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打橫抱着小妝進了電梯,把她帶到辦公室。
一般老總辦公室都帶休息室的,顧恆這兒也是。顧恆把她放牀上,蓋上被子,坐牀邊看着她說:
“睡一會兒,我去處理點事兒。”
小妝臉色慘白,怎麼可能這時候睡得着?漸漸的冷靜了,看顧恆出去後她翻身坐起來,手機、包包都在顧恆那裡,這時候也顧不得這些,她想的就是馬上離開,越快越好。
打車到諾伊樓下的時候她真正鬆了一口氣,丁子峻過來找她,當然是公事,剛下車就看到她從taxi裡下來。
丁子峻愣了,今天沒開車?
走過去笑着打招呼,說:
“你今天很晚啊?”
小妝到這時候腿都有點兒軟,撐着丁子峻有氣無力的說:“幫我掏車錢,下次還你。”
丁子峻看着她,這情況不大對啊。二話沒說,付了車錢摻着她往辦公大廈走。
“怎麼了這是?生病了還是怎麼着?”丁子峻皺了眉問,這女人怎麼總把自己弄得這麼慘?
小妝心裡亂透了,惶惶不安的,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辦,到底要不要告訴莊千夜,還是,先提醒安二小姐?
“如果,你知道一件不好的事兒會發生,你會阻止嗎?”小妝那心上上下下的跳,不安得很。
丁子峻愣了下,他可不是救世主,以他那個性當然是袖手旁觀的。可話出口的時候還是迂迴了下,畢竟不想給她一個太差的印象。
“這得看自己的能力,不好的事兒多了去了,舉手之勞是願意,要付出代價,那不大好,我想也沒人願意。”
丁子峻這話還偏向自我一些,本來他就不是老好人型。
小妝實在沒辦法了,這事兒她不能袖手旁觀,兩條人命啊,她現在顧忌就是顧恆的威脅。也是急昏了頭,沒忍住說了出來:
“安二小姐很危險,顧恆…要害她……”
丁子峻聽得糊塗,顧恆要害安二小姐?
這算什麼事兒?他是怎麼也不能把顧恆和安二小姐放一個堆兒,太逗了吧?
“你聽誰說的?顧恆不是那種人,再說他跟安二小姐根本沒有交集,你別聽人胡說。”丁子峻笑着解釋。
這壓根兒就不可能的事兒,顧恆他還不瞭解?打小一塊兒長大,他和顧恆待的時間是兄弟幾個裡頭最長的,也是最瞭解彼此的。
小妝抓着他的衣服交集的說:“是真的,你相信我……”
“你慢慢說,別激動……”丁子峻看她急慌了的臉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小妝把丁子峻拉到一邊揹人的地兒壓低聲音,神色慌張的把剛纔的事兒都說了一遍,然後又說:
“我的手機和包都還在顧氏,真的,我沒騙你。”
丁子峻臉色有點兒凝重,如果真的,那問題就出在安二小姐身上,到底那個安家二小姐做了什麼對不起顧恆的事兒?買黑手滅口這樣的事兒絕對不是小事兒。顧恆爲什麼要對安二小姐滅口?是站在家族位置做的決定還是個人原因?
照理說安家和顧家沒什麼恩怨不應該是家族因素,可個人原因…丁子峻皺着眉頭,他倒是看出了安家二小姐和石鶴那小子有那麼點兒意思,顧恆?不可能,他們根本沒有交集。
丁子峻想來想去不明白,不可能啊,顧恆沒有做這事兒的動機啊。
“你不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安二小姐很危險,不,不管是不是真的,你讓安二小姐小心一些,或者,你馬上讓她回京都去啊,防範於未然啊。”小妝着急得,拽着他的衣服不鬆,她說的都是真的,他怎麼就不相信她?
“丁子峻,顧恆沒你們想的那麼好,他也有前科不是嗎?四年前就是他策劃的那起搶劫案我才被抓進警局的,興許,興許人也是他殺的,他就是要陷害我的……你相信我,先讓安二小姐離開吧。”
丁子峻壓着她的情緒說:
“聽着喬小妝,這事兒可大可小,大了那就是兩大世家的矛盾,小了那就你現在開的這個玩笑……”
“我沒有說笑,我說的都是真的!”她急得跺腳,他怎麼就不相信她?
丁子峻攤手阻止他,連連點頭安慰着,說:
“我知道,我相信你說的。小妝你聽我說,這事兒無論顧恆會不會動手,你不要把這事兒告訴千夜,千夜知道不會放過顧恆的。莊家和安家的關係,那比莊家和顧家的關係深得多,千夜一直針對顧恆,這事兒千夜要知道了,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丁子峻想的這事兒不論真假,不能透了風兒讓千夜知道。千夜和顧恆之間積怨已深,再者千夜早動了和顧家抗衡的心。要給他抓住這事兒,沒準兒莊家和安家兩手,兩大世家一同對付顧家,把顧家連根拔起。強者在他前進的路上一向是心狠手辣剷除擋路的絆腳石,顧家對於安家,那何止是絆腳石?那簡直已經是座大山了。
兩家商場上兩手,捆綁式發展,說得好聽點兒是雙贏,現實點兒就是相互牽制。實力相當,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莊家這時候聯合安家,那情況就會大逆轉。
雖然不確定莊千夜到底有多少心要打破現在的格局,但至少這事兒不能讓千夜知道。
“那該怎麼辦啊?”她急。
“這樣,我先打電話給鶴子,讓他勸安二小姐回京都。我現在去顧恆那邊,守着他不讓他有任何動作,只要讓安二小姐今天回京都就成了。”丁子峻思前想後才說。
小妝想了想,然後點頭,她說:
“這事兒你不要說出去,顧恆的威脅……”
“你放心,這事兒今兒我聽了就爛肚子裡了,不會說一句的。顧恆威脅你,他也是怕這事兒走漏了風聲,安家那邊畢竟不好對付,安家是千夜母親孃家那邊的人,動安家就到等於動莊家,顧恆很清楚這個。”丁子峻寬慰她,然後拍拍她的肩膀說:
“你今天氣色不好,要不別上班兒了,回家休息吧。這事兒是要安二小姐回京都就能解決的,你別太擔心。”
小妝安靜下來,然後點頭,心裡還是不安着,也不知道是在害怕什麼。丁子峻看她這樣兒不忍心離開,可又不能做太多,男女有別,他得避嫌。他不想和她被人誤會,他現在是真誤會不起了。
可看她這樣兒實在不忍心,忍不住伸手抱了她一下,輕輕的拍拍她肩膀,給她安慰,然後放開她說:
“別擔心,沒事兒的。”
小妝勉強扯動嘴角,無力的笑了下,讓丁子峻趕緊去顧氏。
還不知道顧恆發現她跑了會怎麼樣,這事兒要沒阻止,她擔心顧恆真會把她給滅了。
丁子峻開車離開,小妝心裡掖着事兒,慢慢的走近辦公大樓裡。
莊千夜的車窗這時候擋上去,他總是誤會自己兄弟,那這次呢?他親眼所見還有辯解的嗎?
莊千夜是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他的車停在馬路對面,這座辦公大樓對面是一家娛樂會所,會所前停了滿滿一列子車,丁子峻和小妝根本就沒想到莊千夜會把車停在對面,還被撞個正着。
莊千夜撥小妝的電話,這回倒要看她怎麼解釋。
他以爲他身邊都是些沒用的傢伙,原來盡出能人啊。丁子峻的嘴臉連他都被矇住了,宏興那事兒要不是他看在丁子峻對小妝確實沒那心,他能收手?
真是好,身邊兒的兄弟個個兒都覬覦他的女人,他要再坐以待斃他就是個死物!
顧恆那邊是一直握着小妝的手機,這時候有來電他看了一眼,莊千夜,來電的圖片是那張莊千夜被熱油燙傷那次,小妝偷拍的那張。顧恆多瞧了一眼,沒看明白莊千夜頂的那一頭一臉的是些什麼玩意兒,然後,掛了。
莊千夜那頭被掛了電話火氣瞬間往頭頂上飆,竟敢掛他電話,又撥了一次。
顧恆那頭剛埋頭文件,電話又過來了,他哼了聲兒,還真是頑強,想都沒想又給掛了。
莊千夜電話一扔,準備下車直接去揪人。
可電話這時候又響了,他拿回來,來電是安琪。莊千夜想掛電話,他現在沒心情應付她。
可一接通,安琪那邊兒直接就大哭,莊千夜愣了下,沒掛,讓她說。安琪說要見他,莊千夜心情很不好,不過安琪畢竟是安蒂的妹妹,安家的女兒,也說得上是他看着長大的,多少有幾個不忍心。
答應了,去見安琪。
莊千夜也是想着趁這時候他那情緒先沉澱沉澱,否則這眼下就衝喬小妝跟前,保不準兒他又把她給傷了。就他自己也知道,怒火一上頭,出手就沒個輕重的。
安琪見了莊千夜,那情緒是相當的好,半點兒沒有剛纔電話裡的悽慘樣兒。莊千夜無奈,這丫頭的性子還是這樣。
安琪就是想讓莊千夜站在她這邊兒,她說要結婚,到時候家長面前她希望他能幫着她說話。她知道什麼事兒只要他開口,那都成了。
莊千夜黑着臉問她男人是誰,安琪不說,只讓他到時候千萬得站在她這邊兒。
莊千夜橫了安琪一眼兒說不帶這樣兒的,求人還能不把事兒說清楚。
安琪嘻嘻哈哈的一通解釋,好話兒說盡,軟硬兼施,終於讓他點頭了。
其實安琪不說莊千夜能猜不到?就安琪那性子還能有秘密那就奇了怪了。安琪和石鶴那眉來眼去的,當他是木的沒發現?
莊千夜心裡想着應該這丫頭怕家裡反對,畢竟石家和安家,那是石家高攀了,他到時候站出來說話,安家沒準兒能賣幾分薄面。
就安琪和石鶴兩人的事兒,莊千夜還是樂見其成的,他也不是鐵石心腸,也希望身邊兒人都能幸福。再說,石鶴和安家這丫頭,都不是外人。
安琪和莊千夜分開後石鶴打電話過來了,石鶴那意思就是要她趕緊回京都去,安琪聽了立馬掛電話。
都讓他不要再打電話了,還非要死纏着,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們倆沒可能,以後也不想見到他。這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石鶴還纏着,她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當初在一起也不是因爲感情,現在掰了又死纏着,這算什麼事兒?玩不起就不要玩,丟人!
不過安琪後來是準備回京都的,她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通知顧恆和要莊千夜的相助,這邊兒事兒完了她就得趕緊回京都拜訪未來婆婆,自己開車回京都。
安琪想着這事兒就得越快越好,當了顧家少奶奶,以後同樣過安穩日子。
再看丁子峻那邊,他今天還真就守了顧恆一整天。
丁子峻在顧恆辦公室,左翻翻又看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閒話,顧恆受不了,要趕他出去。丁子峻拉下一張臉來,坐顧恆對面就開始訴苦。
他那公司不比顧氏,宏興現在只有半個市場在運轉,他現在是閒下來了。顧恆聽子峻那話頓了頓,臉色緩了些。
就宏興的事兒他當然也知道,莊千夜爲什麼出手?他明白得很。
想着寬慰幾句子峻,可那話要說出來就反刺了莊千夜,想想又沒說。
得,也不趕人了,想着子峻最近也夠操心的,宏興差點兒崩了,就丁家老爺子子峻都夠應付了,還別提其他的。兄弟這麼多年,他也明白,今天就讓這傢伙在他這兒發發怨。
合着處了這地兒,子峻也沒地兒哭去。
到晚上了丁子峻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愣把幾兄弟都叫上了,要去緋色喝一杯。
顧恆啥話也沒說,心想着憋心裡的事兒能發泄出來是最好的,做兄弟的除了陪着喝一杯能做什麼?秦磊那人有酒有美人兒,他是跑得最快的。石鶴今天心情也不好,立馬也答應了,大家夥兒都在緋色聚頭。
丁子峻愣是因爲事業失意而猛灌了兩杯烈酒以慰他心情的苦悶,石鶴跟着幹,顧恆象徵性的喝了點兒,秦磊一心都在身邊兒的女伴身上。
子峻垂着頭想,顧恆沒什麼問題,懷疑這事兒是不是小妝弄錯了。
中間子峻探了石鶴的話兒,確認安二小姐回京都了他那心終於也放下了。
無論真的假的,安二小姐回京都了這事兒也就了了。
小妝這頭她今天壓根兒就沒心思好好工作,早早的下班回家了。
其實她很怕,怕顧恆會讓人盯着她。她這顆腦袋她現在還是很滿意的,不想因年早逝啊。
一個窩家裡沒事兒就會想些有的沒的,再來這事兒她確實還心有餘悸。就顧恆那眼神兒,現在想想都怕。
莊千夜晚上直接奔她那兒了,上午掛他電話,下午直接關機,她那是躲他是吧?
小妝聽見敲門,她嚇得一抖。
敲門,誰啊?
能來這裡的除了喬子寒就是莊千夜,喬子寒在學校不可能過來,莊千夜有鑰匙不會敲門。
小妝縮成一堆兒,不敢動。
會不會是顧恆派來解決她的人啊?敲門是試探她在不在家。小妝這眼下悔死了,就不該回家的,這事兒出了後最不安全的就是家裡了,她怎麼沒想到呢?
她回頭看着那道門,想着她要不要去莊千夜那邊避一避?等這邊人進屋後她把住時間從那邊溜走。
心裡是這麼計劃的,可身體卻動不了,嚇着了。
開門了,扭動鑰匙的聲音。
小妝瞪大了杏仁兒眼,使勁兒捂住嘴,鑰匙,他們怎麼會有鑰匙啊?
她忙不迭地的跳起來,準備往莊千夜那邊躲。
門這時候開了,莊千夜開門看裡頭亮着燈臉色更冷了,雪上加霜,亮了燈就證明人在,他出聲:
“喬小妝你敢不給爺開門?”
小妝拔腿跳開了幾步,一聽這聲音,立馬剎車大聲叫起來,轉身朝莊千夜撲去,跳上他身,雙腿攀住他身軀,雙手抱着他脖子,大聲嚷嚷着。
莊千夜後頭的話兒給她這個瘋樣兒卡在了喉嚨裡,這女人這是咋了,怎麼還精神不正常了?
她嗚嗚聲兒的哭,委屈死了,掛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莊千夜抄起巴掌就拍在她屁股上,邊打邊惡狠狠的說:
“掛我電話,還關機,怎麼?又想說沒電了?”
莊千夜打一巴掌,她身子就往上拱一下,就是捱打也不肯落地。她抱着他脖子哼哼唧唧的說:
“我電話掉了,被人偷了--你能打通嘛?包兒也給搶了,我打車的錢都是借的。”
莊千夜那眼神兒往屋裡一個溜兒,是沒看到那些東西。
“今天見丁子峻了?”那些玩意兒沒就沒了,用得着多大個不捨得?他在意的就是這個。
小妝看着他,沒說話又把頭靠上他的肩,心裡七彎八繞的一瞬間心思翻了幾個翻翻。她要說見了,他再問幹什麼見面,說了些什麼她怎麼說?
索性搖頭,不承認,說:
“沒有!”
莊千夜來氣,合着這是膽子越發大了,直接說上謊了,伸手又是一巴掌落在她屁股上:
“給爺說實話,見沒見?”
小妝也氣了,他進門就打她,她媽都沒捨得打她一下的,他憑什麼啊?拱了下身子,抓着他肩膀瞪着他大吼說:
“沒見沒見就是沒見,莊千夜你到底要我說什麼,你明說,別老讓我猜行不行?”
看莊千夜那張臉就知道他毛了,小妝這時候也怕了,使勁兒抱住他脖子,雙腿也緊緊的攀着他身軀。
莊千夜伸手要拽她下來,怎麼來都弄不下來,莊千夜來氣了,扒了她的褲子上巴掌。一打一個響兒,零距離接觸,絕對給力。
小妝痛得嗷嗷直叫,還是不肯鬆手。掛他身上他總沒轍,除了屁股受到創傷外她能守住別的。
“莊千夜你就是個混蛋,老欺負我,你就是給我死刑也得讓我死個明白。莊千夜你給我住手,我不服,不服--”
她一邊兒痛得大叫,一邊兒咬着牙大喊。
“不服?我再問你,今天有沒有見過丁子峻?”莊千夜確實拿掛在他身上的她沒轍兒,這時候他低着牆,她就被壓在牆體與他之間,總算有法子制她。
“沒有……啊……”
她一說話他就直接往牆上撞去,他往牆上撞,實際上被撞的人是小妝,她後背重重的在牆上撞了一下,痛得大喊,眼淚花子在眼眶裡閃啊閃的。
委屈死了。
“有沒有見過?”莊千夜又問了一次。
有時候她就是嘴硬,不肯服軟,對着他吼回去:
“沒有!”
莊千夜僵硬着一張臉,他就不信收拾不了她,轉身朝一邊兒走,對着牆面的棱邊兒站着。小妝這下是嚇白了臉,那真要撞上去得有多疼啊,指不定她上半身得廢了。
“莊千夜,莊千夜,莊千夜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是家暴,你是犯法的……”她眼淚跟奔泉似地往外淌,又哭又喊。
不甘心啊,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哪兒錯了,就被他這麼搗騰了一番。
“喬小妝你給爺聽清楚了,不說實話我不但把你往這上頭撞,我還把你往窗外頭扔。”莊千夜吼了她一句,別的可以縱容,謊話不能,說一次後頭就是接二連三的謊,就這一次就得給她收拾夠,她才記得牢。
“莊千夜,你怎麼可以這樣?”
“說!”
他吼回去。
她嚶嚶嗚嗚的哭,忒不甘心的說:
“見了就是見了,又不能怎麼樣,你到底什麼意思嘛?”
“他碰了你……”莊千夜說。
小妝一聽立馬也怒了,手一抹臉上的淚,氣勢又回來了:
“莊千夜,不要血口噴人!你這是在侮辱我,你憑什麼要這麼說我?”
莊千夜黑着臉,給她扔沙發上,她這時候倒是願意鬆開他了,合着是發現掛他身上纔是最危險的。
莊千夜居高臨下的盯着她,然後說:
“喬小妝,有一說一,做過的事兒你就不能否認。早上的事兒我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竟然還敢給我賴?”
小妝瞬間臉色白了,他看到了?那聽到沒有?
應該沒聽到,聽到就不會在這裡對她興師問罪了。她哭,不甘願的說:
“你就不能早說你看到了嘛?讓我說謊,又讓我捱打……”
“爲什麼先不承認?”莊千夜冷冷的問。
她爬起來站在沙發上,雙手叉腰,氣勢比他還要來得猛一些。同樣也俯視他,理直氣壯的說:
“我不承認還不是怕你追根究底的問,再說了就算我一字一句的重複給你聽你會相信嘛?”
莊千夜黑着臉,她那話言下之意是他小心眼兒?和別人見個面他都介意?她想捱揍了是吧?皮又鬆了是吧?
莊千夜上前,小妝當即朝他撲去,力道太強,莊千夜退了兩步才穩住。小妝又掛他身上,然後說:
“我那會兒心情不好,整好碰上丁少了。你這麼在意,是吃醋對不對?我很高興你能吃醋的,可是你這醋勁兒太大了,沒道理你生氣都要打人的。不是說男人不打女人嘛?你老打我,我太可憐了。”
莊千夜對她把他的心思說出來很不買賬,吃醋?那玩意兒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她也太有自信了。
不過看她這態度,他也軟了氣勢,不過還耿耿於懷丁子峻抱了她的事兒。
小妝伸手拍他肩膀說:
“那是安慰的擁抱,你別老把別人的言行往那方面想,你當我是寶,別人不一定稀罕!”
莊千夜看着她,這話兒說得很對啊,可有這麼說自己的嘛?
莊千夜徹底閉嘴了,他要再問,她心裡指不定會把他想成什麼樣兒,他不是成天抱着醋罈子沒事兒可做的婦男,她少根筋,他可是看得清楚。
就丁子峻看她那眼神兒,還能沒問題?
不是不信她,他信他看到的,她少根筋,旁人的心思怎麼地她不知道,他看她就是根木頭。
小妝抱着他不肯下來,壓低了聲音說:“千夜,我一個人有點兒害怕,你要再不回來,我就要嚇死了。”
莊千夜那手本來又要拍她一下的,落她身上的時候力道放輕了,輕輕拍着她的背,這丫頭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小了?
晚上小妝發夢了,夜色下她看到自己進了條弄堂,四周黑漆漆的,一個人越走越害怕,然後就是顧恆出現,出手卡住她脖子,後來又不知道怎麼的,她一個人發瘋似的跑,後頭有人再追,叫也叫不出來,嚇得魂飛魄散的,就那麼給嚇醒了,尖叫着從夢裡醒來,然後抱着莊千夜一頓。
莊千夜抱着她邊哄邊說:
“白天是看見什麼了還是怎麼了,怎麼發夢了?”
她還在夢裡的驚恐中,慢慢的平息下來,止住了哭聲,斷斷續續的說:
“都你給打的……”
莊千夜黑了一張臉不跟她計較,輕輕拍着她的背。
小妝後來到早上了才睡着,醒來都大上午了。是給家裡電話鬧醒的,不清不願的爬起來接電話,丁子峻打來的,聽電話的時候還迷迷糊糊,聽完後醒了,就跟一桶子冰水從她頭上澆下來。
安琪死了,一屍兩命,車禍。
這事兒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小妝踉蹌了幾步跌坐沙發上,她想不明白,不是已經回京都了嗎?怎麼還是出事兒了?
她站起來趕緊收拾自己往子峻的公司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不相信這就是純粹的車禍,不可能這麼巧。
丁子峻辦公室的配套有間貴客接待室,那是接見大客戶或者他那些兄弟過來呆的地方。
小妝站在窗前,滿面愁容。
丁子峻說顧恆昨天的情況,沒有任何不妥,他認爲這是偶然,碰巧而已,而且安全失事的地方在京都,跟顧恆沒有關係。
小妝搖頭,她不相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兒。除了這個她最擔心的是顧恆會不會找上她,安家已經對社會各界發出聲明,安琪的事故一定要徹查,要讓安琪去得瞑目。顧恆爲了不讓真想透出去,她就很危險。
“我害怕,我要告訴千夜,他能製得了顧恆,他一定會保護我的……”小妝真的慌了,顧恆的威脅她不得不放心上,她還有她的母親弟弟,萬一顧恆找上他們怎麼辦?她想着千夜一定可以保護她,她相信的只有他了。
“喬小妝你冷靜一點,這事兒千夜知道了這天就要翻了,莊家和安家聯合對付顧家,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會連累多少無辜你知不知道?”
丁子峻被她的話嚇得不輕,這事兒怎麼都不能讓千夜知道,他不是偏着顧恆,是這事兒就他看壓根兒還沒到這個地步,一定還有轉機。
再來是他認爲這事兒很有可能和顧恆沒有關係,她這就是自己嚇自己。
“我不管,你們之間的利益跟我沒關係,我只想要我的家人平安。事兒沒落到你頭上,大仁大義你可以說,我不行,我不會讓我媽和家人受到任何傷害!”小妝火大,憑什麼要她爲這些考慮?這些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只願獨善其身,她只想做好自己。
丁子峻看着走在崩潰邊緣的她,有怒有火,又不忍心,他說:
“喬小妝,這事兒根本還沒發展到你想的這種地步,顧恆不是那種人。”
“丁子峻,我只希望我和我的家人平安,別的我管不了!”她情緒開始壓不住,對着他喊話。
“喬小妝你就不能這麼自私,我以爲你是個以大局爲重的人,你想過你的一己之私會讓多少人陷入困境?”
“你希望我捨身成仁?我做不到!”她轉身離開。
子峻慌了,上前箍住她的手不讓走,他大喊:“無論如何這事兒不能讓千夜知道!”
小妝這麼一邊推着他一邊喊‘憑什麼’,她就不該把這事兒告訴丁子峻,應該直接告訴千夜的,至少告訴千夜她現在不會這麼無助。
‘哐’地一聲重響,休息室的門被撞開,從外頭衝進來一撥人,然後是莊千夜帶着戾氣進來,身後跟的是龍二和豹子三,休息室外也被人守住。
丁子峻完全愣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千夜會出現。
這陣勢……
丁子峻趕緊鬆開喬小妝的手,走近莊千夜企圖解釋。
“千夜……”小妝委屈的喊。
丁子峻這時候真的慌了,他是百口莫辯。
“大少,你聽我解釋……啊……”丁子峻剛靠近莊千夜,一個頓足倒在地上。
那是一個極快的動作,丁子峻靠近莊千夜,莊千夜手上利刃一過,丁子峻左手兩根手指被削了下來,丁子峻瞬間倒在地上,頓時鮮血直流,痛得大喊,傾長的身軀痛得蜷縮成一堆在地上翻滾。
小妝是奔着莊千夜去的,愣是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痛得打滾的丁子峻和滿地的血。
那麼多的血--
她驚恐的伸手捂住嘴,想大叫,慌不擇路,轉身往外頭跑。
這些都是什麼人?她身邊的人一個個兒的都是披了一層什麼樣的僞裝出現在人前?
太可怕了!
小妝沒跑出去,給人攔了下來。
莊千夜颶風一樣刮近她身邊,攔腰抱起她掙扎不斷的身子大步離開。
小妝不知道丁子峻哪裡受傷了,她只看到滿地的血,她也不知道丁子峻會不會就那樣死掉。雙手不停的拍打莊千夜,要他放開她。
這些人都不拿人命當命看,丁子峻好歹也是他相交幾十年的朋友,他怎麼可以殺了他?
小妝驚慌中還能想起安琪,她現在完全斷定安琪的車禍就是顧恆一手策劃的,他們都是一樣的,視人命如草芥,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莊千夜把她摔進車裡,對着她吼:
“喬小妝你能耐了是不是?”
她開始哭,給嚇的。
莊千夜伸手碰她,想壓下怒氣好好跟她講,可手一碰她她全身都在抖,眼神也異常恐懼。
莊千夜嘆氣,她就這麼怕他?
小妝慢慢的往角落移縮成一堆,眼睛一眨不眨的睜着,警惕着。
她看見他殺人了,他也會殺她滅口的,一定是。
莊千夜轉眼看她,滿目的冷,她怎麼就怕他怕成這樣了?
伸手給她拽近身邊來,小妝嚇得大哭大喊,手腳並用,又推又打,發瘋一樣反抗。
“丁子峻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爲什麼怕成這樣?”莊千夜怒着一張臉問。
她搖頭,兩手不斷亂揮,哭鬧着要他放開,什麼都聽不進。她的手撓上莊千夜的臉,他臉上立馬起了三條血印子。
這一下莊千夜真火了,把她扯上身按着她橫趴在他腿上,反手壓住她的手讓她再也動不了。
莊千夜直接把她帶回東湖,她不肯合作,他直接給她槓身上進了屋裡把她給扔牀上。
她現在基本上一沾牀就會條件反射的想躲,爬起來往牀角挪,快速的後退。
莊千夜看她那受驚的小兔子樣兒心裡頭氣不打一處來,站牀前冷光斜睨她,說:
“喬小妝你給我過來!”
她撐大眼睛驚恐的望着他,不聽反而把自己越縮越小。
莊千夜就不明白這丫頭今天這是怎麼了,心裡頭的怒火叫囂,他壓低聲音再喊:“過來!”
她搖頭,咬着脣不肯動,莊千夜心裡那團衝上了頭頂,上牀徑直拽起她,小妝反應很大,又叫又哭,手腳並用推着他。
莊千夜就不是個善主兒,三下兩下扯了她衣服就往身下壓:
“你給我鬧,我看你鬧--”
這男人怒火上頭那就是沒個輕重的,弄得她到後頭連哭都沒力氣了。
他對她已經夠忍讓夠縱容了,她這小性兒就不該這麼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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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千夜發泄完了起身穿了衣服就摔門走了。
這回男人是來真氣了,以前再怎麼火大那事兒後都會抱着她哄,好話兒說盡,會心疼。這次全都沒有,摔門就走了。
小妝一直哭,躺在牀上一直沒動,動不了,這次莊千夜下手太狠,她全身都痛,趴在牀上好久才能動。
一直到晚上莊千夜沒再出現,她有點兒力氣了,餓得頭髮暈,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找些東西吃。快速麪沒泡水直接放嘴裡嚼乾的,卡得她嗓子發疼,邊吞邊流淚,一袋面吃完喝了半瓶水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收了些衣服,又停下來,想想這些都不要帶了,撿自己的要緊的東西,錢包,銀行卡,出行證和身份證,換了衣服連夜走了。
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到了機場訂了最快的航班,馬上登機,一小時後她到了另外的城市。又坐車到了火車站,然後上了最近一輛南下的火車。
她知道來回轉車她才能順利離開,不是她自私,她真的受不了了。
顧恆不會放過她的,莊千夜也不會,她不能再留在c市,她沒做錯什麼她不想就這麼死了。
只可笑現實殘酷,四年前她落荒而逃,四年後回來還是躲不過這個命運。
她不該回來的,不該回來的。
她沒敢跟着火車到終點站,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在一個小站的時候她下了車。然後找公話給喬子寒打了電話,別的沒有多說,只交代他幫她把諾伊帶起來,還有照顧她媽媽。
喬子寒在那頭聽他姐這些慌了,問她到底怎麼了,現在在哪裡,小妝沒說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打車去了這裡的汽車站。
她根本都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在車站買了票坐上車,她想現在應該離那些人遠了,他們誰也找不到她了。
長途車開了一天,第三天的下午到達終點站。
小妝下車的時候已經體力不支,兩天來沒吃東西沒喝水,時刻都警醒着,連睡都不敢睡。
她在車站又買了張車票,目的地是個沒聽過的城市,她也不管了,到哪兒都可以,她只想遠遠的離開那些人。
離發車時間還有一小時,她找地方吃東西。熱騰騰的面上上來的時候她捧着碗眼淚止不住的流,四年前離開,四年後的今天她爲什麼要回來?她怎麼又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大口大口吃完後上了汽車,在車發動的時候她終於鬆了口氣,她應該可以安心睡一下了。
她頭在迷糊間,敢發動的車停了,全車人都不滿,大聲嚷着。
小妝也給鬧醒了,她睜開眼睛看,怎麼又停了?
前頭司機把車門打開,一下子上來五六個黑衣男人。小妝的位置是中間靠後一點,挨着窗戶的。她擡眼一看,身子都嚇軟了,本來臉色就不好,這一刻全然死灰。
這些人她雖然不認識,可她在莊千夜身邊見到過,那些人就是這麼穿的。
車上的人也都漸漸的沒了聲音,看這些人的裝束就知道惹不得,只低低的猜疑,這些人找什麼呀?
小妝抓緊了手,下一個上來的人她一看差點尖叫了出來。
是龍二!
全身都在抖,把頭髮全撥前面擋着臉,頭低低的垂着,交握的手指甲都嵌進了肉裡她渾然不知。
心跳慌亂的跳着,千萬不要看到她,千萬不要看到。
龍二上車後掃了一眼車裡,再一眼過去就看向喬小妝那位置。前頭的人全部讓開,龍二直接停在了她面前。
“小姐,跟我們回去吧,大哥很擔心你。”龍二鎮定的說。
小妝咬住脣,然後擡眼狠狠的瞪着龍二,說:
“我不要!”
龍二其實對小妝挺有好感的,曾經把她當朋友看待,只是後來莊千夜的事兒出了後,礙於身份,他只能對她畢恭畢敬。
“大哥說了,綁也得把你綁回去。”龍二說。
其實吧龍二心裡挺不願意這麼做的,可大哥有吩咐,他不能不聽。再說大哥不是真心在意她,也不會這麼勞師動衆的找她。
小妝還是被龍二綁回去了,莊千夜的車在半路上接到她,抱着她進了他的車裡,龍二坐前面開車。
莊千夜一張臉比殭屍還硬,一直抱着她,把她的臉按在胸膛,不看她,也不聽她講的話。更沒弄開纏在她手上的膠帶,一路上哼都沒哼一聲兒。
車子開回c市那已經是深夜了,莊千夜扛着進屋。
這裡不是東湖,是另外一處高級小區,也是後莊千夜在c市的房產。他和喬小妝住東湖後,就很少來這裡。
莊千夜一直沒說一句話,小妝嚇得只哭,眼淚都哭幹了。莊千夜扛着她直接往牀上扔,她還有點兒力氣,知道沾牀又是折磨,坐起來要跑。
她的雙手被膠帶綁住,坐起來費了些功夫。她滑下牀去要跑,莊千夜這時候再進來,眼一狠,伸手拽着又給扔上了牀,她大喊着救命,怎麼都反抗不了。
莊千夜完事兒翻身下了牀。
他弄了些吃的,自己吃了後進屋看她,等她醒了後他端着吃的一口一口的喂她。
她頭轉向別處,眼裡全是恨。
“不吃?”莊千夜說,然後又是低低的笑。
他放下碗和手裡的匙子,伸手揭開蓋她身上的被子,說:
“不吃那就再來!”
“莊千夜,我恨你!”她怒視他,啞着聲音吼,她的聲音全撕裂在聲帶裡,吼出來的聲音只剩沙沙的沙啞聲。
莊千夜看着她,幽幽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瞳孔。
恨?
他又笑,覺得沒關係。
“你要聽話我能這樣對你?”他說。
莊千夜又端着碗開始喂她,匙子遞她面前。她狠狠地瞪着他,滿眼的怒和滿眼的恨。
還是吃了。
莊千夜摸摸她的頭,把碗收拾了,回來又壓上她的身體。
她嚇慌了,嘶啞的聲音吼着鬧着,莊千夜是來了狠的,壓着她蠻幹。她挺不住,再次暈了。
這一天他就沒鬆懈過,她醒了又來,她那身體疼得完全沒有知覺,他最後怎麼弄她她都跟死了一樣。
徹底再暈了過去後,莊千夜才解開她的手。
然後找來藥膏上藥,她的手腕全是血,完全破皮了,用紗布纏好抱着她睡下。
小妝睡得很不好,腦子發脹,混混沌沌就跟被淹在海里一樣,她想往上走,腳下卻被人拖着。又哭又喊,卻沒人能救她。
莊千夜醒過來,看着她皺着眉流淚,又發不出聲音。她又發夢了,緊緊握住她的手,低低的哄着,吻幹她的淚,漸漸的她才安靜下來。
莊千夜離開的時候確認她還睡着才放心走,他得去公司一趟,丁家不能再用,他考慮把秦磊扶上來,丁家的市場交給秦家,也或者重新培養人,眼巴巴等着他出手拉一把的人大把的是。
莊千夜到公司的時候顧恆、丁子峻、石鶴和秦磊,就連喬子寒都在,早等着他了。
見莊千夜終於出現,喬子寒就跟看見了曙光一樣大步朝他走近,急急的說:
“哥,我姐不見了,你有沒有見過她?她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過了,素姨那兒也沒有,哥,你幫我找找我姐行不行?”
喬子寒一直和莊千夜不大對盤,爲了他姐的事兒這才肯低聲下氣的喊聲‘哥’。
莊千夜拍着喬子寒,然後走過去坐下,頓了下說:
“我沒見過她,我剛從外面回來,z國各個車站我都讓人守着,她出現就會有消息。”
一個個兒的臉色都不好,很凝重。
莊千夜擡頭看石鶴,安慰了句:
“安琪的事兒誰都不想,你也別太難過。”
石鶴點了下頭,可心裡痛。安琪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也明白,可再壞他也愛。他愛她的真性情,愛她的瀟灑,愛她的壞,他是沒想過會栽在那樣一個女人手裡,可這些都是不由人去控制的。
就算愛了,瘋狂了,當他決定爲她付出一切時她卻突然就那麼走了,還有他的孩子。
石鶴最近的心都沉浸在谷底,說話的音兒都給卡在喉嚨上。
莊千夜看着這屋裡的人,一個個的看着,他的這些從小到大的兄弟,卻都困在一個‘情’字裡。
顧恆表面鎮定,可他心裡慌得很,他很明白小妝爲什麼突然離開。她是在躲他,可她以爲他會對她出手。真是個笨蛋,他怎麼可能會對她出手?她比他自己都重要,他又怎麼忍心?
這事兒顧恆不會說出來,這事兒可大可小,他的想法也就是子峻擔心的,他不會把這個尾巴送到莊千夜面前,安琪是意外,誰都查不出真相。所以,他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小妝。
丁子峻現在是害怕多過擔心,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小妝爲什麼連夜走的原因,一個是躲顧恆,再一個是莊千夜。那天的情形,莊千夜不會輕饒她,她是含怒而去。
可丁子峻是真的堪憂自己,丁家這次會全敗在他手裡,誰也救不了了。
不痛不癢的應該就是秦磊,安二小姐沒了跟他沒多大關係,不熟,他連安二小姐臉長什麼樣兒都記不清。喬小妝失蹤嘛,他多少有點兒在意,畢竟那是千夜的女人。他就是心裡再不上心,他也不會笨得在這時候表露出來。
瞧瞧這一屋子,誰不因爲那女人聚這裡的?他就是哼一聲兒也不敢啊。
“哥,我姐就沒給你電話嗎?”
喬子寒不甘心又問莊千夜,他不相信他姐走了連莊千夜都不告訴,還是莊千夜知道他姐的行蹤不肯告訴他?
“我也擔心,你先回學校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莊千夜冷着臉說。
喬子寒那意思明顯不信他,莊千夜討厭被人質疑。
莊千夜是不可能把喬小妝交出來,就讓她這麼‘消失’了他覺得挺好,以後他就不需要多擔這個心。
莊千夜看這時間合計着她該醒了,起身要走,顧恆和喬子寒都攔住,顧恆說:
“千夜,這事兒只能看你了,你一定有辦法找到她。”
不是恭維,莊千夜就有那樣的本事,這是毋庸置疑的。
莊千夜黑了臉,說:
“都等着!”
完了後直接走人。
小妝醒來身邊沒人,她愣了下,再一看,莊千夜確實不再,她趕緊起牀。
她一動,全身都在痛就跟凌遲一樣,翻下牀,身子給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爬起來,兩腿都在打顫。
她先找衣服,他的櫥子裡一半是他的,另一半是她的。這是莊千夜的習慣,不論在哪裡,衣櫥裡都會有一半她的衣服,不管她能不能穿到。
小妝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什麼也沒拿就跑。
他應該去公司了,不會這麼快回來,她搭電梯下樓邊自責爲什麼不早點醒,那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
她穿的一身長衣長褲,壓低頭髮披散下來,壓低帽檐擋住大半張小臉。出了大廳,走出大樓,才發現這裡她沒有來過,不知道怎麼出小區。
問了路然後朝小區門外走,才走幾步就開始喘,體力透支得厲害,頭暈眼花的。她想她是不是發燒了,怎麼看東西都模模糊糊的,沒吃東西沒喝水,她靠在樹旁大口的喘氣,痛恨自己的身體怎麼這麼不中用了。
她從小路出來,遠遠的就看見小區大門,她眼圈一紅,喜極而泣。
伸手一抹眼淚,拖着身子走。
可是前面突然轉進來一輛邁巴赫,她眼睛猛地一跳,連退好幾步。
車停在她面前不遠,莊千夜從車上下來,她登時給嚇得花容失色。莊千夜朝她走來,她兩腿完全不聽使喚,一個勁兒的發抖,連帶着身體都在抖。
莊千夜立在她跟前,就跟座大山一樣。
她咬着脣,擡眼看着他,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的。很可憐!
莊千夜伸手抱她,她往後縮一了下,又停住,擡眼望着他。莊千夜收回手,眼神冷冷的盯着她看,明顯已經不高興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他面前,伸手抱他,然後哭,一個勁兒的抽,泣不成聲。
莊千夜嘆氣,這都是她自己找的,他何嘗不想對她好好的?她要乖乖聽話,他能這樣兒?
攔腰抱着她回去,她以爲回去又是無止盡的折磨,幸好沒有。莊千夜把她放沙發上,摸着她的頭,說:
“乖乖的,嗯?”
她點頭,莊千夜笑着進廚房,他在弄吃的。
小妝站起來,也往廚房走,在門口看着他,莊千夜回頭裂開白牙對她笑,然後說:
“乖,出去等着。”
小妝點頭,然後走進客廳。
莊千夜的手機放在茶几上,還有錢包。
她回頭看看廚房,然後慢慢的接近。心跳快了好幾拍,她拿起他的手機,回頭又看看廚房,然後快速翻開他的錢包,又慌又亂的拿錢,一張臉因爲慌亂,急得通紅,手更是抖得不行。
他錢包裡一沓紅鈔她全拿了,慌慌忙忙的塞兜裡,手裡緊緊拽着他的手機,然後輕輕的往外走。
開門,再關門。
進了電梯,她那心還提着吊在空中。
出了電梯,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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