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妝垂下臉輕輕的笑,然後伸手抱着他,說:“我愛你。”
莊千夜吧,有時候就是得尺進丈,他那手勾上她,說:“還得說不會離開我,一輩子待我身邊。”
小妝這時候什麼脾氣都沒有,就順着他,說,“我不會離開你,一輩子在你身邊。”
莊千夜心裡舒服得很,抱着她在屋裡轉圈兒,小妝嚇得大叫,怕他一頓她那身體就給他甩出去。
莊千夜大笑,緊緊的抓住她,說:“寶貝兒,這話可是你說的,這承諾你說出口了你就得做到,做不到報應就會降你母親身上。”
小妝一聽,嚇得臉色慘白,拉他要他放她下來,她伏在他胸膛,喘着氣,然後說:
“不能說我媽媽,以後都不準。我如果沒做到,報應在我身上跟你我媽媽無關。”
莊千夜笑意漸漸消失,她這麼害怕爲什麼?要一輩子守在他身邊她會怕什麼報應?
“你在說笑?你在敷衍我?”莊千夜問。
“不是。”她趕緊否認,“我不想連累到我媽媽,不管我以後有沒有做到,你衝着我來,不要傷害我媽媽。”
莊千夜看着她,怒意漸起,他說,“你是說你會離開我?你這麼擔心是因爲你想走?”
“答應我!”她不說只這樣懇求。
“我不敢保證以後會怎麼樣,我只能說我現在會好好的在你身邊,答應我好嗎?就算讓我安心也好。”
“好,我答應。”他擡起她的臉說。
小妝展開眉眼,開心的笑。
莊千夜嘆氣,他就是拿她沒辦法。埋頭咬她的鼻子,“傻妞兒!”
她吃痛,回抱他,躲進他懷裡。
晚上小妝回去醫院守夜,李平那工也遲了,小妝答應給他每天的工錢,條件是李平每天得在醫院陪着她母親。
小妝在醫院的時候很少和李平說話,基本上李平和母親說話的時候她不說,李平出去的時候她才和母親講話。
小妝說等母親出院了就搬去和她住,她住的地方寬,和她住也方便照顧。溫素不答應,說家裡是窄了些,可她住習慣了。
說這話的時候李平整好在房間外聽見了,聽小妝說住的東四區,心裡嚮往了。東四區那可是有錢人住的地方,既然讓搬爲什麼不搬?再說那房子也不一定是喬小妝的吧,既然不是她的讓他們住有什麼不可以?
李平是想着趁現在溫素在養傷,一家人就搬過去,喬小妝能住多久啊?開年後就去學校了,不說還沒畢業嘛?那房子以後說不好還就是他的了。
這事兒李平心裡已經決定了,白來的豪宅不要?不要他就是二傻子!
…
莊千夜被老太爺砸破了頭,這事兒是那天撞見莊千夜離開那軍醫說出去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到了季銀秀耳朵了。
季夫人一聽老太爺竟然把她兒子給砸破頭了,哪還坐得住?叫了司機直接開去軍區。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莊家的獨苗,老太爺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
季夫人一去就給老太爺槓上,老太爺這兩天火氣有點兒大,被孫子忤逆了又被兒媳指着鼻子說,這一來火就控制不了。直接喊警衛上來,拉開已經失態的兒媳。
老太爺來回走了幾步,怒氣未退,血氣上涌滿臉通紅。瞪大眼睛看着毫無形象的兒媳說:
“你看看你的樣子?我莊家主母不是撒潑耍橫的農婦,季家沒教你該怎麼尊敬長輩的?你這瘋樣配做我孫子的母親嗎?進我莊家門你是橫豎左右都不對,錯都是別人的你自己一點沒錯?你這德行我兒子還能跟你過日子?孫子也是老夫的,老頭子我愛怎麼教育怎麼教育,你還能管了我去?你看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沒有?你只是嫁進我莊家的外人!你以爲你生了莊家的繼承人就能登天?你簡直比你婆婆差了百十倍,可恨我孫子怎麼有你這樣的母親!”
季夫人哪裡就這麼算了?她在莊家地位是尷尬,可她再不行還是莊千夜的生母,莊志揚的結髮妻子,背後還有孃家撐着。平時在公公面前大氣不敢出一下,可現在是爲了兒子,她能不反抗?
“太爺,兒子是我生的,要打要罵也該我同意,我兒子究竟錯哪兒了你要這麼打他?兒子錯了的我來擔,您打我,別拿我兒子出氣。”她就是莊家人眼裡的外人,外人眼裡的莊家人,怎麼說怎麼錯。兒子的教育上從來說不上一句話,現在她看明白了,莊家人就是想隔開她母子,不讓她親近。不是這樣怎麼會在兒子那麼小的時候抱走?
老太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看着眼前這撒潑的兒媳悔不當初,千挑萬選怎麼就挑了這麼個女人進門。
名門出來的不一定好,老太爺這裡悟出了個道理,他髮妻出身貧寒,知書達理,賢良端莊比哪家千金差了?
孫子那婚事他看着也不行,得改,安家是一方大家,可出身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她老子有本事,跟小輩半點關係扯不上。要娶進門還是這個這樣,他莊家就別想好好過日子。
“你那兒子姓莊!我要讓你沒關係下一刻你們就沒半點關係。你想攙和我莊家的事?想都別想,安安分分當你的莊夫人。孫子那婚事我不同意,你這樣的母親能給兒子選出什麼樣的好女人?既然千夜已經看上了個,年前就把事辦了,至於安家,你自己看着辦。”
季夫人一聽更激動了,“我兒子的婚事我當孃的不該管憑什麼你做主?千夜看上的那丫頭我堅決不同意,我的兒媳婦只能是安蒂,別人我誰都不同意……”
季夫人沒喊完,老太爺菸斗在茶几上敲了下,揮手直接讓人把季夫人趕了出去。
老太爺氣得吸氣都犯堵,這樣的女人當初志揚能不鬧?
季夫人被老太爺趕了出去立馬轉身又往老太太那邊去,想讓個貧民進莊家?想都別想。
“媽,千夜看上的那人不能要,你必須得阻止。”季夫人顯得很激動,保養完好的臉此刻硬是擰出了幾條細小的紋。
老太太在做運動,伸伸胳膊,動動腿,左右彎腰,完全拿媳婦兒當空氣。
她能不知道季銀秀心裡在想什麼?安家是季銀秀孃家的勢力,娶安家丫頭不就是在壯大她孃家?
老太太是對家族捆綁沒什麼興趣,家族興敗她也不關心,她關心的就只是他孫子,孫兒過得好,她老婆子就是去了也能安心的閉眼。
老太太每天都會繞着整個養老院快走兩圈,身體特別硬朗。季夫人跟在老太太身後走得大汗淋淋都沒追上,季夫人心裡能不知道這兩老的都在針對她?
“千夜看上那人是顧家小子的未婚妻,顧家夫人有心讓兩人年前結婚,可現在千夜把那孩子強來身邊,媽,這事兒得您做主才成,讓千夜放那孩子走吧……”季夫人小跑起來,又出聲又跑氣都喘不勻順。
老太太這下聽進去了,孫子不是跟他說那孩子對他死心塌地嗎?不是對他一心一意?
停下來回頭看着跑來的媳婦問:
“你把這事兒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孫子看上的那姑娘是顧家小子的未婚妻?”
“媽,是的……”
“你還是不是我孫子的母親,有你這麼當媽的?詆譭自己兒子捧別人你拿多少好處了?”老太太最見不得別人說她孫子一個‘不’字,就是老太爺在她跟前,那也不能多說的。
“媽你看,這照片是顧恆送我這來的,千夜看上那姑娘就是這個,你看看。”季夫人把顧恆留下的那照片拿了出來,那是喬小妝和顧恆的合影,兩人都笑得很開心。
這麼親密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在處對象的。
可老太太看了半天,就注意那女孩兒長的是不錯,可她不確定她孫子看上的是不是就是這照片上的女孩兒。
“媽,這事兒只有您能阻止,顧家那邊顧夫人也知道這事兒了,顧夫人的意思是小輩的事情讓他們小輩處理,可兒子那脾氣您是知道的,他現在把這小妝丫頭留身邊就不會輕易放手。前陣兒就爲這事兒兒子還把顧恆給打了,您瞧瞧,這事兒要真放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能解決得了嗎?媽,這事兒要惡化下去,動搖的就是兩家的關係。千夜是莊家未來的家主,一家之主怎麼少了這些後盾?”季夫人把利益關係分析出來,一臉着急的看着婆婆。
老太太心裡還在想事兒,要真是和顧家扯上關係了,那這丫頭是不能要了。
她心裡嘆氣,好好一姑娘,怎麼就招惹上了這兩個?孫子和顧家那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孫子強勢明着來,顧家小子腹黑來暗的,招上了這兩個,她有得磨了。
“這事兒我先擱着,等我見了千夜問問清楚,要這真是這麼回事兒,那這丫頭顧家小子喜歡,就讓給顧家小子。我莊家還不到娶不到少奶奶要去搶親的地步。”
老太太說話了,季夫人那心算落下了。她這話說得是嚴重了些,不過基本上都是事實,就是兒子打了顧恆那事兒她都確信是真的,那時候去x市不見得就是空穴來風。
老太太打發走了媳婦就把孫子急招過來,這事兒她真不能不管。如果真是顧家小子先看上的,那丫頭就是好再好,孫子也得讓。
不管怎麼說,千夜這麼做不道義。
這麼想着對小妝那印象也打了折扣,能是什麼樣的姑娘把兩個優秀的孩子都招惹了?
她活了大半個世紀還就是不相信有這麼本事的丫頭,她孫子是獨一無二的,顧家小子也是人中龍鳳,你說,得是什麼樣兒姑娘才能同時亂了這兩人的心?
老太太現在是不關心那姑娘是真本事還假單純,她憂心的就是孫子是不是不講道義搶了兄弟妻。
莊千夜接到他奶的命令還沒起牀,今天他懶得耐了會兒牀。
以往他起牀的點兒都是固定的,到點兒上了都會自動醒。
可今天有點不同,早上的時候身邊的小女人難得很熱情。男人早上都是燥的,經不得她磨。
這一來一往完了那事兒就過點兒了,偏生小妝今天又不讓他走,非得纏着他,要他陪她睡。
“我沒醒你不準走,我要你在我身邊。”這是小妝沉睡前的話。
莊千夜摸着她的頭髮讓她安心睡,他今天會等她醒來。
小妝窩在他懷裡睡得很沉,莊千夜醒來後也睡不着的,就那麼看着她,等着。得等着,他說了等她醒。
這時候才覺得這是件苦差,他醒了,難免會動,可她又窩他懷裡,不敢動,她睡眠淺,怕一動她就醒了。莊千夜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整條胳膊開始漸漸發麻,再到整個上半身都麻了。
咬牙挺着。
小妝醒來,揉揉眼,然後擡眼看他,他真的還在,她開心的笑。湊近他的脣,吻了下,說:
“早安千夜!”
莊千夜感到無奈,看着她問:“就是爲了跟我說‘早安’?”
小妝笑着點頭,然後說:“我想體會醒來睜開眼就看到你的感覺。”
“什麼感覺?”他問。
“嗯--開心咯!”她笑着說。
莊千夜心裡偷着樂,臉上卻是大大的不滿,他橫了她一眼說:“知道嘛懶妞兒,你要再不醒來,我這胳膊可就得廢了,完全沒了知覺。”
小妝呵呵直樂,心裡嘆息,真沒見過他這麼傻的人,手麻了不知道動一下嘛?
“我幫你鬆鬆,你忍着點兒。”她跪坐在他身邊,幫她活動身體。
兩人起牀後過九點了,就這時候莊千夜接到老太太的命令。
莊千夜想了想,回頭看着換衣服的小妝,然後走過去從後邊兒抱着她,伸手拿另外一件淺色妮大衣給她穿上說:
“今天穿這件,”他給她繫上腰帶然後問:“還去醫院嗎?”
“嗯,得去,李叔照顧媽媽我不放心。”小妝說。
“我讓石鶴多盯着點,讓護士一直守着,你今天跟我去個地兒你看成嗎?”莊千夜低低的說,看着她在徵求她的意見。
這是莊千夜和顧恆的不同之處,莊千夜會給她安排行程,會幫她設定好每一步,但這前提他都會告訴她,徵求她的意見。顧恆不一樣,顧恆雖說不會給她安排行程,可顧恆不會徵求她的意見,就算兩人要去哪兒,也不會提前跟她說。
“很急嗎?一定要今天嗎?”小妝在猶豫,她真的放不下媽媽。
“不願意嗎?如果我說一定要去呢?”莊千夜看着她說。
相處久了才知道,他並不是之前那麼蠻橫霸道,至少在這方面,他很有風度。
“那我跟你去吧。”她答應着。
“小妝,你真好。”莊千夜抱住她。
車子已經過了c市邊界莊千夜才說是去他奶那兒,小妝愣了下,見他奶嗎?是不是太快了?
“我還沒準備好……”她說,心裡竟然緊張了。
是見家長嗎?
莊千夜跟講過不少他的自己的事情,所以她知道他奶對他意味着什麼。
莊千夜側臉看着她,然後低低的笑,鬆隻手握着她的手,說,“準備什麼?就是去見見老人家。”
“千夜,我……”
“沒事兒,我在呢,別擔心。我保證不讓你受委屈,要我奶那話說差了我立馬帶你走。”莊千夜握着她的手說。
小妝一聽,這也不成啊,就算他奶真說什麼了也不能這樣,畢竟是長輩啊。
“你也別這樣,當着老人家給臉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嘛?”
莊千夜聽她這話說得,當下就給怔住,回頭看她那副認真的表情大笑出聲,“我逗你吶傻丫頭!”
她還真能什麼都當真,小妝聽這話反應緩緩的,其實她心裡是真的不安,莊千夜他奶和他母親不一樣。他奶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因爲這樣她想給留個好印象給老人家。
這時候她的心在恐慌,聽什麼都沒有最初的判斷力。
莊千夜握着她的手,在掌心裡揉着,他輕笑出聲,說:“妝兒,我怎麼覺得你最近笨了不少?”
“哦,可能吧。”小妝應着,這沒什麼好爭的,他覺得是就覺得是唄。
莊千夜狐疑的看她,她真的不大對勁,以往這麼損她的時候她早就反抗了。
“傻妞兒!”莊千夜手揉揉她的頭髮,說:“別擔心,我奶是正常人,她會喜歡你的。”
“千夜,我需不需要帶些東西去啊?帶什麼去好?你奶喜歡什麼?”小妝看他,覺第一次去看老人家應該帶東西的。
“我都給你準備了,別擔心,放鬆,有我呢。”莊千夜不停在安慰。
小妝這些天對莊千夜都是平平靜靜的,沒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悲喜,情緒很穩定,可今天不同,她真的憂慮了,擔心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按理說不應該這樣的。
莊千夜和小妝到了老人院,老太太剛午睡醒來。這一睜眼,就看到孫子進來,還拉着個的姑娘。
那姑娘打眼兒看去水靈靈的,溫溫和和的,這性子她倒是相當滿意,比照片上看着漂亮多了。
不過滿意歸滿意,她這是讓帶人家姑娘來了嗎?
“奶,我們來了。妝兒,快叫人。”莊千夜握着小妝的手。
“奶……”小妝心怯怯的,這擡眼一看,是莊奶奶啊!
“莊奶奶,是您嗎?我是小妝呀。”小妝這一來性子開始活了,怎麼會是莊奶奶啊,這是緣分嘛?
有點兒小激動,沒忍住,鬆了莊千夜的手直接蹲老太太牀邊握住老太太的手。她的真很高興,小時候的事兒她記得不多,可莊奶奶對她的好她都記得。
那時候家裡沒吃的,莊奶奶多少次煮了吃的叫她去,她吃了還讓給媽媽帶。家裡沒穿的,莊奶奶給添置衣物的時候也總想着她一份,念小學的錢一大半兒都是莊奶奶搭吧母親的。
小妝看着莊奶奶,那眼淚都在眶裡打轉兒,要掉不掉的,可憐極了。
老太太吧起初只覺得這姑娘生得好,對眼,可又聽姑娘的話,這一到跟前了一細看,哎呦,還真是當年住她底樓的那孩子。
老太太吧心善,對誰都念着一分好,對小妝更是當自己的孫女兒疼。
當年這孩子小,四五歲大點兒,可這孩子聰明啊,招人疼,又懂事兒早。老太太就記得小妝念二年級那時候,中秋節,班上每人得了一個月餅。這孩子放學回來就往她屋裡跑,把那月餅給她。
老太太那幾年雖然帶着孫子在外過,可逢年過節的也沒少人記着她祖孫,家裡邊人送的吃食、禮品都堆成了山。可老太太就記住了這孩子送來的那塊餅。
老太太抹眼淚,這麼懂事的孩子,可惜投錯了人家。
“小妝啊,孩子真是你呀?”老太太也有些難以自持,這人生兜兜轉轉,只要有緣在哪兒都能重逢。
老太太這一把年紀了,心裡也掛不住多少人,就這孩子是唯一一個跟她沒半點兒關係她還時時想的人,拉着小妝起來,讓她坐下,仔細的看。
“這幾年過得好嗎?怎麼瘦成這樣了、父親家裡待你不好是嗎?”老太太一說這事兒心裡就酸,當年她是最捨不得這孩子的,送回父親家她也是反對的那個。天底下後母都是一個心,自己有孩子還能對前妻的孩子好?
可她終究是個外人,哪能攙和別人的家務事?
老太太看了自己孫子一眼,這小子故意瞞着的吧,那得意。
現在這麼看,老太太是捨不得把小妝往外推了,這孩子是她看着長大的,就跟自己孫子一眼,她什麼品行老太太最清楚,放了這麼好的姑娘,哪兒還能找一個更好的?
就她看啊,這妝丫頭比安家那丫頭好太多了,莊家就該要這種女孩兒進門。
可是又一想,這事兒犯難了,這丫頭是顧恆那小子先看上的。
“丫頭,你跟奶奶說,我們家千夜你是真喜歡嗎?”老太太不能強求,只能看孩子們自己的心思。
要說就這麼把人往外送了,她也不甘心啊。
小妝愣了下,對莊千夜什麼話她都說,可莊奶奶,她不能騙老人家。她看着莊奶奶,緩緩低下頭,沒否認,只是在想,她是不是喜歡莊千夜?
莊千夜這下也緊張了,他當然知道這時候她說出來的話纔是最真的,如果不是他想聽的,他寧願相信這些天的相處。
老太太看這樣子,明白了,妝丫頭真是被孫子強來的。
老太太擡眼對孫子說:
“你先出去下,我跟妝丫頭說會兒話。”
“奶,還有什麼我不能聽的?”莊千夜不樂意,更大的不樂意是小妝的猶豫,她究竟猶豫個什麼?難道她還不喜歡他嘛?
他對她都這樣兒了,一顆心圍着她轉,還有什麼好不喜歡的?
“我養你這麼大翅膀硬了就不聽話了是不是?”老太太心裡已經不大痛快,孫子再這麼逆一下,那火就壓不住了。
小妝心裡已經有預感了,能說什麼呢?季夫人說過的話,莊奶奶會再說一遍吧。
她笑着回頭看莊千夜,千夜正好那眼神在看她。她笑,說:“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找你去,出去啦。”
莊千夜就見不得這時候她不站在他一邊,看見她那不達眼底的笑就來氣。很想拖着她直接走,想着這次是來錯了,不該帶她來的。
他要個女人而已,過日子是他自己的事兒,家裡人出來攙和一腳算個什麼事兒?
小妝無奈,起身拉着他往外走,邊小聲着軟軟的說,“聽話啦,奶奶都生氣了,你擔心什麼?莊奶奶這麼疼我,我還能受委屈了?”
莊千夜恨她的就是這點,缺心眼兒的女人,他這是爲了誰啊?
“你去轉轉走走唄,我過會兒找你去。”
這話迴音兒還沒完,門‘嘭’地一聲兒莊千夜給關外頭了。
莊千夜那鼻子差點兒給碰歪了,哼了聲,這女人!
小妝坐在老太太身邊,老太太把話挑明瞭說,她說,“孩子,不是奶奶不喜歡你,奶奶也想你進莊家門,可莊家是大家,千夜是莊家將來的家主,他的婚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上邊兒有他母親,有他父親,他父母親上邊兒還有他爺爺,孩子你明白嗎?”
小妝不說話,只微微的笑着。聽明白了,就是門不當戶不對,她懂。
老太太又說:
“要是你真心喜歡我千夜,奶奶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讓你進莊家,可你心裡不喜歡千夜,是嗎?你對千夜沒有男女感情,你告訴奶奶,是不是?”
小妝一直在笑,心裡也在笑,奶奶的意思的是要她說出不喜歡莊千夜,希望她說出不喜歡來。
薑還是老的辣啊,這比季夫人直接開口高明多了。
小妝淺淺的笑着,如果今天坐在這裡跟她談的不是莊奶奶而是一個對她沒有任何恩惠的莊老夫人,她想她一定會起身立馬就走。
一份感情中摻雜了這麼多有的沒的,還能純粹嗎?
她不會要,就算真喜歡了,她也不屑。
只是,千夜無辜了。
“奶奶,我跟千夜在一起,是因爲他能幫我,我現在需要他,跟感情無關。我不喜歡他,我有自己喜歡的人。季夫人來找過我,她說能幫我,所以奶奶,以後我不需要千夜了,我自然會離開他,我們各自嫁娶互不相干。奶奶,你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小妝今天這話算給明瞭,她不會纏着千夜不放。
老太太心裡酸啊,這麼好個孩子,你說就這麼往外推了,她捨不得啊。
“孩子啊,別怨奶奶,奶奶也是爲你好。莊家這個大漩渦,你進來會受不了。”老太太握着小妝的手,就因爲她什麼都明白,所以才讓老太太心痛。
千夜母親去找了她,以千夜母親那性格,肯定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吧,可憐了這孩子。
“丫頭啊,以後無論在哪兒,只要需要奶奶,跟奶奶說一聲,奶奶一定幫。你不是我孫女兒,可從小我拿你跟千夜一樣帶,你在奶奶心裡,不是外人。”
小妝笑着看莊奶奶,這點是她最感動的地方,她說:“奶奶,您一直是我的奶奶,有沒有千夜,您都是我的奶奶。”
“丫頭,你心裡的人是顧恆吧,那小子奶奶知道,是個不錯的人,你要想他了,只管去,千夜這邊奶奶給你扛着。”老太太說。
小妝笑不出來了,這跟、顧恆有什麼關係?
“奶奶……”
“別想太多,顧恆這孩子也是個不錯的人,奶奶看得上的人,不會差。”老太太接着說。
“嗯!”她是不答應都不行吧。
老太太知道這孩子心善,不會拒絕。
因爲她這性子,吃了不少苦吧。
莊千夜和小妝回去了,一路上上莊千夜臉都陰沉着,還在計較她那會兒的猶豫。
他就不明白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他對她還不夠好嘛?他在她跟前那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什麼都依着她由着她,她還有什麼猶豫的?
小妝心裡也在想事兒,在想莊奶奶對她說的那些話,沒注意莊千夜的表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莊千夜一邊開車轉頭看她,嘿,這女人竟然給他睡着了。
登時那心就更不樂意了,喬小妝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啊?
到地兒的時候小妝才醒,莊千夜自顧自的下車了,小妝愣了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不大對,下車去追。
“你怎麼了?等等我,你怎麼了莊千夜?”小妝小跑上去追。
莊千夜是放慢了腳步在等她,但是沒停,小妝從後邊跟上他累得喘氣。
她挽住他的胳膊,揚起冒熱氣兒的明媚小臉兒問他:
“你到底怎麼了,剛還好好的?”
莊千夜心想,喬小妝你就是個二傻子,沒有人比你更笨!
莊千夜人高馬大的,小妝這麼挽着他,他一走就跟拖着她一樣。
就這時候喬雯雯從同學家出來,那是另一棟樓,剛出來就看見喬小妝了。
喬雯雯起先只是愣了下,後來一想發覺不對了,那小賤人不是說去學校了嘛?怎麼還在這兒?
喬雯雯跟上去,看着喬小妝他們進那棟大樓,喬雯雯心裡當時想什麼的都有。被人包了?不是跟顧恆有一腿嘛?這男人是誰?腳踏兩隻船啊,真是賤人。
喬雯雯還想跟上去,可她連大樓大廳都進不了,門口被保安攔下了。
喬雯雯回去就跟她媽說了這事兒,喬小妝被人包了,揹着顧恆偷男人,根本沒去學校,是跟野男人同居了。
馬建紗一聽這話心裡爽了,晚上老爺子回來她在飯桌上就把這事兒說了,那叫個一臉的得意。
喬勝德心裡也氣,怎麼生了個這麼不爭氣的女兒,敗壞家風,他喬家怎麼丟得起這麼大個臉?
可氣歸氣,馬建紗把這事兒往桌面上講這一屋子的下人都在,這事兒指不定傳得多難聽。飯碗一扔,上樓了。
這女人心眼兒不全是吧,家醜不可外揚,她是巴不得全天下人不知道。丟臉的不是她,是他喬家。
馬建紗那臉色也不好看了,給她甩什麼臉子啊,丟人的又不是她的女兒,現在知道那小賤蹄子是什麼貨了吧?以她看,就該趁早那濺蹄子攆出喬家,省得給喬家丟人。
喬雯雯關心的也是這個,那種人就該讓她進喬家門,喬家哪有那種女兒?
小妝那邊還沒把大爺哄開心,莊千夜這段時間很少給她臉子看,今天她真是求救無門了。
她眼巴巴的在他身前跟前跟後的,可莊千夜就拿她當空氣。
小妝叫苦不迭,以前吧她恨死了他生氣就動怒,因爲她怕。現在吧,他不動怒,也不動粗。
他怎麼着?
他冷暴力啊!
這時候她才知道啥叫可怕,冷暴力最可怕,說句話唄,冷戰有意思嘛?
哈巴狗一樣粘着他,看他坐沙發上看財經報,她立馬求表現的跟過去,黑咖啡剛煮的,熱氣兒還在冒呢。
“千夜,喝咖啡吧。”她小小聲兒的說,咖啡遞他眼前眼巴巴的望着他。
這是他的習慣,看報紙的時候喝咖啡,她當然也記得清楚。
她那咖啡一遞他跟前,莊千夜那眉頭就高高的拉着,幹啥呢?擋字兒了。
莊千夜不領情,擡眼給她一記冷刀子,幾下收了報紙一扔仰頭靠着沙發休息。開一天的車,累。
小妝乾笑了兩聲兒,咖啡收回來,“不喝啊?那算了,你要喝了我再過。”
她端着咖啡,自己喝了口,眉頭皺得緊緊的,還真苦,這人就是怪人,怎麼喝得下怎麼苦的咖啡,這不受罪麼?
莊千夜這時候開眼瞟了她一眼,看見她那醜樣兒心裡傻樂,真是傻妞兒。
小妝慢慢靠近他身邊,爬他跟前說,“千夜,我給你按按,好不好?”
小妝說着伸手去按他的頭,找着太陽穴她輕輕的按。
可他不領情啊,伸手擋開她。她愣了,又靠近他,說,“那我幫你按按肩,肩膀很酸吧,很累吧?”
她已經夠討好了,他還沒反應。她手剛搭上他厚實的肩,莊千夜那男人直接站起來,往房間走,邊走邊脫衣服,看樣子他是要洗澡了。
小妝嘆口氣了,大爺您到底要幹什麼倒是說啊?這麼悶着她哪猜得到啊?
之前吧,莊千夜也會生氣,會發怒,可他會告訴她,要她做什麼他就能高興,可這次真不同,他不說,就跟她冷戰到底。
哄不到點子上別想他給她好臉子。
“你要洗澡嗎?你等等,我幫你放水。”小妝跟在他後面,一邊撿地上的衣服一邊說。
見到房間門口了,他賭在她跟前,小妝抱着衣服慢慢的站起來,臉‘噌’地一下紅了,他已經脫乾淨了,啥都沒不剩。
她臉紅得不正常,不敢垂眼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尷尬得不行。這時候她是不能閉眼睛的,以前莊千夜說了,他是她男人,她要敢給他閉眼睛,就等着他怎麼收拾她。
小妝臉紅心跳的頓了下,然後嚥了下口水,軟軟糯糯的說:
“我,幫你放水。”
她從他身邊擠進屋裡,莊千夜臉色很冷,手一伸,給她拽了出去,小妝瞪大了眼,不讓嗎?
莊千夜沉着臉,當着她的面‘嘭’地一聲兒,把房門給關了,還特沒品的反鎖了。
不讓進!
小妝張着嘴巴愣住,這、這火兒也太大了吧,怎麼能這樣兒啊?
她到底哪兒做錯了,他倒是說啊?這樣算什麼意思嘛?
小妝抱着他身上退下來的衣服站門外,一直站着,差不多半把個小時了,她貼着房門聽裡邊的聲音。
聽見他開浴室的門,想着他應該洗好了,她這時候才敲門:
“莊千夜,你開門,千夜……”
莊千夜在裡頭就當沒聽到,用風筒吹頭髮,小妝聽這聲音又喊:“千夜你開門,我幫你吹,你自己不好拿,我幫你吹好不?”
莊千夜大概了吹了幾下,頭髮半乾就直接扔了風筒,上牀睡了。
小妝在門外站到腿都麻了還沒等到大少爺給她開門,她嘆口氣,唉,算了,看這情況是鐵定睡着了。她要在站下去腳就廢了,她打開客房的門,想着這邊睡一晚。
她慶幸這邊房間她之前放了被子,不然還真得受凍。
後半夜她迷迷糊糊的醒來,黑暗中是男人的影子,她嚇得大叫。
就她出聲那一刻,男人直接撲她身上了,壓着她就開始運動。她給他撞得七葷八素的,魂兒都給撞飛了。
完事兒後她以爲他消氣了,抱着他的脖子說:
“千夜,我錯了好不好?別生氣了。”
身邊沒有他,被子加了兩層她都覺得冷,現在連睡覺都不能沒有他了。睡覺是大啊,她再低聲下氣也能忍。
可他怎麼着?
莊千夜喘息平了後,一個翻身下牀摔門走了,去了他的主臥。
小妝給他那一聲摔門聲嚇得心都抖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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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可能有二更、、過九點沒傳就別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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