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洗禮這個清爽的早晨,早餐過後,所有人恢復如常。
王子和和可愛在後園裡逗小丸子,小丸子乃可愛她爸爲她媽養的寵物狗,但因爲她媽不大喜歡寵物,所以小丸子的待遇一直處於最下層。
可愛和她媽不大一樣,她喜歡小動物,讓她和小丸子呆一起玩兒整天都不嫌煩。
王子坐可愛身邊,看着她和小丸子互動,邊說,“莊孝這小傢伙太皮了,大舅真不能再這麼放任下去,性格小時候不規範好,長大了會出事兒。”
可愛不置可否,因爲莊家和別人家不大一樣,姥爺早說過,莊家的男孩子就得這麼養,不能拿那些教條去匡着他,有個性纔是莊家的少爺。
王子見可愛愛答不理的樣子有點兒來氣,抓着可愛的手:
“以後我們的孩子可不能像莊孝那樣兒,至少得懂理,他要不聽話我得管,不能放縱。”
可愛愣愣的轉頭看他,手從他手裡抽出來,黑眼仁兒一眨一眨的,睫毛慢搭斯里的閃着。她對他這話很陌生,孩子?
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王子自己樂呵着,又把她的手抓過去,細細的摸着。知道她不懂,他懂就是。現在和她說這個,是有那麼一點早,可他這不是急嘛。王子在想,他以後要生個兒子像莊孝那樣兒的,一準兒得把他這個當老子的氣死。
教育,得從娃娃抓起。
王子那兒正美呢,莊孝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背後鑽出來,手槍抵着他腦袋,狠聲兒說:
“姓王的,你再不拿開你那爪子,小爺就崩了你!”
可愛擡眼看着莊孝,手從王子手裡縮回來。把小丸子放下,站起來,兩眼狠狠瞪着他。
昨天放那蛇在她牀上這事兒她還沒說話呢,這臭小子,看着她來火兒。都把莊可愛這麼木愣的孩子惹火了,可想而知莊孝這次是多過分了。
莊孝聳聳肩,手槍收回來的順勢在空中轉了個花式,然後利落的別上腰段子上,對着他姐難得討好一次的笑着,完了後說:
“莊可愛,新歡啊?你們這姦情多久了啊?我覺得這男人配你老了,前回書城那個還行,配你正合適。”
可愛小眼神兒冷冷的削着他,莊孝從來沒怕過誰,他姐更別提了,可這當下吧,還真慎了下。可愛那眼神兒颳得呼啊呼的,莊孝揉了下鼻子,說:
“得,小爺不舉報還不成?可莊可愛,話我得說在前頭了,這男人配你真老了,你想啊到時候你還正年輕呢,這人已經老了,你說你這麼年輕的女人牽出一老男人出去,多少人指……得得,不說了,你別拿那眼神兒那麼削我了,我不說了還不成?”
可愛‘哼’了聲兒,眼神兒轉一邊兒,搜尋小丸子鑽哪兒去了。
莊孝那是難得友好了一回,他覺得他這些都是忠言,得說。
“莊可愛,其實吧我真多關心你的,你這終身大事兒我管不了說兩句真心話還不行嗎?你聽我的準沒錯,你要飛哥都比他靠譜兒……”
莊孝爲什麼這麼擠兌王子?還不是早上那條蛇的事兒,被抽了屁股,這就是他這一生的恥辱。
莊孝原本不知道那蛇怎麼在那兒的,被他老子抽後,王子自己坦白了,莊孝那仇算是記下了。王子坦白,那是因爲不想那小子再找他姐鬧,想都知道,他沒看到的時候,可愛吃了這小子多少的苦頭。
“你一準兒後悔!”莊孝發表了自己的長篇大論後,做出的總結。
可愛都不想搭理他了,這小魔頭她實在無語了,什麼事兒他做不出來啊?
“莊可愛,小爺看人很準的。”莊孝心裡不平,什麼時候他受過這待遇啊?他說什麼人都得好好聽着,誰敢堂而皇之的無視他?
可愛找小丸子,莊孝心裡老大的不樂意。他姐要真不理他,他可少了一大樂趣兒,這麼說來他還不得無聊死?
王子挑着,後靠在在搖椅的椅背上,雙手枕頭,隘意的笑。心裡很美啊,他還以爲那小東西沒脾氣的軟柿子呢,是他低估她了。
不過他得引以爲戒,千萬得記着不能真惹那小姑奶奶,他可是受不得她對他冷戰的。
莊孝回頭雙目微合,冷冽的寒光從眼中泄露。王子壓根兒不當一回事兒,他都快三十的人了,難不成還被一個十來歲的小鬼嚇着?
雖然一方想着自己是成年人,不跟孩子一般見識,可一方又幼稚的內心冷哼:就瞪唄,多瞪幾眼兒也不會少塊兒肉,等哥哥娶你姐後,你還不得心甘情願的叫哥一聲兒‘姐夫’?
幾孩子在後園裡呆着,大廳裡也挺熱鬧。
這些天玩消失的王幻回來了,一家子人都在呢,莊千夜兩夫妻,莊志揚、池欣,莊千美,然後是王幻。
王幻說是回來接莊千美去新房的,房子買好了,也跟大家解釋了這些天沒人影兒的原因。找房子,買房子,辦這樣兒那樣兒的手續,有的沒的一忙,就沒回家,對莊父道歉,然後又對池欣道歉。
莊志揚是知道莊千美和王幻鬧矛盾了,只是這幾天也沒過問,讓池欣問女兒,莊千美不說,也不出去找。孩子自己都不急,當長輩的急什麼?再說莊千美實在令莊父失望了,她的事兒莊父眼下是不會插手。
池欣很清楚女兒女婿有多少錢,別說買房了,就是自己出去過,那生活她都擔心。王幻房子已經買好了,明顯是寬人心的。
王幻讓莊千美去收拾東西,莊千美坐着不動,還那兒生悶氣呢。
這些天她是沒出去找,但是她也心急,打了幾十通電話,發了不下百條簡訊,王幻一個字兒都沒回,一直關機。她心裡又急又氣,要消失永遠消失好了,現在突然又跑出來什麼意思?
王幻知道莊千美在生氣,站起來說:
“那我去收拾,你自己準備下,今天就過去。”
王幻始終還是再回來了,若不是莊千美那幾十通電話和上百條短信,他這次就可能真散了。本來也是鐵了心要散的,幾天下來冷靜了,不得不重新在考慮。
組成這個家幾十年了,如果是因爲錢就散了,他未免顯得無情無義。不是他夠包容,看到莊千美的誠心悔過,他是想給她最後一次機會。這個家不止是他們雙方,還有他們的兒子,還有岳父岳母。
幾十年的感情了,也不是說放就放得下的。
王幻自己上去收東西,莊千美心裡壓着火兒,還是爲他消失的事兒來氣。池欣喊女兒上去幫忙收拾,莊千美坐着不動。
不去,憑什麼要去啊?
池欣真想抽大嘴巴子抽她,厲聲把莊千美扯起來,揚起巴掌說:
“信不信我抽你?”
莊千美怒着臉上去,推開門,王幻就這一會兒的時間,櫥子裡的衣服都整理好了,看莊千美進來,說:
“拿個編織袋來,東西太多,得把這些分開包好裝大的編織袋裡。”王幻一邊幹着手上的碎活兒,一邊兒對莊千美說。
莊千美門甩上,坐在化妝桌上收自己的化妝品,保養品,不準備搭理王幻。
王幻擡眼看了眼莊千美,搖搖頭嘆口氣,然後擱下手裡的東西走近莊千美身後抱着她,低聲說:
“千美,以後好好過日子吧,別再任性了。這次我回來了,再有下次,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
莊千美紅了眼圈兒,是要到失去才知道他的珍貴。氣怒的推着王幻,計較的說,“爲什麼不接電話?爲什麼不回簡訊?你消失怎麼不徹底乾淨了,還回來做什麼?你以爲我沒有你就活不了是嗎?”
王幻說,“我只是想看看我在你心裡的地位,這些年的你,讓我越來越迷茫,我不敢在確認我在你心裡是不是還有地位。”
“討厭--”莊千美推開再次抱着她的男人,還是生氣的,但怒氣到此刻已經消了大半。
莊千美把自己的首飾拿出來,說:
“老公,把這些賣了吧。”
王幻看了眼,又推回去,說,“你留着吧,以後還有用的,別擔心錢,錢的事兒我都會想辦法的。”
莊千美這時候纔想起房子的事兒,問,“你根本就沒有錢,哪來的錢買的?還是你知道寬爸媽心的?”
王幻笑着又開始收拾東西,邊說,“沒錢買,租還是可以的。我們暫時租房住吧,等以後賺錢了再買。只是,委屈了你……你看成嗎?”
再物質的女人始終還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會有感性的時刻。
這眼下莊千美是感動的,王幻投來的眼神真誠得讓她想哭,她連連搖頭,說,“不會的,只要能和你一起,能和兒子一起,不委屈。”
王幻笑了下,心裡總算欣慰了,然後又說,“這事兒千萬不能讓兒子知道,別讓兒子有壓力,也別給爸說,以後我們自己過,我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總不能一輩子都讓爸和媽操心,也該自己獨立了。”
莊千美點頭,認真的答應。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物質沒那麼重要,消失好多年的感情再次回來。
莊千美把自己的首飾拿出來,說,“老公,把這些都賣了吧,能頂一陣子的。”
王幻看了眼她的首飾,又給推回去,說,“你放着吧,以後還有用的。”
池欣心裡不放心,女婿有幾斤幾兩她清楚得很,小錢有,買房的錢那就別提了。
池欣的意思是也要過去看看,莊千美怕王幻租的房子寒磣,推脫着不讓過去。女兒越是推脫,池欣那心就越不安,一定要過去看看。
王幻說話了,他說,“那就一起過去看看吧,新房嘛,也得舔舔人氣兒,正好晚上在那邊一起吃飯,大哥大嫂不嫌棄,也一起過去吃個飯吧。”
小妝沒什麼興致,她是不想出門。莊千夜倒是挺上心,主要是王幻這個人的人品不錯,莊千夜也一直很給王幻臉。莊千夜眼裡或許沒有莊千美這個妹妹,但是王幻這個妹夫,他是承認的。
莊千夜的意思是反正這也沒什麼事兒就一起過去玩玩,熱鬧熱鬧。也不是外人,人家都開口邀請了,不去始終不好。
小妝是沒多想,她就是不想出門而已。一深響,得,去唄。讓人叫上外面的孩子們,收拾收拾一起過去,這算是給足了面子。
莊志揚臉上繃得緊,心裡還是欣慰的,至少這一時喬小妝這個做嫂子的沒有失禮數。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王幻和莊千美的新居。
房子在環市區三段兒上,挺高檔的小區,設施管理都是極完善的。一進小區大家都贊,環境不錯,視覺很好,房子也挺新的,還安靜。
小妝和莊千夜走在後面,低低的嘀咕了聲兒,“要是我也能搬出來住多好。”
莊千美低頭看她,笑了笑沒答話,攔着她的腰。那是不可能的,她是莊家主母,不坐鎮莊家,出來住?成何體統?
不過想出來住,偶爾一兩次玩兒個鮮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能搬出來。
一大家子個個兒手裡拎着東西浩浩蕩蕩進屋,池欣和小妝第一時間就進廚房準備了。王幻隨後進去,直說對不住,本來是請過來一起吃飯的,反倒讓客人動手了,一臉的抱歉。
小妝笑笑,無所謂的說:
“又不是外人,你還真當我們是客人啊?”小妝打趣兒,完後對池欣笑,說:
“欣姨,瞧瞧你這女婿,纔出來幾天啊,就這麼見外了。”
池欣笑着應答,“活兒讓我們給做了,嘴皮兒上還能省了啊?說這話兒就是應該的,讓我們寬慰他呢。”
“媽您可是冤枉我了,我是真心……”
“得得,媽知道,媽都知道,別放說了,做,來,你弄這個,攪個蛋爸蛋黃挑出來,蛋白放這麪粉攪勻。”池欣趕緊說。
小妝是很少進廚房的,這點兒池欣比誰都清楚,一起住的這些年,她的脾氣多少也摸清了。小妝進廚房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在莊家,莊大少爺倒是挺常進廚房的。
小妝能進廚房幫忙,這點兒讓池欣心裡挺感動的,不止池欣,王幻也感動不小。大嫂進廚房,不知道大哥在外頭怎麼坐住的。
孩子們都在王飛的房間裡,王飛在這房子租好的第二天就過來了,這時候在倒騰電腦呢。
王飛在網上買了一堆電腦組件,各個部分,全都是挑最好的買。王飛在學校就電腦這一塊兒,很有研究,而且還有一定的成果。
這時候那堆七七八八,行外人眼裡的破銅爛鐵大體已經成個樣兒了。
莊孝也對電腦很有感興趣,這小魔頭除了槍外再有興趣的就是遊戲和電腦了。王飛組裝的時候莊孝看得特認真,莊孝在軍隊也經常組裝東西,不過他在手玩的不是電腦,是槍。
“可愛你上大學了會配電腦吧,到時候你別自己去買,哥給你組裝一臺高端的,絕對夠用三五年。”王飛對可愛喊話。
可愛笑着點頭,她好像還沒想過用電腦呢。學校有教計算機,但那對她來說有點兒昂貴。
莊孝回頭瞅了他姐一眼兒沒說話,莊孝這小子別看他平時皮,他要學東西的時候態度絕對是認真的。他學得快,也學得精,所以有驕傲的資本。
晚飯後池欣拉着王幻進屋裡問話,這房子王幻怎麼會買得起?這個段兒上的,首期也得好幾十萬吧,他哪兒來的錢?池欣就怕女婿好好的人去做什麼不正當的傻事。
“你跟媽說,這房子怎麼來的?”池欣直接就開問了。
王幻對岳母沒什麼可瞞的,莊千美那錢沒了岳母也知道,“租的……”
王幻有個學生現在在做房地產,這裡的房子留給自己家裡人住的,王幻這是求到人面前了,這才租給他住。那學生以前沒少受王幻的教導,算是王幻親手從歧途拉回來的人,一直記着恩呢,房租什麼的,都好說。
池欣一聽,那心總算才放下來,女兒女婿過好了,她才安生。
大家坐了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也都散了,該回莊家的回莊家,該留的留。王子是打着二叔的名義來京都的,這住處當然就跟着王幻住新居了。
王幻這房子挺寬,三房的,王子住這裡是可以單獨住一間,可王飛硬要拉着老哥嘮嗑,多少年沒一起睡過了。
王飛心裡有事兒,不能跟別人說,卻想跟自己老哥說。
王飛還想着可愛,長這麼大了漂亮的女孩兒見過不少,但是讓他動心的還是那小丫頭。
王子就聽着王飛的惆悵,別的沒說,只說了一句話:
“你們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她是我妹妹。幸運和不幸同時降臨,喜歡上一個女孩兒,願意用真心去珍惜。卻不幸的是這個女孩兒是親妹妹,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可愛了。”王飛嘆息,聲音很沉悶。
轉過身蒙着被子,王子一直沒答話,愛情這東西本來就不是公平的,上天不可能平均分配。王飛的痛苦他多少能理解,比起王飛,他是多幸運。
夜裡靜得可怕,王飛的呼吸漸重,有低低的抽泣聲兒,很輕,極力的壓抑着。很久,久到王子以爲王飛已經睡着了,王飛這時候翻過身對着他老哥,說:
“哥,我該怎麼辦?”
王子睡得很沉,沒聽到王飛的話。王飛苦笑,又轉過身睡。
王飛轉過身後,王子睜開眼來,怎麼辦?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可愛是他的。
這一段日子過得很安靜,莊千美和王幻之間重新和睦起來。
王子這晚上約好了可愛帶她去看電影,可到下午的時候王飛說要出去喝一杯,約了以前的同學,一定要王子去。王子推說接了新案子,他得去事務所一趟。王飛一聽有正事兒,也就沒再勉強了。
可愛好說歹說纏了她媽老半天才出去,王子拉着可愛在東區小吃街走,這裡離北段兒有一段距離,他們可以放心大膽的約會。
可愛很高興,一晚上都在笑,填飽了肚子后王子拉着她去電影院。
王子排隊買票的時候王飛看見了,隔老遠就在揮手。可王子沒看見他,一直回頭看別處。
王飛有心要給他老哥來個驚喜,跟幾哥們兒分道揚鑣,從一道兒側面過去。王飛上了樓梯,往下面一看,順着他老哥的視線就看見可愛了。
可愛甚少穿裙子,今天卻穿了條很美的裙子,站在一邊笑盈盈的和王子說話。王飛一開始沒想別的,只是覺得他們怎麼一起出來了,他老哥不是說接了案子去樓裡了?
王飛從上面下去的時候,王子已經買好了票,摟着可愛走在他前面不足十米。
王飛看他們牽的手,霎時被一道響雷劈中。
愣住,兩眼發直。
他總算明白那晚上他哥說的他和可愛不可能,這不可能之後的含義了。原來這樣,原來是這樣。
看電影的人陸陸續續的進場,王飛買了一張,想進去,最後還是沒進去。
就坐在外面的臺階上,手上拽了電影票。電影兒的名字有點模糊,他仔細看了好久,沒認出來是什麼。
是酒喝多了吧,眼花了都。
是啊,怎麼眼都酸得流淚了,喝太多了,晚上太高興,一高興這就喝多了。
王飛坐在臺階上傻笑,頭垂得很低,身體沒有支力,很頹廢。
是喝了不少酒,這時候風一吹,酒勁兒一過,王飛哆嗦了下,覺得冷。
可愛和王子進去看電影,可愛看得認真,王子對這類白目的喜劇片沒什麼感覺,看着覺得沒意思,那目光直接移可愛身上了。
電影院裡,燈光灰暗,一般情侶在這樣兒的空間都是不規矩的。王子明白得,就他們後面兩有一對兒已經熱火朝天了。熒幕上的男女嘴對一起的時候,王子板過她的臉脣就印了上去。
可愛沒料到他來突然襲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愣愣的,頓了下臉上一紅,這才反應過來推他。王子做了噤聲兒的手勢,示意她看周圍。
可愛擡眼一看,臉色‘唰’一下爆紅,趕緊兒低下頭來,凡是男女成對兒的,都抱一起了,這一幕強烈刺激了她的感官,有點坐立不安,覺得壓抑。
她要起身,王子趕緊給她按住不讓走。
“親一下,就一下……”王子看着她低低的說,眼裡別提多委屈了,一定要親一下。
可愛皺着眉,大庭廣衆的,他到底要幹嘛?
“可愛……”王子那樣子很欠揍,一快三十歲的大叔對一個不到十八的小姑娘撒嬌,他還真敢賣萌。
可愛不忍心,眼神兒四下掃一遍,做賊似地,確認了沒人偷看然後才把小臉遞過去,微微仰起。王子看得心神盪漾,一手捧着她的臉一手捉住她的小腰兒,吻上去。
說了一下的,可愛以爲他就碰一下,可這傢伙有時候就是沒信用得很。啜着她的小嘴兒深入,再深入。不止上面,手還不老實,都鑽衣服裡去了,隔着她的內衣捏。
這對可愛來說太過了,又扒他腦袋又扯他的手,這公共場合呢,他是要幹嘛啊?
好難得把王子扯開,橫眉怒對的瞪着他,低喝出聲兒:
“說了只一下的,你又騙人。”
王子低低的笑,手搭她肩上說,“情不自禁啊,小東西你快點兒長大,到時候我們就名正言順了。”
王子說着話,同時那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她,可愛氣惱,抓着他的手就咬,瞪着眼睛警告:
“不準亂來!”
王子再三保證不亂來,只抱着。王子手總算規矩了,可愛鬆口氣。可這裡面真不是她想象的那麼好,以後要看電影兒還是在家看得了。他們坐在中間的位置,前後有聲兒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後面那對兒實在不知適可而止,女的聲兒特大,可愛那臉一直紅紅的,不知道她羞個什麼。
王子轉頭看了眼兒後面的限制級畫面,回頭湊近可愛耳朵旁說:
“可愛,咱們開房吧……”
可愛那臉‘轟’地一下瞬間爆紅,下手直接給王子推去,“你流氓!”
完了,有點兒激動,前後視線都盯着他們看呢。都在猜那是不是男的強來,那女的願意啊。
女生都在輕笑,男的看着王子一臉同情,這種氣氛下,得帶個識趣兒的,免得這樣的時候給男人找難堪。
王子他們後面那對兒明顯不滿,打擾人家興致了。
王子曖昧的看着可愛笑,可愛那臉窘得跟什麼似地,埋得很低。這電影兒在看個什麼啊,一點兒不好看,下次再不來了。
王子的手掌在她後頸處輕輕的摸,低低的笑。
王飛一個人在外面坐着吹涼風,吹了兩小時,電影院裡有人出來了,看着一雙雙腿從他眼底踩過,他才清醒過來。
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了。
王子和可愛出來得比較晚,可愛還生氣呢,以前沒發現王子這麼流氓,太討厭了,這會兒耳根子還發紅呢。
王子開車過來的,可愛上車後就被王子撲倒了,可愛推他。王子濃眉聳得高高的,不樂意的說:
“現在沒人,你還不肯嗎?”
可愛眼仁兒上瞟,說,“我得回家啊,我身上要什麼味兒回去媽媽一定會發現的。”
有點兒不高興,推着他說,“你就知道這個,都沒有爲我想想。”
王子嘆氣,然後說,“好好好,不來不來,成了吧。”
看她笑,又沒好氣的捏她鼻子,念着,“小東西!”
可愛覺得王子好就是這時候好,他不會強來,會尊重她。所以她對他很信任,再者,他是真心對她好。
王子回他二叔家的時候王飛在客廳等他,王子愣了下,進去拉王飛,說:
“怎麼在客廳睡了?起來,進屋睡去……你喝多少酒啊,不怕二嬸削你?”
王飛早醒了,只是痛,思想清晰得很。含糊的應了幾句,王子起身進去沖澡,出來的時候王飛還躺着沒動。
王子把人拉起來,往屋裡推。
王飛直挺挺的栽倒在牀上,牀的彈性很好,王飛慣性的彈了幾下穩住。
王子給王飛身上衣服扒拉了,然後說,“你喝了多少,酒味兒這麼重?去衝個澡吧,漿着難受。”
王飛趴了好久,纔起來,去衛生間沖澡的時候說了句:
“哥,好好對可愛。”
王子當下就愣了,擡眼精銳的目光打在轉身出去的王飛身上,他是怎麼知道的?
王飛根本就沒醉,只是吹了一晚上冷風頭疼。亂得很,心被貓爪了一樣。
王子沒法兒睡了,還在愣神中,王飛神清氣爽的進屋。
王飛說:
“哥,我想通了,我和可愛不可能。可愛那麼好,不是你也會有別的男人。要是別的男人,還不如是你。老哥,我信得過你,好好對可愛。”
王子眼角帶笑,手掌拍在王飛肩膀,然後說:
“會的!”
沒幾天王飛就回學校了,說是學校有事兒,得趕回去。這次回去王幻和莊千美沒再過去,王幻過去交流的時期就四年,王飛學制是五年的,所以這次回去,王飛是一個人。
可愛也要開學了,小妝那心就跟自己要開學了似地,什麼都給女兒準備好了。
以前中學的時候不希望孩子穿得太好,不希望孩子用得太多,現在大學了,小妝捨得了。給可愛添置了好幾身新,以前所有的全部換新的,可愛有點兒接受不了,心裡慌慌突突的,這樣兒不要,那樣兒也多餘了。
小妝不管,出門在外的,不像家裡,到時候什麼都沒有,急用了再買會慌的,一邊哄着閨女別管,一邊兒自己清理。
可愛習慣隨老太太,能省則省,她高中的那些衣服,都還能穿的,不想扔了。還有兩件冬天的毛衣,那是老太太親手旨織的,她很捨不得。她媽給扔了,扔一次她撿回來一次,偷偷的藏好。
就算不能穿,偶爾拿出來看看也好。
可愛這是屬於和少女揮別的時期,以前的衣服和現在她媽給她重置的衣服差了老多。
小妝也知道,閨女這就是大姑娘了,再不能穿那些卡通圖案的衣服,衣服可以不用多貴,得穿着得體,念大學就是大姑娘了,再不能穿那些孩子衣服,會被同學笑的。
小妝想得多,知道不能買太貴的的,但是每個小東西都是精心挑的,不貴,也不便宜,一般好一點人家的都能買。小妝給閨女置的那些東西都不是名牌,可看起來就是很高級。
非得要可愛把身上的衣服換了,這穿着得從現在就改。
可愛沒辦法,只能聽話。
可愛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小妝臉上一直笑,笑着笑着眼裡就滾出來了。然後特感性的抱着女兒說:
“我閨女長大了,當年媽媽念大學的時候什麼都沒帶,那時候我就發誓,以後要自己有閨女了,一定要把最好的給她。可愛,別讓媽媽失望。”
可愛點頭,覺得媽媽挺可愛,本來挺高興的時候,怎麼就哭了。
“媽媽,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可愛說。
小妝擦擦眼睛,又繼續收拾。
真是樣樣都置齊了,洗浴用品買了不算,連可愛的小天使都買了,日用夜用,好幾包呢。可愛打開那箱子的時候臉兒紅紅的,看着她媽媽說:
“這個也要帶嗎?”
好難爲情呢,到時候再買就可以的。
小妝點頭說,“得帶,到時候你過去,突然來了怎麼辦?媽媽還不知道你啊,害羞不敢去買,沒有用的怎麼辦?”
“媽媽呀--”可愛臉紅。
其實她真不好意思去買那東西,初中的時候自己買那個心裡壓力別提多大了,總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一樣,買那個是她最痛苦的時候。高中她就輕鬆了,因爲王子會買。
起先她也不好意的,不過王子自己坦然得很,所以她勉強好意思了。
可愛大學報到,莊千夜和小妝都送到學校的,莊千夜是這時候要去歐洲市場,把老婆和女兒送到學校就從s市轉機往歐洲飛。
莊千夜走的時候特意叮囑老婆別呆太久,可愛上課後就回去,小妝連連答應。莊千夜看一眼兒老婆,覺得不放心,叮囑老婆還不如叮囑女兒,拉着女兒說:
“你上課了一定要把你媽送走,知道嗎?”
可愛點頭,莊千夜又對老婆說,“到時候我會讓龍二過來接你。”
小妝覺得莊千夜管太多,不大樂意。
送走莊千夜後小妝帶着女兒去報道,可愛這算是來得比較早的,第二天才正式報道。小妝是想着趁着這幾天正好帶着女兒在s市逛逛,再給閨女添置些東西。
雖說他們是早的,但是報道的地方還是有不少同學和家長,看來大家都一樣的心思,都怕報道當天人太多,都提前了。
可愛是外語系,專業是口譯。她們學校外語系專業分得很細,很多學校口譯只是外語專業中一門課,可s大是把這課獨立出來的,着重這方面的人才培養。
要知道,能進外語系成績絕對不差,s大的外語和化學兩個系百來年獨領風騷,別的系不乏後起之秀,比如藝術,比如建工,但綜合方面來說都不如外語、化學兩個系。
外語系中,口譯三業招考分數是最高的,要進這個專業,高考分數沒過六百二的不敢填,所以這個專業總共二十八個同學皆是人才中的高才。
小妝反覆想了想,覺得讓可愛住校好一點。她大學那會兒在校外住,和學校裡基本上都脫節了,班上同學關係都冷冷淡淡的,她能走過來,但是可愛不行。她還是希望可愛能交到知心的朋友,一起上下學她也放心些。
可愛是她們宿舍去的最早的一個,宿舍挺大,挺寬敞的,雖然之前有人打掃過,但灰塵還是有。小妝東西擱下,二話不說卷着袖子就開是打掃。
可愛看了看,門縫裡有張通知,她拿了出來走進去給她媽媽看,很不解:
“我們都還沒開學呢,怎麼就有停水通知啊?”
小妝看了看,然後說,“這宿舍暑假應該開放了,有同學留校的住了,欠了水電費沒交。可愛,你拿媽媽錢包去交吧,問問一樓的宿管在哪兒交,媽媽這先忙着,待會兒還有得收拾,沒水不行。”
“哦,好。”可愛拿着錢下樓。
她有點兒懵,這裡面挺大的,她反覆的記了記這四周的標緻物,她路癡啊,不能保證這走出去了,能不能順利走回來。
可愛才走,又有人進來了,是這宿舍的同學,也有家長的。
“喲,這都開始打掃了啊同學,栗子,趕緊幫着打掃。”說話的是個女人,應該是那位栗子同學的母親。
小妝已經用笤帚掃了一遍灰,這時候正用乾的拖把拖呢。這打掃的都是她買的,栗子同學的母親也拿了一套上來,一看小妝手上的伸縮拖把,說:
“同學,自己買的啊?浪費了啊,門口貼了公告的,這些東西可以免費領的。”
栗子個兒比較高,比小妝高半個頭,聽口音應該東北那邊兒的人。
“是的。”栗子聲音細細的,靦腆的點頭。
小妝有點兒哭笑不得,栗子媽媽喊兩遍,她總算聽清楚了喊的是‘同學’。實在沒臉啊,她都這年紀了,再保養得好,和她閨女也有一段兒差吧。
其實栗子媽還真沒覺得小妝年紀有多大,就是氣韻和孩子不同,覺得應該是大富人家出來的。她們那地兒的人膚色都顯老,就栗子這正是好年紀那膚色也是暗沉的,小妝白,保養得好,她今天是和女兒穿的親子裝,所以年輕了一把。要是往常,她這歲數了再怎麼裝嫩,也不會穿這衣服的。
“我不是學生,我送我們家孩子過來的。”小妝覺得尷尬。
“哦,你是她姐啊,真好,水土不一樣,養出來的閨女也不一樣。我們那地兒的水可養不出這麼好看的人來。”栗子媽打趣兒的說。
“我是送我女兒過來的……”小妝還說呢,又有人進來了,這次是孩子先進來的,看了牀號,就是可愛上鋪的那個。女孩兒把包放牀上說:
“這是我的牀,媽,你先給我把牀鋪好吧。”
小妝笑着和進來的兩位家長點頭,然後說,“先打掃吧,完了再鋪牀,不然灰多,待會兒還得再整理。”
女孩兒叫林琳,是她媽和舅舅送來的,林琳媽覺得在理,就讓孩子都先出去,他們大人打掃就成了。
小妝說,“還沒水呢,得等會兒。”
等水這時間大家都簡單自報家門了下,到小妝的時候,小妝不知道怎麼說,這些家長都挺熱情,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想:
“我們是京裡來的,c市,我送我女兒過來。”
她說完大家都盯着她看,栗子媽最詫異,剛不還是姐嗎,怎麼就成‘媽’了?
“這麼年輕的媽媽啊?”差點兒就問成了幾歲生的娃兒了。
小妝確實保養太好了,再加上她今天的裝束失敗,女兒沒進來,難免逃過裝嫩的嫌疑。經這一茬兒,小妝是再不敢穿這起衣服了。
也就是坳不過女兒,才勉強穿上的。
可愛從外面進來,有點兒膽怯,還以爲是走錯門了。她走的時候沒這麼多人的,小小聲兒的喊:
“媽媽……”
於是乎,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轉另一邊,驚豔。
這年頭很難看到長這麼好看的孩子了,和她媽媽有七分像。
“喲--你們這一對母女,說姐妹花兒別人更信,跟天仙兒似的,真好看。”栗子媽笑着說。
林琳媽頓了下,別人家孩子好看,她自己的孩子也不若,每個母親心裡自己孩子都是最好的。
“同學,是不是有水了?”林琳媽問。
可愛點頭,小妝招可愛過去,從自己包裡拿出紙巾給閨女擦汗,小聲兒說,“跑得急了吧,出這麼多汗,先出去站站,等媽媽收拾好了進來。”
可愛出去,林琳媽恍然大悟,她說呢,那孩子的母親穿那身兒一看就不是那個年紀穿的,這閨女站一起了才知道,那是親子裝。
“孩子們都出去吧,我們大人手腳快,站一會兒這裡頭就收拾出來了。”林琳媽也說。
幾個孩子出去,林琳和栗子都比可愛要高,塊頭兒也比可愛要大。可能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孩子,兩孩子站着都沒好意思說話。看她穿的和自己穿的,那就是不一樣,很不一樣。
“你們好,我姓莊,叫莊可可。”可愛聲音有點兒顫,媽媽說過,要主動和別人說話,一個宿舍的,就等於一家人的關係,一定要和自己宿舍人大好關係。
可愛出聲兒了,另外兩孩子也都說話,栗子跟可愛性子比較近,雖然是東北那地兒過來的,但性子卻很反差,很江南。林琳愛說一些,說了些一路而來的趣事兒,不大一會兒幾孩子就說一塊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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