出現了。
“感覺很好,很久沒有這種暢快的感覺了,我不懂說話,也不知該怎麼跟你道謝好。”雲離不細說,江遠航也很識趣不去問,現在他對雲離可是無條件信任了,就算他要利用自己、把自己當棋子指使,江遠航也都認了,比起被毒素折磨而終,他更願意放手一搏,至少現在自己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人,這種感覺讓他拾回了做人最基本的尊嚴。
“那就好,我會根據情況定時給你這種藥水,至於生活上的事情,你自己慢慢適應吧,我有事要進山一趟。”雲離跟江遠航略作交代,而他也點頭表示沒有問題,雲離才向辦公樓的方向回去。
他給江遠航喝的藥水,其實就是在普通水裡注入了天鹿,江遠航服下後天鹿就會潛伏在他身體裡一段時間,雲離可以隨時召喚和指示天鹿在他體內運作,從剛纔的效果來看還是有效的,往後可以漸漸加大效力,效果也應該會更加明顯,暫時保住他一命應該不成問題。
至於以後怎麼治療讓他完全康復,這麼長遠的事情雲離還沒頭緒,他之所以如此看重江遠航,除了欣賞他培育變異種子的能力外,他本人還是一個很好的實驗素材,天鹿的修煉是靠感悟和實踐來提高的,江遠航就是送上門來的絕佳實驗體,對雲離的修煉大有幫助。
等把天鹿修煉和運用到一定的程度,雲離就要將方姨接過來莊園住,用這種力量去改善她的體質,讓她免受頑疾侵擾,這是雲離一直以來的願望,現在可算是看到苗頭了,所以他纔跟江遠航說這不是收留,是合作,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他得找人試驗過沒有問題,纔敢用到方姨身上。
雲離匆忙趕回辦公樓,陳老哥早就開好觀光車在那裡候着了,一看到他出現就立即埋怨道:“說好一早出發,你小子老是蹦躂來蹦躂去的,做事沒箇中心要領、輕重緩急。”
“現在不是來了嘛,趕緊出發吧,東西都帶齊了嗎?”雲離一躍上車,賠着笑說道。
“我們的都準備好了,許小子那些待會去拿,我們再等等另外一個人。”陳老哥不好氣道,很難得看到他這麼着急興奮的表情。
“另外一個人?”雲離剛要問這人是誰,那人就出現在他們視野了,只見顧老扛着一堆設備似的東西小跑過來,笑意難掩向兩人揮手。
雲離過去幫他把東西裝上車,全都是攝影器材,他也猜出了箇中的緣由,立即向陳老哥質問道:“不是說好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誰都不去說的麼,你這老小子怎麼轉眼就漏口出去了?”
“別在意這些小事情了,你都二十好幾了,怎麼還像個小學生似的扭扭捏捏,你不說我不說,顧仁教授是我的死黨,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瞞住他呢。”陳老哥沒被雲離唬住,振振有詞地辯解道。
“就是就是,要不是陳老哥跟我說,你這小滑頭不知道還要瞞我多久,快快啓程,午飯什麼的我都給你們帶足了,今天不夜不歸。”顧老一屁股坐到副駕的位置上,拿出他那些攝影器械來擺弄,還不忘對雲離抱怨道。
人員集結完畢,陳老哥馬上發動車子出發,雲離看顧老沒給自己好臉色,便解釋道:“我不是信不過大家,不過這事還是少些人知道爲好,您我當然是信得過的,這主意還是陳老哥出的,不然我昨晚就去告訴你了。”
顧老一聽劇情有反轉,把目光投向陳老哥,可陳老哥依舊淡定回答道:“我是有這個意思,但你看看是誰給出了實際行動,現在說定了,這事就我們四個人知道,再多一個都不行,要是讓我知道陸慈也知曉,你小子就準備脫一層皮吧,顧教授你也別透露給袁教授聽。”
“呃,給我一個名額吧,實際上剛纔在拿器械的時候,老伴就把事情給套出來了,我在她面前是藏不住事情的,沒有辦法吶!”顧老向兩人坦白交代道。
“袁教授是信得過的人,那就五個了,再多一個也不行,小子你沒有意見吧?”陳老哥也不在意,顧太太是可以信得過的人,這事她肯定不會亂說出去,他最擔心的還是雲離,於是向他確認道。
雲離擺出一副憤慨的模樣,義正言辭道:“不行,你們都用了一個名額,憑什麼我一個都沒有,我也申請要一個,這樣才公平。”
“那好吧,事情就這麼定了哈,許小子就不用給名額他了,他要是敢說一個字,我擔保整個鹿鎮沒一個姑娘會看上他,對付他比對付你容易多了。”陳老哥嘿嘿一笑道,兩人也跟着笑了起來,看來三人的心情都十分不錯。
他們談論的自然就是斑鹿的事情了,昨天發現了僅存的斑鹿羣后,陳老哥就興奮得睡不着覺,盼星星盼月亮希望早點天亮,並且昨晚在跟顧老品茶閒聊的時候,他很沒義氣地給透露出來了,顧老昨晚也是興奮得久久不能閤眼。
他們這趟進山自然是衝着斑鹿而去的,陳老哥對它們的習性十分了解,而且已經跟許銳吩咐過,讓他挖一批合適的漿果灌木出來,栽種到它們途徑路線的附近,另外他們也準備了許多牧草種子,要播撒到附近的區域,等長成後斑鹿羣就有足夠的食物可以取用了。
斑鹿跟梅花鹿的習性很相近,喜歡吃青草、麥麩、豆子、野漿果、玉米杆甚至是小嫩葉,新麥草和龍葵草十分合適的牧草,加上一些漿果灌木就足夠了。
除了種這些牧草灌木,他們這趟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掌握這個斑鹿羣的活動範圍,現在環山河道工程的進度暫時還未延伸到荒石嶺區域那邊,不過也不遠了,雲離要儘快掌握下它們的活動半徑,好對接下來的工作做出調度和安排,儘量不去幹擾到它們的生活。
許銳一早就按陳老哥的吩咐把所有東西準備好,看到顧老也在隊伍當中,他也不免對兩人發起了質疑,說好是他們三人間的秘密,怎麼這麼快就破戒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就把陳老哥給惹到了,對着他就是一頓訓斥教導,許銳不敢還口,還得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這才平息了陳老哥的小情緒,他們按照計劃繞着路線從側邊探索過去,避免和鹿羣相遇而驚擾到它們,好大一段都是荒石路,背東西的苦力工作就落到了雲離和許銳的背上了。
他們這次準備的東西不算多,所以雲離和許銳的負擔不算重,連上顧老的攝影器材,大部分的東西都在雲離身上了,兩老走得十分輕鬆,一路上哼着小曲,愜意暢快,彷彿是踏春郊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