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還是沒有,你很快就會知曉,你手臂上那玩意可非同一般,若是我失敗了,應該就不用談什麼失敗條件了吧。”雲離不緊不慢道,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情。
“那也是,敢把‘喪家之犬’這四個字安到我們陸家頭上,古往今來大概也只有你這麼一號人了,把你的名字報上來,我給你一個稍微有點尊嚴的死法。”四小姐臉色一變,再次露出玩味的笑容來對雲離說道,並慢慢從主席臺上走了過來,停在了廳子中央處,在琉璃吊燈的映襯下,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勢來。
“我對你們陸家沒什麼好印象,名字就不說了,免得你落下陰影,我們開始吧。”雲離臉色不改踏前了一步,然後回頭示意讓陸慈躲到旁邊的落地屏風後面保護好自己。
“開始?我看你是瘋癲到神志不清,連最基本的狀況都給忘了吧,被反銬着雙手來面對我,這可算不得是什麼尊嚴,我說過會給你一個稍微有點尊嚴的死法,你去把他手銬給解了。”雲離的話對四小姐來說就是狂妄之言,她年紀不大,但遇到過的瘋子可不在少數,便吩咐小六子給雲離解開手銬。
陸慈已經拉着莫老到落地屏風後躲好,雲離也不跟他們多費脣舌,邁開步子直接向四小姐走去,用行動來告訴他們什麼才叫做“開始”。
他雙手如今仍然被鋼材手銬交叉反扣在腰後,雙手基本沒有行動的空間,連帶整個身軀的協調性都大受影響,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對敵,能自保逃脫就已經相當不錯了,何況他要面對的也並不是個普通人。
見雲離居然主動出擊,小六子冷笑了一聲,便快速退到了屏風後面,那幾個正裝男同樣如此,他們可以通過屏風透明處觀察場中的一舉一動,他們都很清楚四小姐的實力,知道她手腕裡那玩意的恐怖之處,不快點找個安全地方躲一躲,被誤傷的可能性很大,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從他們臉上緊張而又興奮的神情就能窺探一二。
在他們看來,雲離如今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結果已定唯一的懸念是四小姐會以怎樣一種方式送他上路,旁觀者裡面,除了陸慈大概沒有人會認爲雲離有活路,即便見識過了雲離些許能耐的莫老,也認爲雲離這是自尋死路,雖然他不喜歡雲離,但絕不願意看到這個年輕人早早喪命,但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要怪就怪他自己太年少氣盛,不識時務進退。
他對陸家十分了解,無論是家主一脈還是保守派一脈,這個家主一脈裡的四小姐絕非泛泛之輩,先前對她的評價那都是反話,陸家作爲盜墓世家,流傳有許多功夫技藝,族內的人自小修煉,功夫身手自然個個不差,而這個四小姐就是當中的佼佼者,年紀輕輕就盡得真傳,不然族裡也不會派她來監管這邊的翡翠生意。
比起莫老,小六子對四小姐的實力瞭解更深,換做是他的話,即便兩人不用任何武器赤手相搏,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四小姐的對手,這不是謙虛,而是事實,如果認爲她是一個弱質女流而心存輕視,結果只會死得更快。
何況她還身懷秘寶,這東西他只見四小姐用過一次,當時那情景想起來還歷歷在目,讓他毛管大張,畏懼中夾帶着一絲興奮,他原想今天可以再一次目睹這秘寶的神威,可是對手這個狀態,四小姐出個手指頭大概就能擺平,這多少讓他有些失望,對雲離的恨意更添幾分。
雲離的步伐並不快,但十分均勻,不徐不疾,根本不像是在對敵,而是在閒庭信步,但他雙眼的視線沒移開目標半分,全神貫注在觀察着對方的任何一個小舉動,這是一個值得他認真看待的對手,自恃異能在手而掉以輕心的話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他們間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雲離一步一步靠近,四小姐雖然自信滿滿,也沒有絲毫輕敵的心理,但不知爲何心底深處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存在,無論如何都揮散不去,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感受到了,以前只在執行任務遭遇強敵的時候纔會出現,但她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眼前這個人能帶來多大的威脅。
她向來很信任自己的直覺,不論是否靈驗,但小心點總不會有錯,對方越接近,這種感覺越是強烈,所以她也不再掖藏,把左臂擡起呈一直角平放到眼前,黑色衣袖跟她白皙的皮膚形成強烈反差,交融出另外一種美感來。
在她擡手的瞬間雲離也動了,步頻一下子提高到常人難以企及的境界快速接近對手,四小姐藏着衣袖裡的殺手鐗來得更快,肉眼難辨的白點羣直接襲向雲離面門,如果能有慢鏡頭捕捉,就能發現這些白點都是一根根細如髮絲的銀針,無聲無息,速度比子彈還有快上不少。
銀針速度極快,而且一羣一羣連發,幾乎把前路給全部堵住,不過雲離的感知能力不是蓋的,全副心神感知下,毫釐間的間隙都能察覺出來,並且在電光火石之間做出判斷,使身體做出應對動作躲避飛針雨,前進的速度並沒有下降多少。
轉身、側移、空翻旋體,伏地前滾,一連串行雲流水雜耍般的動作讓人目不暇接,僅幾個眨眼間他就來到了小廳中央處,四小姐的面前。
自從獲得這秘寶暗器後,四小姐就未逢敵手,這次她已經是全力施爲,但仍然沒有阻擋下對方的腳步,內心震驚不已,但她雖慌不亂,馬上轉爲近身戰,右手蓄勁成錐,直插向雲離的面門,速度之快不比銀針慢多少,大有要在他臉上開一個血洞的態勢。
雲離雖然雙手被縛,但應對神速,前衝的速度不減,脖子稍稍一側避過了這來勢兇猛的一擊,並立即下腰側旋轉,整個身體如麻花一樣翻扭前撲,四小姐一擊落空,後手速至,雙手合十成錘順勢襲向雲離的腰腹,但迎接她這一擊的是鬼魅而至的一腳,她只感到雙手劇痛,在一瞬間失去了知覺,整個身體被這一腳踢飛上飄,她對此毫無抵抗之力,緊接着脖子上傳來讓她五臟六腑翻騰欲吐的勒痛感,這場較量就此劃上了句號。
場中的情況讓所有人爲之愕然,現在雲離的雙腳勾掛在琉璃吊燈上面,交叉被反扣的雙手呈一個“v”字母狀勒住了四小姐的頸脖和左手臂關節,將她整個人離地憑空吊起,有手臂作爲緩衝,她不至於被勒得透不過氣,不過雲離的力度控制得很好,也沒讓她有多好受。
左臂裡的暗器受制用不上,她知道如今自己的生死就在雲離一念之間,想不到自己傾盡全力,卻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丟臉,這讓她心裡十分難受,從小到大她受過不少磨礪和挫折,卻從未被如此羞辱過,她甚至不敢去正視敵人的雙眼,即便他們如今的距離不及一臂之遙。
這個結果四小姐承受不了,小六子也無法接受,他率先反應過來舉着槍來到琉璃吊燈下面,四個正裝男的動作也不慢,都舉着手槍成一圓圈將兩人包圍起來,但全不敢輕舉妄動,廳子內的空調很足,但有些人已經冒出了絲絲冷汗。
“立即將四小姐放下來,整棟樓都是我們的人,你們插翅難飛,勸你還是不要做不明智的事情。”小六子扯着嗓門怒吼道,這樣他能減輕一點內心的恐懼,現在他腦中也是一片混亂,還接受不了四小姐落敗的事實。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們就別拿這種玩具來對着我!”被五把手槍當成靶子,雲離雖然不懼,但卻很不爽,話音剛落,勾住琉璃吊燈的腳尖一鬆,連帶四小姐一同下墜,他在空中蜷身成一圓環,蓄力雙腳蹬向四小姐腰腹之處,將她整個身體直踹向小六子。
雲離借勢後仰,在空中一個翻身將身後的兩個正裝男給直接踢倒,其餘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原本鎖在雙手上的手銬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握在手裡,直射出去正中離他最遠那個正裝男的眉心,一下子就將他擊暈在地,同時他大手一揮,最後一個正裝男的命運跟那臺越野車的主人一樣,四人在雲離面前連反應動作都跟不上,就全被解決掉了。
雲離的力度很大,小六子被四小姐撞得不輕,但還不至於喪失行動力,他也是個訓練有素之人,穩住身形後就立即舉槍要將雲離擊斃,就在他要扣動扳機的同時,雲離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動作比他更快,五指成爪準確扣住了小六子的手腕,發出了令人爲之膽顫的碎裂聲。
“啊不!”手腕被生生掰折,小六子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這種痛苦並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得住的,這還沒完,雲離接着一腳踢向他的面門,將他整個人踢飛出去撞到了旁邊的玻璃屏風上,本來整潔美觀的廳子被這麼一弄頓時失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